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啷一声掉地上。
“你连夜赶去明州城找乌哭,明天早上,我要在港口看到船只,否则……”
半斜着眼睛看她,平平淡淡的说出这一句话,却像一块冻了千年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是,我马上去!”
蓝雪连剑都没捡,怆惶逃出门去。
她逃走的速度活像有十只厉鬼在身后追赶一样。
她相信,如果王怜花再说一句暧昧的话,唐天杭,她相依为命二十年的哥哥,一定会下手杀了她。
第 30 章
30。
“你知道报信的探子带来什么消息么?”
唐天杭用很平淡的语气加很平淡的表情问了一句很平淡的话。
王怜花回答得却是:“看来这个消息让你很恐惧。”
人表现恐惧的方法有很多种。
有的人会大哭大闹,有的人会发慌发晕,有的人甚至会生理失禁,而有的人,越恐惧就越能让他平静。
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唐天杭从来不屑去做,所以他很爽快地点头。
“怜花真是很聪明。”
这个称呼仍旧让王怜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挑眉讥讽道:“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事。”
唐天杭傲然道:“轻敌是致命的,所以我从来不会轻敌。”
王怜花冷哼一声,转身不去搭理他。
但唐天杭说了一句话,一句足以让他变了脸色的话。
“沈浪没有和朱七七回仁义山庄。”
“他抛下他的妻子和朋友,一个人走了。”唐天杭说道,“我在中原布下的眼线多的像牛毛,但在离开沙漠之后,却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行踪。”
他盯着王怜花看了许久,问道:“王公子,你说他会去哪?”
看着他微微颤动的肩膀,唐天杭大笑起来:“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一件事。”
低估的是什么?
情。
这是世上最令人捉摸不透的一个字。
表像是表像,本质会是如何?
唐天杭不知道,王怜花不知道,也许连沈浪自己都不知道。
但现在他们都知道了,知道的非常清楚。
唐天杭的眼里有了既毒又辣的神色,连那张一向嬉笑的脸都变得狰狞。
“他找不到你的,我绝不会让他找到你!明天一早,我就会带你离开中原,将你永远都锁在岛上,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再见到你。”
他一步步走向王怜花:“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王怜花冷冷地看着他,充满轻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毫无价值的废物。这眼神显然惹恼了唐天杭,他抓起他的衣领,狠狠甩到地上,又一把捉住他的头发拉向自己,吼叫道:“我要你马上把‘神威’画下来。”
王怜花勾起嘴角,道:“你真可怜。”
他的声音太平静,甚至带了一丝同情和怜悯。
很多人都自认为潇洒不受拘受,对他人的嘲弄讥讽一笑而过,但却把怜悯视作最大的侮辱。
唐天杭就是这种人。
所以他的脸扭曲的像青面獠牙的鬼差,一只手扬在半空,朝王怜花扇来——
王怜花傲然地看着他。
凛冽的眼神,不再有往日的讥诮,清澈的像一潭山间幽泉,寻不到任何畏惧之色。
挥起的手在空中停滞半晌,终究还是没有落到他脸上。
唐天杭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突然就笑了。
“差点忘了,我给怜花带来一样好东西。”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木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印章似的物件,小心捏着章柄晃到王怜花面前。
“博学多闻的王公子,想必也不认得这个吧?”他笑道,“这上面刻的字是‘无道’,是我在东瀛的姓氏,所有属于我们无道家族的东西,都要被烙上这个标记,尤其是人。这上面沾的印油是由腐蚀水特制而成的,一旦印在人身上,留下的伤痕就是削骨割肉,也无法消除掉。”
他很兴奋,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怜花,怜花……”他喃喃低语,“我要在你身上烙下这个记号,我要让你连死都丢不开我。”
看到王怜花突变的脸色,唐天杭笑得更加疯狂。
“这是无道家族奴隶的记号,而你,就是我的奴隶!”
他一脚踢去,将王怜花踹到地上,伸手制住他的穴道,扯下他背后的衣襟。
一丝冰冷落在右肩,转眼化为火烧般的灼痛。
仿佛是被人硬生生扯断右肩,拿了一把尖刀在骨头上剜剐一般,腐心蚀骨的痛铺天盖地而来。
意识在渐渐远去。
王怜花紧紧咬往双唇,直到那抹血红从嘴角渗下,滴落。
他不能晕,绝不能晕!
就算对全天下的人示弱,也不会向这个人低头!
