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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他是一直在庄外留意自己的安危,书辞不能不感动,虽没说话,握着他的手却略略收紧了些。
就在此时,林间忽传出一阵动静。
沈怿飞快将她拽到身后,警惕地注视着前方,蒲苇里窸窸窣窣,似有何物逼近,他颦起眉已蓄势待发,其中却蓦地闪出一个人来,剑眉星目,正是晏寻。
“晏大哥?”
他气息微微带喘,看到沈怿明显愣了一下:“你为何会在此?”
后者不答反问:“你不也在么?”
情况紧急,不欲和他斗嘴,晏寻只朝书辞道:“我知道一条捷径,随我来。”
她依言点头:“好。”
知道晏寻是肖云和的人,接近书辞可能没安好心,不过此时出现给他们引路着实在沈怿意料之外。说他刻意加害也不像,但局是肖云和设的,他应该没理由出来搅乱才对。
沈怿在怀疑他的同时,晏寻同样也在打量他。
三人各怀心事地走着,沿着一条僻静的小道安然无恙的走出了烟雾笼罩的密林。
背后的火越烧越旺,书辞已没法再相信这是巧合了。
“你们知道我会出事?”
沈怿淡淡道:“我不过是碰巧跟着你出来而已。”
对他的说辞,书辞没有半分怀疑,遂颦着眉目光扫向晏寻。后者缄默良久,才点头:“有人想害你。”
“什么人?”
他老老实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能把瞎话讲得这样无辜,也算是第一人了。沈怿冷笑了声,懒得揭穿他。
书辞仍在思忖,“领我出来的是个身份不低的太监,那么想害我的人,身份应该也不同一般。可我没和什么大人物结过仇……难道是安家?”
不能在此耽搁太久,晏寻环顾左右:“这里不安全,回山庄再想也不迟。”说完,又迟疑着望向沈怿,“你……还撑得住么?”
听他这话很奇怪,书辞皱了皱眉:“什么撑得住?”随即侧过身,没有树荫的遮挡,她这才发觉沈怿的嘴唇白得几乎不正常……
四下隐约飘着淡淡的血腥味,书辞心口猛地一紧:“你受伤了?!”
他言语间轻描淡写:“没事。”
“伤在什么地方?要不要紧?”书辞上前来扶他,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掌心,立时一骇,那股温热粘稠的液体低落在手中,她讷讷地垂头,视线里的殷红触目惊心。
她这样的反应,令沈怿有些无措,饶是腰上已疼得麻木,他仍旧宽慰道:“小伤而已,真的没事。”
明显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书辞执着地握住他的手:“我带你去看大夫。”
“……这里只有御医。”沈怿虚弱地笑了笑,“你难不成要让御医给我诊治?”
“我……”
“没关系。”他轻声催促,“你回去吧,我会到附近找大夫医治。”
书辞担忧地望着他:“一起去。”
“别胡闹。”不知是不是有伤在身,他语气轻柔得让人心中一软,“你是跟着王爷出来的,不能在外面逗留那么久。”沈怿将她的手拿下来,朝晏寻的方向推了推,“带她回去。”
后者探究地打量了他一番,才悠悠颔首。
“可是我……”
她还想说什么,沈怿却轻轻打断:“书辞。”
“听我的话,好不好?”
这一瞬,她喉中一哽,千言万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垂首跟在晏寻身后。
沈怿暗叹了口气,就在他收回视线的同时,书辞蓦地转过头,小跑了几步,张开双臂将他抱住。
纤细的胳膊环过腰身,尽管并没有多大的力气,他却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书辞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他,臂弯间的力道一寸一寸的收紧,她的头深埋在他心口。
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不用想也明白。
沈怿抬起手臂,在半空顿了顿,最后缓缓搂住她的肩膀。
他可以靠面具的遮掩,毫无保留地将心事展现在她面前,可到头来,也只能用无名的手,牵着她走出这片树林。
第四十二章
送走了书辞; 沈怿伸手在后腰上轻摁了下; 之前那枚暗器扎破的口子尚在往外渗血,不知是刃上淬了毒; 还是他失血过多; 到如今,连视线都开始渐渐模糊了起来。
沿着另一条小径回到山庄外,高远和几名侍卫早在树下等候。
“王爷!”他忙上来将他搀住。
此时此刻; 沈怿的脸已经白得极其吓人了; 嘴唇呈淡淡的青紫色,明显是中毒之状。他身子不稳; 只能借高远的胳膊勉力支撑。
“别紧张,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他摘下面具,艰难地喘息,飞快把带血的衣袍换了。
“要不要叫御医?”
