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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想覆了这天下,可是世上真心相待的人又有几个?这道理她虽懂,做起来却难,趁着她还记着这话,便好好做吧。
酒葫芦一怔,然后大大咧咧的拍了少年的肩膀一下,“傻帽,自己都成这样了,我可不记得你是善心泛滥的人。他还好。”
这一巴掌拍下,少年竟然是有些站立不稳,重重的阖了阖眼,又睁开,慕千雁单手扶住身边的墙壁,抬起步子,踏着满地的鲜血,慢慢的向楼梯口走去。
那一身布衣,虚弱中,清冷而孤高,遗世而独立。
第223章 那天,你在何处
可没想到的是,才走几步,头上便一阵眩晕传来,浑身的疲惫感如浪潮一波波的翻滚上来,一身布衣染血的少年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少年失去意识前,前去扶她的焰火队众人似乎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愣住。
她说:自然不是。
是应了酒葫芦之前的话。
……
多事之夜慢慢淡去了墨色,大雨将歇,街道上的浑浊的积水还没有退去,天边似乎已经有了一抹亮光,高亢的鸡鸣声起的时候,伴随着城门打开的吱呀声,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只是受昨日的影响,气氛依旧压抑。
那衙门外的布告栏因为大雨的冲刷显得破败不堪,贴在上面的告示早已经没了影儿,只留下破旧的一角,随风无力的摆动。
“小呀嘛小二郎啊,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
一道轻快的歌声在街道上突兀的响起,一个手里提着几副中药的姑娘蹦蹦跳跳的踩着泥泞潮湿的路面轻快的走过,不顾脚下溅起的水花,歌声依旧。
“小呀嘛小二郎啊……”
而此刻,京城的街道上,人群熙攘,是不同于以往的热闹,只是看四周似乎萧索,竟然是比不上苏格城的繁华。
这皆是因为近日褚将军带领的梁军战败,溃不成军所至。
再加上粮草紧缺,京城的粮草供不应求,加上皇上不在宫中,后宫和知晓此事的朝廷忠臣早已乱成一团,终于是打算向苏格城拿取粮草支援前线。
苏格城是象征着梁氏皇朝的门面,一般不会轻易动,这一次虽然万不得已,但也不会拿太多粮草出来的。
而今天是擂台战举行的第四日,已经是到了紧要关头,决赛将近,各地比赛的冠军都聚集在了这里,只待选出文武之才,为梁氏皇朝效力,保家卫国。
百姓对于这个人选所寄予的厚望可不是一般的重。
被围在人群中央的擂台此刻还正在搭建中,那些壮汉们在领头的指挥下有序的忙碌着,根据这个阵仗来看,这一次的擂台赛绝对非同小可,比之前的几场更令人期待。
处在长安城城门附近的鸿来芳苑的包间内,一名身着月牙白长袍的男子正静静的坐在桌子边喝茶,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的捏在白玉质地的杯子上,衬得整个人丰润如玉,只是那深谙眸底的一缕沧桑,让人感觉他的年龄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这位公子,方才是在下唐突,多有得罪了。”
缓缓地放下的手中的茶盏,男子微微侧过头去,看着站在身侧的黑衣少年,笑容中带着些歉意。
他的声音是与人一般的清雅,带着些磁性的沙哑,就好像他手中白玉盏中的茶,悠悠情长,意蕴深长。
“哼,有事直说好了!”
站在他对面的少年,一身黑色的衣衫,身形消瘦,五官清晰干净,带着点文弱的气息,只是那眼中的年少傲气令人不容小觑。
听言,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微微一笑,不算特别好看的脸上因为眸底的一丝欢喜和希望也染上了奇特的色彩,然后他放下手中的茶,慢慢站起了身。
“想问公子几件事,你叫柳新月是吧?正巧,我也姓柳。”
柳长亭斟酌着说着,试探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观察了很久,感眼前这个叫做柳新月的少年和之前他看到的那个从鸿来芳院跳窗离开的少年气场上非常的像,所以今天才下定决心想要好好问一番。
听言,消瘦的少年脸色一皱,傲气冰冷的眼中出现一抹不耐,“废话少说。”
他的声音细细的,但是冷硬的很,显然是不想在这上面多浪费时间。
只是柳长亭不怒,他身边的管家却是生了气,他家公子是何许人也,谁都不敢对公子有半分恶气,此人竟然一上来就如此无礼,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淡淡的看了身后压不住火气的管家,男子拢了拢长袖,苦涩一笑,“实在抱歉打搅,找你只是因为你一身黑衣,一个迷信罢了,也许很愚蠢,但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不便,也不强求。”
话落,柳长亭见眼前身形瘦弱的少年并没有说话,知道已经默许,便放心的开了口。
而事实上,就算柳新月不愿意配合,他也会想办法让其开口的。
“我问你,好几天前,也就是裘妃出宫那天,你在哪里?”
