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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也只能用来骗骗小孩子。”
沈浪接话道:“赵门主想瞒天过海,也应该装得像些。那店小二脚步轻快,吐气浑厚,一看便知是练家子。这店也清扫的太干净了,这么一间住了来往商旅的地方,太干净反倒显的别扭。”
赵原冷笑一声道:“沈浪,我倒小看了你。不过,你的另一同伴似乎不如你们警觉。”
同伴?
唐天杭!
二个人架着昏迷不醒的唐天杭从门外进走来。赵原抽刀抵着他的脖子,冷声道:“交出宝图。”
君临门在江湖上虽不如七大门名声响亮,实力却也不弱,决非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小门小派,却沦到用迷香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沈浪叹气一声道:“赵门主的消息倒是灵通。”
赵原把刀往前移了一分,厉声道:“少废话!你们若不交,我便杀了他,死也要拉他堑背!”
沈浪看向王怜花。
他正悠闲的啜着茶,好像这里发生的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沈浪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
果然,王怜花缓缓开口道:“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要杀便杀了。”
是了,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又怎么会为救他而交出地图呢?虽早已料到,也仍不住心寒。
他可以袖手旁观,自己却不能。
可剑再快,也快不过那已架在脖前的长刀。
门窗大开,冷风嗖嗖的,吹的灯烟四下摇散,屋里渐渐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迷魂香。
虽被风吹得极淡,却也让几个功力较浅的君临门手下摇摇欲坠。
赵原当然没有把握能赢过沈浪,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剑客呀,这一仗对峙,他没有一点胜算。
“沈浪,枉你为大侠,却连朋友的性命都不顾。”赵原豁出去了,“好,今晚我认栽了,便让他给我陪葬吧!”
说罢他举起刀向唐天杭脖颈劈去。
“住手!”沈浪的剑也已经刺出。
他们都很快,有人比他们更快。
王怜花。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刀在离唐天杭只有一寸时停了下来,赵原又目暴突,身体僵直,喉间插了一枚又尖又长的针,刺破皮肉从后颈钻出。
沈浪愕住。
王怜花的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几枚银针,他斜着眼睛道:“谁还想再试试?”
十来个门派弟子如梦初醒,扔下唐天杭连滚带爬地跳窗而逃。
王怜花站起身,见沈浪一脸愕然的望着自己,才道:“此人虽是一门之主,内力却不怎么样。这屋里的迷香虽被风吹得很淡,但也能让他动作变的缓慢。”
沈浪望着倒地毙命的赵原:“你这么有把握能快过他的刀?”
“我比你离他近一步,所以我比你快。”
“若是慢了呢?”
“他死。”
沈浪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唐天杭:“你就把他的命赌在比我近的那一步上?”
王怜花笑得没心没肺:“救他是不想让你后悔。若换了平时,他的生死我懒得瞧上一眼。”
他说的绝情,沈浪却恨不起来,直能苦笑。
“天快亮了,咱们走吧。”王怜花提起包袱道。
沈浪点头,扛起唐天杭。
王怜花皱眉:“你要带他一块上路?”
沈浪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总是被我们牵连的,将他放到镇外,免的天亮后被人发现惹上官司。”
黎明昏暗,混沌一片。
迷药下的不少,唐天杭仍在昏迷。
沈浪把他放到一旁草丛中,叹了口气。
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东方渐渐露白,一阵马蹄声回响在黎明。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天下很大,但从消息的传播速度来看,却又很小。
沈浪“夜闯皇宫”之事,待传到仁义山庄时,便成了他“勾结王怜花,入宫盗宝,残害武林同道”之举。
熊猫儿快崩溃了。
五天了,沈浪失踪五天了。
朱七七双目浮肿,神情极是疲惫,抬头看了熊猫儿一眼,眼眶里便滚下泪来。
“大哥,他会不会出事了?”
熊猫儿一下慌了神,忙道:“不会不会,以沈浪的武功,天底下谁能伤得了他,定是王怜花那妖人设计陷害于他。”
一听王怜花的名字,朱七七哭的更大声了。
她太了解王怜花了,那个笑容能比阳光明亮、心肠却比蛇蝎更毒的恶魔,前一刻还在谈笑风生,转眼间已经手起刀落,取人性命时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沈浪心地淳厚,再大奸大恶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忍杀之,如果真是和王怜花在一起,岂不是性命堪忧?
她的泪掉得急,熊猫儿更急,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吱唔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安慰得话来。
眼见朱富贵从门外走近,终于收住泪,迎上去问道:“爹,官府的人怎么说?”
朱富贵走到堂上坐下,将一个红木盒子放到桌上,重重叹了口气。
朱七七脸色一白,颤声问:“府尹大人不肯收礼?”
