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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却救错了坏人。
卓一航走上前面,抬头一望,不觉吃了一惊,追踪少女的那条大汉竟然是神大元和神一
元两兄弟。卓一航好生奇怪:难道张献忠已给官军打得土崩瓦解了麽?要不然这两个活宝贝
怎麽会追到沙漠上来?给他们追踪的少女却又是谁呢?
卓一航刚想拔剑,忽听得那少女大声叫道:“卓大哥!”卓一航不觉一怔,只听得那少
女又道:“我是萼华呀!大哥,你快来帮我!”这刹那间卓一航不觉又惊又喜,这少女原来
竟是白石师叔的小女儿,记得在嵩山初见之时,她不过是七八岁,如今却长得这麽高了!不
知白石师叔可有没有来呢?
惊喜忧虑,霎时间都上心头,可是却容不得卓一航细想了。神家兄弟的武功非同小鄙,
何萼华给他们二人夹击,正是险象环生。
卓一航大喝一声,拔剑便上。神大元怪笑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料不到在这儿又
碰到你了!”卓一航喝道:“你们为何欺负我的小师妹?”神一元哈哈笑道:“连你的师叔
我们也要欺负,怎麽样?”卓一航大怒,展剑便刺。和神家兄弟在沙漠上恶斗起来!
神家兄弟料不到数年不见,卓一航的武功已大为精进,一口剑旋风急舞,有如戏水神
龙,盘空怪鸟,而且式式相连,招招紧迫,绵密凌厉,兼而有之。以神家兄弟那样高的武
功,竟然奈何他不得。
本来神家兄弟若然以二敌一,虽然不能取胜,也可稍占上风。但却还有一个何萼华。何
萼华的剑法虽然远比不上卓一航,但也是武当派的真传,她又打得非常聪明,每每趁着卓一
航将敌人迫紧之时,就冷不防从旁一剑,扰乱敌人的心神,二神毫无办法。
打了一阵,神一元中了一剑,连连後退,神大元无心恋战,护着弟弟,拔腿便逃。卓一
航也不追赶,急急问何萼华道:“你怎麽会和他们打起来的?白石师叔来了没有?”何萼华
举袖抹乾净脸上的风沙,笑道:“爹若不来,我一个人怎敢远到塞外?”
卓一航心头鹿撞,卜卜乱跳。只听得何萼华继续道:“二师伯还想找你回去做掌门,叫
我爹来寻你。姐姐已出嫁了,姐夫前几年还在武当山,现在已归宗峨眉,姐姐也跟他去了。
爹身边只有我一人,寂寞得很。我在武当山住得厌了,缠着他要跟他到塞外来开开眼界,他
给我缠得没法,好答应。”何萼华聪明活泼,一副顽皮神气,和她姐姐的文静,颇是不同”
卓一航做声不得,心中正自盘算见了师叔之後如何措辞。何萼华又道:“我们到了沙
漠,水囊里的水已所剩无多。那边有个小山,我们隐约看见一个岩洞,我爹说岩洞里也许有
水,便去找水。他见我疲倦,叫我在这里等他。不料他去了不久,便刮风了。我躲到小沟里
避风,风止之後,便见着了这两个人,也不知他们怎样会知道我爹的名字,两个人跑来追
我,要不是碰见你,可糟透啦,这两个人就像武当山庙里的那两个无常一样。”
卓一航举目远眺,只见那头果然有个小小的丘陵,这沙漠是两块大草原之间的沙漠,所
以不像其他大沙漠一样全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卓一航看了一阵,忽道:“师叔素来精明,那
小山离这里不算很远,为何他听不到你的喊声?”何萼华道:“就是呀,我也不明白。”卓
一航急急和何萼华赶去,到了那座小山,找遍了也不见白石道人的影子,那小岩洞一眼见
底,最多只容得一人,里面堆满大风刮来的沙石。卓一航暗叫奇怪。正在寻觅呼唤,忽然听
得何萼华一声骇叫。正是:始知沙漠风云险,变化离奇不易猜。欲知後事如何?请看下回分
解。 潇湘书院·梁羽生《白发魔女传》下卷——第三十一回 幽恨寄遥天 相思种种 琴声飞大漠 误会重重
梁羽生《白发魔女传》下卷 第三十一回
幽恨寄遥天 相思种种
琴声飞大漠 误会重重 且说卓一航四处寻觅,都不见白石道人的影子,忽闻何萼华骇叫一声,卓一航忙凑过去
看,何萼华拨开小岩洞外面的稀疏野草,把手一指,只见沙石上有几点淡淡的血渍,何萼华
花容变色,颤声说道:“莫非我的爹爹已遇害了?”
卓一航也吃了一惊,再仔细审规,除了这几点血渍之外,别无异状,展颜笑道:“华
妹,你不必担心,白石师叔若然遇害,岂止这几点血渍?”何萼华道:“那麽他去了那
里?”卓一航道:“沙漠狂风,威力极大,往往一场大风过後,沙丘易形,人畜迷路。也许
他出来找你,迷失在大沙漠中了。那几点血渍,可能是被沙石刮破的。”何萼华想想颇有道
理,又道:“那两个贼人见我时,曾说出我爹的名字,好像他们和我爹爹甚有仇恨,若果他
们还有党羽,爹出来找我时,不是要和他们碰上了麽?”