“长安。”
少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话落,他微微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眸底悄悄爬上了一抹凝重。
“原来是在长安吗?”柳长亭重复了一遍问话,心中却因为柳新月毫不犹豫的回答而起了疑心,感觉似乎有了一点希望,也许眼前的少年正好是他要找的那一个呢?
这种事情谁又知道呢。
“正是。”
“那么,是在长安什么地方?在长安的哪里?”柳长亭再次追问,口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急不缓,但那眉宇间忧郁退去而换上的那一点点欢欣雀跃和希望却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急切。
这一点,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管家再清楚不过了,唇角,却不由得流露出一抹叹息。
每一次寻找所谓的黑衣少年,每一次寻找高僧口中的所谓黑衣少年,每一次有了一点点行踪痕迹,公子无不都是如此的激动。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子啊,难道你还没有觉悟吗?
“长安……”
话说到一半,柳新月突然停了口,想到多日前那日细雨纷飞,十里长亭之外遇到的那个女子,想到那个女子所对她说的话,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半晌,少年终于缓缓开了口,“在长安的很多地方,去过很多地方。”
“那,具体是哪里。”
此刻的柳长亭已经有一点平复了心情,施施然撩起衣袍坐下,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在了琴弦之上,垂眉敛目,一拢玄纹衣袖,面容宁静出尘。
然而,这一次,被问的少年却是不耐烦了,他抬起犀利的眸子,看着眼前已经恢复淡然的男子,冷声说道:“查这么清楚作甚,我的事何时与你相干!”
只是眼前男子却不曾因他的话生气,而是长笑一声:“不愧是年轻人,心火旺得很呢。”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如玉的下颔,柳长亭眯眼笑着,一丝一毫也看不出刚才的急躁,却是意外的激怒了眼前的少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新月一下子就质问出声,长眉斜挑,一点儿也不见方才的冷漠平静,少年本性毕露。
刚才柳长亭所说的那句话,褒贬皆可有之,心火旺得很么?是说他年少气盛,嚣张无礼么!
说他恃才傲物么?滚蛋!
“哎,原来这么容易激怒啊。”柳长亭笑了笑,对眼前的少年愈加的感兴趣起来。
“那那天你在鸿来芳苑做什么?”
这一次,柳长亭换了一种提问的方式,深沉而盛满沧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眼前被激怒的少年。
“我来这里做什么!”
下意识的,黑衣少年极其迅速的回答了柳长亭的问题,却更加的让人觉得可疑。
“对啊,就是这里。”男子微笑,面对眼前少年的反应,原本恢复平静的眼底终于闪过一抹急切。
他观察眼前的少年太久,真希望此人便是高僧所说的那一个。
一下子,柳新月脸色一僵,便噎住了话头,不知该说什么。
该死的,他干嘛回答的这么快,这下子不就更加显得可疑了?真够讨厌的!
那天他是跟着裘妃去的鸿来芳苑,也假扮过里面的小二,眼前这个男子到底是目的何在?难道是朝廷派来抓他的吗?
哼,梁谨夜!
眼中闪过一抹怨恨,柳新月迅速的收敛自己的情绪,转身便要离去。
他可不能让人知道那一天的行踪,不然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然而,他才一转身,便看到两个持剑的男子挡在身前,很显然,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柳长亭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让他离开。
“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新月转过身,冰冷的眸子恶狠狠的看着身后的陌生男子,可别让他错过了打擂台赛的时间。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便可。”
男子垂眸,坚毅的脸庞清冷如月,一拢月牙白衣衫,长风拂起落发,带起一片苍凉。
那是他爱的人,就算只有一线生机,就算已经失败无数次,就算也许根本就没有可能,但他,还是想要试一试,再试一试,再试一试。
准备抚琴的动作突然一顿,男子抬眸看向身侧,清隽温润的苍凉眸中闪现了一抹犀利。
你的嘴巴再硬,我也自有办法让你说出!
……
转眼间已经是上午辰时,屋外又响起了捕快搜捕的嘈杂声,危险开始慢慢的蛰伏,暗流在雨后绚烂的阳光下涌动,让人不安而害怕。
在某个小巷的某间客栈内,东西四处杂乱的对放,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凝结,几个男子似乎已经极其疲惫,正懒懒的躺在一楼脏兮兮的地面上呼呼大睡。
第224章 罗袖拂臣衣
街道上的嘈杂声压根儿就打扰不了他们。
客栈的一间房间内,一个一身布衣染血的少年躺在床上,似乎极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