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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过度,病後身躯,竟自支持不住了。
正说话间,内堂隐有哭声,钦差急道:“世兄不必拘礼,请替我们问候令祖。”卓一航
告了个罪,进入内堂,只见家人乱成一片,卓仲廉奄奄一息,见卓一航人来,招招手道:
“你过来。”卓一航走近沮父身边,含泪说道:“爷爷请恕孙儿不孝之罪。”卓仲廉断断续
续的说道:“你以後不必应考了,就在家中读书务农吧。”说完之後,双腿一伸,断了呼
吸。卓一航放声大哭,老家人劝道:“老大人年过六旬,寿终正寝,少爷不必过度悲伤。钦
差大人还在外面,应该请他们祟告皇上,然後开灵土葬。”卓一航揩乾眼泪,到客厅禀告钦
差。钦差嗟叹不巳,当晚在卓家过宿,第二日卓家已设了灵位,停棺西厅,两个钦差都恭恭
敬敬的在灵前点了叁炷香烟,以同僚之谊致祭,卓一航匍匐地上,叩头谢礼。正钦差伸手来
扶,劝道:“世兄节哀,我们回京禀告皇上,一定替老大人讨个封赠。”管家的备好程仪,
准备钦差辞行,卓一航忽然跳了起来,颤声说道:“钦差大人慢走
钦差和管家都吃了一惊,心想卓一航知书识礼,何以会突然失态。跳起来已是不该,劝
钦差慢走更是失礼。管家急道:“少爷,老大人生荣死哀,钦差大人亲来祭奠,你还不叩谢
皇上洪恩!”卓一航定了定神,忽然说道:“钦差大人,请进内房一坐。”管家的心惊肉
跳,钦差也变了颜色。
卓一航将两位钦差带进书房,管家的跟在後面,卓一航道:“你出去看守灵堂。”随手
将房门关上。老管家忧心忡忡,心想少主行为颠倒,莫非是撞了“邪神”,但在钦差大人面
前,却又不便说话,只好一路念着“老天菩萨保佑”,退了出去。
两位钦差也是惊疑不定,只道是卓一航有事请托,但照理来说,他正忙於丧事,就是想
在官场钻营,也非其时。卓一航将房门关好,小声问道:“钦差大人可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
麽?”正钦差变色说道:“没有呀!”副钦差道:“世兄真是照料周到,我们年纪虽老,这
点风霜还熬得住,倒是世兄重孝在身,还望节哀免致伤神为好。”这话暗藏讥讽,卓一航
道:“钦差大人请怒无礼,适才我见李大人右掌的掌心似乎有些异样。”正钦差姓李,闻言
不觉摊掌一看,顿时面上露出惊异的神色来。掌心上现出一点点的红粒,就像出疹子一般,
副钦差姓周,摊出右掌来看,也是一般。卓一航道:“两位大人请用指甲一捻,看是痛也不
痛。”两位钦差依言试了,以前的读书人都惯留长长的指甲,他们用左手指甲,猛刺右掌掌
心,居然一点也不见痛,倒是有点 痒的感觉。卓一航又道:“两位大人请用手指轻按头颈
後脊骨上部的第七节,看看如何?”这时两个钦差就如同孩子一般听从卓一航的摆布,各以
手指轻按对方头颈後脊骨上部的第七节,只这麽轻轻一按,两人都痛得叫出声来。急忙问
道:“这是什麽道理?世兄如何知道?”
卓一航叹口气道:“两位大人都受了暗算了,这是江湖上最阴毒的阴风毒砂掌。刚才李
大人伸手拉我,我才瞧出,想来这些红疹是刚刚发作出来的,所以大人还未知道。受了阴风
毒砂掌的暗算,发作後十二个时辰之内,若不救治,恐有性命之忧,所以晚生也顾不得失
礼,要对大人直言了。”须知在封建皇朝,钦差代表皇帝,若然死在卓家,那麽菲但卓家有
抄家灭族之祸,地方官吏也要受牵连。关系如此重大,卓一航虽在重孝之中,也不能不管
了。
两个钦差面如土色,急忙说道:“那麽就请世兄救治。”卓一航把管家叫进,叫他另辟
静室,除至亲好友外,暂不报丧。在静室中取出金针,在两位钦差的“脊心穴”.“凤尾
穴”、“精促穴”上各刺了一针,两位钦差顿觉心胃酸胀,吐了一摊黄水,不久周身发热。
卓一航道:“我这是促它的毒性早发。两位大人先躺一阵,今晚还要继续治疗。”收起金
针,忽然问道:“保护两位人人的卫士是谁!人可靠吗?”
