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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刹又刺伤了数人,成章正心中大痛,叫道:“你杀伤我一众兄弟,我与你是除死方休!
你不必手下留情,杀过来吧,我死也得与众兄弟同死。”玉罗刹身形快极,霎忽之间,又伤
了几人,成章五追之不及,想与她拚死,也不可能。
玉罗刹忽然笑道:“风砂堡主,我何曾杀了你的弟兄?”成章五愤怒之极,望着满场翻
滚呻吟的弟兄,大声喝道:“你这魔女还说风凉的话儿!”纵身追她,忽听得一阵木鱼声
响,“阿尔陀佛”之声在耳边响了起来,成章五纵目一望,只见一个和尚不知什麽时候走了
进来,沉声念道:“阿弥陀佛,冤家宜解不宜结,请快停了干戈斫伐之声!”
成章五邀来的天山南北高手,有过半认识这个高僧,不禁同声呼道:“晦明师!这魔女
杀人如草,请快来相助!”玉罗刹微微一笑,道:“岳呜珂,原来是你!”
众人见玉罗刹和晦明师招呼,更是吃惊。晦明师击了一下木鱼,合什说道:“阿弥陀
佛,两边都停手了吧!”
晦明师到天山已有八年,武功既是深不可测,人又谦和平易,天山南北英雄无不服他。
见他一说,纷纷跳出圈子,只有成章五还不肯干休,披头散发,狠狠追击,要和玉罗刹拚
命。晦明师合什喊道:“堡主住手,她并没有说错,你手下弟兄,并无一人丧命。伤了的我
替你救,请瞧在贫僧面上,住手了吧!”
风砂堡主愕然住手,道:“伤得如此之重,还能个个都救活吗?”晦明师道:“她虽号
称魔女,其实心中却还存着一点慈悲。她的剑尖刺的都是关节;虽然不能起立,却非致命之
处。我有上好天山雪莲配制成的碧灵丹,开水内服外敷,痛楚立失,不须一个时辰,便可行
动如常。”
晦明师取出了数十颗碧灵丹,交与未伤之人,叫他们一同救治伤者,片刻之後,果然一
个个都站了起来。
玉罗刹笑道:“鸣珂,这次又是我遭人骂,你充好人了。你别得意,将来我还要与你比
剑!”
成章五忽然向玉罗刹兜头一揖,长叹一声道:“今日我方知天外有天,这香堂我决把它
散了,从此不再争强!我还要谢你手下留情!”
晦明师笑道:“瞧,这不是有人向你道好了?”回头向卓一航笑道:“这里事情已了,
贫僧也该走了!你们这对欢喜冤家,也该和好了吧?”话刚说完,忽见玉罗刹面色大变,厉
声喝道:“卓一航,你这武当派的得意弟子,还不随你师叔回山去麽?”卓一航骇道:“姐
姐,你听我说……”碍於白石道人父女在旁,不好解释那晚之事,呐呐说道:“姐姐,不管
你对我如何,我已是决心终老边荒,追随你了!”玉罗刹冷冷一笑,忽见白石道人双颊火
红,突然朝她一揖!
玉罗刹一闪闪开,冷笑道:“我乃邪派魔女,怎敢受武当五老之拜!”白石道人哑声叫
道:“这一拜是谢你相救之恩,但我也不白领你的情。我们本来要一航回山掌门,现在我一
肩担起,将他让与你了。一航,从此你与武当派两无干系,终生服侍你的练姐姐吧!”卓一
航嗫嚅说道:“师叔,这是什麽话?”
白石道人携了女儿如飞奔跑,玉罗刹连连冷笑,何萼华却回头道:“玉罗刹,你可得好
好待我大哥,不要逞强欺负他!”玉罗刹微微一愕,欲待问时,何萼华已随白石道人奔出。
卓一航呆若木鸡,他受紫阳道长栽培抚育,虽然十多年来,因与玉罗刹相恋之事,为同
门所不谅,可是一心都还想报答本门,岂料白石师叔却要把他逐出门墙,这怎能不令他心
痛。他却没有想到,他的掌门,有由同门公决,才能免掉。白石道人根本没有权力将他逐出
门墙。
玉罗刹又是一声冷笑,卓一航如梦初醒,奔上去道:“练姐姐,你可明白了麽?那晚之
事,实在是个大大的误会!”
玉罗刹心灰已极,想起十多年来的波折,如今头发也白了,纵许再成鸳侣也没有什麽意
思。玉罗刹的想法就异乎寻常女子,在她想和卓一航谈论婚嫁之时,便一心排除万难,不顾
一切。到如今几度伤心之後,她觉得婚嫁已是没有意思,也就不愿再听卓一航解释,宁愿留
一点未了之情,彼此相忆了!
卓一航话未说完,只见玉罗刹已飘然而去,卓一航狂呼追赶,那里追赶得上?但见天上
是耿耿银河,地下是黄沙漠漠,玉罗刹的影子又不见了!
卓一航失声痛哭,良久良久,忽觉有人轻轻抚自己肩背,轻轻说道:“情孽,情孽!”
