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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善处理,以免皇上追查。”
此话别有深意,她故意搬出当今圣上,正是在提醒他,她背后有人关注着,不可胡来。
眯眼打量着她,卫平渊暗叹这个小女子似乎比他想象得要聪慧些,当即笑应,“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你与丞相之子的婚事未成,皇上暂时不会为你定亲,我已对外宣称你在别院养病,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你安心在此帮他便是。”
卫云琇只敢拿小事撒娇,大事她也不敢胡来,无奈之下唯有听从兄长的安排,依依不舍的和余音道别之后才离开别院。
待众人走后,屋内就剩宋余音和时谦二人,无声的寂静充斥在周围,越发令人感到压抑。缓步行至桌边坐下,宋余音也不看他,目光虚落在地面,闭了闭眼,满心疲惫,“你们究竟在耍什么把戏?”
两人早已把话说开,时谦也不瞒她,如实道出前因后果,“为了不让你被逼下嫁,我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只有让卫平渊觉得你有用处,他才会出手救你。”
得知长公主拒绝婚事时她还在奇怪怎会这么巧合,原来这一切竟是他在背后操纵!虽说他助她躲过一劫,可在她的印象中,时谦一向冷情,根本不可能多管闲事,这回管得是不是太多了些?
“我是否被迫嫁人又与你何干?”
坐在桌案前的时谦拿起一本兵书随意翻看,眼皮也不抬的淡声答复,“自是与我无关,只因照谦关心你的境况,再三央求我帮忙,否则我也懒得插手。”
所谓帮助,无非是将她从这个深渊拉至另一个旋涡中,“你帮我推掉婚事我理应感激,可如今这情形我又该如何应对?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根本不是先帝,却扯什么失去记忆,你不曾有先帝的经历,如何让我帮你找寻?”
放下书本,时谦平静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大方坦白,一语点破,“找寻记忆不过是个幌子,他若不说我是先帝,你又怎会愿意与我接触?卫平渊无非就是想让你告诉我,先帝平日里都有什么小习惯,喜欢看什么书,擅长什么,你曾在他身边侍奉过,最为清楚他的喜好,有你提点,我才能扮得更像不是吗?”
看他这态度,似乎并不排斥这安排,宋余音已然猜不透他的心思,望向他的目光满是讶异和不解,“你就心甘情愿任凭卫平渊摆布,假扮先帝?他打算如何?培养你,然后推你出去让你与盛和帝正面冲突争抢皇位?若然成功皆大欢喜,若然不成,你可有想过自己的下场?”
第23章 时谦吃醋
时谦还以为宋余音会在乎她姨丈盛和帝的皇位是否能保住,却没想到她会关心他的处境,怔怔的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才将视线收回,模棱两可的道了句,“我与他之间有交易,不便明言。”
不需他明言,她也能猜到几分,“他许你荣华富贵?需知权势和富贵皆是镜花水月,即便你真如他们所愿推翻盛和帝的统治,当上皇帝又如何?
卫家明知你不是真正的先帝,你以为他们真的那么好心,愿意推一个不相干的人做皇帝?到时候定会架空你的权利,让你成为傀儡,终生被他们摆布!”
这些后果他早就设想过,也有自己的打算,但现在不便与她明说,只想尽快岔开这个话头,“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你无需顾虑。”
一句话将她噎得心梗,好像的确是她多管闲事了,说来她与他也不是很熟,既然人家不领情,她又何必去管他的死活?心凉的宋余音回冲道:“那你要假扮先帝也与我无关,何必让我过来?”
“……”看来她还挺会抓重点啊!神色稍顿,时谦镇定回应,“纯粹只是想满足照谦的心愿,让你脱离苦海罢了,而今你已过来,那就配合着点儿,随便说一些先帝的习惯即可,这里的下人大都是卫平渊安排的眼线,至少在下人面前你得配合做戏,其他时候我不逼你。”
道罢他又拿起书本继续看,面色如常,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可怜宋余音窝了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他又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明显不愿再与她说话,她也不好再去争执,说到底还是得感谢他,否则那桩婚事不可能推掉,别无选择的她真得屈从下嫁。
只是她的命运啊!向来都是由旁人做主,被旁人摆弄,她何曾真正自己去做过什么选择?
若在此之前让她接近时谦她肯定愿意,偏偏现下已晓得他不是先帝,既是陌生人,她便心生排斥,不愿再去接近,容貌再相似又如何,终归不是宣惠帝,不是她的夫君啊!
可她又不能违背卫平渊的意思,罢了!还是先在此待几日再作打算吧!
无趣的她打开了房门,打算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着的心弦,院中北墙边攀缘着凌霄花,盛开的橘色花朵一簇簇点缀在绿叶间,色泽明艳,瞧着生机勃勃的花草,她的心才没那么压抑。
正凝神端详着院中群芳的宋余音并未察觉到有人靠近,这照谦本是来找他师兄,刚进院子就看到北边有道熟悉的身影,单只是侧脸他也能认出对方的身份!
