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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四周布下的人并不多,只有区区四十多个,他们当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每一个都足以对付二三十条大汉。
他们的眼神比鹰更锐,他们的气势比狼更戾,更重要的是,他们都不怕死。
一个不怕死的人,会比一百个畏手畏脚的人更有用。
现在,他们手执一柄长剑,像一个刽子手一样站在铁笼后面。
他们的确是刽子手。
因为每个铁笼上面都有一个木架,架上绑着一根绳子延伸至笼内,未端赫然就是一把两指宽的铡刀。他们只需要轻轻割断绳子,笼子里的人就会像豆腐一样被铡成两半。
唐天杭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
他反反复复想了很多遍,确定自己没有留下任何漏洞。
所以他很愉快地喝着酒。
酒能让人兴奋。
他已经开始兴奋,只要一想到沈浪会像狗一样拜服在他脚下,他的全身就像火烧一样兴奋。
巳时三刻。
沈浪出现在广场。
谁都不能否认他的气度,就像谁都无法否认他是个英雄,即使现在四面楚歌一片死气,他踏在地面的脚步仍然沉稳有力。
唐天杭突然有点欣赏他。
他终于明白王怜花为何要放着唾手可得的天下不要,却执意要胜过这个人。
因为如果没有赢过沈浪,就算得到天下,那也是败了。
可是现在他马上就要赢了,赢过这个天下第一的男人,他便是天下第一!
所以他笑。
“沈大侠,你可是来晚了。”
沈浪也是微微一笑:“倒叫唐公子久侯了。”
人若是心情好了,脾气便跟着也好,唐天杭不慌不忙道:“沈大侠在那禅室里坐了二天,可悟出什么佛法玄机来了?”
沈浪道:“佛法博大精深,沈某不过江湖草莽,又怎能悟得一二。”
唐天杭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道:“佛语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沈大侠可是要立地成佛了?”
沈浪神态自若:“成佛沈某自然不敢奢望,这屠刀却是要放下的。”
唐天杭停下送酒的手,抬眼看他:“噢?这么说沈大侠已经决定好了?”
沈浪不答,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朱七七,反道:“犬子被唐公子带走后,我便一直未见过,骨肉相连自是思念的紧,不知现在能否让我一见?”
唐天杭直直盯着他,沉默下来。
朱七七手心开始冒汗,她不敢想像唐天杭的沉默代表了什么,只得紧紧抓着熊猫儿的衣袖,生怕自己一松开便会不支倒地。只是片刻工夫,却是长得令人窒息,只听他哈哈笑了一声,道:“可以!”说罢就朝身边手下低声吩咐几句,那人领命退下,唐天杭又对他们道,“我说过不会伤沈小公子的性命,沈大侠难道是信不过我?”
沈浪不作隐瞒,直截了当道:“以唐公子的为人,沈某的确信不过。”
唐天杭拍手道:“好!好啊!果然不亏是沈浪,这般紧要关头还能面不改色,真是让人佩服!等见过令郎,沈大侠要做什么决定可得想清楚了。”
沈浪笑道:“在下的决定绝不会让唐公子失望。”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飞快从他身侧跑过,扑在唐天杭脚下。
唐天杭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连头也不敢抬,声音哆索:“王怜花……王怜花……”
唐天杭站起身:“他怎么了?!”
那人惶恐道:“他死了。”
唐天杭一脚踩在那人肩头,叫道:“你说什么?!”
那探子又重复了一遍:“王怜花死了。”
唐天杭冷笑几声道:“他不可能会死,这一定是他玩的把戏。”
探子整个头都压在地上,声音听来沉闷恐惧:“他身边还有一具尸体。”
唐天杭厉声问:“谁?”
探子整个人都在发抖:“是……是乌哭。”他停顿片刻,又加了一句,“乌哭是剖腹自杀而死的。”
唐天杭愣住,后退几步,跌坐到椅子上。
乌哭为什么会死?
因为他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因为他杀了王怜花。
所以他死了,以一个东瀛武士最后的保留尊严的方法死了。
唐天杭大叫:“乌哭为什么会出现在洛阳?是谁给他下的命令去杀王怜花?是谁!”
眼神一寒,转头看向一侧。
蓝雪在向这边走来。
她着了一件纯白的衫子,发上绾了一根同样纯白的丝带,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像罩在一片冷光中,她的脚步缓慢而坚定,即使在看到唐天杭尖刀一般的眼神后,也没有露出任何的畏惧之色。沈清正靠她怀里睡得正沉,无邪的小脸明净的像初春雨后的天空。
朱七七扑上去叫道:“清儿!”有两个守卫拿刀架在她身前,使得她不能再前进一步。
蓝雪看了她一眼,道:“他没事,只是睡着了。”
唐天杭冷冷望着她:“是你给乌哭下的命令?”
