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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的视野里让我有种模糊且又恐惧的臆想。一直刻意回避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甚至于更加出乎我的意料与掌控。玲珑小产了。
可是我不能恐惧,不能犹豫,当务之急,是如何善后。玲珑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是当朝皇孙,尽管她品级低下,可却是不容质疑的事实,而懿君仅仅是一名毫无背景的宫女。这些年,由于我的庇佑与关爱,在宫里她得罪了不少人,如若她因私愤而致使皇孙流殁之事被有心人外泄,那她的下场将是不堪想象的。虽然我知道,纯真的她决不是有意为之,尽管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可我一点也不恨她,真的,一点也不。可我这么想,别人却未必。那些天,我废寝忘食,脑子里整日想的不是失去孩子的悲痛,而是如何保护她的方法。
于是没有退路的,我选择了杀。我杀了那天所有看见此事的宫女、太监,只有封住了他们的口,才能保全她的安危。那是我第一次昧着良心杀人,我低头望着自己那双干净的手,明明没有污点,可看见的却是满满一眼帘的腥红。残忍的杀戮,让我怨恨自己的狠毒,可我没有选择,不是他们死,就是她死。我宁愿让那些无辜的冤魂来缠绕我,也决不能让她受半点伤害。
可是玲珑,当我看见她因失去孩子后那疯疯癫癫的模样时,我崩溃了。从头到尾,她都是最无辜的,望着她手抱枕头,时而失魂落魄,时而号啕大哭的悲惨情境,我又怎么能下的了手?留着她吧,是对她的愧疚,也是对自己血淋淋的教训。
尽管我做了那么多,却根本就不希冀她会原谅我。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了,深知她最痛恨的就是被欺骗。更何况,我还做了对于她来说所最难以容忍的一件事。没错,她恨我。当我清楚的看见从她眼中迸发出的怨愤时,我的眼泪差点都掉下来。她质问着我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怒斥着我毁掉了彼此间的信任。我却无言以对!不管实说不实说,都明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跟,那还有什么可以用来解释的吗?
我问她,会原谅我吗?她摇头说不知道,然后摇摇欲坠的给了我一个忧伤的背影。我想我会等,不管她原不原谅我,我都会等。我等啊等,可是,等来的却是我的一纸婚书。我知道这一次,我和她再也没了挽回的可能。我绝望了,我无语问苍天:他给我的怜悯为何这么快就要收回?连一个最后的终止都画的那样的残缺。
成亲前夜,我见到了她,满脸的惨白,她流着眼泪说“是我辜负她”。那一句话带给我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我辜负她?我曾经发过誓永不负她,可我食言了。
她满怀凄凉、泪光闪烁的步步后退,我却只能这样无能为力、束手呆立的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远离我的视线,一点一点的缩成一个影、一个点,从此在我的生命里慢慢消失……
十三番外之三 •; 十年刻?
红宫墙里的景色,精致而奢华;金碧辉煌的宫殿,高贵又壮丽;然进驻在内的人,却是苍白、空虚。
小君子,那个曾经在我生命中至真至爱的名字,如今终于要彻底剥夺掉我对她的眷恋。她要成亲了,和我最敬重的四哥。康熙四十八年四月初六,一个我永远也忘不掉的日子。
爆竹的劈啪震响,带给的是黯然和消沉,鲜红的大喜字,传递的不是幸福和快乐。于我,一切仿佛像是一场梦,在梦里,奏的乐是哀乐,道的喜是吊唁,我的世界是一片废墟,毫无生气可言。
可是,当她从轿子里走出来的时刻,尽管蒙着盖头,可牵红绸的手是那样的紧张、僵硬,甚至是有些无所适从。红绸的另一端握在四哥的手中,悠悠的牵引着她的前进。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微风扬起了喜帕的一角,我清晰的望见她的嘴角,像水果般的莹透,羞涩的犹如一轮弯月,娉婷的蔓延着。那一刻我发现她好美,洋溢着的是我从未领略过的韵味。而四哥,那个在人前永远摆着冷面的四阿哥,却同样会在看她的时刻情不自禁的泛出许多温柔。那天到场的其他兄弟们都在偷偷的议论,原来四哥也会笑,而且笑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古怪,很自然,自然的好象身边的空气那般,比起他的冷,舒服多了。
于是我释然了,放手,固然很痛,可能成全一对佳偶,我忍的住。
宴席上,我举着酒杯跟四哥干,他无声的望着我,眼中的心疼与歉意就像一壶陈年的酒,醇厚、慑人。我咧开嘴大笑着,硬撑着潇洒与豁达,捏着酒杯狠狠的碰着四哥的杯子,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灌进我的胃里,很呛,可一点都不醉人。我笑着看四哥:“四哥,你明知十三弟我好酒,娶媳妇也该弄点好些的酒啊!”四哥默默的凝视着我,深邃的眼波潺潺流动,明亮的光芒好象照的到我的心里,好疼、好酸。他的手拍在我的肩上,不很有力,却充满着力量,凝结着所有的暖意,灌溉到我的每滴血液。刹时,所有的不甘与落寞好象全都被他的手掌吸干了,留下的,仅仅是我积聚的所有祝福,和一颗我所再也不能继续爱她的心。四哥,我知道他会延续我对她的爱,在他的身上,我看的到她的幸福,她的未来,我不难过。
