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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却为太子召了一门婚,将我赐婚给太子贺兰锦为太子妃。
原本该去中原为皇妃的我顷刻间摇身沦为太子妃。
也许正如奶娘所说,我该高兴的,太子毕竟年少,比起中原那老皇帝算是好太多了。
可是我却连强颜欢笑都装不出来,嫁给皇帝还是嫁给太子,于我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罢了。
。
婚期定在三日之后,正好是母亲封后的日子。
夜里我成试穿着明日便要穿上远嫁的喜服,正穿好,宫中竟然迎来了父皇,那个从来没有踏入我宫中的父皇。
周围的宫人惊讶地跪了满满一地。
而我,就站在宫内,看着父皇步履轻盈地朝我走来,那面容看不出喜怒。
待他进入我的寝宫中时,他屏退了在场的宫人,我们二人置身在那被满目喜帐的红而笼罩的屋中,金黄的火光笼罩着我们。
“不知父皇驾临,有何事?”我有些担忧地问。
“你很怕我?”他那一双深沉的目光被耀眼的火光而笼罩地金光熠熠,那么明亮。
“儿臣不敢……”我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父皇走近我,顿时将我面前的光芒覆盖住,黑压压地一片笼罩了我全身,只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感觉他伸出手,我以为他要打我,反射性地向后迈了一大步。
而父皇的手却僵在半空中,看着我的目光竟然有着……痛?
为何,父皇看着我会有痛?
还是我看错了?
??
“父皇你……”我的声音才脱口而出,他朝我又迈了一步,那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我的左肩。
隔着那血红的喜服,他似乎在抚摸着什么,而我却是一片惊诧。
父皇竟然记得我肩上有胎记吗?
“悕儿。”他的一声亲昵地叫唤,让我喉头一颤,哽咽无数,好像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唤我的名字。
“从未想过,来世你竟然会成为朕的女儿,朕心中的苦,你能体会吗?”他说着一些话,让我似懂非懂,难道父皇喝醉了酒?
“朕冷落你,尽量避免遇见你……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朕可以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可每回见你一次,便会痛一次。”他眼中的悲伤愈发浓郁。
那一刻,在我的眼中,父皇身上再也没有那份威严,他就像一个正在伤心难过的父亲,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
“父皇……”我想说些什么,却被父皇那突然变得阴沉的目光给骇住,顿时,满腹的话语都不再敢说下去。
他看着我,那目光很复杂,我不懂。
终于,他将一直停留在我左肩的手收回,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猛然越过我,就要出屋。
感受着他那渐渐远行的步伐,我的心中有个声音在敲打着我,让我叫住他,有些话若此刻再不说,那将再也没机会说了。
于是,我鼓起勇气,转身呼喊了一声,“父皇,到如今,您还是一点疼爱都不愿意给我吗?”
他的步伐顿在原地,却没有回头。
“自我出生那一刻,到如今已经整整十四年了,你没有抱过我一次,是否在你心中早已没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你可以抱任何的皇子皇女,却惟独不抱我,那你又为何要给我那个所有人都艳羡的公主封号?母亲不喜欢我,就连父亲你都对我漠不关心,其它皇子皇女都对我敬而远之,父皇您可知这些年来我怎么走过来的?”说着,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滚落了满脸。
“明日就是儿臣出嫁之日,到最终,您还是连一个微笑,一个拥抱都不肯给儿臣吗?即使您再不喜欢这个女儿,可我为的是这个金国而远嫁,却还是换不来你的任何关注吗……今日一别,儿臣也许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不过好像这么多年来,我见过父皇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
父皇的身子缓缓转了过来,他的眼中赫然闪烁着那闪闪而晶莹的泪光,看着我,像是想要深深地印刻在心中一般,那么认真。
最后,他满目的哀伤转化为一抹轻轻地笑意,是那么真诚。
他一边朝我走来,一边呢喃着,“十五年了,却还是那样死心眼,其实朕早该放下的。朕希望你能在今生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当他来到我面前时,张开双臂,轻轻拥我入怀。
“悕儿,这些年,父皇对不住你。”
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那份我一直梦寐的温暖,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恸哭出声,“父亲。”
“是的,朕是你的父亲,悕儿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他的声音暗哑着,还有着几分颤动,“不要怪父皇这些年对你的冷落,朕也逼不得已。”
我在他怀中点头,泪水倾洒了他胸前的龙袍,“儿臣不会怪父皇的,在离开之前能听见父皇的这些话,此生无憾了。”
那一刻,天地间一片猩红,那淡淡地烛光摇曳在满屋绯红,有着无尽地祥和。
而那所谓的放下与放不下,似乎在今日,全数放下了。
。
出嫁的那日,我没有再见到父皇,可是能有那夜父皇的拥抱与微笑,我已无遗憾。
驾着鸾车,不快不慢地辗转出那条长长的康庄大道,直逼宫门。
我轻轻地掀起锦帘,回首望着那气派的宫殿,远远望去,竟然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母亲伫立在那儿,遥遥与我对视,我看不清楚她的目光,可是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
今日,不是母亲的封后大典吗?
