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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又有几位功臣安排在前面,占据了一些靠前的位置。回过头一看,只见自己后面的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有些在拉着一旁的同僚聊天,有的却是在闭目沉思。至于每位官员面前几案上搁着的干果茶水,却没人动。
这时候,只见门口来了一位黑膛大汉,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却是张允文的师父――尉迟恭。
在宫娥的带领下,尉迟恭直往李道宗这边来,最后坐在李道宗的上首处。
尉迟恭坐下片刻,还来不及细看周围座次,便听得一声尖利的声音传来:“陛下驾到,众卿恭迎!”
众臣顿时齐齐走出几案之后,来到大殿之中,顿首拜道:“臣等恭迎陛下!”
李世民身后,却是穿着一袭明黄袍的李承乾,再后面却是李孝恭、李神通二位宗室王爷,以及李渊这位太上皇。
李世民笑着说道:“呵呵,今日宴会,乃君臣同乐,众爱卿不必拘礼!各位爱卿入座吧,入座!”说着当先坐了下来。
众位大臣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见众人坐定,李世民笑道:“今日我等君臣聚会于此,共庆太平!想当初,大唐草立,群强窥测,我无数大唐男儿东平王世充、窦建德,南灭萧梁、杜伏威,岭南望风而顺。贞观三年,又打破东突厥于阴山,俘获二十万之众,如今四海承平,百姓安居乐业,皆是卿等之功!”说道最后,已是大声疾呼。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中之上。
“陛下……”听了李世民的话,一些大臣已经是双目泛红,满是激动的望着李世民,口中只呼出这二字来!
李世民却是坐下来,大声笑着说道:“今日君臣同乐,诸位爱卿各自赋诗,朕来评判!起居郎,起管弦!”
旁边的乐工闻言,一扬手,顿时幽幽的丝竹之声便环绕在整间大殿里面。
从长孙无忌开始,到房玄龄,再到魏征,一名名大臣皆是站起来赋诗一首,配合着悠扬的管弦之声,古意盎然。
当然,赋诗的官员只有那些重臣和老臣,其余官员就是想来赋诗一首,也没那资格。
李世民不时的点评上两句,多是赞颂之语。
赋诗完毕,李世民喝了一口茶水,命令道:“令百工奏《功成庆善乐》,使童子八佾为《九功之舞》!”
只听丝竹之声一转,原本的悠扬的古韵之声,变成了喜庆之声,节奏倏地明快起来。接着六十四名穿着红色袄的童子进入大殿之中,纵横各排八人,这便是所谓的八佾。这种舞蹈,却是专给天子欣赏的。
在喜庆的丝竹之声一响起的时候,众人便知道这宴会已经开始了。一列列宫娥手捧银盘,沿着墙角走到各个几案之前,放下手中盘中酒壶、碟子。
待八佾之舞完毕,李世民又让奏《破阵乐》,跳《破阵舞》。霎时间,曲乐激昂,一队队健硕的舞者穿着衣甲,手提刀盾,在大殿之中跳着这种刚劲的《破阵舞》。
张允文正兴致勃勃的一边看着舞蹈,一边嚼着盘中美食,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个怒吼声:“汝有何功,合坐我上?”顿时诧异的转过头去,只见尉迟恭正对着坐于其上首的一名官员说道。
一听这句话,张允文顿时望了一眼坐于自己上首的李道宗,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尉迟恭身边,低声劝道:“师父莫要生气,如今正是陛下赐宴,若是坏了陛下的兴致,恐有不妙!”
尉迟恭平素还是比较听张允文的话,可是当他看见那坐于自己上首垂着脑袋的官员,便又怒气上涌,一把推开张允文,直将毫无准备的他推得跌倒在地:“允文你莫要管老夫,老夫就是要问问他,有何功劳,竟能坐于我之上?”
李道宗见张允文跌倒,一把扶起张允文,对尉迟恭道:“尉迟将军好没道理,允文不过是劝劝,你为何将他推到在地?”
尉迟恭闻言大怒,想也不想,提起沙钵大小的拳头,对着李道宗便是一拳砸了过去。
张允文见尉迟恭动拳,赶忙一把推开李道宗,手掌一挥,将尉迟恭的拳头隔开。
尉迟恭见是张允文,却没有再次出手,而是转过头来,愤愤地望着上首的那名官员。
“够了!”一声大喝从大殿正上方传来。尉迟恭抬头一瞧,却看见了李世民愤怒的眼神。再看看四下官员,除了几名重臣武将之外,余者皆是垂下头,似乎此事与他们一点干系也没有一般!
自李世民吼了一声之后,大殿之中顿时一片安静。
尉迟恭还未说话,尉迟恭就当先一步跪在李世民面前:“陛下,师父从相州赶来,旅途劳顿,心情不好,故而有些暴躁,这才出手!还望陛下能原谅师父!”
李世民看着张允文,只见他神色焦急,不似作伪,当下冷哼一声:“允文,你先退下!”
