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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个个兴高采烈,喜笑颜开,一路上谈谈笑笑。
就连小英子也被大家的高兴劲儿感染了,一路上坐在韩行的肩头上又是蹦又是跳。韩行也不觉得累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胜利的喜悦早就赶走了抱孩子的疲劳。
张大千趁机做工作说:“乡亲们啊,大家要想活下去,就得团结起来,团结起来才有力量。就得组织起青抗先、民兵联防,妇救会、儿童团。我们要和鬼子斗,和这些土匪斗,抗日政府给你们撑腰,给你们做主。”
一些年青人纷纷响应说:“我们听抗日政府的话,回去我们就组织起来。”“是啊,我算看清楚了,我们不组织起来,斗不过他们的。”“抗日政府给我们下了这么大的力,再不听政府的,就没有良心了。”
王向天笑着走到了韩行的跟前,拱了拱手说:“韩司令呀,就我本人也好,我们王羡庄也好,对韩司令是相当敬重的。你刚才说的话,究竟当真不当真?”
韩行一听,就听出话来了,准是承诺麦种的事情,赶紧说道:“我说话怎么能不算话呢?不能和齐子修、吴连杰似的,说话就等于狗放屁。”
王向天又对韩行笑了笑时:“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现在已是秋分,秋分种麦正当时。还是请韩司令想着麦种的事情。”
韩行说:“那是噢,我比你们还着急,要是你们种不上麦子,不但你们没饭吃了,我们八路军也没饭了。地里还有好多的活儿,你们抓紧中耕、施肥、拾掇地,至于麦种的事情,过几天,我会通知你们去领的。”
高兴得王向天几乎要哭了,紧紧地握着韩行的手说:“韩司令呀,我们的王羡庄抓紧回去拾掇地,就等着你的麦种啦!说实话,光这个麦种我们也买不起啊!抗日政府要是免费给我们供给麦种,可救了我们的急了。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
说着,又要给韩行跪下。
韩行赶紧拉起他说:“使不得,使不得,你这么大把年纪了,哪能给我这样啊?你这是给我折寿啊!”
两个人告别后,张大千过来了,悄悄地对韩行说:“韩科长呀,我看你得抓紧调走了。”
韩行没有听出她的话来,问道:“这里的工作刚刚开始,我怎么能走呢?”
张大千瞪了韩行一眼说:“你也是我的老领导了,我不帮你谁帮你。都是你惹下的乱子,到时候他们问起你,我就说你调走了,这样你我也有个台阶下了。他们讨麦种的事情也就死了心了……”
韩行一听,原来还是为了麦种的事情啊,牢骚说:“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谁知道这个王向天老汉,拿着当真了……”
张大千可逮住理了,批评韩行说:“我说韩科长啊韩科长,你好歹也是当过司令的人了。战场上命令一下,说让冲锋,随便又改了口,说那是闹着玩的,能行吗?有多大的荷叶包多大的粽子,没谱的事儿,能随便说吗?如今,我说话代表着堂邑县委和聊堂支队,你说话呢,当然代表着更高一层的抗日政府。如今,麦种这个事儿弄得沸沸扬扬,我看你怎么收场……”
韩行尴尬地说:“这就叫作茧自缚,说话不注意,把自己陷进去了。”
张大千又瞪了韩行一眼说:“当务之急,是你想办法赶紧调走。要不,这个问题没解——”
韩行、张大千他们回到了孙庄。这个时候,工业局的代局长陈苹,农业局的局长雷清,还有一些和抗灾有关的机关干部,早已来到了孙庄,他们是按照有关通知前来参加抗灾会议的。
韩行和陈苹早已成了合法的夫妻,由于各自的工作太忙,两个人已经好久不在一块了。这会儿,陈苹怀着有点儿激动的心情在等待着韩行的归来,叫她大煞风景的是,却看到了韩行的肩头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在韩行的肩头上又蹿又跳的。
女人敏感的心里,就有点儿怀疑了。
小英子在韩行的肩头上,一口一个亲爸爸地叫着,陈苹的心里更是不自在了。她走到了小英子的跟前,问小英子:“你叫她啥呀?”
小英子骄傲地说:“这是我的亲爸爸呀!”
陈苹一听,立刻脸就耷拉下来了。女人是聪明的,但有时候又是单纯敏感的,特别在爱情上,陈苹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她心里的火苗就腾腾腾地烧起来了,好你个韩行啊,这么长时间没见,真是小看你了,你这是背的谁家的野种啊!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你这样的风流事儿,我也不知道啊!
陈苹的脸一黑,就开始质问韩行:“你说,你这是抱的谁的孩子,和哪个狐狸精生的?”
韩行一听,就知道陈苹误会了,可是夫妻之间,总得互相信认才对吧!守着这么些的人,你叫我的脸面往哪里放。不过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韩行也只得强作笑脸地逗她说:“陈苹啊,你总得让我喘口气再说吧,总得让我解释一下吧!”
