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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太妃谁敢动-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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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胎记已经证明了一切,可亲耳听到他承认,照谦仍觉不可思议,“云珠说宣惠帝三年前才驾崩,可你五年前就在道观中啊!我可是一直与你住在道观里,”越想越觉得诡异,照谦始终无法理解,“你怎么可能是先帝呢?”
  事到如今,时谦也觉得有必要跟师弟交代清楚,“之前在道观的那个是我表弟,他自小身子弱,算命的说他将有一劫,是以才被送入道观之中,我与他稍有几分相似,后来宫变,我自宫中逃至道观,顶替了他的身份。你可还记得,三年前的那段日子,师父说我得了场重病需要闭关休养。”
  经师兄一提,照谦才逐渐回想起来,好像的确有这么一桩事,“好像是说你浑身起红疹,脸也溃烂,不能见人,需要休养,好似有大半年没见你。”
  点了点头,时谦仍旧没什么精神,说话的声音轻而飘,咳了两声缓了气儿才又继续道:“其实出红疹的是我表弟,他终是没能躲过命中的劫数,而我也被人谋害,身中剧毒,师父坚持为我疗伤,将近一年才恢复。待我再出来时,即便容貌稍有变化,也可推说是因为长期治病吃药才会这般,是以并无人怀疑。”
  之前的疑团豁然开朗,只是照谦心中仍有疑云,“那你为何一直不肯与云珠说实话?她找你找得那么辛苦,你怎就不愿与她道明实情,好让她安心呢?”
  沉默片刻,时谦慨然生叹,“这件事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她本不姓卫,不叫卫云珠,她的真名叫宋余音,乃是盛和帝的外甥女,若我是假的,她也无需惆怅,但若我是真的,将来我与她姨丈对峙之际她又当如何?知情并不会令她好过,只会使她多一分痛苦和担忧。”
  宋余音?原本师兄的真实身份已令他大吃一惊,而今他又说云珠也是皇亲,照谦听罢彻底懵了,一时间没能缓过来,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理清他们的关系,“她的姨丈居然是你的仇人,真复杂!唉!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谁不希望自己的日子能简单一些?可偏偏有贼人觊觎旁人的东西,弄权谋私,抢走他的皇位,他若不报此仇,便没了活着的意义!
  这些压抑在内心的怨恨,说出来并无用处,只会令关心他的人跟着担忧,是以时谦并不想多提,而隐瞒身份一事,时谦深表歉疚,“瞒了你这么久,算我对不住你。”
  骤闻此事,照谦一时难以平静,好在他的心不似姑娘家那么细致,没工夫去计较这些,“虽然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是很好受,但我也明白你也是情非得已才会有所隐瞒,断不会怪你,只是云珠,不,应该叫她余音了,只是余音一直在探究你的身份,你是不是该与她坦白一切?”
  他可以与照谦讲明,因为这是兄弟,但宋余音那边,时谦始终有所顾忌,迟疑道:“现下还不是时候。”
  以往不认也就罢了,而今情况不同啊!“可她已经看到你的胎记,你还能如何隐瞒?”
  紧握水杯,时谦又饮一口,温水滑入喉中缓缓流下,暂压他心底的彷徨,对于宋余音,他的感情颇为复杂,顾虑深甚,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捏了捏眉心,时谦轻叹道:“她那边我自有打算,你暂且装作不知情即可。”
  照谦还想再说什么,时谦已然起了身,说是还有些头疼,入帐歇息去了。
  念着他身子不适,照谦也就没再打扰他,暗自担忧着明日的情形,待天亮之际,余音肯定会来问话,但愿师兄能说出令她信服的理由。只是那胎记如此明显,不管他再说什么,余音怕是都不会相信的吧?
  照谦既不敢逆师兄之意,又不愿看余音伤心,夹在中间真真为难!
  事实上宋余音辗转一夜已然下定决心,这样斗智斗勇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今日必须要一个了断!
  鸡鸣时分她已清醒,再也谁不着,听到外头有练剑的声音,宋余音匆匆更衣起身,开门一看,此时日头尚未东升,深邃微白的天幕还隐约散着几点星子,扑面的晨风吹得她鼻间微酸,用手捂了一会儿才缓过来,但见院中只有照谦在练剑,宋余音忙上前问他时谦如何,“你师兄可有醒来?昨夜可有再发热?”
  一见到余音,照谦这心竟有点虚,总觉得知情不报不太好,可一想起师兄的嘱托就不敢乱说话,闪躲闪躲,简单的回道:“挺好的,没再复发,这会子在屋里看书呢!”
  既然能看书,想必已然恢复精神,宋余音没再多问,转身去往时谦的屋子,敲了敲门。
  此时天尚未亮堂,一道云鬓高挽身形娇小的剪影倒影在门上,时谦见状便知是谁,心知躲不掉,便让她进来。
  进门后的宋余音定定的望向他,那目光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闪着复杂的莹莹波光,既有欣喜,又饱含幽怨,张了张口,终是忍下满腹疑惑,先问他的病情如何,可有好转。
  “好多了,这会子头已经不再疼痛,听师弟说昨日都是你在这儿悉心照料,有劳宋姑娘。”
  她想要的并不是他的客套,听闻他已无大碍,她才敢放心的询问,“关于那块胎记,照谦应该与你提过吧?”
