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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臻哑然失笑,漂亮的眼眸写满揶揄,“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我要勉强自己和你*一室…”
聂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说得天经地义,“我自幼养尊处优,享尽世间繁华,现在这个破房间已经很委屈我金贵之躯了,如果再说什么要把我赶出去睡的话,我看你就免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完,又看向聂臻,嘴角笑意更浓,“至于你,就更别想了,外面更深露重,你受伤可不轻,万一逞一时之气,被狼叼走了,谁也救不了你,所以,不管你有多么恨我,这段时间也只能勉为其难和我住在一起了,想要报仇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要是你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我对你将来的计划实在不报乐观希望!”
聂臻经历了一场生死,精神有些萎靡,反观他却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风度不减,姿容出尘,淡淡光影在他俊朗脸庞上勾出绝美的影子,想起蔷薇初见他之时合不拢嘴的震惊和痴迷。
她冷冷一笑,这男人不过是一头披着华丽外衣的狼,专门到处祸害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心下一动,轻笑道:“你和易清绾情深意重,在宁江上,你们正难舍难分郎情妾意的时候,你跳入激流,从此下落不明,生死难料,此刻她一定为你担心死了,如果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你说她会不会伤心欲绝,你舍得她难过吗?”
难舍难分?郎情妾意?他嗤笑了一声,“在江上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可不短,想不到你对我观察这么仔细,我真是受*若惊,欣喜若狂!”
聂臻漠然道:“你们都是我的仇人,观察仇人自然要仔细,没看猎人在捕捉猎物之前,事先都要熟悉猎物的习性?”
“是吗?”他的笑容有一丝邪恶的味道,“那你的观察能力实在惨不忍睹!”
聂臻有些奇怪,他爱易清绾入骨,为了她能做任何事情,曾经处心积虑接近自己,不就是为了易清绾吗?
现在提到他心爱的女人,原以为他会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脸色大变,恼羞成怒,可是完全没有,他的表情连一丝一毫的触动都没有,反而笑容温柔优雅,“臻儿,有件事,你似乎忘了?”
“什么?”聂臻扬眉看他,嘴角翘出一个骄傲的弧度!
“天下皆知,你才是我名正言顺的王妃,我和你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的脸色忽然肃起来,像是有什么情愫要破体而出一般!
聂臻足足呆怔了半晌,才笑出了声,差点笑出了眼泪,不理会他阴沉到有些可怕的脸色,讥诮道:“那是你的事,我根本不稀罕,反正聂臻已经死了,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不过我最为好奇的是,天下知不知道你所谓的王妃正是被你杀的呢?”
他表情一僵,浓墨般的眼眸紧紧锁住聂臻的脸颊,半晌才道:“以你的医术,除去这道伤痕应该不是难事,却始终留在脸上,就是为了记住我吗?”
聂臻终于止住笑声,“对,但也不完全对,是为了记住你们兄弟两个!”
他脸色攸忽变了,黑眸中掠过一抹痛楚,沉沉道:“轻扬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不管你是谁!”
“现在和我说这话,不觉得太迟了吗?”聂臻无动于衷,想起子麟,只觉得心口处一阵阵抽痛!
他手指上尚有细细的划痕,默然了片刻,抬眸看她,“凤鸣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吗?”
聂臻的手停顿了下,原来他已经知道,自己和师哥之间不仅仅是师兄妹的关系,外祖母是晋国公主,母亲朝恩郡主是皇室之后,和晋国皇帝是表兄妹,自己和师哥之间还有血缘,不过这些对聂臻来说,都不重要了,慢悠悠道:“你能查到的东西,师哥自然也能查到!”
他轻轻牵起唇角,“想不到你们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聂臻笑得十分妩媚,嘲讽道:“想不到的事情多了,想不到你看似道貌岸然,其实是个衣冠*!”
他剑眉下的一双凤眼挑了一下,有些生气,但还是压了下去,弯下身子,帮聂臻脱下鞋子,聂臻心下一怒,立即踹了他一脚,“不要碰我!”
见聂臻挣扎,他淡淡道:“我们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伤口裂了,倒霉的是你自己!”
夫妻之实?聂臻冷笑,轻描淡写道:“和你有夫妻之实的人多得去了,你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他捏着聂臻足踝的手紧了一下,不悦道:“有这么好笑吗?”
聂臻正色点点头,不屑道:“其实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和你睡了几晚,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以为我真有多在意什么所谓的夫妻之实?你也真是太天真了!”
他的目光蓦然危险地盯着她,充满黑暗的怒意,咬牙切齿道:“你竟然说你不在意?”
“当然,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世,就应该明白,我并不是什么视清白如命的深闺小姐,自幼也没有受过什么庭训之戒,身在超然物外的云中城,眼中只有自我,没有世间,更不在意他人的眼光!”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无比温柔,“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在无名无份的情况下,就和你有了那种关系了!”
