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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有何担心的,左右皇上也不会来我这里。”说道这里,皇后的脸色还是闪过一丝的落寞,转眼又有些阴郁的笑了起来; “真正该担心的是合欢殿里的那个吧。”
秋水伶俐,这就明白了皇后的打算,微微欠身:“皇后说的极是。”
皇后朝四周瞥了一眼,秋水立马就叫其他人退下,只留了主仆三人。
“这个姜家女可有定下人家?”皇后问道。
秋水是个能干的,三品以上官员家里女眷的情况她多少都有些了解:“并不曾听说过。”
像是很满意这个答案,皇后的眼角带出一个小小的弧度,甚至皱起几道细纹:“我记得下月宫里是要办赏花宴吧,这往年也不见姜夫人带女儿过来。明日你们替我传个话出去,叫姜夫人务必要带上这小女儿同来。”
落霞听到皇后说完,有些苦恼的皱紧了眉头,吞吞吐吐的说:“娘娘,据奴婢所知,前几日太后那边就给姜夫人下了懿旨,叫姜夫人带上女眷一同入宫赏花。”
“哦?那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皇后拿起面前的玉茶盏刚凑到嘴边,却美目一瞪,复又问落霞道:“你说太后下了懿旨?”
她的神色有些凝重,嘴里还岁碎碎念念的自问着:“这个女人又想干嘛?”
落霞见皇后突然变了脸,面上有些忐忑:“娘娘,而且太后那边又遣人来问……问您……考虑的如何了……?”
约莫是知道些什么,落霞说着这话的时候神色显得极为惶恐,两腮甚至都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
“哼,她想的倒是想的美。不必理会她。”皇后提起太后郁氏的语气里只带着不满与轻蔑。
郁氏当初生下二皇子的时候还只是个不得宠的美人,二皇子又是从小长在先皇后膝下的,这对亲生母子间的情分本就是淡薄。而后来皇上在宫里身陷困境时,郁氏却只顾着带着她的宝贝小儿子逃命,哪管大儿子的死活。
这些事皇上不知道,当时还是二皇子妃的郑氏却是清楚的很。只是念及郁氏毕竟是皇上生母,就也从未同皇上提及此事。
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夫妻,进了王府后也一直敬先皇后为婆母,哪怕如今先皇后已经仙逝,她依旧打从心底里看不上这便宜婆婆。
思及太后曾找她谈起的事情,皇后心里总时不时生出几分不安,她叫秋水走到自己跟前。
“你叫人去盯着姜家那边,还有合欢殿和太后那边,若是有什么事就来通传与我。”
秋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而宫外的将军府一家,也是踌躇不安的很。夫妻俩连同小儿子原本就在正厅里等着兄妹俩回来,却等来了传话的宫人说皇上把兄妹俩留下用饭,
这下好了,三个人哪儿还有心思吃,一壶茶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茶汤清净,寡淡无味也没人察觉出来。
钟氏到底是个妇道人家,没有爷俩憋得住气,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老爷,这皇上是什么意思啊?”
饶是镇定的姜正则,今晚脸色也阴沉的不好看。这不久前才发现暄王那边打的主意,这会儿皇上也进来掺和一脚,只是不知道皇上真的只是心血来潮,还是已经知道暄王那边的想法这是做了对策,亦或者皇上是看上了袅袅。
如今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还都是压自己一头的天家人,纵使他们眼下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着急,也动不得半分,只能这样静静等着兄妹俩回来问清楚后再做打算。
姜正则很想安慰自己妻子说没事,可如今这情形他自己也已经摸不清楚,只好以沉默来回答。
姜修远也着急,只后悔今日没有同他们一道去找长公主,见母亲已经急红了眼,只好出声安慰:“娘亲不要着急,现在天也黑了,用不了多久他们也该回来了,再等等吧,等他们回来了再说。”
而另一边的右相府里,宋景行也收到了宫里加急传出来的消息。
自打姜思之今日进宫,宋景行就安排了埋在宫里的眼线无时无刻的盯着她,以免有什么意外发生。自己离开后,更是叫人盯着姜家兄妹,一旦二人出宫就马上遣人送口信来告诉自己报平安。
宋景行是知会过长公主的,叫她差不多做做样子同兄妹俩随便聊几句就赶紧送他们回府。
眼见这日头就要西下,却一直没有消息从宫里传出来,宋景行就隐隐生出一股不好的念头。果然又等上了半个时辰,才知道皇帝竟然去琼珊殿同小姑娘遇上了,还留了二人用膳。
听完这个消息,宋景行的下巴紧紧绷着,嘴唇紧抿,眸中漆黑一片。
“去给我查!我要知道今天在琼珊殿里发生的每一件事!”宋景行语气冰冷的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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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四人用完晚膳,宫殿各个角落都已经点上了宫灯。周煜怕淑尤不等自己就先歇下,也没再留兄妹俩,只吩咐令仪长公主叫人好生把他们送回将军府去。
兄妹二人怕父母担心,一路上也好几次催促着车夫的动作,总算是赶在戌时刚过半时回到了府里。
姜思之一回到府里,就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自在,恨不得都要原地蹦跶几下松松筋骨的好,连挂在脸上的笑意都看着比白日里更加真切。
可当她一路小跑着进了主院里时,却看到父亲母亲连同二哥都哭丧着脸正站着朝门口时不时的探看着。
姜思之弄不清这是个什么状况,甚至有点担心莫不是他们发现了自己今日进宫见到宋景行的事情。
她怯生生的开口:“爹,娘,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三人千等万等的总算是把人盼了回来,钟氏忙不迭的上去把女儿拉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直接就问她:“你见到皇上了?”