晦明师一直就跟在他的身後,让他哭得够了,这才出声慰解。
卓一航默然不语,和晦明师在沙漠走了一程,这才说道:“练姐姐此去,以後相见更难
了!”抬头望天,天上双星闪耀,猛然记起,今夜正是七夕佳期,又不禁怅然叹道:“天上
鹊桥聚会,人间劳燕分飞,老天爷也未免太作弄我了!”
晦明师也抬起了头,看牛郎织女星冉冉掠过天空,忽然间道:“你饱读诗词,可记得秦
少游咏七夕的“鹊桥仙”一词麽?”
卓一航情怀怅触,低声吟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晦明师道:“可不是麽?若她还对你有情,又何必朝暮相处。人间百年,天上一瞬,你
若作如是观,则两情相谅之日,也并非地久天长!”两人踏着星光,穿过沙漠,牛郎织女星
升起了又落下了!
经过风砂铁堡一战,白发魔女威名远播,天山南北,无人敢再惹她,但大漠草原,却也
再难见她的影子,她已隐居天山南高峰,最初几年还一年一度到唐努处作客十天八天,传飞
红巾武艺,以後就难得下山了。
卓一航送晦明师回到天山北高峰後,便回到慕十塔格山驼峰之上,辛龙子出来迎接,告
诉他道:“数月之前,有一个白发满头的女子,攀上驼峰探望。”辛龙子道:“我怕她毁坏
仙花,上前喝问。她轻轻把我推开,对仙花看了好久,叹息几声,面上忽又现出微笑,终於
走了。这女人好奇怪,师父,她可是你的朋友麽?”
卓一航怅然太息,过了好久,忽叫辛龙子上前问道:“你依实告诉我,你可知道这两朵
仙花什麽时候才开吗?”辛龙子道:“我问过爹爹,听爹爹说也许要五六十年!”
卓一航道:“好,将来我死了之後,你也要守着这两朵仙花。”辛龙子满腹疑团,见师
父目中蕴泪,神色奇异,不敢发问。
是夜,又是淡月疏星之夜,卓一航独上驼峰,凄然南望,避遥见南高峰高出云表,在那
变幻的云海之中,似乎有一个人也在向他遥望。
卓一航叹了口气,十数年来情事,一一在他心头掠过:黄龙洞的初会,明月峡的夜话,
武当山上的纠纷,大沙漠上的离别,历历如在目前,有忏悔,有情伤,有蜜意柔情,有惊心
谣诼,最伤心的是往者已矣,来者又未必可追,所能做的,也只有夜夜在此相望罢了。
卓一航想得如醉似痴,看着头顶上空的星星,想起飞红巾所转达的玉罗刹的话,只觉玉
罗刹就像头顶上的星星,离自己像是很近又像很远,心湖浪涌,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不觉
用剑在石壁上刻下了一首律诗,诗道:别後音书两不闻,预知谐诼必纷纭,只缘海内存知
己,始信天涯若比邻:历劫了无生死念,经霜方显傲寒心!冬风尽折花千树,尚有幽香放上
林。刻了之後,放声吟诵,馀音袅袅,散在山巅水涯,天上的北极星又升起了!附录:本书
涉及的重要历史事实和人物辽饷锦衣卫梃击案魏忠贤东厂西厂东林党顾宪成熊廷弼红丸案杨
涟努尔哈赤左光斗袁崇焕阮大针崔呈秀孙承忠高攀龙洪承畴
辽饷——明朝未年辽东驻军的饷项;又指为筹措这种军饷而加派的田赋银。这里正是指
加派的田赋银。万历四十六年“一六一八年”辽东军饷骤增叁百万两,宫内虽有积储,但不
肯拨发,於是援御倭例,每亩加派叁厘五毫,共增赋银二百多万两。以後不断加增,到崇桢
末年,辽饷已增至九百万两。
锦衣卫——明朝的官署名,即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明洪武十五年“一叁八二年”设
置。原为护卫皇宫的亲军,掌管皇帝出入仪仗。太祖加强专制统治,特令兼管刑狱,赋予巡
察缉捕的权力。最高长官为指挥使,常由功臣,外戚充任。锦衣卫所属之镇抚司分南北两
部,北镇抚司专理诏狱,直接取旨行事,用刑尤为惨酷。明中叶後锦衣卫与另一特务组织
东、西厂并列,活动加强,史称“厂卫”。
梃击案——万历四十叁年“一六一五年”,张差手执木棍,闯进太子“光宗”住的慈庆
宫,打伤守门太监。被执後供称得郑贵妃手下太监庞保、刘成引进。时人怀疑郑贵妃欲谋杀
太子。神宗与太子不欲追究,以疯癫奸徒之罪,杀张差於市,并毙庞、刘於内廷了案。史称
挺击案,与“红丸”.“移宫”二案并称晚明叁大案。
魏忠贤——“一五六八——一六二七年”明官,河间肃宁“今属河北”人,万历时入
宫。泰昌元年“一六二0年”,熹宗即位,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後又兼掌东厂,勾结熹宗乳
母客氏,专断国政。天散五年!六二五年”兴大狱,杀东林党人杨涟等。自称九千岁,下有
五虎、五彪,十狗等名目,从内阁六部至四方督抚,都有私党。崇桢即位後,黜职,安置凤
阳,旋命逮治,在途中畏罪自杀。
东厂——明成祖为镇压人民和官员中的反对派,於永乐十八年“一四二0年”在京师东
安门北设立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