室内蓦然多了一种浓烈的戾气,他彻底生气了,欺身便压了上来,恶狠狠道:“既然你根本不在意,那我也没必要和你分开睡了!”
聂臻冷冷道:“君玄影,不管我有多少仇人,你总归是我最恨的那一个,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要是敢靠近*,休怪我不客气!”
他闻言,身子颓然了下去,眼神暗了一暗,默默地看着聂臻,良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只凤镯,戴在聂臻的玉腕上,淡淡道:“这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聂臻定定不动,这只凤镯是他从冷啸天那里抢回来的,想不到他一直带在身边,凤镯并不冰凉,甚至还有一丝温热的气息。
看他在窗边的茶几上坐下,手指一晃,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聂臻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听到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很晚了,睡吧!”
聂臻实在太困,浓浓倦意早已袭上心头,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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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房间,聂臻醒来,看见他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玉树临风,朝阳为他挺拔的轮廓镶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岿然不动的身影一动,疾步朝她走过,声音犹带着几分晨曦的清冽和熙,“醒了?别动,我扶你起来!”
聂臻一愣,他的表情依然那样温柔,动作那样自然,仿佛昨夜的争吵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个怒气四溢的男人已经彻底无影无踪了,他现在只是一个*爱妻子的好丈夫,掌控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张弛有度,可在聂臻眼中,不过是演技纯熟而已!
他轻柔地扶聂臻起来,关切道:“昨晚睡得好吗?”
聂臻看向自己腿上的伤口,血已经沁透了包扎的布,眉头轻蹙,不冷不热道:“这么一直演戏,你不累吗?”
他对她揶揄的话置若罔闻,小心翼翼地解下她腿上的布,聂臻看得出来,这种名贵丝滑的布料,应该是从他寝衣上撕下来的!
看她白希的钰腿上血肉模糊,伤口深深,他剑眉深蹙,拿出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干布包扎起来,叮嘱道:“不要再乱动了,要不然会一直血流不止!”
刚刚包扎好,外面就响起蔷薇清亮的声音,“哥哥,姐姐,你们起来了吗?”
☆、第八十九章 蔷薇花
到底是在别人家里,蔷薇的声音让室内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些,双方很快就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
“哥哥,姐姐,早饭好了,你们出来吃吧!”须臾之后,又响起了蔷薇明快的声音!
他依然扶着聂臻,出了房间,看到蔷薇的笑,聂臻心底一暖,“蔷薇姑娘,谢谢你,你爹娘呢?”
“我爹已经出去打猎了,娘刚刚下地了!”蔷薇脸蛋红扑扑的,笑意朗朗,给人一种干净明澈的感觉,利索地将一碗又香又浓的鸡汤放在聂臻面前,“姐姐,这是哥哥特地让娘给你炖的山鸡汤,你身子这么不好,一定吃点好的,多补一补!”
又是他吩咐的,聂臻本能地拒绝,十分不快,对蔷薇勉强一笑,“让你们费心了,我不吃!”
蔷薇瞬间迷茫了,狐疑地看着哥哥,君玄影见状,贴近聂臻的耳垂,这个姿势在别人看起来极为*恩爱,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聂臻听得见,“你要是拒绝,只怕她们又以为食物不合你的胃口,怠慢了你,这可是她们母女熬了很久的鸡汤,你践踏我的心意没关系,但你践踏了别人的心意,就不太合适了,适时接受别人的好意,才是一种美德,要不然她们会一直于心不安的!”
聂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端起香浓四溢的汤,不情不愿地喝了一口,看到他唇角弯出满意的弧度!
有他在,聂臻觉得做什么都不自在,心里觉得很窝火,世事真是够捉弄人的,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能和这个恨之入骨的男人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以夫妻相称相处?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饭,聂臻实在受不了了,趁蔷薇不在,和他摊牌,“君玄影,你明知道我有多恨你,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离我远点行吗?”
“不行!”他断然拒绝,对上她清莹如星的眼眸,黑眸散发出俊逸神韵,甚至有着淡淡*溺,“我们在这里,恐怕要呆上一段不短的时间,你的适应能力不是一向很强吗?所以你自己要习惯和我在一起!”
聂臻懒得理他,试着自己往外走,可还没开始迈步,就有一阵剧痛传来,耳边适时响起他不悦的声音,“跟你说了多少次,叫你别逞强,就是不听!”
自己行动不便,只好由他扶着慢慢地往外走,昨天晚上,一直赶路,无暇观赏这里的避世风景,现在浓浓夜色彻底消失殆尽,一推开门,朝阳洒下万道金光,穿透浓雾,眼前豁然开朗,才发现,房子周围都是蔷薇花!
深山之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