蓝雪又上前走了几步,站定,反问道:“你认为是谁?”
唐天杭弯起嘴角,说道:“当然是你,除了你,谁能让乌哭背叛我。”
蓝雪笑了一声,道:“可惜不是我。”
唐天杭当然不会信,他的剑指向她的咽喉:“我说过,背叛我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一剑毫不留情地刺去。
朱七七失声惊叫,清儿还在她手里啊。
那剑已近在身前,却听蓝雪突然叫了一声“沈浪”,一掌托在沈清背后,将他抛了出去,同时闪身一躲,避开了剑的来势。只见沈浪纵身一跃,将沈清接住,又顺势往后一抛,稳稳地落入熊猫儿怀中。
“清儿……”见爱子呼吸平稳,面色红润,即未中毒也未受伤,朱七七紧紧搂住他,喜极而泣。
这一番变故又急又快,唐天杭始料未及。
他清楚蓝雪的身手,她绝不可能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做出这样的反应。
“我说过不是我……”这是一句平淡的话,但说这句话的主人却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
她的身形正在增高。
从一个女子娇小的体型,竟是转眼变得与寻常男子无二。
她的手停在脸上,缓缓撕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声音亦是变了:“……因为我不是蓝雪。”他扬着这张面具,笑得明亮狡黠:“唐公子不知道世上有缩骨与易容两种奇术吗?”
作者有话要说:
PS:缩骨功,井非真的将骨头缩小也,是运用内气内功缩小了骨之间隙,全身之骨头有顺序地叠排紧密,人的身体自然就小了,所以称为缩身法更确切。
这也应该是少林武术的一种,练这种功,初级阶段就是压腿抻筋,拉长韧带。 和其他少林武功一样,需要从基础做起,起码练上20年,才能有这种境界,当然,咱们绝世无双的王公子是不需要练这么的。
第 44 章
44。
他笑得比烈日下的罂粟花更邪更魅:“唐公子觉得我的手艺如何?”
唐天杭嘴角抽蓄,挤出三个字:“王怜花!”
他瞪着他,像瞪着怪物一样瞪着他:“你……你……你怎么……”
王怜花斜斜地望向他,声音欢快:“一些时日不见,唐公子怎么变成结巴了?”
唐天杭咽了咽口水,努让自己平静,叫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探子报来的消息绝不会有错,他明明就在洛阳,明明就在云梦阁醉生梦生啊,就连刚才的死讯,亦是信了——以乌哭东瀛第一杀手的本事,以乌哭剖腹谢罪的事实,不得不信!但是现在,这个人却是活生生的、安然无恙地站着自己面前。
如果说那死讯是误报,那么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这里!
唐天杭突然想到一件事,在这件事浮现在脑海时,他的脸色亦跟着变了。
“你一直就在这里,你根本没有去过洛阳!”
王怜花挑眉得意道:“没错。”
唐天杭道:“在洛阳的人是谁?”
王怜花低头很努力地想了想:“这便不知道了,我只是从大街找了一个身形与我差不多的男子,给他换一张我的脸,然后对他说我可以将云梦阁数十个美人送给他随意享用,条件是他要一直带着这个面具。这种天下掉馅饼的美事,你说他会拒绝吗?”
唐天杭冷笑道:“不会,的确不会。”
王怜花道:“说来真是要谢谢你那好妹子,竟然会让乌哭去洛阳去刺杀假王怜花,正好让我钻了空子。若是那乌哭一直在蓝雪身边,我还真不好假扮她。”
唐天杭盯着他道:“那日去找沈浪的人便已经是你了?”
王怜花回头望了一眼沈浪,应道:“是我。”
唐天杭冷哼一声,道:“怪不得你要对沈夫人说那些话,原来是要故意讽刺于她。”
“你错了。”王怜花摇头道,“因为我要沈浪认出我。”
唐天杭恼怒道:“你便将生死大权都压在这个上面?如果他认不出你呢?”
王怜花笑:“他一定会。”
他说得自然又肯定:“因为他是沈浪。”
沈浪的确认出他了。
在他对朱七七说出那些话之前,甚至是在他进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认出来了。
唐天杭看向他,问了一句:“你一直在等他?”
沈浪没有否认。
唐天杭又道:“你知道他会来?”
沈浪同样没有否认。
唐天杭嘲弄地大笑:“沈大侠真是好耐心,如此处境还能安心地坐上两天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人!”
沈浪一笑,平静道:“因为我相信。”
唐天杭怔住。
他一直认为自己对这两人的行事作风了若指掌,却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所知。
沈浪是什么人?
王怜花又是什么人?
以他们的聪明才智,怎么会做这种没半点把握的事!
可偏就做了。
因为信任。
因为他们义无反顾、全心全意地信任对方。
唐天杭开始笑,一种歇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