  在他尚未回答之前,宋余音就先将丑话说在前头,“有些话问得太多我也觉没意思,这是我最后一回问你,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
  她以为事实摆在眼前,他便不会再找借口狡辩,然而都到了这一刻,他仍旧能扯出个幌子来,“你不是说先帝腰间有胎记吗?往后旁人也可能拿此事质疑,我便找人做了假的胎记。”
  “胎记也能造假?”宋余音只觉这话十分可笑,“你的胎记分明是时隐时现,在你一早否认的时候它就存在着!”
  “这世上有什么是不能造假的呢?宋姑娘你何必执着于一念?”
  当他再一次否认之际,宋余音的耐心已然到达极限,愤怒的火焰也燃至顶点,“你存心欺瞒,是以不论我拿什么去对质你都不会承认你是先帝,我觉得我也没必要再去傻傻的追问,因为你的态度已经很明朗!
  纵使你真的是宣惠帝,或许你也已经变了,你不再信任我,不愿与我说实话,宁愿看我苦思冥想也不肯告诉我事实!也许你真的有苦衷,可惜我连分享你苦衷的资格都没有!”
  回想过往种种期待和苦守,宋余音心酸难当,她自以为的两情相悦,实则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也许在他看来,她终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与江山大业相比,实在微不足道,他有他的路要走,根本不屑于将这一切告知于她,唯有放弃,才能保全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意识到这一点,宋余音眼泛水光,苦笑连连,“怪我自个儿太天真,以为你我还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事实上呢?只有我还在怀念从前,而你有你的路要走,你根本不稀罕我的陪伴,既然如此,我走便是,也绝不会再不自量力的多问一句,我宋余音说到做到!”


第37章 宋余音中药
  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想必昨夜一宿难安寝, 皆在思量此事吧?
  承认不过一句话的事, 可他始终讲不出口,那晚一时心软才会与她说那么多,而今再细细思量, 终觉还是不该告诉她。
  只是一迎上她那失望又哀恸的神色,时谦仿佛能感同身受一般, 心也被刺痛, 不由恨起了自己, 为何要背负那么多,以致于连句实话都不敢大大方方的跟她道明。
  背后的一切, 宋余音已然不愿再去探究,她是人,再怎么怀揣希望,苦等三年却换不来一句实话, 她也会疲惫,也会心痛,感觉自己所有的坚持和守候都毫无意义!
  她的逼问大约令他很反感吧?既如此,她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毅然转身回屋去收拾包袱准备离开。
  外面的照谦见状, 忙追上去问她出了何事,她也不肯多说, 只道自个儿要回去,要找云琇。
  看她伤心欲绝的情状, 照谦便能大概猜到,师兄肯定没与她说实话,否则她断不至于赌气离开。
  他想劝阻,奈何宋余音铁了心要走,一刻也不愿多待。
  外头动静那么大,屋内的时谦自然也已听到,晓得这回是他太过分,伤透了宋余音,愧疚的他打算出去劝解,刚迈出一步,忽闻芳月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姑娘这是作甚?没有卫大人的允准,谁也不能离开随意离开这别院。若然您想念我家姑娘,奴婢可让人请她过来一趟。”
  见云琇不过是个幌子,实则她连卫府也不想回,只觉庵堂才是她的归宿,“不是要她过来,而是我要出去!我待在此地并无用处,何苦强留?”
  转了转眼珠,芳月好言商议道:“恕奴婢做不了这个主,即使您到了大门处,那些个守卫也不可能放您出去,万一伤了您可不大好,不如这样,奴婢去知会卫大人,将您的意思转达于他,看他是何意见。”
  若然只是传话,宋余音总觉得这意思表达得不够准确,遂又嘱咐她,“让卫大人亲自过来一趟,我要当面跟他说,否则后果自负!”
  实则宋余音并没有什么二心,这般放话不过是想保证卫平渊能亲自前来而已,可这话传入卫平渊耳中可就变了意味,他不禁开始担忧,这宋余音会不会冲动之下将此事抖出来?究竟这当中发生了什么?
  “好端端的,她为何突然闹着要离开?”
  芳月也不是很清楚,只根据自个儿的暗中观察猜测道:“好像是宋姑娘察觉时谦并不是真正的先帝,是以不愿再留下帮他。”
  原来只是为这事儿,正侧躺着由丫鬟捏肩的卫平渊当即坐直了身子,烦闷地叹了一声,而后朝着芳月挥挥手,“你且先回去,就说我在忙,傍晚过去处理。”
  得主子应承,芳月依命告退,回去递话。
  宋余音只能暂待一日,等着天黑,看卫平渊到底打算如何,这回她是铁了心要走,卫平渊肯放她离开最好,若然他依旧不肯,那她也有极端的法子来应对!
  眼瞅着两人在闹别扭,照谦急得抓耳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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