李钦差道:“此次出京,皇上派锦衣卫的秦指挥随行,此人是世袭指挥,皇上亲信,而
且为人正直,断无暗算我们之理。”卓一航道:“晚生斗胆想请他进来一谈。”李钦差道:
“但凭吩咐。”卓一航叫管家的请秦指挥人来,这人中等身材,面貌也还善良,但一看就知
不是怎麽机灵的人。卓一航道:“久仰指挥大名,咱们交交。”伸手一握,秦指挥跳了起
来,手腕 麻,又见两个钦差面似火热,额上淌汗,躺在床上,不禁大吃一惊,喝道:“你
敢暗算钦差!”反手一掌,直劈过来,卓一航 地跳开,两位钦差齐声喝止。卓一航道:
“得罪,得罪,我是替指挥洗脱嫌疑。钦差大人是受人暗算了,但暗算的人不是我也不是
你,我正想与指挥大人谈谈。”秦指挥呆若木鸡,待卓一航说完,这才猛然省悟,说道:
“原来你刚才是校考我了?”卓一航道:“不敢,我只想知道秦指挥会不会阴风毒砂掌。现
在知道秦指挥武功高,却没练过那种阴毒的掌法。”秦指挥惊道:“什麽阴风毒砂掌!”卓
一航道:“两位人人就是受阴风毒砂掌的暗算。”带秦指挥到病榻前细看,将中阴风毒砂掌
的徵象一一说了。秦指挥武功虽非极高,但也见闻颇广,知道卓一航所说不虚,吓出一身冷
汗,急忙道谢。
卓一航道:“阴风毒砂掌的厉害,在於它并不是伤人立死,而是慢慢发作。看这徵象,
钦差大人是在叁日之前所受的暗算。请指挥大人细想,叁日前可碰过什麽形迹可疑的人。”
秦指挥暗暗叫声“惭傀”,低头思索。李钦差忽道:“难道与那送茶的老汉有关?”秦指挥
也想了起来,说道:“当时我也觉得有点可疑,但看他年纪老迈,更不像身怀绝技的人,一
时大意,就放过了。”卓一航忙问那送荼的老汉如何,李钦差道:“叁日前我们在路旁树荫
乘凉,颇觉口渴,忽然有一个老汉,挑着一大担凉茶,也在树荫下歇息,问起来他说是给田
里的家人送荼水去的,他跟我们闲聊起来,听说我们要到贵府,他说是你们的佃户,还替我
们指点道路呢。是他请我们喝了两碗荼,秦指挥没有喝。他把茶碗递过来时,手指曹在我的
掌心轻轻碰了一下,当时我也不留意。”周钦差道:“他递荼给我喝时,也轻轻碰了我一
下。”卓一航道:“这就是了。他知不知道你们是钦差?”秦指挥道:“川陕道上盗匪如
毛,我们在路上行走时,那里敢挂出官衔。”
卓一航沉思不语,越想越惊,这老汉分明是想移祸东吴,让钦差到了我家之後,毒发身
亡,那时虽倾黄河之水,也洗不清关系了,正在思量,忽然家人跑来叫道:“少爷,少
爷!”卓一航推开房门,喝道:“什麽事?”家人道:“外面有一个年轻汉子,面目青肿,
好像刚和人打过一场架似的,他闯进来要找少爷,我们说家有丧事,少爷不见客,他理也不
理,硬闯进来,我们伸手拦阻,他振臂一格,拦阻的都跌倒了。我们正想把他轰出去,他忽
然又赔起罪来,说是急着要见少爷,不是诚心打我们的。”卓一航诧道:“有这样的事!”
向钦差告了个罪,掩上房门,走出中堂,只见阶下立着一人,大声叫道:“卓兄,急死我
了。”卓一航一看,原来却是孟灿的弟子白敏。卓一航在北京和他只见过一面,话也没有谈
上两旬,根本说不上有什麽交情,不知他何故千里迢迢,前来寻访。
白敏一揖到地,说道:“卓兄救我。”卓一航道:“白兄犯了何事?”白敏道:“不是
犯事,是受莫名其妙的人打了一顿,临走时还中了阴风毒砂掌的暗算。”卓一航吃了一惊,
心道:又是阴风毒砂掌。急忙将他请进内室,细问根由。
原来孟灿重伤死後,白敏得讯回来,知道了王照希就是师妹的未婚夫婿,虽然对师父死
於非命,十分悲悼,但眼见王照希如此英雄,欣幸师妹终身有托,悲伤中也觉快慰。但料不
到第二日王照希就不辞而行,孟秋霞哭得泪人似的,白敏再叁安慰,师妹却不言不语,不理
不睬,白敏说到这里,傻虎虎的道:“卓兄,你和王照希也是朋友,你说他行为怎麽这样怪
诞,千里迢迢的来迎亲,又恰逢岳丈身亡:怎麽说他也该以半子之礼主持丧事,他却伸腿一
跑就完了,老婆也不要了。还有我的师妹也怪,王照希跑掉跟我有什麽相干,她却不睬我,
好像是我把他气走似的。”卓一航细一琢磨,已明就里,暗里说道:“可不正是你把他气走
了的。”当下安慰他道:“这些小事,将来我替你向王兄说去。不相干的。”白敏诧道:
“向他说什麽呀。我没得罪他,他也没得罪我,用不着和他说呀。对他说反叫他笑话我们师
兄妹吵架,其实我也没有和师妹吵架嘛。师妹後来也说,不关你事,你去睡吧。我听她的话
回去睡了,一觉睡到天明,不想她也跑了。”卓一航皱眉道:“怎麽,她也跑了?”白敏
道:“是呀,师父刚刚下葬,她也不在家守孝,就跑去找丈夫了。”卓一航道:“你怎麽知
道她是找王照希?”白敏道:“她留有信给我嘛,她还叫我留在家中替她守灵,不要到处乱
跑惹事。”卓一航若非居丧守孝,几乎给他惹得笑了出来。想不到这人如此傻里傻气,给人
误会了,自已一点也不知道。
白敏歇了一歇又道:“我担心师妹孤身独行,她叫我不要乱跑,我也要跑出来了。”说
罢忽然举起双手!
掌心上红疹触目,卓一航道:“你也是叁日之前受人暗算的?”白敏道:“是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