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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之唤来下人捧出了几个精美的盒子,微笑道,“说起来,我近日也收集了好几块上好的羊脂玉,不过还是璞玉,不如就送给沐椋兄自己打磨好了?如果有沐椋兄的精思妙想,没准儿又会有另外的‘挽碧’传世呢……”
言者从容应对,语气轻描淡写,瞬间便解了困境,而听者虽然先前心有不悦,但是最后却是心花怒放,连连道谢。
直到安沐椋离开,挽碧窝在盒子里,想着那着着竹青色衣衫的裴瑾之,好像时间也没有过了多久,可是他的样貌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些模糊了。
裴瑾之是裴姓主人的后人,虽然挽碧不知道裴姓主人是现在竹青色衣衫男子的谁,但是她想起裴姓主人的忠实厚道,再想想自己刚刚看到的和感受到的竹青色衣衫男子的运筹帷幄和狡猾如狐,突然感觉到心里多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的情绪。
第2章 司寇大人
安沐椋走后,紫檀盒子再次被裴瑾之打开。
裹在挽碧身上的墨绿色绸子依旧好好的裹着,但是不知道为何,即使隔着绸子,挽碧似乎也能够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准确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一种异常锐利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审视,也带着明晰的探究,但是……没有温度亦没有好奇,裴瑾之根本就没有再次把绸子展开的打算。
盒子再次被合上,大约是男人的手势太过于随意,盒子合上的时候,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这声音,意料之外的吓了挽碧一跳。她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导致现在只要听到一点儿稍大的声音都能够被吓得一惊一乍的。
挽碧的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但是现在的她却一点儿都不想要再次睡过去了。睡了那么久,她想到自己并没有随那裴姓主人深埋地下,那说明上天还是对她满怀慈悲的。她现在需要好好的想想,作为一块有灵识的玉佩,她未来的日子到底要怎么过才好。
虽然说,世间万物各有灵性,但是迄今为止,挽碧在这府上,尚未看到哪一个静物是和她一样的有灵性的。这也使得她目前有了一点点的烦恼后,却又不知道应该向谁求助。
挽碧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没有能够想出来些什么像样的头绪来。
暂时把那些凌乱的思绪抛掉以后,她认认真真的听了好一会儿盒子外面的动静,好长的一段时间里,外面竟然都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方,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不久前自己的墨绿色绸子被裴瑾之拿掉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房间里有好几个大大的书架子,好几层高的书架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摆满了书。
犹记得裴姓主人的书房里,书是很少的,因为他的书架子上大多数都是放了她们这些古物。而这个裴瑾之,并不像裴姓主人一般爱玉,所以他的书房里是古书比较多一些?
一想到裴瑾之非是爱玉惜玉之人,挽碧就更加的烦恼了。玉器饰物最怕的便是得不到主人的爱护,少不留神就容易面临破碎的命运。挽碧感觉到,眼前的时间里每一个时刻都显得特别的珍贵,因为她必须要想好自己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盒子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然后是书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瑾之?”
又是男人的声音,不过他的语气随和熟稔,没有任何的拘谨紧张,想来是和裴瑾之相熟的人。
不过……等等,难道裴瑾之一直都待在书房里?他也太安静了吧?她几乎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于临安,我有说过让你进来了么?”裴瑾之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来其中的真实情绪。
“你金屋藏娇了?”于临安的声音不怀好意。
“没有。”裴瑾之的声音开始泛冷。
“我打断你的好事了?”于临安的声音透着玩味。
“没有。”裴瑾之声音中含有的温度继续下降。
“这两者皆无,那你又何必那么在意我的不闻自入呢?”于临安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强词夺理还胜利后的理直气壮。
“啊……”于临安突然尖叫了一声,吓了挽碧一跳,“裴瑾之,你做什么?”
“一不小心,手滑了。”裴瑾之的声音中突兀的带了些许浅浅的笑意。
“鬼才相信你!”于临安的声音十分的不满,“你手滑了,毛笔为什么不是掉到地上,反而是飞到我的脸上来呢?你这借口说得也太没有水平了。”
“噢?你看出来我找借口了?”裴瑾之淡定自若。
“是!”
“哦。”
书房里静默了好一会儿后,于临安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声调,“裴瑾之,难道你不应该向我道歉吗?”
