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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还没到城门时,便看到城门的方向突然放起了烟花,姜抚枝停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烟花在空中炸开。
她抬头看着烟花,不言不语,突然觉得耳边温温热热的,她正准备回头,在一片烟花的爆炸声中,她听到赵长生说:“我很欢喜……阿枝,新年好。”
姜抚枝回过头的时候,恰与他两唇相接,那一瞬,她却在想他说的到底是欢喜,还是欢喜她?
第44章
刚刚升起的烟花渐渐落了下来; 又有新的烟花升起; 明明是黑夜,姜抚枝却觉得眼前亮如白昼,稍近些的烟花升腾的爆炸声; 更远些的欢呼声萦绕在她的耳际; 她望着赵长生,却不想被他突然按住了后脑,接着又被他撬开了牙关。
姜抚枝秉着呼吸,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她憋到自己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把赵长生推开,自己也有些站不稳。
“年三十的宵禁比平日晚些。”赵长生一脸餍足; “阿枝还想去夜市转转吗?”
白日下了雪,到了晚上实在有些冷; 即使有汤婆子暖着,又穿的不少; 姜抚枝仍旧觉得冷,可是他们这么久才见一面,她实在舍不得这么回去,不然下一面怕是要在大婚的时候见了。
“再转转吧。”姜抚枝缩了缩指尖,“刚才走的太匆忙了; 我还没来得及看完。”
赵长生颔首; 像来的时候那样; 很自然的拉过了她的手,慢慢走了回去。夜市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姜抚枝这才看清,之前很多人围着的摊子是卖泥人的,现买现捏。
她觉得有趣,在一旁看了会,又拉着赵长生一起走了。
“时辰快到了,表哥送我回去吧。”姜抚枝收回了被赵长生攥着的那只手,比另一只空落落的手要暖的多。
“好。”
他们走到了夜市口便上了马车,路上人少,马车驶的快,没多久就到了姜家的侧门。
“表哥……”姜抚枝在放烟花的时候,便想着有话要和赵长生说,她想了一路,要到家的时候,却忘了自己想说些什么了。
赵长生见她只喊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愣了愣,说起了别的,“魏祁在十五那天大婚,阿枝无事可以去看看。”
“好。”姜抚枝最终还是没能想起来自己要说的是什么,她微微叹了口气,下马车回了自己的院子。
夜里姜抚枝躺在床上,把晚上做过的事又重新回想了一遍,终是想起来,她想和赵长生说的是,她也很欢喜。
——
正月十五是个吉日,便是天气也比之前要好些,姜抚枝一早起来看到了冉冉升起的太阳,她特意让侍女换上了喜庆些又不抢风头的衣裳,同家里人一起去了傅府。
姜抚枝想着要去傅家,便有些头疼。因着傅阳的事,自从傅家来了京都后,她与傅嘉清见面都是她来姜家,这也是姜抚枝第一次去傅家。
傅府的牌匾上挂了红绸和红灯笼,傅府的主人站在门口迎着客人,傅将军从前在京都故交不少,来傅府恭贺的人倒也不少。
“姜夫人来了,阿枝也到了。”傅大夫人见到她们,朝着她们走来,把她们迎进了府,“听说嘉清一早嚷嚷着要见阿枝呢,阿枝去看看她吧。”
姜抚枝见母亲朝她点了点头,便向傅大夫人应道:“是。”。
她在傅府的侍女身后去了傅嘉清的院子。一路上姜抚枝提心吊胆,唯恐碰到傅阳,还好,她担心的事直到进了傅嘉清的屋子也没发生。
姜抚枝到的时候,傅嘉清已经准备好了,她穿着嫁衣,头发高高盘起,脸上上了好几层粉被刷的很白,唇却涂的很红。若不是她们认识多年,姜抚枝都认不出来她了。
“阿枝来了。”傅嘉清朝姜抚枝招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外面人多不多?我好怕啊。”
“人挺多的。”姜抚枝坐近了打量她,发现她抖的厉害,便握住了她的手,“不怕啊,过会便上花轿了,过了今天,你就是魏傅氏了。”
傅嘉清仍旧是抖着的,“前几个月我娘教了我好多东西,我都没记住啊,她说魏祁是嫡长子,我嫁过去便是嫡长媳,可是我现在还什么都不会呢!”
