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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领还乡团杀回来了,他已经彻底歇菜了。然后刘邦又回到广武前线,和项羽对峙。
这时他接到韩信派人送来的信,他打开信一看,气得发昏,信上是这么写的:
大哥:
我把齐国全部打下来了,在齐国呆了这么些日子,挺想您的。我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海鲜不咋地,我都拉两回了。记得在家乡淮阴的时候,也偶尔吃海鲜,但从没闹过肚子。我琢磨着是不是齐国人心眼坏,海鲜里掺了防腐剂。我拷打了几个,都坚决否认。这帮家伙真奸猾啊,不好统治。我现在吧,不过是个汉相国的身份,统治这些刁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我想您能不能封我为假齐王,刁民们知道我一时半刻不会走,就会老实了。您说呢?
您最忠诚的永远的朋友 韩信
刘邦把信扔到桌上,大骂道:“老子被项羽困在这里,日夜希望你来帮我,你却想自立为王。”
使者吓了一跳,不敢说话。张良、陈平两个奸人在旁,马上双双踩了刘邦一脚,在他耳边悄悄说:“大哥,我们现在战事不利,有力量阻止韩信称王吗?不如因势加封他,让他好好守卫齐地,不然的话,只怕有变。如果他投向楚国,我们就完蛋了。”
是这个道理。刘邦马上悟到了,当即又破口大骂:“大丈夫定诸侯,就应当做真王,当什么假的,真没出息。我马上叫人铸印,立他为齐王。”
下来后刘邦对张良说:“刚才虽然见机得早,但第一句话已经说出去了,只怕使者回报韩信,他会生疑心。”
张良说:“好办,把他杀了,然后说病死,我亲自去齐国给他送印信,保险让他找不到破绽,同时再征他的兵来打项羽。”
刘邦喜道:“让那使者‘被病死’?你真是他妈的奸猾到家了,良心大大的坏,不过呢,就这么办。”
第56章 会战垓下
在广武前线的项羽听说龙且战死,齐国全境被韩信征服,非常惊恐。从军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惊恐过。他恨自己的手下太不争气,一点忙帮不上,尽添乱。这时一个盱眙人叫武涉的安慰他:“君王,听说韩信要求自立为假齐王,刘邦则派张良去拜他为真齐王。臣看韩信也不是个善茬,刘邦上次派说客拉走了您的爱将英布,不如这次我们也试试去拉拢他的韩信。”
项羽大喜:“那就有劳先生了。”
武涉跑到齐国,求见韩信,说:“天下苦秦久矣,所以戮力攻秦。秦国覆亡,项王计功割地,分封诸侯,让士卒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刘邦却兴兵而东,杀诸侯,夺之地,还不肯罢休,又侵伐楚国,看来不把天下全部吞下,他是不肯罢休的,这么贪婪的人,实在闻所未闻啊。而且这人出身市井,特别不讲诚信。他屡次被项王控制住,项王可怜他,让他得以活命。但每次逃走,都背叛盟约,反攻项王,其不可亲信如此。现在足下虽然自以为是刘邦的亲信,将来天下一定,一定会被他干掉。足下自立为假王,刘邦却封足下为真王,其实心中十分不快,只是不得已耳。您现在还能逍遥自在地当王,主要还是因为项王在,项王不在,他能不嫉恨足下,能留足下的命吗?人生世间,情义最不可信。我来这,也不是劝足下完全投靠项王,而是希望足下能善于利用形势,平衡各方面力量,保住自己的王位。以足下现在的实力。投靠汉王,则汉王胜;投靠项王,则项王胜。都不投靠,则天下三分,各不侵扰。足下和项王也是老朋友,何不反汉,彻底自立门户,三分天下,永保齐王之位呢?如果放弃这个机会,而自以为汉王讲信用,全心全意帮他击楚,将来兔死狗烹,唇亡齿寒,这不是聪明人所为啊,望足下三思。”
韩信说:“我侍奉项王的时候,官不过郎中(侍卫干警),位不过执戟(郎中的职责),劝谏不听,谋划不用,所以离开楚国投奔汉王。汉王拜我为大将军,给我数万军队,把自己的衣服解下来给我传,把自己的美食推过来给我用,言听计从,我才能到今日的地位。人家这么亲信我 ,我却去背叛他,不祥啊。就算死了,也不能这么做,请为我向项王道歉,我不能听从。”
武涉悲伤地走了。他的失败,不是他的口才不如随何,而是韩信没有英布那样背信弃义。他说刘邦亲信他,背叛刘邦不祥;难道想不到项羽亲信英布,英布却背叛了项羽,不也活得有滋有味的吗?武涉之所以失败,一则是因为刘邦给人的感觉比项羽厚道,脾气略微温和。二则还可能因为韩信手下的两个主将曹参、灌婴都是刘邦的铁杆班底,就算自己想反叛,只怕也有心无力。反正武涉游说的失败,象征着楚汉之争已徐徐落下了帷幕。
这时韩信的手下纵横家蒯彻又冒出来,劝韩信道:“大王,我从前学过看相,要不要给你相一下?”