卓一航道:“这两个贼人是我认识的,他们与我派井水不犯河水,按说不该有什麽仇
恨。而且师叔剑法精妙,武功高强,也不怕他们这几个小贼,我倒是担心他迷了路了。”
於是两人再在沙漠上寻觅,寻了半天,仍是无影无踪。红日西沉,冷风陡起,卓一航
道:“师叔这宏大的人,一定不会失掉。也许他找你不见,穿过那边草原了。现在白日将
逝,沙漠上寒冷难当,而且咱们没带篷帐,在沙漠上歇息,也很不方便,咱们也不如穿过那
边草原去吧。”
这沙漠是两块大草原之间的小沙漠,两人不需多少时候,便走到了那边的草原。这时暮
色相合,星星又已在草原上升起,草原远处,天山高出云霄,皑皑冰蜂,在夜色中像水晶一
样闪闪发光,冷风低啸,掠过草原,草原上有羚羊奔走,兀鹰盘旋之声,一派塞外情调。卓
一航遥望星星,悠然存恩,忽喟然叹道:“十年不见,你都这麽大了,岁月易逆,能不感
伤?”
何萼华抬起眼睛,笑道:“卓大哥,为什麽你好像不会老似的,还像从前一样,只是黑
了点儿。我还记得你初上嵩山之时,爹叫你和我姐姐相见,你羞怯怯的像个大姑娘。我和姐
姐背後还笑你呢。哎,那时候你还抱过我,逗我玩呢,你记得吗?”
卓一航苦笑道:“怎不记得?”那时候,要不是白石道人横生枝节,他和玉罗刹也不至
於闹出那许多风波。
何萼华道:“卓大哥,你不想回去了吗?”卓一航道:“塞外草原便是我的家了,我还
回去做什麽?”沉思半晌,问何萼华道:“我们武当派现在怎麽样了。二师伯精神还好
吗?”何萼华叹口气道:“二师伯自你走後,终日躲在云房,不轻易走出来。他衰老多了,
去年秋天,还生过一场大病,口口声声要我爹把你找回来。山上也冷落许多,不复似当年的
热闹情景了。”卓一航听了,不禁一声长叹。
这刹那间,黄叶道人的影子骤然从他心头掠过,那严厉的而又是期望的眼光似乎在注视
着他,忽然间,他觉得师叔们虽然可厌,却也可怜。何萼华又问道:“大哥,你真的不回去
了吗?”卓一航举头望星,幽幽答道:“嗯,不回去了!”
何萼华又问道:“你找到了她吗!”卓一航心头一震,问道:“谁?”何萼华笑道:
“大哥与玉罗刹之事,天下无人不知,还待问吗?可惜我没有见过她,师叔们都说她是本门
公敌,爹爹更是恨她,只是我姐姐却没有说过她的坏话。”卓一航苦笑了笑,道:“你
呢?”何萼华道:“我还未见过她,我怎知道?本门的师叔师兄虽然都骂她是女魔头,但我
却觉得她一个女子而能称霸武林,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巾帼须眉。”
卓一航又笑了笑。何萼华道:“大哥,你真的要和她老死塞外吗?”卓一航道:“我没
有找着她,不,她就像沙漠上刮风,倏然而来,卷起一片黄沙,倏然之间,又过去了。”何
萼华伸了一伸舌头,笑道:“那麽,大哥你可得小心了,被埋在刮风卷起的风沙之中,可不
是好玩的呀!”
草原上寒风又刮起来了,夜色越浓,寒气越甚。卓一航见远处有一团火光,道:“那边
想是有牧民生火取暖,草原上的牧民最为好客,咱们不如过去兴他们同度这个寒夜。”
走近去看,围绕在火堆边的是一大群哈萨克人,带有十多匹骆驼,驮有货物,似乎不是
牧民,而是穿越沙漠的客商,他们之中有人懂得汉语,见了卓一航和何萼华过来,惊疑的望
了一眼,卓一航说在刮风之後迷路,立刻便有人让出位置来,请他们坐下。
沙漠上的行商,以骆驼为家,并无固定住址,因此贸易往返,一家大小都要同行,又因
沙漠多险,往往是嫂家人结伴同行,组成了骆驼马队,和游牧部落也差不多。
哈萨克人最喜歌舞,年轻的小夥子便围起火堆唱起歌来,有一个少女,歌喉甚好,不久
合唱变成独唱,一个少年拉起胡琴拍和,卓一航到了草原几年,大致懂得他们的语言,只听
得那少女唱道:
大风卷起了黄沙,
天边的鹰盘旋欲下:
哥呀,你就是天边的那只鹰,
你虽然不怕风沙,你也不要下来呀!
大风卷起了黄沙,
天边的鹰盘旋欲下:
我不是不怕风沙,
妹呀,我是为了要见你的面,
我要乘风来找你回家?
琴声清越美妙,歌声豪迈缠绵,卓一航听得如痴似醉,心中想道:“可惜我不是鹰,她
是鹰,却又不肯乘风找我。”
那些哈萨克人载歌载舞,闹了一阵,年青的小夥子道:“请这两位远方来的客人,也给
我们唱一支歌。”说罢便有人把胡琴递给何萼华,先请卓一航唱。
卓一航满怀愁绪,那有心情歌舞,可是这乃是哈萨克的民族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