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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那可随便乱提。”龙达叁道:“所以你现在来邀我,我才对你说。大哥,你放心,就算
魏忠贤要封我的镖局,拉我去碎剐,我也得帮经略大人。”
这一晚龙达叁果然以总镖头之尊,暗中在杨涟住家附近,巡风把夜,到了四更,才换
班回来。镖局日夜有人把守,龙达叁才歇了一阵,忽报有一个少女拍门来找,龙达叁奇道:
“怎麽会有少女找我,怎麽不等天亮才来?”披衣延见,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长眉
入鬓,一双俏目,隐隐含有杀气,令人不寒而栗!龙达叁吃了一惊,道:“你,你,你是玉
罗刹?……”说完之後,忽觉不妥,玉罗刹乃是她的浑号,怎好乱叫?那少女却毫不在意,
一声笑道:“你猜得不错,我就是玉罗刹!”龙达叁道:“你,你……女侠,深夜降临,有
何见教?”龙达叁还怕是仇家把这女魔请来,和自己作对。但想起既然她和铁飞龙同行,似
乎也不应和自已作对。果然玉罗刹又笑了一笑,把一幅白布掏了出来,道:“这是我爹给你
的信!”龙达叁接过一看,白布的角落处画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心中一喜,看了下去,
才知这玉罗刹竟是他恩公铁飞龙的义女,信上写明要请他相助。那白布乃是撕碎的衣衫,字
迹乃是木炭所书,想见事情甚急。
龙达叁道:“铁老之命,岂敢不遵。不知女侠有何事差遣。”玉罗刹笑道:“我要和人
打架!”龙达叁怔了一怔,心道:这却如何是好?铁飞龙是自己的恩人,白石道人也是自己
的朋友。而且还住在柳西铭家里。现在玉罗刹要和白石道人比剑,想是铁飞龙怕他的义女吃
亏,又知道我和白石相识,所以叫玉罗刹亲自登门,请我出头了。不知铁飞龙的意思是要我
去调解还是要我去助拳,若是要调解还好,若要助拳,那这个面子怎麽放得下来!玉罗刹见
他呆若木鹦,心道:怎麽这个人如此脓包,听到打架就慌得这个模样,还做总镖头呢!龙达
叁定了定神,呐呐说道:“女侠何苦和武当脉结仇!”玉罗刹眉毛一扬,道:“别人怕武当
派人多势大,我偏不怕!”龙达叁嗫嚅说道:“我知道女侠不怕,但冤家宜解不宜结,由我
来摆和头酒,请女侠和白石道人赏面,彼此来喝一杯,和解了吧?”玉罗刹笑道:“我和白
石道人比剑是比定的了,白石道人武功虽非登峰造极,但也还可以做做对手。你叫我不要和
他比剑,除非你另外找一个可以做我对手的来比。天下事最痛快的莫如找到对手比武,你叫
我不比,那怎麽成!”龙达叁道声苦也,绷紧了面,说不出话。玉罗刹道:“怎麽,你帮不
帮忙?天就快亮,我还要赶回去呢!”龙达叁道:“我这条命也是你爹爹救的,他有命令,
我怎敢不遵?不过我想先见他一面。白石道人剑法天下独步,我和他一斗,准死无疑。我要
请你爹爹代我照顾遗孤。”在龙达叁心中,以为玉罗刹定是要自己去助拳帅了,所以想先见
铁飞龙,表达苦衷。玉罗刹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掉下来。龙达叁愕然不解。心中烦恼之
极。玉罗刹大笑一阵,这才说道:“说了半天,原来你是以为我要找你助拳。白石道人算得
了什麽,何必你来相助。再厉害的对头我们父女也不怯惧,何况於他!”
龙达叁松了口气,道:“那麽女侠有何事吩咐?”玉罗刹道:“我们找你为的不是要对
付白石道人,而是要对付红花鬼母。”龙达叁又大吃一惊,道:“红花鬼母公孙大娘还在世
上麽?”心虽惧怕,但却不像刚才那样惶恐。玉罗刹故意笑道:“怎麽,你不敢跟她动手
吗!”这回轮到龙达叁大笑了,龙达叁大笑说道:“我若怕死,也不敢干保镖这一行了。你
要斗红花鬼母,我万死不辞!”玉罗刹好生奇怪,心道:红花鬼母比白石这人厉害得多。你
不敢斗白石道人,反而敢斗红花鬼母,真不知是什麽理由。但她见龙达叁愿意慷慨赴难,把
先前轻视他的心减了不少。
龙达叁道:“是不是现在就去!”玉罗刹一笑说道:“不是要你助拳。”把所求的事说
了出来。龙达叁道:“护心铜镜,镖局里有的是,只是那药方开了这麽多药,能否配齐,却
是难保。好,你在这里稍坐,我马上叫人给你去配。”
玉罗刹在镖局中坐候,看看天色大白,红日东升,又过了一会,太阳已照进窗来。玉罗
刹道:“怎麽还不回来?”龙达叁道:“几十味药,一时未必配得齐全。”再过了一顿饭时
间,配药的人回到镖局。五罗刹看看天色,道:“还好,没有耽搁时候。”配药的伙计道:
“廿五味药,除了熊胆缺货,其他都配齐了。”玉罗刹道:“缺一味不紧要吧!”龙达叁一
皱眉头,道:“熊胆乃是主药,不能缺少。熊胆虽然名贵,却也不是稀罕之物市上怎麽会缺
