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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裴子昂全不当一回事,笑道,“还以为是什么,军营里可不就是这样; 真打起仗来十天半个月不沐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说着长臂一伸,摸上其姝额头,“嗯,是不烧了,难怪中气十足叫得那么大声。”
他点着头下地穿衣,大步昂扬地往营帐外去。
“你去哪儿?”其姝小声问,虽然她很嫌弃他,但被他丢在帐篷里一个人也不行!
“去给你找吃的,还有药。”裴子昂头也不回地答。
既然打算投喂她,那还是让他去吧。
其姝打着哈欠重新躺下,决定趁机睡个回笼觉。
裴子昂这个人虽然不怎么讨喜,但照顾人时还是挺体贴的,她在心里偷偷给他加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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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虽然未必要得了命,却也是个颇为麻烦的病。
其姝早上虽然退了热,可到下午又烧了起来,如是反复了三四天,才算渐渐稳定。
病不好就不方便动身,裴子昂与她商量的计划因而一拖再拖。
其姝每天就窝在帐篷里养身子,闲着无聊时便拆了裴子昂一件又一件没上身过的新中衣给自己裁肚兜——谁叫他把她的肚兜撕坏了呢,她总是要有的穿才行。
她的针线实在不好,毁了四五套中衣才勉勉强裁出一件能上身的。
偏偏人又活泼好动,总是心不静,试穿的时候忘记把针拿下去,把自己扎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多亏了有裴子昂帮着翻翻找找查出问题——过程中少不得又被他看了……
“都是你不好!”其姝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你自己忘了取针,这也能怪我?”裴子昂尚不懂女人永远是对的这个道理,还试图与她讲道理。
“要不是你把我的弄坏了,我就不用裁新的,不裁新的,就不会忘了取针,不会扎到!”其姝的病彻底好了,精神十足,辩才也见长。
裴子昂不吭声了,好心没好报……他决定下次再有机会,不光要撕掉她的小肚兜,还要不做君子,省得枉担虚名。
到了第七天,其姝终于要上路了。
裴子昂亲自把她送出十里地,临别前附在她耳边小声嘱咐:“如今兵荒马乱的,行走在路上的人都不容易,若遇到需要帮助的就帮一帮,记住啊。”
其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送别的时候不是应该说路上小心之类的,从来没听说过教人路上要帮人的……
可是裴子昂一扬鞭,马已奔了出去,再疑惑也不能问了。
其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有点想哭。
她才没有不舍得他呢,他们只是分工合作,共同抗敌的关系。
其姝含着泪爬上马车,在岁岁荒腔走板的小调里朝京城进发。
天擦黑的时候他们进了易县地界,齐恒在京城长大,对直隶一带最是熟悉,因此建议:“咱们赶一赶,穿过那片树林就到县城了。五姑娘大病初愈,今晚还是住店比较好。”
古婆子难得没有反对。
其姝与裴子昂独处了七日,他们都还好好的没出事,至少可以证明她没说出他们的身份,虽然未必可以尽信她,但再像对待战俘似的冷硬监管也不大合适。
那片林子很大,隆冬树叶落尽,一片萧瑟清冷。
在岁岁的哼唱与车外呼啸的风声里,其姝听到了一声不大协调的喊声。
她掀开车帘,到处张望,“等一等,停车。”
莫日根勒住缰绳,其姝立刻灵活地跳下车,趟着厚厚的落叶往回跑。
岁岁与齐恒虽然都有些莫名,却也迅速地跟上。
“求求你……救命……”
细弱的哭声顺着风飘过来。
其姝很快找到声音来处,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个大姑娘被绑在白杨树干上,三名形容猥琐的男子正围着她,眼看欲行不轨。
“齐大哥,救救她。”
几个人里,齐恒总是与她渊源最深的,又算同病相怜,其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求他帮忙。
可是齐恒却回绝了,“五姑娘,无谓多管闲事。”
不但他自己不去,还将剑一横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岁岁。
“这怎么是闲事呢?”其姝不满道,“你们父子被俘,齐湘孤身一人,若她也像这姑娘一样遭人欺凌,你也要说帮她救她的人多管闲事吗?”
“可不是,姑娘家受难,还是得姑娘家帮!”岁岁根本不知道齐湘是谁,可同为女人,没道理眼睁睁看着清清白白大姑娘被人欺负而不管的。
若没有能力就罢了,她可不是。
岁岁身手诡异,齐恒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窈窕的身影轻飘飘一晃已躲开了他的长剑,几步就到了杨树旁。
“哎呦,真是福有双至……”那几名大汉见到又一个美貌的大姑娘冒出来,调笑的话刚说出口,已被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的逃跑了。
“别哭了,没事了!”
