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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夜你为何这样对我,慕千怜可做尽十恶不赦之事,可你为何也要这样!”
她嘶吼着,歇斯底里的,像一个没教养的泼妇,张扬舞爪的向梁谨夜扑去,她想质问他却也好想,抱抱他……
可她还是如一团空气一般从男子的身上穿了过去,那么无力,那么痛苦。
第6章 望乡台
她半跪在地上,终于痛苦失声。直到梁谨夜从腰间拿出一把精巧的镰刀递给慕千怜,她终于止住了哭泣,想看仔细些,场景却切换成了另一个隆重而盛大的场面,万人朝拜。
“雁儿任性,才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今远离人世,望菩萨保佑,减其罪行,保雁儿可转世成人。”一道充满悲意的男子声音铿锵有力的响起,似乎万分恳切,万人之上,皇座之下,一名黄袍男子双手举着什么,高过头顶,冲着东方半跪行礼。
慕千雁停留在半空中,看着眼前的场景,久久不能言语,就像一个失了神智的人,茫然而无措。
“就是因为他的祈祷,所以你才有机会投胎转世。”耳边响起一道澄澈而又有些阴凉的声调,猛然回头,绛大人那悠远而深长的眸子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好了,人世间的事儿也了了,你该投胎去了。”那绛大人低低的叹气,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离开的前一秒,她仓促的回头,那具尸体刚放进棺材,那残破的身躯她看的一清二楚。原本充满怨气大睁的眼睛已经没了眼珠子,空洞的开着,就像无底的深渊,带着无尽的漩涡,无比的震撼,将她狠狠的吸进去。
那是她!她……
心中的悲愤如血液般浓稠的喷薄而出,却转眼彼岸花开,火红一片,张扬肆意,阴森寒凉。她手上、腿上被再次拷上了手铐,沉重的锁链拖着她,那绛大人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小鬼推着她走。
彼岸花开的那么张扬,奈何桥下几千丈,云雾缠绕,一波又一波的阴魂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可只有她一个是被铁链束缚着的。
她突然注意到不远处人声鼎沸,不知为何,心念一动。“那是何处?”
“望乡台。”
传说望乡台可以看见前世之人,还可以……回到前世!
她的心开始碰碰的跳动,若她能回去,若她能回去,她便要将慕千怜毁之于股掌,她便要报今生之仇,她还要问问梁谨夜为什么,为什么……
她加快了去望乡台的步子,脚上的铁链声汀汀作响。
望乡台钱人群拥挤,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来到了前排。能挤到前排却也是归功于身后跟了个小鬼,不知怎么的,这小鬼似乎对她爱管不管。
她低下头去看,一片云雾缭绕,下面的景色只是依稀可见,却清晰的告诉她,慕千怜当上了皇后!
“哈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扭曲尖利,如一把尖利的匕首,刺进所有鬼魂的心里,那的丑陋的面容和恐怖的声音就像索命厉鬼无限的放大,炸响,在望乡台上久久缭绕!
众魂还未反应过来,那小鬼竟突然上前一步狠狠的推了慕千雁一把,魂魄连带着阴间的枷锁便如堕落的飞鸟,在空中展开大大白色的里衣跌入了望乡台无尽的深渊里。
奈何桥下,依稀倒映出一双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微勾,终究是流露出一丝眷恋的叹息。
第7章 重生
此时已是深秋,夜色如墨般浓重的渲染开来,皇宫内一片灯火通明,来去匆匆,慢慢又恢复寂静。
皇宫内院后墙旁的一间屋子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这屋子的模样,却是让人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是皇宫里出来的,黑色残破的砖瓦,破败的墙,屋顶上的漏洞险险用一堆茅草盖住,便再无它物。
一名小宫女提着灯笼匆匆走过那间茅草屋,又穿过青石板小路,最后停在一座阴森的石屋前,隐约能听到里面发出的惨叫。
脸色瞬间吓的惨白惨白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如平地一声惊雷,将小宫女狠狠下了一跳。
石屋的木门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冷风嗖嗖的吹过,隐约飘散出丝丝血腥味,和浓重的腐烂的味道。
石屋内一片阴暗,不通风,不透气,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丝丝缕缕的渗透,带着溃烂的味道,浓重的缠绕在墙头的蜘蛛网上以及每一个角落。
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道模糊的咳嗽声,听不大确切,却隐隐约约似乎真实存在着。
“谁!”
