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脑中有什么灵光一闪,身子晃了晃,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与上次等的一样的时间,外面传来声音,“饭菜来了。”
花颜偏头看向那道门开启的位置。
须臾,那扇门缓缓开启,外面有光亮透了进来,黑衣蒙面人站在门口,手里拎了个篮子,花颜抬步挪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篮子,对他道,“喊你们统领来,就说我想明白了。”
黑衣人一怔。
花颜盯着他,“立即喊他来。”
黑衣人盯着花颜看了一眼,点点头,关上了那扇门。
随着门缓缓关上,花颜想着她若非灵术武功全无,又揣着个孩子,别说外面守了几百人,就是上千人,她也不惧。
她蹲下身子,将篮子里的饭菜逐一摆开,饭菜冒着热气,香味扑鼻,她慢慢地吃着,掐着时间,等着统领来。
半日时辰,她吃饱喝足,放下筷子时,那扇门也正巧缓缓打开了。
统领一身黑衣,周身染着寒气走进来。
花颜累了坐在地上,抬眼看着他,逆着光线,她明明才是在坟墓里待着的那个人,偏偏在他身上却比她看起来还暗气沉沉如鬼魅。
统领停在花颜面前,语气森森,“想明白了?”
花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默然地点头,缓缓站起身,向那副棺木走去。
统领眯起了眼睛,站着没动。
花颜来到棺木前,手放在了棺木盖上,摸了摸,铁定钉的结实,对他说,“你不就等着我想明白吗?还不过来,怎么?说话不作数了?”
统领抬步走了过来,站在了花颜身边。
花颜对他道,“打开吧!”
统领眼底涌上一潭黑色的沉水,站在没动。
花颜偏头看着他,声音忽然轻飘飘地说,“我早先一直想不明白,是因为从来不敢去想一种结果,如今总归是身处在这里,敢想了。”顿了顿,她勃然怒道,“打开啊!难道还等着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吗?”
她鲜少发怒,这一声怒意,从胸腹里震出,将四面墓室的墙壁都震出了回音。
统领似也一震,猛地盯住她的脸。
花颜与他平视,眼中怒意席卷,讽笑,“怎么?我敢你不敢了?不敢打开这副棺木,做这个不孝子孙?那你怎么敢打开这一处封闭的墓室,来做叨扰祖宗的不孝子孙呢?”
统领眼中也席卷上怒意,须臾,他移开眼睛,挥手猛地掀开了盖着的棺木。
铁钉四处而飞,棺木盖“砰”地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花颜低头去看,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这一副棺木里,空空如也。
她看着,一丝灰都不见,一根白骨都没有,只是一副空空的棺木,钉着棺木的铁钉早已经生锈,泛着锈红锈红的颜色,就如她的心,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她似乎清楚地看到了里面血流成河。
她以为,曾经,在蛊王宫被暗人之王暗算,一瞬间眼前看到的是阎王爷开启的那扇门,便是血祭的旗帜,她以为,在北地,身受重伤,灵力枯竭,感受到了死神降临,便是死魂在招她,她以为,在云雾山,凤凰树下,她毁了长明灯,受冰河席卷,冰寒之气一寸寸泯灭她的肌骨心脉,便是再无生机。
却原来,都不过今日此时此刻,亲眼所见,才是钝刀子一寸寸凌迟她。
原来——
原来怀玉没死!
原来,四百年前,她的死不过是个笑话!
原来,是她错了,是她执着了。
原来,从始至终,错的那个人是她,错的离谱的那个人也是她。
她闭上眼睛,转过身,背靠着棺木坐在地上,明明是刚吃饱了饭,这一刻,却被抽干了力气。
她想,她才是活的失败的那个人,上一世,看不透太多,何等失败。
统领在掀开棺木后,便盯着花颜的脸,明明她没哭,没笑,甚至面无表情没吭声,只盯着空空的棺材里看了许久,一言不发地闭着靠着棺木坐在了地上,但他还是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毁天灭地的绝望。
是绝望!
这绝望席卷着她,包围着她,几乎让他看到了她身上骸骨成山,血流成河,寸草寸木,皆是焦土。
他看着这样的他,哪怕冷血冷清冷心冷肺,自小摒除七情,绝杀六欲,将他训练成了魔鬼,但依旧在这一刻,不由得动容。
什么才是对一个人最残忍?
也许就是将她最在意的东西,最在意的人,鲜血淋漓地撕开在她面前。
墓室寂寂,花颜静得仿佛已不存在。
统领不知是忽然不忍看她,还是因为什么不忍心,转身走了出去。
墓室那扇门开启又合上,花颜全无动静。
统领出了墓室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似乎才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他狠狠地吐了一口气,觉得见鬼了!刚刚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死了。
黑衣人见他出来,单膝跪地请罪,“属下给她送了饭,统领恕罪。”
统领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是她要的?”