我的思绪愣了愣,可随后却笑了,探出身子,朝母亲挥着手,“母妃,保重。”
母亲依稀..站在原地,痴痴地凝望着我。
而我的泪水也模糊了视线,随着马车越走越远,母亲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最终看不见……
第三章
马蹄声声,伴随着春日的绵绵清风,那一支长长的送亲队将我乘坐的鸾车,拥簇着出了金国城。
出城前,无数的百姓纷纷于两侧围观,口中喊着:那就是要去中原和亲的羽曦公主呀,也不知是福是祸……
那感慨之声,不绝于耳,我却充耳不闻。
闭目,感受着马车的颠簸,脑海中依稀浮现着母亲站在那长长的大道上,默默地注视着我的模样,其实母亲能在封后之日前来送我,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至少,我的出嫁换回了我的父亲母亲,如此也不亏呀……
嫁人,迟早是要嫁的。
夜,愈发深沉,不知不觉竟然赶了一天的路程,长长的队伍进驻一间客栈内,不大不小的客栈正好容下了所有的人。
客栈内灯火通明,送亲的士兵们围成几桌大口大口的吃着晚饭,而我则单独一桌,穿着那繁复的喜服用晚饭,却是食不知味。
陪嫁的丫鬟叫凤舞,她伺候在一旁,轻声禀报着,“公主,今个赶了一天的路程,约摸还有三日我们就可以抵达中原的京城了。”
我不说话,仍旧小口小口的吃着。
突然,感觉到我有什么东西在扯着我的衣袖,我疑惑地低头,只见一个长的活灵活现的小女孩正扯着我那长长曳地的衣袖。
“不得无礼!”凤舞冷声斥道。
“不要吓着她,不过是个孩童罢了。”我出声提醒,只见那小女孩一点儿也不怕生,手仍旧拽着我的衣袖,“姐姐,你的衣服真好看。”
听到这里,我不由会心一笑,“你将来也会穿上的。”
“真的吗?”她眼睛一亮。
“慧儿!”一声惊呼,我仰头望去,只见一个少妇忙奔了过来,搂起小女孩就后退几步,连连道,“民妇的小女不懂事,小姐恕罪。”
“你的孩子很可爱,叫慧儿吗?”我依旧含笑,对上那女孩水汪汪地大眼。
“姐姐,我叫婷慧,端木婷慧。”她的声音甜腻动人,纯真无邪。
“端木婷慧,很文雅娴静的名字。”没想到这荒郊之处的客栈老板娘竟能取出这样一个文雅的名字,我不由地再次打量了这名少妇。
面容清丽而干净,美艳中透着沉稳的风华,不像是民家女,反倒是有股子贵气。
“小姐这一身喜服,看来是要出嫁?”少妇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发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是的。”
“是要嫁去中原?”一个浑厚而爽朗的声音亦在客栈内响起,一名中年男子步履缓慢地朝我这儿走来,我认得,他是这间客栈的掌柜的。
“掌柜从何得知?”我笑问。
他却是停在我的桌前,也不经允许便于我的对面坐下,“早前听闻金国的皇帝因淮北大战惨败,为了保全金国而向中原低头,请求用金国身份最高贵的羽曦公主来和亲。哪知中原的皇帝却不愿纳妃,只将金国的羽曦公主召为自己的儿媳,为太子妃。算算日子,最近该就是公主嫁去中原的日子了。正好,这长长的一大队伍进驻在我的客栈,我便猜想,你就是金国的羽曦公主吧。”
对于他如此精炼而简洁的话语便将一切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她不禁有些起疑他们的身份,却还是笑着说,“看来羽曦公主和亲之事,早已闹的人尽皆知,即使是荒郊之外的客栈都知晓了。”
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他脸上那浓郁的笑显得他狂放不羁,那一双近乎完美的眼瞳是那样的清晰,让人不知不觉便会沉醉在其中,想忽视都不得。
“难得,中原自十四年前太子降临后就很少有这样大的喜事了,公主嫁入中原可心甘情愿?”他又问道。
“历来和亲有哪个公主是心甘情愿的?”
他哈哈大笑,“公主可真是个会说真话的女子,可幸的是你不是嫁给独孤羿,而是他的儿子独孤锦。”
听到他如此放肆地称中原皇帝与太子的名字,我不禁暗暗生疑,却不多加询问,只道,“这是自然,嫁年轻的太子总比嫁给那老头儿好。”
我的这句话让正在哈哈大笑的掌柜脸色一僵,有那么几刻的沉静,随后他轻轻地笑了起来,“老头儿……竟然有人称独孤羿叫老头儿。”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可眼中却有几分苦涩,“算算日子,他也年近五十了,是老了……没想到,时间一晃竟然过了十多年,我也老了。都是老头儿了……”
听着他那渐渐伤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