张允文依言而退。他知道,这次事件中,李世民没有对尉迟恭有什么重的惩罚,只是申斥了几句。而历史上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李道宗,却是差点被尉迟恭打瞎一只眼睛。
李世民几步走下台阶,来到尉迟恭身边,看着一脸憨直的尉迟恭,长叹一声道:“朕览汉史,见高祖功臣获全者少,意常尤之。及居大位以来,常欲保全功臣,令子孙无绝。然卿居官辄犯宪法,方知韩、彭夷戮,非汉祖之愆。国家大事,唯赏与罚,非分之恩,不可数行,勉自修饬,无贻后悔也。”
听得李世民的话语尉迟恭面色顿时涨红,连忙俯身叩拜,请罪不已。
经过这件事之后,众大臣继续饮美酒、品佳肴、观歌舞,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
张允文坐在尉迟恭身边,不时的给尉迟恭倒上一杯酒,陪着他默默的喝着。
*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支柔有喜了
更新时间:2010…6…22 16:02:28 本章字数:3613
贺知章曾说“二月春风似剪刀”。贞观七年二月的时候,风还是带着丝丝凉意,没有能裁出如丝绦一样柳条儿,却只吹绿了柳树上的颗颗嫩芽儿。
最近支柔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总是无缘无故的一阵恶心,然而想呕吐的时候,却又是什么也吐不出来。总是觉得恹恹的,瞅着这不算烈的日头,总有一种眩晕之感。这些情况对于支柔这位从小就在马背上生活,便开始舞动刀剑的奚族女人是不可想象的。
关于这个,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是身体出啥毛病了,当下便找来大夫问诊。
年老的大夫伸出干瘦如鸡爪的手指搭在支柔的玉腕之上,沉吟许久,却是微微奇怪的看了支柔一眼,拿起旁边桌上的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上慢慢写起字来。
见到大夫的这般作态,支柔和旁边坐着的李宇不由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惶恐。
“大夫啊,我最近老是觉得身体疲惫,还总是恶心,却是什么也吐不出啦!刚才你也把了脉,快告诉我是什么病啊!”支柔有些焦急的问道。
大夫“唰唰”的写了半页纸,搁下笔,笑着对支柔道:“二夫人莫要担心,这可不是什么病!小老儿在这儿恭喜二夫人,二夫人您有喜了!”
大夫此言一出,支柔即刻一脸不可置信的的望着大夫那满是皱纹的脸,仿佛要从大夫的脸上看出这句话的真实性。而李宇手中的茶杯却是倏地滑落在地,神色之中,带着丝丝的落寞。
大夫点点头,将书写好的纸张递上:“此乃老夫开的安胎药方子,若是照着这方子服用,定能安胎保育!”
支柔兴奋的接过纸张,对着旁边站立的梅香便道:“梅香,取一贯钱给大夫,作为诊金!”
梅香应允了一声,便和老大夫一起出了门。
支柔拿着手中的方子,一脸幸福状,转过头来,刚想对李宇说些什么,却见后者一脸落寞的样子,顿时闭口不言,却是抓住了李宇的手,以示安慰。
李宇忽地展颜一笑,对支柔道:“柔姐姐,你不要担心我了,还是好好的关心一下自己吧!待会儿我便叫人去将太医院的太医请来,再为姐姐诊治一番!”说着瞟了一眼支柔手中的纸,“药方这些东西还是给太医院的御医们看看为好!”
接下来,李宇便显示出他精明能干的一面来,派出人手,唤来了太医,通知了支柔的父母,也就是那抚顺郡王和王妃,再通报到长孙皇后那儿。却唯独没有通知张允文。这是支柔的主意,说是要在再也回来时给他一个惊喜。一时间,各路人马齐聚张允文府邸上。
当张允文回到家中时,只见门口车水马龙,几名仆役一脸喜色正在将一辆马车上码得整齐的红漆箱子一个个往大门里面搬。心头微微有些奇怪,走了两步,上前问道:“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是夫人买的还是有人送的?”
那仆役一见是张允文,赶忙答道:“老爷,这些东西可是皇后娘娘赐下来的!”另一名仆役则是满脸谄笑道:“老爷,小的们在此恭喜老爷了!”
张允文顿时愣道:“有什么可恭喜的?”
“二夫人有喜了!”那名仆役笑着说道,“老爷,你可要多发点喜钱啊!”
张允文闻言先是一怔,接着面露狂喜之色,大步流星往府内走去,眼看就到了门口,忽地转过头来,对那些仆役道:“今日喜钱,一人一贯!”
进入府中,直接来到后院。只见庭院之中已经站了数人,其中便有张允文的岳父抚顺郡王,另外还有三名正在争论不休的老头子。
先对着抚顺郡王行了一礼,然后轻声问道:“呃,柔儿她情况如何?”
抚顺郡王顿时失声笑道:“允文啊,柔儿又不是在生娃子,什么情况如何,当然是好得很啦!”
“呃,那岳父大人怎的站在外面?”
抚顺郡王老脸顿时微微发红:“呃,她们母女还有汝南公主,说有贴己话儿要说,所以就让我先出来了!”
张允文猜测支柔的母亲定是在传授一些关于孕期的经验给支柔,所以也没有推门而进,而是站在抚顺郡王的旁边,听着那三名老头子争论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