宫女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引来身后卫兵的斥责。“大惊小怪。”
小宫女害怕的抖了抖,转身匆匆走了开去。
她没注意到,就在这时,一只沾满血迹的手缓缓地出现在木门下小小的缝隙里。
鼻尖萦绕着的腥臭味刺激着昏睡的神经,身子下面软绵绵冰凉凉的一片,却又有什么在缓慢的蠕动,然后穿过衣襟,渗透。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
让人喘不过气的黑暗中突然闪过两点微弱的光泽。
脑海里混沌一片,却慢慢明朗起来。慕千雁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可刚一伸手,便触摸在了一鲜血淋淋的尸体之上,借着从门缝里穿透过来的微弱的光,能看到那尸体被人从腹中剖开,内脏混着大肠流了另一具尸体一身,好像已经结块干涸。
这死相……
一片黑暗中,慕千雁的唇角模糊的勾起,呀,真的好巧呢。
扶着黏糊糊的血墙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下四肢,似乎除了躺久了有些僵硬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这倒也是奇怪。她从横呈纵横的尸体上跨过去,寻了一个落脚处坐下,便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她知道这里还有活人,从刚才她动开始,无形中就有很多双散发着狼光带着攻击性的幽深眸子盯着她看,那是一种发现弱者的饥渴。
梁谨夜,他喜欢把那些罪恶深重的人关在一起,每天只给一点吃的,让那些人为生存争抢,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呵,赦免。
只是想不到的是,她死后竟然被扔在了这里。
梁谨夜这般的嗜好,说起来来源于她。
她曾给梁谨夜看过一本古书,书上记载着有关于供御囚的历史,历代先皇中终归会有几个荒yin无度的皇帝,喜欢外出游行之时随行带着供御囚以供玩乐。
供御囚,即是让一些死囚犯们互相厮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将得到赦免,可以说,这是死囚们能够活下来的唯一机会。
当然,梁谨夜并不以此为乐,而是就此惩罚那些人,是以做法不像是供御囚厮杀那般的狠绝,但只给一点食物的做法也已经是狠辣至极。
她低着头,视线不着痕迹的穿过布满浓稠血液味道的空间,心中暗自打量。
似乎在她动的时候便有人盯上了她。慕千雁垂着头,手里捏着一节刚才抓到的干涸的人骨,尽量将自己的身子缩进了角落里。
心,突然一颤。
第8章 石屋厮杀
她记得,她的尸体是被剜了眼睛的,那没有眼珠的两个洞嵌在丑陋的面容上,那么的阴森可怖,她至今想起仍旧胆寒。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却是还存在着,那么鲜活,明亮。
就在这时,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团明亮的光,接着伸出一只手来向屋子里不知扔了些什么东西。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已经很饿了。可她却不敢动,嫁给梁谨夜后的她,功力全失,她不能为了饱腹而丧失好不容易得来的生机。
石屋内一阵短暂的寂静,渐渐响起越来越粗重的呼吸,随即杀机四起,一个人被摔在木门上,溅了慕千雁一脸血浆,她屏住呼吸,垂眉敛目,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石屋外一片死一般的安静,这衬的石屋内杀戮的声音显得异常明显,那扔东西进来的侍卫谨慎的后退了一步,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染上了一抹担忧。
此时,御花园内,寂月皎皎,弥漫着淡淡的清菊芳香,月光洒在水波微漾的湖面上,瞬间破碎成了无数块晶莹剔透的月华,清雅动人,一名华服女子站在翠竹亭边,眉宇间似有忧色,一身淡粉色宫装,淡雅处带着几分娇柔,宽大的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皇上,您说裘妃妹妹……”女子轻轻开口,那声音细细弱弱,不知是害怕还是担忧。
“她自有武功傍身。”不待女子说完,男子冷毅的声线便突然响起,让人心生安定。
那男子手肘撑着石桌,侧身斜坐在翠竹亭内的石凳上,那乌发被冕冠高高束起,玉笄斜飞入鬓,一身绛纱袍、方心曲领随意佩戴在胸前,腰束金玉大带,略微仰躺的姿势,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我没允许你碰我。”相反于御花园的优美,满室血腥的石屋之中,突然响起一道话音,接着一具带着腐臭气味的身体被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胸前赫然插着一根枯骨!
一个大汉叼着嘴里的馒头,一手抓住抓一个人的脖子,用力一拧,只听一声森冷的“咔擦”声,那人的脑袋和身子便脱离了去。
大汉随手抛了两下那人的脑袋,往地上一砸,脑浆四溅。此时石屋内还剩三人。他慢慢靠近了一直坐在墙角的慕千雁,那女子黑发裹身,眸色阴沉凉薄,却似乎带着一股极大的怨气。
“我说了没允许你们碰我。”那声音再次响起,说不出的好听。
慕千雁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不是她的声音,她的声音没那么细腻,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手背,似乎连手都小了一圈,心,突然开始加速的跳动起来。
“好,好,不碰。”那大汉竟是怕吓到了身前的女子,后退了一步,将馒头掰了一半给她,“娘娘,您可得挺住啊。”借着门缝透过的月光,大汉担心的看着女子沾了血迹姣好的容颜,慢慢坐了下来。
皇上既会派他前来暗中保护娘娘,这说明娘娘在皇上心中终究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