我以为我不会难过,我以为我真的爱喝酒,我以为我真的喝不醉,可是我都错了。宴席结束后,我一个人来到永和宫她曾住过的院子。天上的北斗星很亮,好象把人照的都会很清醒。苦撑着的堤坝终究还是逃不开现实的冲击,那一夜,我认输了。在那样一个喜庆的夜晚,孤寂的我终于倒下了我的潇洒,我的无谓,我一切的伪装和坚强。我躺在七夕节我和她坐过的大石头上,一个人笑,一个人苦,一个人哭……
恍惚中,我仿佛真的看见了她,轻轻的朝我走来,甜甜的对着我笑。我伸手去抓,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脸庞。她怜惜的替我披上披风,那样的深情我仿佛在哪儿里见过。对,在玲珑的眼睛里,同样的期待,同样的根深,可我……心已死!我猛的推开她,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个凌厉的背影。我已经毁了一个玲珑,不能再伤害另一个善良无辜的女人了。
后来的日子,我开始潜心政务,可厄运却始终缠绕着我。康熙五十一年的某个夜晚,皇太子叩响了我的府门。说起来,一废太子时我的圈禁还多是拜他所赐。康熙四十七年皇太子欲谋反,因缘际会下被我所得知,本想立即上奏皇阿玛,可令我震惊的是,懿君让玲珑流产的消息不知为何会被他所知,皇太子以此要挟我,为了懿君,我不顾四哥的劝阻,不得不昧着良心帮他。这一次,他居然又来找我,要我借兵,还允诺事成之后封我为亲王。我望着眼前这个妄想弑君篡位、荣登大宝之人,那种骄纵狂傲、卑鄙无耻的低劣品性在我面前显露无疑。我不禁开始质疑,大清江山,百年基业,皇阿玛多年的苦心经营怎可交托于此等人?可是,他抓着我的把柄,他威胁我,懿君现如今是四哥的侧福晋,如若事情一捅出来,四哥也决计脱不了干系。在那样一个微妙的情境下,我不能再让四哥也搅进这锅浑水里了。那是我自己犯下的错,也该由我自己承担。于是,我瞒着四哥,假意答应皇太子的要求,然后又悄悄的把他让我调兵围城的消息透露出去。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也许,牺牲我一个,就可以保全更多的人。值得!果然,皇阿玛得悉之后,愤怒之下,再度二废太子。我再清楚不过,作为整件事中所谓的“从犯”,即便皇阿玛不予以追究,皇太子也会恼羞成怒的把我咬出来。我早就作好了陪葬的准备,反正这样一个杀人于无形之中的金色牢笼本就不适合我这样的人,或许换一个环境,换一个生活方式,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全新。
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玲珑。当初,皇太子就是因为掌握了她的事,才让我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我怕要是我离府后,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会不会又用同样的手法以此来威胁四哥。当时的一念之仁,造就了如今的局面,我后悔,不过也许现在,亡羊补牢还为时未晚。
于是,在得知将要被圈禁的前夜,我来到了玲珑的房间,只要将她灭口,一切就都结束了。可就是这一夜,让我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我自己。六年前,玲珑因为流产而疯。可那夜,她见到我时,却是异常的平静。我给她倒了一杯酒,掺着毒的酒。她微笑着看着我,却告诉了我一件永远也想不到的事——她是皇太子的人。
那一夜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孩子也不是我的,而是皇太子的骨血,当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太子却不顾亲情骨肉,居然要她将计就计的嫁祸给我,从而达到分化我和四哥的目的。谁知道,当她真的爱上我,甚至幻想着自己肚子里怀的确实是我的孩子后,懿君的出现却打破了一潭的平静。更没想到的是,懿君扼杀了那可怜的小生命后,我不但不恨她,甚至于还杀人灭口的保护她。那一刻,玲珑怕了,我不再是她心目中正义的使者,而是一个沉迷于女色,滥杀无辜的刽子手。于是她只能装疯,从而逃脱了被灭口的厄运。在那些沦丧自由的日子里,她每天最大的期待与快乐就是每晚我前去探视她的时刻。可是每一次去,说的讲的,期盼的希望的,都是关于懿君的事。可是她不在乎,她认了,只要每天都能见我一面,即使听的是我讲述其他女人的故事,她也满足了。然而,卑微的爱,在换取了珍贵的自由后,最后得到的,却是一杯夹杂着无限悲望的毒酒。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她逼视我的神情,她凄绝的问我,她存在的意义,难道仅仅只是一份多余的呼吸?我无语。可她却笑了,她说她本就该死,如今,能够死在我的面前,终究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她这短暂的一生一点也不后悔爱上我。可是如果有的选的话,下一辈子,再也不想遇见我。不然的话,她还是会选择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