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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天,我在木叔的屋子里发现被捆成粽子一般的他,当时他不是没看到我向木叔求情的。可到此时分辨也无意义,我只能说:“抱歉。”
没想我的一声抱歉更点燃了阿牛的怒火,他扬起树枝就朝我挥来,我只能抱住头护好脸,以为的疼痛没有来。放开手发现阿牛狠狠瞪着我直喘气,可手中的树枝却不见了。
回头快速瞥了一眼,树枝落在了身后,刚才是直接把它从我头顶给抛过去了吗?
然而在我再回转头的一霎,虎子突然撒了手使得阿牛站不稳地朝我这处栽倒过来,这时候没有理由不去扶,但在伸出手的同时也听到旁边传来惊喊:“你们是什么人?”
我撑了阿牛一把,但他的体重不是我能支撑得住的,最后两人都歪倒在地。狼狈地爬起来却发现周围的气氛都不对了,外围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一群人将我们慢慢围起来。如果说之前虎子带了五个人来抓我时能立即判断不是流寇盗匪,那么此刻看着这群人我立即判断恐怕今天真的点背到碰上山贼了。
这些人无论是气势还是那奇装异服,都看着像匪。
虎子几人明显的气势弱了,甚至缩在一起面露惊惶,虎子强装镇定地再次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见这群人面露轻蔑,只听一络腮胡子重哼了声,然后一挥手道:“上!”
令一出那些人全都一哄而上,虎子那几个兄弟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撂倒在地,总算虎子没有不讲义气,想都没想就冲上去跟人扭打在了一起。
这回我不再观望,没有看还倒在一旁的阿牛从地上爬起身就猫着腰往树林外跑。这时候一丁点的妇人之仁或瞻前顾后都只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面对虎子他们我还能放心,因为他们本性不坏,不至于真的伤害我;但是这群藏在山林深处的匪可不会这么善良了,尤其我还是个女人,如此情境女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最初没人留意到这边,但等我跑出一段路就听到阿牛的高喊:“许兰!”心头一沉,这回是肯定被发现了,果然立即就听见有人喊着说女人跑了,快追。
我除了撒开腿狂奔外别无它法,目的地就是前方山脚下的温泉池。
有时候人在拼命时往往能激发出潜力,原本紧追而来的人不但没追上我,反而被落下很远了,我也成功抵达温泉池。白雾缭绕里我才得以喘息,刚才跑得心肺都感要撕裂了,吸气时特别疼。但是我不能一直在这里坐以待毙,要不了多久那些人肯定会找过来的。
水中也不合适,万一被发现了就是瓮中捉鳖,逃都没处逃,而且指不准那群人看见温泉池就想下水。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咬咬牙往山洞方向走,不管如何先躲开追捕才是最重要的。
挑开灌木丛见洞内空无一人,大松了口气。立即闪身入内,将灌木丛给掩盖好,想这里如此隐蔽当是能避过这次祸难了吧,最好是那些人放弃来抓我。
但显然老天爷并没听见我的祈祷,不出半个时辰洞外就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心立即抽紧也屏住了呼吸。当脚步靠近洞外的灌木丛时,我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手心都是汗,脑子里钝钝地想刚才我是否有遮掩好,万一露了痕迹怎么办?
等动静掠过洞外朝着前面渐远时,我终于长吐了口气。一抹额头,满头的冷汗,包括后背也是一片凉意,真的是既惊险又吓人。
现在那些人到别处去搜了,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在附近守株待兔,我打算挨到天黑哪怕是挨上一整夜等明天早上再出去。可就在我这么打算的同时,忽而洞口灌木丛一阵颤动,一个黑影猝不及防地钻了进来,我僵愣在原处。
“二当家?找到了吗?”
死一般沉寂里,听见低沉的嗓音徐徐传来:“人找到了。”
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最终我还是被抓进了贼窝,同被抓住的还有阿牛和虎子几人,只有一个人被放回去报信了,让家里人拿银子来赎人。
若不是走了这种霉运,谁能想到就在山后藏着一个贼窝,而且还是建棚搭寨的。里头的贼匪不是清一色男的,还有女贼婆,我们这些俘虏自是一进山寨都被关押了起来。关押的地方是用木桩钉在地下而成的牢笼,中间用铁栏给隔开了一间一间,到那就发现原来我们不是唯一的俘虏,其中一间已经关着几人了。
可能因为我是女的吧,被独自关在最左边的一间,而阿牛与虎子他们关在了别处。但也因为是女的,被压着进来时一双双眼睛都在朝我看,那些人有的蓬头垢面,有的衣裳邋遢。
缩进角落坐下,双手抱膝着垂眸不去看任何人,可脑中却难以平静。
夜幕降临,贼窝里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闹乐声,也让人心生不安。有种被摆在砧板上的鱼,不知何时刀会落下的感觉。
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下一下地敲击声,我抬起头循声而望,见铁栏那头一个长发遮面的人正在敲着这边的铁杆。我正不明那人行为,突然见他撩起头发把脸露了出来,看得我不由一怔。虽然是晚上了,但头顶月光很亮,加上旁边还点了篝火,所以光线足能使我看清那张脸。不知为何,竟又觉此人长相看着熟悉,可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只见他做了个让我过去的手势,我无动于衷。突听他压低声说话:“大姑娘,是我。”
我愕然,长相想不起来,可这声音却是记得,不就是两次来家中两次都被逮到的小贼陈二狗吗?前阵子得知他从木叔手下溜走时还感佩服,并想他必然逃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会出现在这贼窝里?