货?”伙计道:“听说这两天宫中内监大事搜购,药店里的熊胆全叫他们买去了。”玉罗刹
恨恨说道:“若非我要赶着等用,我便到宫中偷它出来。”龙达叁沉吟良久,忽道:“有一
个地方也许会有。”玉罗刹道:“什麽地方,我们马上就去。”龙达叁道:“熊胆以关外出
产的最好,边关将帅必定备有。”玉罗刹道:“那麽熊经略一定有了?”龙达叁道:“正
是。熊经略两袖清风,送不起貂裘等名贵礼物,熊胆在这里虽然值钱,他关外却并不贵,熊
经略定会带些回来,送给亲友。我和你去一趟吧。”玉罗刹想起昨天和岳呜珂动手之事,好
生委决不下,想了一会,忽道:“他若叫熊经略不给,那麽他的人品就更不足取了。”龙达
叁莫明其妙,问道:“你说什麽?”玉罗刹一笑道:“没有什麽,我和熊经略手下一个武
官,有点小小的过节。”
且说熊廷弼昨日追遇两场横祸,心情激愤,反显得意兴阑珊。这日众官奏摺已上,皇帝
却没坐朝,奏摺是按朝廷体制由宫中的奏事太监转呈上去的。按说这样大事,皇帝应该马上
处理,但等到日上叁竿,还不见动静,也不见有钦差来宣召。熊廷弼在房中踱着方步,走来
走去。岳呜珂知道这是他的老习惯,每当有大事待决之时,总是这样。到了近午时分,皇帝
才突然派了两名太监,抬了一箩东西,传旨赏给熊廷弼看。内监去後,熊廷弼打开一看,只
见满箩奏摺,都是奸党参劾自己的奏摺。熊廷弼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杨涟道:“经
略大人宽心,圣上把奏摺原封不动送给你看,正足见信赖之深。”熊廷弼道:“若然我们的
奏摺未上,如此说法,也还不无道理,但在我们奏摺递上之後,才赏给我看,这分明是说:
你参劾别人,别人也参劾你。皇帝是忠 不分,一律看待的了。”杨涟道:“我想不至如
此。”熊廷弼背负双手,又在房内踱起方步,走来走去。杨涟等都不敢出声,过了一阵,熊
廷弼忽然叫道:“拿纸笔来。”杨涟道:“经略要再上奏摺吗?”熊廷弼道:“我要上辞
呈!”杨涟道:“不可呀不可!碍略不可因一时之气,把国事抛开不理。”熊廷弼道:“杨
兄,你有所不如,朝中既然全给 党把持,我纵能再回边关,也必受诸多掣肘,不能统兵抗
敌的了。我不如迳上辞呈,试试皇帝的心意。这在兵法上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若然皇帝还
不算太糊涂的话,他定会召我入官,细问情由的。”
其实由校虽然年幼,也还不算太过胡涂,他还懂得熊廷弼是个大忠臣的。可是他的乳母
客氏和魏忠贤狼狈为奸,根本不让他知道外面的事情,却把他一步步别到声色玩乐的享受上
去,把他那一点点灵性,也全闭塞了。可怜朝中那麽多正派大臣,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奏摺,
由校根本就没有看到,被他的乳母没收去了。由校以前说过要把奏摺装满一箩,送给熊廷弼
看的话。客氏看了杨涟等人的奏摺之後,便和魏忠贤商议,乘机怂恿由校,说道:“熊廷弼
已经回来,圣上可以把那些奏摺送给他看了。”由校道:“他既然回来,把他召进宫来,当
面给他,不很好吗?”魏忠贤作了个奸笑,由校道:“你笑什麽?”魏忠贤悄悄说道:“禀
皇上,这熊廷弼样样都好,就是一样不好。”由校道:“那样不好?”魏忠贤道:“这人古
板得很,看见皇上那麽好玩,一定会唠唠叨叨说个不休。”由校在父亲死後,没了管头,玩
得十分放肆,在宫中辟了斗鸡跑狗踢毽马戏之场,天天玩乐,闻说熊廷弼古板,果然害怕,
道:“那麽外面的叁大殿召见,不让他看到,行吗?”魏忠贤道:“他来後一定有人说给他
听,你见了他,一定给他数说的。”又道:“这几天梅菊争妍,咱们正要开设梅菊之宴,叫
宫女们扮成梅花仙子,菊花神女,让她们也争妍斗丽一香,若然皇上召见那个老熊,岂不给
他败了清兴?”由校想想,也是道理,便道:“但是到底总得要见他呀!”客氏在旁笑道:
“傻哥儿,到他要回边关的时候,才给他送行也不迟呀!”由校到底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孩
子,乳母和魏忠贤既然都是这样说法,他也乐得作乐去了。
可怜熊廷弼虽然知道宫中给客魏把持,还料不到由校给蒙蔽到这个田地。他看了那箩奏
摺,还尽自猜测皇帝用意,在房间内踱来踱去,想写辞呈。杨涟道:“熊兄,你若 是想试
皇帝心意,写写咩呈,我也不加反对。但不必现在就写。兵部尚书杨 现在正去追问九门提
督,问昨日捉到的,那些假装强盗劫你的人,他审问得如何了?等他回来,我们再从长商
议,你道如何?”熊廷弼只说了两个字“也好”。仍踱着方步,绕室而行,杨涟怕他闷出病
来,道:“老熊,我和你下盘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