韩行越是这样说,陈苹越觉得委屈,心中的火还是一个劲地上蹿。她又对张大千说:“张书记呀,你离着他这么近,也不好好地管着她点儿。这是不是王小玲的孩子?”
张大千本来要替韩行解释一下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有点儿看不起陈苹了:女人啊,真是做不了大事,心眼小的和个针鼻一样。韩行容易吗,无人庄里救了这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妈的,要是你的心胸这样狭窄,就是你的不对了。张大千也有心气陈苹说:“这不是王小玲的孩子。是……”
张大千心里有气,也不说明白,在让陈苹猜。
陈苹的脑子还在琢磨着,这不是王小玲的孩子,那是谁的呢?她看到王秀峨就在身边,想,近水的楼台先得月,弄不好就是王秀峨的了。但是王秀峨就在身边,不好意思当面戳穿她,只能看了一眼王秀峨,不咸不淡地说:
“不是王小玲的,那是谁的呢?别看表面上一本正经,不言不语办真事的也说不定呢?”
第1回 奇袭南镇震鲁西(一) 第12回 无人区创根据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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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子,连王秀峨也得罪了。王秀峨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成天守在韩行的身边,真是裤子上抹上了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王秀峨一想,反正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得罪就得罪了,也气她说:“唉,你算说对了。成天守在身边,人非草木,日久生情,也说不定什么时候把握不住,犯个错误啥的!”
王秀峨这样一说,陈苹就认为王秀峨承认了。这还了得,在身边咋地,在身边也不能偷我老公呀!陈苹就认上王秀峨了,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就像要和人拼命的小母鸡似地,对王秀峨大吼道:“王部长,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说清了,咱还有得商量,要是说不清,哼!吃不了你兜着走。”
就连陈苹的好朋友雷清都看不下去了,她对陈苹说:“陈苹姐呀,你先消消气,先把情况弄清再说。”
“哼!不用你管。这样的事儿摊在谁身上也受不了啊!”陈苹仍然火气未消,瞪了一眼小英子,大吼道,“连孩子都抱出来了。噢,这算什么事啊,恐怕你们都清楚,就是我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
陈苹的眼睛一红,差点儿就掉出眼泪来了。
张大千一想,别再惹她了,要是她想不开,摸出枪来开枪自尽那就更麻烦了。都是工作狂,一工作把什么事情都忘了,包括脑子也都成了一根筋了。张大千三言两语,就把小英子的事情说清了。
陈苹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本来气火火的心里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她一笑,埋怨韩行说:“看你这个傻男人,你可倒说呀,鼻子底下的嘴呢?”
韩行发牢骚说:“就是我要说,也得等我张开嘴呀!看你这么火冒三丈的,就和我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你以为你不敢呀,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呀?”陈苹又照着韩行来开了。
陈苹消了气,可王秀峨却不干了,对着陈苹开火说:“我说你这个傻娘们啊,你这一闹腾,我这工作是没法干了。我这就找领导去,要求调换工作,好歹这也是组织安排的,可照你这么一说,就好像我偷了你男人似的。我还是个大闺女呢,你叫我以后怎么嫁人?”
陈苹自知理亏,自己惹下的事,还得自己圆场,她只好讨好地对王秀峨说:“我说王部长啊,你可不能走。你武功高强,富有敌工经验,张司令早就说了,你的位置无人可替。也算给姐姐帮个忙,看着他点儿,要是他心花花,你就敲他两棍子。”
韩行是叫苦连天,光有一个陈苹就够自己头疼的了,要是王秀峨听陈苹的教唆,再“严加管教”,就更没有自己的活路了。
王秀峨也不想和陈苹弄得太拧,见好就收吧,于是也笑了,对陈苹说:“陈苹姐啊,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就对韩科长看严着点儿。他要是再和别的女人说话,我就不客气了。”
陈苹也假装着授权于她,大叫一声说:“对了,就这么办!”
张大千提出了疑义:“我也是个女的,那我以后还和韩科长谈不谈工作呢?”
这一下子,陈苹笑了,张大千笑了,所有在场的女人都笑了。
众人这样一乱腾,小英子瞪着一双稚嫩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还是听不明白,就问韩行说:“亲爸爸,你们说的什么呀,我怎么没有听明白呀?”
“大人的事情,你甭管。”韩行又指着陈苹说,“以后,这就是你的亲妈妈,你叫她亲妈妈就行。”
陈苹也拍着两手说:“来,小英子,让亲妈妈抱一抱!”
小英子摇了摇头说:“我只有亲爸爸,没有亲妈妈。”
韩行逗她说:“哪能呢!你再说没有亲妈妈,亲爸爸就不高兴了。”
小英子也只好委屈地说:“那好吧!”
韩行又对小英子说:“就让你亲妈妈抱一会儿吧,可把你亲爸爸累死了。”
可小英子还是趴在韩行的怀里撒娇地说:“不吗,不吗,我只有亲爸爸,没有亲妈妈……”
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