朱富贵摇头道:“张大人说,若只是曾重那五条命案,他倒可以呈报朝廷归为江湖纠纷,如此一来官府便不会插手。但沈浪与王怜花私闯皇宫,动的还是……还是……”
“是什么?”熊猫儿急道。
朱富贵答道:“朝殿正大光明匾额后面的传位遗诏。”
熊猫儿惊叫道:“遗诏被偷了?”
朱富贵摇头道:“没有,但位置已经被人移动过。那东西就是看上一眼,也是要诛灭九族的呀。好在我与朝廷也打了数十年的交道,还认识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朝廷也卖我们朱家这个面子,此事不会牵连到朱家上下,只是沈浪这祸闯得着实大了。”
朱七七大叫道:“不会的,沈浪不会这么做的!”
朱富贵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摊到桌上:“朝廷的通辑告示都下了,皇上下了格杀令,听说连大内侍卫都出动了。”
一见画上的人像,朱七七一个踉跄,险些摔到地上。
“江湖另有传闻,说沈浪和王怜花手持一张藏了天大秘密的宝图,正奔关外而去。”朱富贵摇头叹道,“如今武林只怕也是倾巢而出,为宝藏斗的你死我活的事情,这百年来发生的还少吗?”
熊猫儿拍案而起,大叫道:“我去找沈浪问个清楚!”
朱七七扯住他,道:“大哥,我也要去。”
熊猫儿摆手道:“此行前路漫漫,也不知有多少凶险之事在等着,你还是呆在仁义山庄稳妥些。”
“不,我要去。”朱七七一抹泪,神情坚决,“我一定要去。”
她自小娇惯,说什么便是什么,认定了要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朱富贵无奈叹息一声,道:“猫儿,你便带她去吧,也免得她一个人呆在庄子里胡思乱想。”
熊猫儿看了朱七七一眼,只得点头。
朱富贵拍拍他的肩膀,郑重道:“这一路好生保护七七,惹是遇上麻烦,尽管去找当地的朱记钱庄,仁义山庄和清儿便交由我来照顾,你们尽可放心。”
第 9 章
9。
王怜花盯着手中的画像看得出神。
那是他刚从一个喊着“八百里加急,闲人回避”的信差手里抢来的。
当然,他本来不是想抢这二张纸,而是讨厌那马蹄声扬了他一身灰,结果很不客气的将那信差连人带马都给踢晕了。
那纸便落到了草丛里,摊开、飞散,飘到他脚下。
画工着实不敢恭维,几条线涂成的一张毛糙的脸,让一向极重形像的王怜很是恼火,大有想要找画师算帐之嫌。
沈浪沉思道:“看来那中年汉子之所以残杀曾重一家,正是为了那张地图。”
王怜花伸手摸了摸藏在怀中的羊皮纸,道:“难道当真藏了什么稀世之宝?”
沈浪摇头道:“想必无人得知。”
王怜花默然半晌,道:“那汉子出现的奇怪,只怕不是一个人,幕后仍有黑手。”
沈浪皱眉道:“但主谋从未出现过。”
王怜花冷笑一声:“地图即在你我之手,他定不会袖手旁观,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思索片刻,突然叫道:“江湖现在恐怕已经乱成一团了。”
沈浪知他话中含义,很自然地接下去:“那人定然已经放出风声,说你我手持宝物。江湖中唯利是图之辈大有人在,又岂肯放过这个机会?”
王怜花拍手大笑:“这倒有趣的很了。”
沈浪长叹一声,言辞间尽是萧索之意:“王公子,你我现在不但是武林公敌,也成了朝廷通辑的第一要犯了。”
王怜花却笑的轻松:“沈大侠后悔了?”
沈浪摇头,叹道:“即应允了你要一同寻得真相,便不会反悔。”
王怜花眼底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转眼便被覆盖:“若沈夫人也不谅解呢?”
想起七七,沈浪的目光顿时柔了下来:“就是天下人都冤枉我,七七她也会相信我的。”
王怜花冷笑起来,别头不再说话。
沈浪心知他对当年之事仍存有芥蒂,也难怪他摆了脸色,轻轻一笑,也就跟了上去。
两人默默行了一段路,就见青葱碧绿之间稀拉几座农舍,竹子编成的篱笆墙内偶尔可闻鸡鸣狗吠,一条清澈的小溪绕过田畔,水声淙淙悦耳,弥漫着清新怡人的气息。
王怜花拉住马,转头道:“你我即已被通辑,怕是不能再这般模样继续赶路了。”
见他神色狡黠,沈浪心头直冒寒气:“王公子又有什么主意?”
王怜花从包袱里摸出一个扁平的木盒子,在沈浪面前晃晃,说道:“易容。”
要说易容术,王怜花若说自己第二,天下便没人敢说自己第一。沈浪见识过他这项本领,出神入化以假乱真,就是最亲近的人,也未必能认得出来。如今四面楚歌,江湖上认得他们的人也着实不少,如此模样行走确有不便,易容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便点头答应。
王怜花拉他在溪边坐下,先对着盒子捣鼓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