“别惊动御医。”沈怿摆手; “到时候更加不好解释。我一会儿写个方子,你命人去悄悄地抓些药来就是了。”
“是。”
他定了定神,强打精神; 再抬眼时除了脸色略有不好外,看不出什么异样。
高远不敢再扶他; 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左右。进了庄子; 一路有宫人垂头问安,沈怿依旧面不改色; 风清云淡地问起肖云和。
“肖大人亲自监军,这会儿估计已经把那群反贼的老窝给端了; 山火烧得这么旺,夜里还得想法子扑灭,否则说不准会蔓延到庄子附近来。”
他听到亲自监军就笑了一声:“他在那儿守着,一心一意想拿我的把柄,若是看到救书辞的是晏寻,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常春阁内,案几上的安神香青烟缭绕。
肖云和两手交叠,支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垂头而站的青年。
他不说话,晏寻自然也不吭声。
如此相顾无言了许久,他才费解地开口:“你的胳膊肘是往外拐的吧?”
“属下知错。”
肖云和拧起眉:“你最近的神志是不是出了问题?无缘无故,救那个丫头作甚么?”他手指轻敲,“我想借这个机会把沈怿引出来,你倒好,还跑去救她!到时候被拿去做文章的可就是我了!”
晏寻依旧低着头,恭敬道:“属下知错。”
“你!”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看了就来气,肖云和不自觉沉下声,“我警告你,可别再做让我失望的事。”
“属下明白。”晏寻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欲言又止,“大人……”
肖云和气息不匀,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他拱了拱手,“属下有一事禀报,是……有关肃亲王的。”
*
书辞回到房中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一下午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坐在桌前发呆,思绪剪不断理还乱,满脑子都是无名的伤势。适才太突然来不及思考,现在平静下来才觉得后悔,自己为何不先跟着他找到大夫了再回来?
一时担忧他的伤情,一时又在想这件事的幕后主使,然后就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
沈怿的住处有侍卫把守,她还没说明来意就被挡在门外。
“我有要事求见王爷,两位大哥能不能帮忙通传一下?”
面前的两个门神语气冷硬,“王爷不见客,姑娘请回吧。”
“可这件事情真的很要紧……那不知王爷几时能见客?我到时再来。”
“他老人家的心思岂是我等猜得透的,若王爷真要传你,自然会让人带话。”
书辞心说今天不就是带话结果把自己带到鬼门关去了么,谁还信呢。
“但是……”
没等讲完,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正是沈怿。
他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只是嘴唇上的乌紫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不正常的白。
“王爷。”
沈怿淡淡地望向她,轻声问:“什么事?”
书辞上前一步:“是这样的,今日下午有人借您的名义带我出庄。”她把经过简短地叙述了一遍。
沈怿听完,了然地颔首,“是什么人带你走的?”
“是个老太监,戴着乌纱描金曲脚帽,一身红蟒袍贴里。”
“只是说我让你走一趟,没提捉鱼的事?”
书辞摇头说没提。
这么看来是碰巧误打误撞上了,他平静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无名为此、为她身受重伤,书辞心下甚是不甘,甚至戒备地盯着他:“王爷,真的不是你派来的人?”
沈怿闻言皱起眉:“不是。”
“可您看上去……好像对这事,丝毫不惊讶?”他这样的反应令书辞不得不怀疑。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沈怿微怔了一瞬,眉头越皱越紧,“你莫非认为是我要害你?!”
那口气憋在胸腔,体内未清除的余毒使他眼前突然一黑,沈怿忙伸手握住门框。
这般举动,在书辞眼中只当他是要发火,不禁往后退了退,“我不是那个意思……”
胸口堵得异常难受,他闭目调整了一下呼吸,最后毫无波澜地抬眼看着她。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别的,不用你多管。”
书辞咬了咬嘴唇,悻悻地垂头应了:“是……”
沈怿冷漠地收回视线,伸手掩上门扉。他靠在门上,听着院中的动静,知道她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轻轻叹了口气,这才犹豫地拖着步子离开。
就在书辞走远的刹那,他狠狠拧眉,垂头呕出一口血。
高远正端了药进来,见此情形,赶紧把碗放到一旁,作势就要扶。
沈怿把他的手隔开,说不碍事。
“气血不畅罢了,这口血吐出来反而有好处。”
他起身在软榻上坐下,休息了一会儿,才将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看着自家王爷这副模样,高远竟有些说不出的心疼,“王爷,您何必呢。”
沈怿正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对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并无表示。
“您真的认为,这样做就一点疏漏也没有么?”
沈怿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疲倦地开口:“你是说,她已经察觉了?”
“我看她不止是没察觉。”高远苦笑,“她是压根就不曾对您的身份起过疑。”
他一句话点破,“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