“果然不愧是王公子,居然能撑过这个过程。”
唐天杭收起印章,很满意地看着他背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伤口:“乖乖待着,等到明天早上我再来为你解开穴道,带你离开这里。”
他凑近他耳边,鬼一般的低笑:“沈浪是找不到你的,怜花。”
说罢,跨过他的身体,锁门离去。
王怜花蜷伏在地上。
他的衣是白的,他的血是红的。
他就像一只天鹅,一只垂死的天鹅,俯在红与白交织的绝望中,等待终结。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安静,甚至是那么美。
然而,任何一个见到这幅场景的人,都会流泪。
王怜花的眼中无泪。
他好像已经再也没了感觉,再也没了眼泪。
明州城。
一片树叶要藏在一堆树叶里,一艘船当然也要藏在一堆船里。
港口的船只千千万万,没有人会去注意一只普普通通、不见丝毫特别的货船。
蓝雪站地船头,往远处眺望。
她换了男装打扮,一身长衫也是普通的,和这艘船一样普通。乌哭拿着他那边杀人不见血的大刀,站得像桅杆一样直,几个船工来回忙碌,做出航前最后的准备。
马车在岸边停下,唐天杭从车里抱出王怜花。
“大哥。”蓝雪跑下船,迎上去叫道。
唐天杭抬头看了一眼,问:“船都准备好了?”
蓝雪点头道:“是。船老大、船手都已经准备安排妥当。”
唐天杭道:“人可靠吗?”
蓝雪应道:“等我们回了岛,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乌哭的刀下亡魂。”
唐天杭满意地笑:“好,很好。”一边说着,一边走甲板,“吩咐船家,马上起航。”
船渐渐浮动,蓝雪急忙跟着跑上船。
她看到王怜花从唐天杭的臂弯中垂下落的发,在随风飞扬晃动。
他被抱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一点模样。
但蓝雪仍能感觉到,他比昨天更加苍白,也更加虚弱。
如此身体,再折磨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吧?
他若是死了,岂不更好!
只要他死了,大哥就能恢复以前那幅沉着冷静的王者气势,而不是为了一个人如痴似狂。
他,王怜花,最好就是死在这大海上!
作者有话要说:沈浪会在下一章出现。
第 31 章
31。
海风吹拂,船只平稳地行在海面上。
乌哭仍是直挺挺地站着,就算他面前是水天共一色的壮丽景观,也无法令他动容半分。蓝雪很无聊的往水里扔东西,不时回头望望紧闭的仓门。
那二个人就在里面。
她不敢接近那扇门,一步也不敢。
她发现一剑刺死王怜花,才是对他最好的解脱。
船仓的布置很简陋,几条木椅桌凳,一张木板硬床。
还有二个人。
唐天杭拿匕首刮着一枚银针,又凑到火上烤了片刻,慢悠悠道:“听说中原拷问犯人有108种法子,每一种都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呢依样画葫芦,也学了几种,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他将银针在王怜花面前晃晃,道:“中原人用得是竹签,王公子身份尊贵,当然得用银针了。”说着抓起王怜花的左手,细细端祥,“这么美的一只手,我还真舍不得在上面扎几个洞。可谁让怜花你这么不听话呢,要是你乖乖的将图画下来,也不用受这个苦了……”
说音还未落,他就猛得将那银针往中指的指甲逢刺去。
王怜花闷哼一声:“唔……”
“痛吗?”唐天杭温柔地笑,“这才是刚开始。”他缓缓转动银针,将它一点一点往指肉中推进。豆大的汗珠从王怜花额头滴落,颤抖的嘴唇已没了半点血色。
“怜花,你叫都不叫一声,岂不太无趣了?”唐天杭打量着他的脸,忽然将银针刺进大半。
“唔啊——”王怜花惨叫。
“啧啧啧,连我看着都痛。”唐天杭将另一枚银针拿在手上,转动把玩着,问,“怎么样,想通了没,要不要将‘神威’画下来?”
王怜花盯着他,冰冷的眼神没有丝毫畏惧。
“休想!”
唐天杭摇头道:“我真是不明白啊。武林中人明明都把你视作毒蛇猛兽,你又何苦为了他们而受这份罪,值得吗?”
为了中原?
不,当然不是!
王怜花满是轻蔑的笑,我甚至可以对一个乞丐下跪,但绝不会对你唐天杭弯下一根手指!
唐天杭半眯起眼睛,残酷道:“看来怜花还是没想明白,那就让我继续好好招待你吧。”
第二枚银针扎进食指,一滴血珠渗了出来。
针在前进,王怜花的瞳孔转眼收缩,又转眼放大。
唐天杭饶有兴趣地欣赏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这银针的好处就是不会在身上留下难看的伤痕,怜花这身体我还没有享受过,要是变得坑坑洼洼,岂不太可惜了。”
手从他的脸滑下,抚过颈项,停在衣带上,猛的拉开。
大片白皙的肌肤□在空气之中。
唐天杭眼中的火焰,更甚了。
“真是美丽的身体。”他的手覆上他的胸膛,如蛇一般游走起来。
“不……不,不!!”王怜花挣扎着大叫,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