迟疑了下还是起身走过去,这下我看清了此人身形轮廓确实是陈二狗。
等我靠近后陈二狗就贼溜溜地问:“大姑娘,你怎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啊?”
我想了下,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唉,别提了,点儿背呗。”陈二狗应该只是看见熟人想要说话倾诉,虽然我跟他也就两面之缘,还是在黑不隆冬里。他说:“你可不知道啊,我好不容易从你家隔壁逃掉,想往深山里躲一阵再出去的,哪料……”
听到这我心里想哪料他真的是点儿背,进山就遇见“同行”了,而且人家还是山贼,比他这种盗墓贼档次高上许多。
可是偏偏他接下来讲的故事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们是被抓进来的,结果他却是自个儿送上门来的,以他的说法是走进山里就察觉出有人气,于是职业病犯了想偷摸进来偷点什么,但是又失手了。
“你其实是瞧出这风水好吧。”我出其不意地说了句,看到陈二狗一愣,随即眼珠子转了两下道:“大姑娘,我哪懂什么风水啊。”
“行了,你也别装了,到底干什么的自个心里明白。”如此境遇下,我连应付的心思都没,索性直言直语地挑开了谈判:“既然你外号叫‘钻地鼠’,那能不能在你行动之前先把我救出去,放心,我会付你酬劳。”
陈二狗傻眼,过了一会迟迟疑疑又压低声地问:“大姑娘,你真的知道我干哪行的?”
“大概吧,总之你以后别打我们家的主意,那地下也没你想要的东西。”
陈二狗用复杂的眼神看我,欲言又止。
我没心思猜,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你准备什么时辰?”
他迟疑了下跟我比了个手掌,意为五更天。果然被我料中了,这种简陋的牢房不可能关得住他这种特殊技能的人,之所以留在这里必定是另有所图了。
五更天为寅时,是天亮前最黑的那段时间,偷偷干活也方便。
第105章 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
“大姑娘,”陈二狗又唤我,“要带你出去也行,酬劳你也不用付,只要你肯带我上你们家地下看一眼。我两次都挖错道至今都想不通,明明风水罗盘都测好了的,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偏离,还都偏同一个位置。”
心里盘算了下,眼前局势若不答应他,我一点出路都没。不如先口头应着,等到出去了再想别的法子绕过去。于是点头而道:“好,一言为定。”
陈二狗面露一喜,刚要说什么却听有脚步声往这处而来,立即与我拉远距离缩了起来。
我也蜷曲起身体垂着头,但听脚步来到牢房门外便停了,随即便听见开锁声传来。抬起头见一身材魁梧的贼匪正推门进来,两步走到跟前就野蛮地来拽我起身,衡量眼下形势反抗无疑是最蠢的举动,顺着对方的力起身但却被拉得踉跄,而且被抓着的胳膊很疼。
在我被拉出牢房时回头看了眼陈二狗,他对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也不知此人要拉我上哪,但总归不会有好事,脑中快速运转思谋对策,听着人声渐近恐怕是要把我带到他们聚会之地去了。
就在我心中焦急之极时突然一个声音从旁传来:“熊一,你带她去哪?”
心漏跳了一拍,身体不由僵直。
只听拽着我的这人道:“是二当家啊,老大那边缺个女的助兴呢,让我来把她带过去。”
旁边有人走近,视线肆无忌惮地落在我身上,哪怕我再眼观鼻鼻观心也无法忽略。沉寂片刻,低沉的嗓音缓缓道:“这女人我看中了。”
“啊?老大在等啊。”
“你就和老大说是我将人带走了。”
粗野的力量从胳膊上松开报信去了,但觉手腕处一紧,我被继续拽住,但力道明显不似刚才那般重了,只是要挣开也不能。朝了另一个方向走出二三十米就见一所石屋,被一直带到里面,手腕上的桎梏才松开了。
我环视了一圈,很简陋的地方,不比之前那个石洞好多少。
“不想说点什么吗?”对方主动开口。
扯了下嘴角不无讽凉地反问:“说什么?说你恩将仇报?还是说你混得风生水起,竟然短短数月就混到山贼窝里的二当家了?”
“自那日你绝情离开后我本打算走了,却在温泉池边发现被毒蛇咬伤的贼老大,顺手救了后他便拉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