韩信说:“当然啊,你看我的国家是不是可以像钻石那样恒久远,永流传,我子孙世代是否可以长富贵,不过气。”
蒯彻假装围着韩信前后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道:“如果看大王的脸呢,顶多只是封侯,而且危险不安定;如果看大王的背,则贵不可言。”
韩信疑惑道:“太扯了罢?我现在已经是齐王的,怎么只配当个侯?还危险不安。我活了半辈子,还没听过看相要看脊背的……哦,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要我背叛汉王?”他说到后面,有些紧张。
蒯彻道:“别紧张别紧张,听我细细分析。当年陈王初起兵发难的时候,大家一心一意是要覆灭秦朝。现在天下已基本上大定,只剩楚汉相争,百姓肝脑涂地,父子抛骸骨于野外,不可胜数。楚人在彭城大败刘邦,威震天下,一直追击到京、索之间,三年相持,却再也不能前进一步。汉王率领十万之众,以巩、洛阳为依据抗击楚兵,一天打几次仗,无尺寸之功,智勇俱困。百姓日夜盼望早点结束战争,我思量再三,只有像您这样的贤者才能做到。当今汉王和项王的性命,都悬在您手中,您帮助汉则汉胜,帮助楚则楚胜。我的意见是,不如谁也不帮,与他们三分天下,鼎足而居,这么一来,谁也不敢先轻举妄动。足下贤圣过人,甲兵众多,背靠强齐,以赵、燕为辅助,他们两家谁不忌惮?然后大搞宣传,呼吁和平,为民请命,百姓谁不拥护?您再割大国给小国,削强国以增弱国,天下诸侯谁不闻风响应,屁颠屁颠跑来朝见您?您也听说过:‘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希望您深思熟虑,早下决断。”
和武涉的意见一样,按说两位辩士的说法不谋而合,韩信应该醒悟了,但他依旧迂腐地回答:“汉王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见利忘义呢?”
蒯彻道:“又不要你杀他,何谈背恩?须知在权力面前,恩义不值一钱。当年常山王张耳、成安君陈余为平民百姓时,那感情好不好?恨不能妻子共用,裤裆共穿,脑袋互换。结果呢?因为巨鹿不救的事,两人反目为仇,恨不能取对方首级而后快,最后张耳把陈余杀死在泜水之南,手足异处。这两个人先前为天下最好的伙伴,最后却互相戕杀,为什么呢?因为欲望太多,人心难测啊。现在您和汉王的交情,比起他们来可以说差得远罢?但您要求自立为齐王,使者还莫名其妙病死了,谁知道怎么回事?谁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他的隐私而被干掉的。您当齐王,他难道没意见吗?您和他的隔阂,可比张耳和陈余的矛盾大得多了。再说您功劳太大,多赏则不甘心,少尚您也有气,这都是祸患之端啊。当年文种帮助越国打败吴国,却遭到越王勾践的猜忌,最后被勾践赐死。为什么?野兽捕尽,走狗就要烹掉啊。夫以友情而言,你和他不如张耳与陈余;以忠信而言,您和他不如勾践与文种,希望您好好深思,引以为鉴。况且我听说‘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现在您正挟有震主的勇略,不赏之功劳,您还想取得汉王的信任吗?还能安稳做他的臣子吗?”
韩信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结果他考虑了几天,也没有个结果。蒯彻忍不住,又去找他,劝道:“听取意见,是事情成败的保证;计虑前后,是事情成败的关键。听错了意见,或者计虑有误,都会完蛋。所以智力,是决断的必要;疑虑,是事情的大患。只知道在毫厘小事上打转,就会丧失天下的大计,心里明明知道,但就是不敢当机立断,这是最大的祸患。夫大功者,难成而易败;时机,难得而易失。时机啊时机,失去了就不会再来了。”
蒯彻的原话不少是韵文,大概是当时人都习惯背诵的处世法则,相当于后世的《增广贤文》《菜根谭》之类,这些法则,韩信不会比他更生疏,大家都在一个话语系统,因此更有说服力。现在的情况是,如果韩信稍微有野心一点,人品稍微差一点,刘邦就岌岌可危。因为天下三分,对项羽有好处,对刘邦只有坏处;项羽现在不过29岁,等得起,只要楚国后方稍微稳定,以他百战不胜的军事才能,一定会东山再起,岁月只会消磨他的暴躁,增加他的耐性。而刘邦可等不起了,他已经53岁了,折腾不了几年了。但是韩信到底有没有这么善良呢?可能本质还是善良,但没有采纳武涉和蒯彻的计策,还是那句话,有其他顾虑。身边有刘邦的死党曹参和灌婴。韩信中立,曹参和灌婴会不会窝里反,很是问题。总之他只能假装瞪大真诚的眼睛,对蒯彻说:“要我背叛恩人,实在下不了手啊。汉王计功授爵,不会夺走我的齐国的。”
蒯彻长叹一声:“真蠢啊。”他知道再留在韩信身边,将来这番话传到刘邦耳中,自己就没命了。于是收拾了一下,假装疯疯癫癫起来,狂叫道:“我是玉皇大帝下凡,来救助尔等无知愚民的,好好供奉我,否则就给你们降灾。”
韩信知道他的用意,对手下说:“蒯先生疯了,送他回家吧。给他建个庙,方便他跳大神。”
这年七月,刘邦立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