“是。”黑衣人将花颜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统领寒声道,“起来吧!恕你无罪。”
黑衣人站起身。
统领背手站了片刻,冷静地吩咐,“传信给闫军师,不必等三日了,依照早先的计划行事。”
“是。”黑衣人垂手。
统领回头看了一眼,又吩咐,“即刻弄一辆马车来,现在就起程。”
黑衣人一怔,抬头试探地问,“统领是说马车?目标太大,万一……”
统领森然地瞥了他一眼,“没有万一。”
“是。”黑衣人立即垂下头。
第六十七章 (二更)
统领吩咐完,又回到了墓室内。
花颜依旧在原地坐着,整个墓室,都被她的绝望之气笼罩。
统领看着花颜,任由她这样下去,不用他杀,她就死了。他眼底晦暗翻涌片刻,走到她身边,一把拽起了她。
花颜猛地被拽起,身子晃了晃,就要倒下。
统领又伸手扶住她,扯了她就向外走。
花颜脚步踉跄地跟着他出了墓室。
她在墓室里待的太久,乍一出来,有些不适应,蒙尘的夜明珠的光亮,怎极天色的光亮?她眼睛被刺的生疼,但依旧睁着。
统领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却一言未发。
花颜没躲没避,静静地站着。
这一日,天空依旧飘着雪花,雪的清新的空气,闻入花颜的眼耳口鼻,她似乎十分的麻木,麻木到身体的每一寸鲜血都已凝固。
不知站了多久,有一辆马车驶来,黑衣人拱手,“统领,可以起程了。”
统领点头,扯着花颜走了一步,见她僵木的样子,似上马车都没力气,他顿了顿,弯腰将她抱上了马车。
黑衣人见此,猛地睁大了眼睛,须臾,又立即垂下了头。
马车十分普通简陋,没有花颜常用的锦绣被褥,更没有暖手的暖炉,可以说,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唯独车厢的帘幕厚实,十分挡寒风。
上了马车,统领松开了花颜,花颜身子一软,靠着车壁坐下。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空寂。
统领看了她一眼,吩咐道,“起程。”
黑衣人应是,试探地问,“那这里?”
统领冷笑,森然地说,“给云迟留着吧!让他看看,他找了半天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却已人去楼空的滋味,比留人在这里杀了他的好。”
黑衣人应是,坐在了车前,马车很快就离开了这一处。
花颜不知道去哪里,没有出声,没有反抗,甚至看起来像是连自己如何也不在意了,静静地坐着,若不是还会喘气,几乎让人怀疑她还依旧是个活人。
从坟墓里住了一遭,爬出来的活人。
人虽然活着,但看起来似乎还不如早就死了。
因大雪天寒,路十分不好走,时而颠簸,花颜却坐着一动不动。
统领一直看着她,忽然对车外吩咐,“来人,找两床棉被来,再找两个手炉。”
“是。”外面有人应声。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后,有人送来了棉被和手炉,棉被是上好的锦绣缎面,铺在车上,冷硬的车板顿时不再冰凉寒冷。
统领将手炉塞进被子里一个,塞进花颜手里一个,对他冷声说,“是我劈晕你,还是你睡一觉?”
花颜仿佛没听见。
统领干脆果断地抬手劈在了她脖颈上,花颜身子软软地倒在了车厢内。
统领盯着她看了一眼,将她塞进了棉被里,将手炉依旧塞进了她手里。
两日后,云迟带着东宫的暗卫与安十七带着花家的暗卫来到后梁皇室陵寝的地界时,这时,雪早已停了,在几里地外,便看到了荒凉的雪地上深深的一道车辙印。
安十七早先还与云迟说等等他多调动些花家暗卫来此,筹备完全,如今到了这个地方,他却先等不了了,勒住马缰绳,对云迟道,“太子殿下,属下等不及了,我先前去探路?”
云迟沉声道,“所有人,都随本宫前去。”他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安十七没意见。
于是,云迟带着人从四面包抄围住了后梁皇室陵寝。
可是那一片陵墓静静的,待人走近了,依旧十分之静,云迟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翻身下马,冲上前。
东宫的护卫以及安十七带着的花家暗卫紧随其后。
安十七也感觉出不对劲,对云迟道,“太子殿下,似乎无人的气息?”
云迟看了一眼车辙痕迹的地方,以及有人走动的脚步痕迹,他手中有后梁皇室陵寝的图纸,他已看过一遍,知道那一处就是墓室门开启的地方。
皇室陵寝封是,不是帝王驾崩,轻易不会开启,南楚皇室陵寝,就是如此,不过对比后梁皇室陵寝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南楚皇室陵寝有守灵人,后梁皇室早已灭亡四百年,陵寝是封死了的,没有守灵人。
不过说是封死,要开启,虽然会费一番力气,但也不是开不了。
显然,这一处后梁皇室陵寝,是被人开启过了的。
所以,云迟手按在机关上,安十七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