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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千雁微微笑着,神色温柔而美丽。
“只是你这张嘴巴真的让本宫好生欢喜啊……”
狱头子僵硬的看着面前神色诡异的女子,手开始抖了起来,感觉鼻尖气息越发稀薄,身子有些发软。
可慕千雁却突然松了手,抱着胳膊居临下的看着下方瘫软在地的大汉,唇边扯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梁谨夜,原来这就是你的手下们啊……
真是给你长脸。
“既然喜欢这张嘴巴,拿走便是了。”
一片寂静中,突然响起一道轻佻的男声,好听的宛如今日午后睡梦中的潺潺流水,清澈动人。却是危险极了。
那狱头惊恐的回头看去,却见原本看守牢门的狱卒早已断了气,头顶上方一个显眼的血窟窿,里面温热而黏稠的鲜血还在不停往外淌,流了一地的血红。而那瘫鲜血边,男子一身红衣似锦,玄纹云袖,薄唇轻轻勾着,眉眼轻瞥间,竟是说不出的绝代风华。
可仅仅是一眨眼间,眼前竟失了人影。
第277章 女人,你是没心么
伴随着一道铁门打开的吱嘎声,一阵清风拂过密闭的牢狱,绛红的色彩就宛如铺展开的红色曼陀罗,迤逦在高筑的石墙上,阴冷而肆意。
狱头看着瞬间出现在眼前的那抹绛红,害怕的往后爬了一步,不住地颤抖。
“女人,我可从来不曾见你这般心慈手软过。”
来人却只是轻轻一瞥,转而看向眼前面容沉静的女子,声音年轻而低沉,却是明显的嘲讽。
然,不过那么不经意的一瞥,那狱头便感到浑身一股刻骨的寒意,阴鹜的让他越发心慌起来。
“怎么,不过一日不见,便沦落如此地步了。”耳边响起一声轻笑,来人依旧嘲讽的环顾四周,对上女子静静望来的黑眸,有些轻佻的挑了挑眉毛,四目相对。
慕千雁依旧漠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子,微微皱眉。
见慕千雁没有说话,来人也不在意,随意的撩起了袖子,衣衫轻曳间,便踱步至那狱头跟前,也不顾其不断的后退,只当做游戏般的将对方逼到了墙角,然后冷笑着弯下了腰。纤纤素手十分嫌弃的捏住了狱头那满是横肉的脸,然后仰头扇了扇那酒臭味,好看的脸上是满满的嫌弃。
那手指虽修长纤细,却十分的有力,只听到骨骼咔擦的一声,那狱头便是一声惨叫,痛的面色扭曲,脸上的肉不断的抖动着,冷汗密布。
“爷,爷……”他颤抖着开口,“我,我,我……错了,求你,求……啊……放过……求求,你……”
狱头断断续续的说着,不过几个字,便疼的有些抽搐起来。
“是么?”
耳边传来男人好听的声音,轻佻却优雅。
他连忙使劲的点头,那眼珠不停的往上翻着,痛的面色狰狞。
“这么看来,还不够啊。”来人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不够啊,怎么还能够说话呢?真是失策……
“不好意思呢,我的女人喜欢你这张嘴,我为了她开心,当然要送她。”来人像在说悄悄话似得凑近狱头,声线充满了磁性却血腥。“你说,她喜欢的,我怎么能不给呢……”
“唔……”狱头使劲的摇着头,想要挣脱对方的桎梏,又使劲的往后退着,然而,牢房就那么点大,早已退无可退。
而那明明看起来纤细的手就好像铁钳似的,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只感觉越发的疼痛。
“呐,抱歉了哦。可是,谁让你要对我的女人动手呢。”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温柔,可那狱头却惊悚的瞪大了眼,晕倒前的那一刻,他清晰的看到了来人眼中刻骨的冰冷和嗜血。
他终于满意的笑了起来,看着眼前那血肉模糊的脸,施施然站起身来,衣衫曳曳,举止优雅。
“诺,送给你。”来人高高举起手里血肉模糊的东西,声音轻佻却勾人,那宛如黑曜石般好看的眸子里布满了笑意。他专注的看着眼前有些狼狈的女子,笑容却微微带着些嘲弄:“怎生的就把自个儿折腾成了这般模样。”
慕千雁有些愤怒的瞪眼,却怔忪于透过乱发时眼前那清晰可辨的风姿卓绝。
绛红的长袍迤逦,薄唇微微抿着,男子的神色有些嘲讽。那双眼带着明亮的笑意,却又掺杂着一丝怒气,就那样认真而专注的看着她,又或者是瞪。
那本该干净如玉的修长手指嫌弃的拎着那血肉模糊的玩意儿,然后又嫌恶的晃了晃。
纵然这般生怨的一眼,慕千雁却莫名的觉得好看,就好像回到了初见之时阴冷石阶之下,她狼狈不堪,血肉模糊。他宛如谪仙,风华绝代。
时至今日,她尚记得那视线模糊之时,令她蓦然沉沦的绛红色彩。
亦或者是那日夜救倾烛,远方浓重雾气之中缓缓而来的身影,容颜似雪,姿态娴雅,那双眸子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哼着的儿歌就好似来自远方。
“喂,这般不给面子么?”男子有些气急,伸出一只干净的手撑着腰,好看的眉毛一挑,那拎着半张嘴巴的手指又凑到女子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暗骂了声“尼玛。”