姜思之乖巧的点了点头。
“还同皇上一道用了晚膳?”钟氏又问。
“是啊,我们要走出宫时正好遇到皇上,我不想吃的,皇上非要留我们呢。”说起这个来,姜思之就感到有些饿,本身中午她就没敞开肚子来吃,晚上又坐了个皇帝再身边,更是不敢轻易动筷。
姜正则嫌弃夫人这一问一答的太磨蹭了,便直接拉过一旁的大儿子,叫他把今日入宫的事儿从头到尾给说一遍。
姜思之听到父亲问哥哥今天在宫里的事,心虚的很,特别是哥哥在交待到自己去偏殿歇了一个时辰的时候,她甚至装作十分口渴的样子低着小脑袋喝着茶,不敢看其他人的神色。
不过姜正则一门思之只想知道他们与皇上相处时的情况,听着大儿子讲了一堆有的没的时,还开口催促他长话短说,是以也没注意到女儿和长公主略显异样的行为。
等姜修能把遇到皇上之后的事情一字一句的说清楚了以后,整个屋子却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沉默中。
姜思之不懂,不就是见到皇上了嘛。怎么爹娘二人都一副心思沉沉的样子,可她也不敢开口问,毕竟她今天还是个偷偷做了坏事的孩子。
最后还是她实在忍不住用手背掩着小嘴打了个哈欠,父亲才让她和哥哥们回自己院里去休息。
临了,又特地吩咐了姜思之一句,叫她在赏花宴之前好好待在府里,哪儿也不要去。
姜思之听了父亲的话,又看他面色不虞,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父亲是定是知道了什么,也不敢辩驳什么,老老实实的应下,回了漪澜苑。
等孩子们一走,姜正则揽着娇妻到自己怀里,语气微沉:“你放心,我定是不会让袅袅入宫的,不管是皇上还是王爷。”
钟氏握着掌握丈夫宽厚带茧的手掌,柔声的应着他:“我自是相信夫君的。”
姜正则满足的看着夫人,在她额发上落下轻轻一吻。
“下月的赏花宴你依旧带着袅袅去,今天长公主殿里发生的事情,不肖到天亮便会传遍整个皇宫乃至京城各家。到了那日,你定要好好打扮袅袅,越是出彩越好。”姜正则仔细的叮嘱给妻子听。
他在心里暗暗的盘算着,假如皇上真有让袅袅进宫的意思,那势必会打破如今淑妃一人独宠的局面,别的宫妃是怎样他不清楚,起码淑妃那边就先会开始下绊子,这件事就不会那么快就成了的,自己只需要保护好袅袅不受暗害就好。
而且如果之前没猜错的话,太后那边也因着姜家在军。里的势力而打袅袅的主意,就一定会在各处好好护着袅袅,为着在自己面前卖着一份好。
如今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在明日起,做事都尽可能的高调些。这样一来,那些平日里与自己不对付的人,那些打着要送自家女眷入宫搏前尘的人都势必也会在这件事情里再临门掺和一脚。
这样想来,眼前的情况倒不算太糟糕。
这一夜,皇宫里不太平,京城里位高权重心思活络的人家也不太平。
夜幕虽沉,却依旧可见各处阴暗角落里那些交头接耳的,两手间传信的钉子眼线都在疾步走动着。
大概只有漪澜苑里的姜思之因着一天的劳顿,正抱着自己的小豹猫甜甜的熟睡着。
第二天一早,地处巷尾的将军府四周却渐渐的添了许多眼生的摊贩,整条巷子竟也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而在这几天,姜思之也真就乖乖的听着父亲的话待在府里,甚至连自己的漪澜苑也不大出去。
可等后来慢慢发觉父亲似乎并不知晓那天自己在宫里见了宋景行的事情后,她那不安分的小心思就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自打从长公主那里回来,豹豹竟也一直乖乖的待在漪澜苑里,没有再带回过宋景行写的信来。
姜思之闷的发慌,想着哪怕不见宋景行,自己出府去玩玩也好,就在某天起床梳洗后去了母亲那里。
可谁知向来好说话的母亲这一回却是坚定的很,就是不许姜思之出府。先是说这没几天就要进宫了,叫自己好好留在府里学规矩。可这些规矩在前几日姜思之就都已经翻来覆去的学了个遍。
姜思之不肯,撒娇耍赖都用上了,钟氏依旧不松口,最后甚至告诉她,那日是她自己答应父亲会安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