“我现在就像当年先生查我背书,可是我连书都没看完一样害怕。”
“可是当年你没背出来,先生也没有罚你。”姜抚枝温言安慰,“你这是在吓唬自己。”
“可我就是忍不住瞎想。”傅嘉清嘟囔着,“我想一辈子留在我爹娘身边。”
傅嘉清说着说着就哭了,任姜抚枝说什么都不管用,有机灵的侍女唤了傅二夫人进来,姜抚枝退在一旁,见她们母女抱在一块哭成一团,她想了想便出了院子,与姜家人待在了一处
她站在人群中,与宾客们一起,等着吉时,吉时一到,魏祁便用一根红绸把盖着红盖头的傅嘉清牵了出来,傅大公子又把傅嘉清背上了花轿。
姜抚枝看着傅嘉清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原来这便是大婚了。
第45章
“阿枝?阿枝在看什么呢。”傅家的观礼结束后; 王氏准备带着姜抚枝回去了,叫了她几声都没人应,“我们该回去了。”
“是。”姜抚枝跟着家人一起上了马车; 与母亲坐在了一块; “母亲; 像嘉清这般送上了花轿便是大婚了吗?嘉清今日一直在哭呢。”
“女孩出嫁总要哭一哭的。”王氏摸了摸姜抚枝的头,“等阿枝大婚的时候便懂了。”
王氏说完顿了顿,“我一开始还觉得奇怪今日怎么没见傅阳,刚才见了林大夫人才知道。她说傅家一进京都,就把傅阳丢去了林家的军营; 上个月他随着林家军去了西北,现下连亲妹妹的大婚都赶不回来。”
“西北有战事了吗?”姜抚枝皱着眉想了想; 奈何她平日里对此毫不关心,此时也不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好像是; 不过听林夫人说问题不大。”王氏想了想; “她大儿媳妇才刚怀上; 大儿子便走了,临走前还说能赶在孩子出生前回来呢。”
“无事便好。”姜抚枝托腮想了想,如果有事的话赵长生又得辛苦了。
——
御书房里只有赵长生和林老将军两个人; 阿仆与魏家关系匪浅; 赵长生今日便放了他出去。
“皇上; 西北之事怕不像我们之前想的这般简单。”林老将军身上有着陈年旧伤; 他说一句话便得歇上许久; “从前西北那些蛮子滋事; 便是连半个月都支撑不了,可是这次已经一个来月了,看着倒像是才刚刚开始。”
赵长生看着西北传来的消息,手在桌案上敲着,一时心头火起,忍不住喝了盏冷茶,“林淮山的信报上说怀疑这件事与安平侯有关。”
“我那孙儿便是惯常胡闹。”林老将军说着便要跪下,“他对皇上忠心耿耿,求皇上明鉴。”
赵长生连忙让宫人将他扶起,叹了口气,“朕都明白,这件事先不要声张。”
他勾了勾唇,“他想勾结外族,还得看朕同不同意。”
——
西北战事不平,京都朝堂暗流涌动,只是这些事被藏的很好,姜抚枝对此一无所觉。
自从正月十五之后,出府过年的嬷嬷们也都回了姜府,她又回到了年前那样的日子,每日里靠着珠玳与赵长生传信笺,直到四月。
“小姐今日后便不用再练规矩了。”李嬷嬷与姜抚枝说了一遍大婚的流程又让她复述了一遍,边听边朝着她连连点头,“您这几日便好好休息,多陪陪老夫人她们,宫门深似海,进去便是一辈子了。”
“是。”
姜抚枝承了李嬷嬷的好意,无事了便腻在祖母与母亲身边,便是什么都不说,只听着都觉得听不够。
四月初六是帝后大婚,初五那晚,姜抚枝被几个经验老道的宫女服侍着沐浴,她们仔仔细细的擦拭过了她身体的每一处,等姜抚枝出浴后,便觉得手脚都没力气了。
姜抚枝被她们扶去了房里歇着,她坐在塌上,眼睛不自主的往早就送来姜家的吉服上。这衣裳送来后又改了几回,不久前才定了下来,她从前都是试给别人看,自己都没看过自己穿着嫁衣的样子。
姜抚枝想着想着,便展开了吉服,一摸上去便知道用料非同一般,上面的刺绣也是异常精细,她咬咬牙,拿起最里面那件穿在了身上,只是它比姜抚枝以往穿过的衣裳都要复杂,她半晌了还停留在盘口上。
“小姐,这是今日的信笺。”
“珠玳,快把门关上。”姜抚枝觉得有些尴尬,“近来……我似乎胖了些,想试试它合不合身。”
珠玳仔细打量着姜抚枝,少女身姿窈窕,该丰腴处自是饱满,该纤细处一掌可握,她低下头,“小姐不嫌弃的话,珠玳帮着小姐穿上看看,听说桂嬷嬷绣活极好,若是不合身,还来得及改。”
“不用了。”这吉服穿着太过复杂,穿了又要脱,姜抚枝摇摇头,“你把吉服收拾好便下去吧。”
待珠玳出去后,姜抚枝才发现今日除了一封信笺以外还有一个小木盒,信笺上只有很短的一句话:吾在深宫等卿卿。
姜抚枝又打开木盒,盒子里有一个小泥人,用料是极好的,但是泥人的模样却丑的很,只能隐约看得出来是个男娃娃。
“这又是做什么?”姜抚枝把泥人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一遍,在泥人的脚底看到了长生两个字。
他这是给自己捏了个泥人来陪她吗?
姜抚枝又看了看泥人的脸,这下却觉得顺眼多了,她还没多看两眼,便听到母亲在敲门,姜抚枝慌慌张张的把信笺塞进首饰盒里,自己抱着泥人缩进了被窝里,喊了声进来。
“阿枝就歇下了吗?”王氏进来后坐在了姜抚枝的床边,“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姜抚枝只是慌张逃上床的,她把泥人挪到了墙那侧,自己也往里挪了挪,“母亲也上来吧。”
王氏神色不明的摇摇头,“其实我想说的,宫里来的嬷嬷们应该都已经教过你了。”她从袖口拿出了两本书,“这是我当年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