〃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裴瑾之的声音不紧不慢的,“毕竟那毛笔也并没有真正的落到你的脸上。”
“裴瑾之,你怎么能那么的不要脸呢?”于临安的声音里带上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停顿了一会儿后,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的语气一转,改为了挖苦加调侃,“啧啧……这么让人讨厌的性格,怪不得现在都尚未娶妻,哪家的大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你啊……”
不知道裴瑾之对此说法有什么表情,因为挽碧并没有听到他的任何回答。
于临安大约是因为在言语上占了一两分便宜,心情稍稍愉悦了些许,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语气也跟着平静了许多,“听说你今日儿终于愿意把挽碧拿出来了?在哪里?我看看?”
书房里微微的一声细响,听起来像是毛笔搁在笔架上的声音。
“你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家挽碧,都被你们裴家藏起来许久许久了。这长安里,当年见过挽碧的人,都已经去世了。它几乎成为了一个传说,物以稀为贵,你们家挽碧现在算起来,可是价值连城啊。”
你们家挽碧……
有些许怪异的心绪涌上心头,挽碧觉得有些不自在了。毕竟她熟悉的人,只是裴姓主人而已,现在被突然出现在书房里的于临安一口一个你们家挽碧的说起,还是对着裴瑾之说的,好像她和他有多熟悉似的……
紫檀盒子突然间又被打开了,挽碧看到眼前朦朦胧胧的两个人影,裴瑾之宽大的衣袖还落在了她的绸子上。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这就是挽碧,你爱看就看吧。”
高大的人影默默远去,而留下来的人影则默默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展开包裹着挽碧的墨绿色绸子。
于临安小心翼翼的展开绸子,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几分。
挽碧再次看到眼前清晰的一切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于临安有些怔愣的脸。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后,才偏过头去,很是疑惑的问道,“瑾之,这玉那么好看,你怎么就那么的不待见呢?”
挽碧心里暗暗惊奇,原来不是她的错觉,连初来乍到的于临安都感觉出来,裴瑾之是不待见她的了!
“我也不懂玉,但是感觉这玉看上去似乎和别的玉不大一样,它的绿,好像是活着的一般,很柔软会流动。”于临安啧啧称赞,“玉质那么的细腻,不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难道会比女儿家的肌肤还要滑腻么?”
“你可以试试看。”裴瑾之的声音里暗暗的含了几分警告。
于临安微微一笑,多年的好友,裴瑾之话语里的暗示,他不可能听不出来,是以他看了好一会儿玉后,打算合上盒子了,突然又想起些什么,微微挑眉,“你说,这挽碧有多少年头了?”
挽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小激动,因为她意识到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因为只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就可以知道她到底沉睡了多少年了。
等了许久,才听到一句平静的话,“这玉是从□□父的时候传下来的,如今已经有三百多年了。”
三百多年……
挽碧呆了呆,她居然毫无知觉的睡了那么久。
于临安又看了一眼玉,这次倒是笑出了声来,“这世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羡慕这玉呢……”
“怎么说?”
“都已经三百多岁了,面容如昨,丝毫未变,这不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么?”
“只是一个物件而已。”
“难说难说,你说这玉那么久,会不会成精了啊?”于临安兴致勃勃的继续着这个话题,无意间瞥见好友略微有些冷凝的神色,他微微一怔,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于临安,你不去那些小酒楼里当讲书真是可惜了。”裴瑾之的声音里难得的带了些许的调侃。
于临安瞥了好友一眼,清了清嗓子,“我现在在朝为官了,请叫我司寇大人。”
裴瑾之不以为意。
也许是弯腰弯的太久,于临安累了,他终于舍得从紫檀盒子前直起腰来,走到裴瑾之的对面坐下,“听说右相今天来过了?”
裴瑾之头也不抬,“嗯。”
〃你到底让他帮你查什么了?连你们家的传家宝都愿意拿出来?”于临安收起先前还有些玩世不恭的脸色,表情此刻有些凝重。
裴瑾之终于舍得停笔,抬起头来,“安沐椋可以查到我爹娘当年一事的一些细节。”
“原来是这样。”于临安恍然大悟。
〃可是,据说这安沐椋对玉十分的痴迷,你们家挽碧那么的……你就不怕他……嗯?”
“安沐椋是爱玉成痴,挽碧在他手里其实也未必不好。但是这是□□父十分珍爱的玉,我自当得全力护它安好的。”
“但愿吧。”于临安喝了一口茶,“你和他同朝为相,一左一右的,若是政见不合也没有什么,只是在这些方面,还是小心谨慎一些吧。”
“说完了?”
于临安下意识的点点头,没点两下,他又睁大了眼睛,“裴瑾之你什么意思啊?”
裴瑾之浅笑,“竹叶,送客。”
书房门再次被打开了,一把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司寇大人,请。”
于临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好友,“裴瑾之,你怎么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