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成坤道:“从这里可一直通到宫外御河,不必冒险从西华门出去了。”岳鸣珂道:“这
条神秘地道没人知道麽?”成坤道:“这条秘道是先帝还在东宫之时所造。只有五名卫士知
道。先帝一死,我们这班御前侍卫都已失势。他们未必肯为魏忠贤卖力,我料他们未必敢冒
险到地道来搜。”两人一路出去,果然毫无阻滞,背後也没人追。不久听见水声淙淙,成坤
打开暗门,河水淹漫进来,岳鸣珂就想窜出,成坤叫道:“且慢!”伸手在石壁上一按,岳
呜珂这才看出,洞外有一面铁轮疾转,轮叶都是尖刀,过了一阵,转势渐缓,又过了一阵,
才完全停止。
成坤掩上暗门,和岳呜珂从刀轮之下钻出,上岸之後,成坤仰望天色,说道:“天快亮
了,我们这身湿漉漉的不好行走。董方的家就在附近,我们且到他那里换过一身衣裳,我也
有话要对董嫂子说。”
董方是成坤的副手,董方的妻子也是武林人物,并且知道丈夫一向和成坤不大和好,开
门一见成坤带了另一个卫士像两只落汤鹦似的走了进来,不禁吓了一跳,成坤道:“大嫂把
门关紧,我有话要和你说。”
成坤把董方临危救他,受了暗算之事说了,董方妻子素知成坤从不说谎,“哇”的一声
哭起来道:“我早叫他不要当这捞什子的御前侍卫了,跟我父亲干镖行还自在得多,他却不
听,如今果然出了事了。”成坤道:“嫂子,你先别哭,我们二人虽然一向不大和好,但他
这次舍身救我,我却感激得很,包在我的身上,把你丈夫救出来便是。”董大嫂收了眼泪,
睁大眼睛,露出疑惑之容,似乎是在说:“你自身难保,如何能救我的丈夫?”
成坤道:“你拿纸笔来,我替你写一封信,天明後你去找锦衣卫指挥石浩,叫他替你把
信送给魏忠贤,魏忠贤再大胆子也不敢杀你丈夫!”岳鸣珂恍然悟道:“是啊,成大哥没
死,魏忠贤自然不敢杀董大哥。”
董大嫂这时也已醒悟,成坤知道宫中的秘密太多,魏忠贤与客氏秽乱宫廷诛锄异己等等
事情,遮瞒不了成坤耳目。而且官中还有许多卫士是成坤的朋友,成坤以此要挟,魏忠贤总
不能不有所顾忌。
成坤写了书信, 大嫂道:“我已替你们准备了两套衣服,你们将就一点穿吧。”成坤
和岳呜珂进了客房,掩上房门把湿衣脱下,成坤的湿衣中藏着一对手套,成坤反覆看了一
遍,珍而重之的把它放在桌上。岳呜珂抬起的皇帝所写的那团纸团,藏在贴肉之外,幸喜没
有湿透,急忙点起油灯,贴着灯罩,把它烘乾。换了衣裳,成坤忽道:“岳大哥,你的武功
是高明极了,小弟远远不如。你救了我的性命,今生我是无可报答的了,这一对手套万望你
赏面收下。”岳呜珂道:“成大哥,这是那里话来?……”本想推辞,见他辞诚意恳,而且
一对手套也不是什麽贵重东西,也便收了。
成坤见他收好手套,这才说道:“岳大哥,这对手套乃先帝所赐,听说是用金丝猿的毛
和黑龙江的白皮线织成,刀枪不人,毒邪不侵,戴上了用来空手夺人兵刃,那是最好不
过!”岳呜珂叫道:“你为何不早说,这样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接受!”把手套拿了出
来,成坤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既答允收了我的微礼,如何又要反悔!”岳鸣珂
没法,只好再多谢一遍,把手套珍重地藏人怀中。
这时东方已露鱼肚白色,董大嫂出门雇了一辆马车,悄悄把成坤岳呜珂送走,她也入皇
城去了巳
岳鸣珂吩咐赶马车的驾到兵科给事中杨涟家中,成坤道:“啊,原来你是住在那里,杨
涟是一个好官。谅来他们不敢太过放肆。”岳鸣珂道:“怎麽?”成坤道:“你住在杨家有
人知道吗?”岳呜珂道:“知道的不多,我人京时也料不到发生这些事情,所以也就没有把
居处保密。”成坤叹了口气,贴着岳呜珂耳根悄悄说道:“你的住处只怕他们已知道了。”
岳鸣珂道:“你怎麽知道?”成坤道:“前天我被魏忠贤囚禁之前,听得有些东厂卫士商
议,说是要监视杨家。我正不明白为何他们如此,原来是你住在那里。”
岳鸣珂大急,赶到杨家,天已大明,成坤偷瞧外面,见没熟人,和岳呜珂下车,忽见杨
家大门打开,家人叫道:“岳爷回来了!”
岳呜珂和成坤走上中堂,只儿杨涟端坐当中,大叫“反了!”岳呜珂急问何事?杨涟
道:“我身为兵部大员,料不到竟然有强盗打我的主意。”岳呜珂道:“失了什麽东西?”