“云珠!”
骤然听到一声呼唤,宋余音还未曾反应过来,琢磨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就叫云珠,好奇回眸,便见照谦的身影映入眼帘。
果然是她!欣喜的照谦小跑几步上前打招呼,“听说你可能会来,却没想到这么快。”
说来她与照谦并不相熟,当初找他也只是为了打探时谦的消息,可他却将她视作朋友,在她陷入困境时仗义相助,对此宋余音很是感激,“多谢你想办法帮我解围。”
不愿独揽功劳,眉开眼笑的照谦如实道:“主意是我师兄出的,我只是传了个消息而已,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你应该感谢他才对。”
回首望了窗内人一眼,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书,神色异常平静,似乎对自己的将来毫不担忧。
感激是有的,但眼睁睁的看着他深陷朝堂纷争的旋涡,她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奈何他有自己的主意,根本不听劝,哀叹一声,宋余音收回目光,心绪纷乱不定。
照谦见状奇道:“怎的?何事烦忧?跟我说说呗!”
时谦不领情,照谦却是个温善的,她才愿意与他明言,“我只是在想,假如他假扮先帝一事被人揭穿,下场必定悲惨,他为何就是执迷不悟,还要与虎谋皮呢?需知贪恋权势者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可能有所误会,”见不得师兄被误解,照谦赶忙解释道:“我师兄他并不是贪图富贵才留在此地,只是因为卫平渊拿道观师兄弟的安危威胁他,他不得已才会留下。”
原来是被威胁?惊诧的宋余音面露疑色,“那他怎么跟我说,他与卫平渊有交易?”
照谦最是了解他,也就很能理解师兄此言的目的,“我师兄这个人一向嘴硬,他不喜欢把某些委屈摆在明面儿上去说,不愿让人同情他,所以才没跟你明言,你万莫误会,他不是那样势利之人。”
听罢照谦之言,宋余音暗恨自个儿太草率,轻易就将时谦归于贪权恋势的那一类,却忘了深思当中的因由。
心怀愧疚的宋余音总觉得自己应该进去跟他道个歉,然而才转身,就见时谦并未看书,已然立在窗口,严肃的盯着照谦,“你且进来,我有话与你说。”
这态度略强硬,并不怎么温和,宋余音暗自思量着,既然他们两兄弟有话要说,那她还是不要进去掺和。
面对师兄的凶悍,照谦浑不在意,跟她交代一声便昂首阔步的往屋里走去,才跨进门槛,他就朝时谦挑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吆!师兄莫不是吃醋了?我只是跟云珠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就这么凶,不至于吧?”
见不得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时谦肃声警示,“你该知道此地到处皆有眼线,时刻注意言行举止,在卫平渊看来,你和她本该是陌生人,一见面就亲热闲聊,这不合常理。万一被人发觉,再到卫平渊那儿告上一状,你又该如何解释?”
这些所谓的大道理照谦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耳朵只听清了四个字,“亲热闲聊”,“我跟云珠的状态很亲热吗?没觉得啊!平日里我见到旁的丫鬟也都会打招呼,她们都晓得我话多,没什么问题吧?之前也没见你提醒我,怎的我才跟云珠说了几句你就不乐意?正常态度说话也能瞧得出亲热?怕不是某些人心眼儿小,再不然就是喝了醋!”
要知道时谦一向是被尊重的师兄,甚少有这般被奚落的时刻,他得紧攥着拳头再默念几遍道规才能强压下想揍人的冲动,十分严肃的再次警告,“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怕出事,别连累旁人!”
旁人?指的是她吧?会意的照谦点头连连,脆声应承,“好的我知道了,绝对不会连累你的云珠,以后尽量与她少说话,甚至不说话,我很乖的,师兄放心,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回见!”
未免挨揍,他也不等师兄回话,脚底抹油般迅速溜走!
出了屋子他还不住的拍着心口,暗叹好险,候在外面的宋余音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忙上前询问,他却后退三步,面露防备之色,“哎………咱们得保持距离,不然我师兄会生气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听得她莫名其妙,“生什么气?”
“他不许我跟你说话,怕我调戏你,你看他对你多在乎。”话音刚落,一颗石子骤然自他鼻间飞过,砰得落在远处的墙边上,吓得照谦不敢乱动,暗自庆幸,得亏师兄手法准,若然再近一点儿,他这英挺的高鼻梁可就该塌了!
纵使冷汗直冒,他还不断的给她使眼色,“看到了吧?多说一句就会有血光之灾,以后再见你我定会绕道走。”
说话颠三倒四,宋余音尚未听明白,也没来得及开口追问,就见他一溜烟跑远了,疑惑的她才转身就见时谦已然出现在院中,正立在她不远处,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才将瞪向照谦背影的视线收回,落于她面上。
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