本性毕露。
可慕千雁却又是一愣,终是回了神,沉默不语的敛了眉,垂眸看着地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其不说话,佛玖释微微沉默了会儿,终是长叹一口气,两步上前,将身形削薄的女子轻搂入怀,光洁如玉的下巴轻轻的搁在女子的乱发上,另一只手有些无力的垂下,仍由那鲜血沾染了衣衫。
她竟是也不曾反抗,纤薄的身子轻轻的倚靠在他的怀里,任由鼻尖被熟悉的清雅气息包裹。慕千雁微微安心的闭上了眼,原本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些。
怀中女子呼吸清浅,却削瘦的好像一团空气,轻的一触即离。可他却依旧能够感觉到怀中女子的警惕,就好像随时准备战斗的野猫,四爪锋利,漂亮的尾巴竖得老高。
佛玖释拧了眉,眸中似乎染上了一抹不屑,薄唇轻启,那话便轻飘飘的传到了女子的耳侧:“娘子,你太瘦了。”
慕千雁挑眉,依旧闭眼死皮赖脸的在佛玖释的身上靠着,一言不发。
牢里太臭,嗯,此人怀里还算是香的,好歹还可以过滤一下。
“我嫌弃。”
见怀里的女子一言不发,佛玖释又撇了撇嘴,好看的唇微张,超级无敌认真的说出了这三个字。嗯,惜字如金,真好。
慕千雁却突然扭头看他,眸中带笑,神色温柔。那纤细的双臂缓慢的攀上了男子的脖颈,然后轻轻的怀住,宽大的袖子自手臂上滑落,露出藕臂无暇,白皙如玉。
然,却不似初次见面那日步步后退。男子挑眉轻笑,那双狭长的凤目带着些清浅的笑意,对视上女子那精致的眉眼,竟能勾了人的魂去。
连慕千雁也不得不赞叹面前的这位绛大人容颜倾世。只是,此人作风多半不检点,嗯,多半有病。
“相公,奴家还喜欢他的眼睛。”收起心中吐槽之意,女子踮起脚尖凑近身前男子的耳畔,悄声说着。声音娇媚动人,眉眼流转间,便是万种风情。
“若喜欢,拿走便是了。”
听言,虽耳畔佳人撩拨,男子却瞬间厉了神色,凝目看向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狱头,随即松开了怀中的女子,缓缓的走到了狱头身侧,那绛红的色彩缓慢的铺展开来,混着一地的血色,似乎眼前一片曼陀罗盛开,阴毒却美丽。
“啧,怎么能睡着了呢。”
佛玖释回头看向慕千雁,神色带着些莫名的宠溺,“怎么办呢?”
“大人不是神通广大么?”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恶寒,慕千雁毫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垂眸低笑,“其实,你若不来,陪这狱卒玩玩又何妨,我也是不介意的呢……”
“毕竟,于我有利无害的事情。”
“于我之利愈大,跟大人回阴间交差的时间便越早,那大人或许也不必受罚了呢?”
这般说着,女子的眸色越发的寒冷起来。世间之事从来不会有白得的,佛玖释,也不过是万千追名逐利中的一人罢了,都说清高无私,其实谁也难逃。
“哦?”男子动作微微顿住,随即猛的扒开了那昏迷的狱卒的双眼,露出那满是血丝的眼白,那半垂的眸,却越发的暗沉起来。
“玩玩?利?罚?”
跟前男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尾音习惯性的微微上扬着,似乎刻意读重了音,却席卷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怒气,惹得发丝也微微飘动起来。
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慢的起身,复又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那贴着墙垂眸不语的美丽女子,气息阴沉的有些可怖。
“女人,你是没心么?”
下巴上蓦然一阵尖锐的刺痛,那骨节分明的手用力的掐着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抬起头来。低沉悦耳的嗓音悠悠的在耳畔响起,他俯身凑到她的脸侧说话,那带着戾气的七个字准确无误的传入慕千雁的耳中,悠悠回荡了很久,久的让人有些刺痛。
比下巴上的疼还要疼。
不知道为什么,她疼的有些湿了眼眶,眼前泪花花的一片,弄的佛玖释那张好看的脸看起来也恍恍惚惚的。
“对,你有心。”
慕千雁勉强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略微有些失态的男子,眸中一片漠然。
“我自然有心。”
佛玖释沉默了一会儿,原本紧紧捏着女子下巴的手蓦的松开,眼中闪过一抹懊恼,“至少比你有心。”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似乎有些生气,长袖向上一撸,修长的手随意一挥,便凭空折腾出一滩冰水来,一股脑的倒在了那晕倒的狱头身上,冻得那原本疼的昏死过去的汉子一声惨叫,却是声音呜咽含糊,细看之下,早已没了舌头和嘴唇,血淋淋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