对方身手太差,岁岁不打算再追,转身安抚那位姑娘,伸手去解绑住她的绳索时见到对方面孔,瞬间见了鬼似的瞪大双眼。
第57章 掌心有鬼
“你怎么回事?”她皱眉问道; 正欲松绑的双手也停下动作,满脸都是疑惑。
那位姑娘却像没听见似的只管哭。
岁岁还欲再问; 其姝已提着裙踞跑了过来。
托赖裴子昂的的照顾,她不但养好了病; 连元气都比从前更强; 跑了这么远连气都不带喘的; 张口就对岁岁道:“你太厉害了,三个大男人你几下就打跑了!”
刚才岁岁不觉得什么; 只当那几个色鬼本就战力渣。这会儿觑一眼树上那姑娘,越想越觉得奇怪。
可当着其姝的面不方便说话; 她只好改换神情; 先将绳索给她解开。
绳子一松; 那位姑娘就像失了拐杖似的站也站不稳; 顺着树干出溜着坐在了地上。
“快起来。”其姝好心去扶她; 虽有厚厚的枯枝败叶做垫; 到底是腊月天; 寒气最盛; 坐地上岂不是要伤了身体。
她还递了小手帕过去让她擦脸;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易,单名一个似字,恩人叫我阿似就好了。”阿似边抽噎边说,她年纪比其姝大不了多少,声音软绵绵的,一听就是个弱女子。
其姝更同情她; 于是追问道:“你的家人呢,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若是……可要我们送你回家去?”
“我从小就没有娘,也没有兄弟姐妹。”因为岁岁来得及时,阿似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给吓着了,歇了一会儿已能很有条理地答话,“原本与爹爹相依为命,可是村子里有了瘟疫,爹爹也没了。我就千里迢迢地到易县来投靠叔父。谁知道刚进易县地界,就被那几个歹人捉住了,要不是你们……我恐怕就……”
她本已止了哭,说到伤心处却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其姝一点没有怀疑,十分热情地安慰她:“不要难过了,俗话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我们正好也要去易县,顺路带上你,咱们一起进城去。”
阿似像寻求浮木的溺水者一般紧紧握住其姝的手,哭里带笑地点点头,目光中满是感激。
岁岁借着丢绳子的机会转过身,背着其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真是唱作俱佳,可是谎话编得太假,去易县就姓易,那赶明儿到了京城她岂不是得姓“精”,妖精的精。
古婆子不放心其姝离开太远,也跟了过来,正好听到其姝许愿带阿似一起走,满是不乐意地反对道:“五姑娘,咱们有事待办,带上她多有不便。”
“有什么不便的?”其姝会听她的才怪,“荒郊野岭,天又快黑了,放着她一个人不管,不就等于送她去死。”她想起刚才那三个歹人,“若再碰上坏人,说不定比死还惨。送佛送到西,咱们反正顺路,何况她到了易县就走了,又不会一直跟着咱们。”
古婆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岁岁抢了先,“哎呀,你们别磨叽了,还知道天快黑了呢,再不走就赶不及进城了。”
众人于是手忙脚乱地上了车,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尚未出树林已听到暮鼓远远传来——这代表城门正在关闭。
莫日根还是将马车赶出了树林,隔着护城河看到城门前的吊桥都立了起来。
城外三里见方的地方不准露宿,他们只好又回到林子里找避风的地方过夜。
晚膳烤了齐恒从小溪里抓来的鱼,还有临行前裴子昂命人搬上车的干粮,倒也不算特别艰苦。
到了睡觉的时候,其姝和岁岁阿似三个姑娘家歇在车里,古婆子缩在赶车的座位上——等于守门人,看着她们不许乱跑。
莫日根与齐恒则坐在火堆旁,轮流看火守夜。
为了不招摇,宇文达安排给他们的马车不过是一般百姓都能租得起的那种,车内空间比较狭小,原先其姝和岁岁两人勉勉强能有些空间,加上阿似后,还要躺下,那就有些挤了。
不过天气寒冷,挤一挤还能暖和舒服些。
至少岁岁就没有困扰,倒头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已轻轻打起呼噜。
其姝这些天被裴子昂强制休养,睡得有些多,这时便睡不着——可惜她不能翻来覆去,只眼睁睁望着车顶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握住了她的右手。
岁岁并头躺在其姝左边,右边剩下的空间很窄,阿似半躺半坐地缩在角落。
其姝身子没动,只扭了头去看她,借着从车外透进来的微微火光,倒也看清楚了确实是阿似握住了她。
不仅是握着,她指尖在她手心轻轻滑动。
其姝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那不是无意识地动作,阿似是在写字。
她蹙着眉仔细分辨,发现她反复写着三个字:“别声张。”
其姝不明所以,但还是反握了阿似的手一下表示答应。
于是写在掌心里的字开始有了变化:“六郡王派我来。”
其姝认出这六个字后,阿似便不写了。
她松开其姝的手,但很快又塞了样东西进来。
其姝靠着掌心触感分辨,似乎是一团纸。
车内火光微弱,阅读是不成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