杨涟道:“东西倒没有失什麽。强盗只拿了一些古董,不过你那位同伴却给贼人劫走了。”
岳鸣珂一听,魂飞魄散,他和铁珊瑚意气虽然未尽相没,可是一路同行,情份却如兄妹。定
了定神,问道:“强盗来了多少?”杨涟道:“大约有七八个吧?都是蒙面的!你那位同伴
出来和他们打,寡不敌众,给捉去了。”岳呜珂一想:这班强盗一定是魏忠贤的手下,但不
敢说出,免杨涟忧惧,只道:“待小侄邀请武林朋友,替老伯侦查。”杨涟道:“京中从来
没有出过这样猖獗的匪徒,我要到兵部衙门去,叫他们通知九门提督,问他是干什麽的?你
回来了那好极啦,替我看着这个家吧。”又吩咐家丁严密看管门户,怒气冲冲,亲自到兵部
去了。
岳呜珂和成坤进入客房,成坤道:“必然是东厂卫士干的无疑。令友是谁,叫什麽名
字,我替你打听打听。”岳呜珂道:“我进宫去和他们大闹一场。”成坤摇播头道:“不
行,你闹了两次,他们一定严密戒备。宫中除了慕容冲外,听说还新来了两名高手,连我也
只是隐隐约约的听他们说,不知道他们名宇。像此情形一定是在江湖上辈份极高的人,岳兄
若再冒险闯宫,只恐自投罗网。我在宫中还有好友,待过了一两天,风声稍缓之後,我就秘
密替你打听。”岳呜珂一想,也只好如此,道:“那麽,你看他们还会不会再来?只怕我们
不去找他,他却来找我们。”成坤道:“兵法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出了这桩事情,他们
料你不敢住在杨家,我们却偏在这里。他们和杨涟没有什麽仇恨,看来不会再来。再说,他
们若来,以你我的武功,当场捉他一两个,然後拚死打出去,把这件事揭穿,索性和他干一
场。”岳呜珂道:“好,就是这样!”
晚上杨涟回来,道:“九门提督已下旨缉拿,我限他们十天破案。”岳鸣珂暗笑道:
“这个案叫九门提督去办,十年也不会破!”杨涟缓了口气忽道:“这件事气死我了,好在
还有一件好消息可告诉你,”
岳呜珂问道:“什麽好消息?”杨涟道:“今日我到兵部衙门,接到了熊经略八百里快
马加急送来的信,说是後天便可到京,告诉兵部同仁知道。信中并说要在寒舍下榻。这真是
大喜之事,朝中乱糟糟的,也得他回来管一下了。”熊经略要回来之事,岳呜珂昨晚已知,
不过现在消息更加证实,心中亦是高兴。便道:“熊经略虽然手握兵权,但他是外臣,只恐
管不了朝廷之事。”杨涟道:“论职位他虽然高不过台阁之臣,但他正气凛然,又有尚方宝
剑,就是方从 魏忠贤也要怕他。”
到了熊廷弼回来的日期,熊廷弼的几位好友如吏部尚书周嘉谟,礼部尚书孙慎行,都御
史邹元标等人都到杨涟家中等候。兵部尚书杨 本也要来,但却因调兵 西之事,不能参
加。几个人一早便等,等到过了午牌时分,都未闻有鸣锣开道之声,正自奇怪。孙慎行道:
“莫非改期了?”杨涟道:“熊经略绝不会失信於人。”话犹未了,管家的来报道:“外面
有两条大汉要见老爷。我间他姓名,他说是姓熊的,只恐是熊经略的家人,老爷见不见
他。”杨涟“啊呀!”一声站了起来,道:“快请他进来!这一定是老熊了,我知道他的脾
气!”过了片刻,一个虎头鹰目的大汉踏步走上台阶,满脸风尘之色,後面一个随从,背着
一个包袱,众官纷纷起立,叫道:“熊经略,你怎麽不预先通报一声!”想不到这个手握兵
符,声威赫赫的名将,竟然只带了一个随从,就从边关来到京城。
熊廷弼笑道:“我不是前天就派人送了信吗?怎麽说我没有通报。”众官所指的“通
报”其实不是如此,只好笑道:“你这样来,真像一个刚刚从阵上退下来的兵大爷。”熊廷
弼大笑道:“我本来就是大兵嘛。”岳鸣珂也急出来参见,熊廷弼道:“你也住在这里,那
好极啦!咱们晚上再谈。”接着把他的随从给各人引见。这随从名叫王赞,是武林名家,日
月轮邱太虚的入室弟子,和岳呜珂早已相识。岳呜珂道:“路上没遇到事!”王赞笑道:
“途中遇过两叁处剪径强人,见我们只有这点行李,看都不看就走了。”岳呜珂笑道:“那
麽算是他们的造化。”
众官围着熊廷弼迫不及待的把朝中乱糟糟的事说了出来。熊廷弼默然倾听,不时摇头。
众官正自说得高兴,忽听得外面大声吆喝,管家的报道:“钦差大人到!”众官回避,熊廷
弼和岳鸣珂也退人厢房,杨涟在中堂站立。过了片刻,大门开处,只儿一个蟒袍玉带的官
儿,带了几十名校尉,走上堂来。杨涟急忙跪下领旨,钦差道:“不关你的事,叫熊廷弼出
来!”熊廷弼对岳鸣珂笑道:“咦,我前脚刚到,他们後脚就来了。圣主年纪虽幼,倒很精
明呢!时间算得这样的准!”说着,随便整整衣冠,走出堂外,忽听得钦差喝道:“熊廷弼
跪下领旨!”
熊廷弼跪下领旨,只听得钦差宣读道:“罪臣熊廷弼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