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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龙越身上传来的极隐晦的暗郁怒火。
“欺负女人——你很得意啊。”龙越凉凉地道:“动作那么熟练,看来是个中老手啊。教我几招怎么样?”说着,他又用足尖在渊的脸上旋了几下,忽的向着白琳招呼道:“琳琳,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白琳愣愣地道:“我……我……”
她嗫嚅了半天,才说道:“我想等我哥哥……”
她单薄的肩膀紧缩着,大大的眼睛甚至不敢直视渊那双燃烧着噬人火焰的眼。
御争蓦地道:“小越……她是夏野的妹妹。”
龙越动作相当可爱地歪了歪脑袋,寻思了一下,道:“夏野?——你是说带我的那个不正经的家伙?”
……当着妹妹面前这样说人家哥哥不好吧。
御争暗自松了一口气。刚才小越隐隐露出的狷狂贵雅之气让他一瞬间觉得像是另一个人一样,他竟然产生了小越将要去到——或是回到——一个他所不了解的地方的感觉。他的心甚至为了小越将离他远去的可能性而害怕起来,直到小越终于又回到原来的模样……
龙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才笑道:“那,把这个家伙留给疼爱妹妹的兄长,怎么样?”
“林越同学,你真是太友爱师长了。”
又一个声音在山洞口响起,龙越抬眼一看,果然说曹操曹操到。夏野那家伙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的好戏,看见龙越望着他,便笑着向他抛了一个媚眼。
“哥!”白琳像是快哭出来似的一下子冲进他怀里,呜呜地开始抽噎了起来。
龙越懒得再理他,身子几不可见地一软,却被时刻注意他的御争看在眼里,上前伸手扶住他的腰。
龙越在他怀里旋了个身,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御争,我们走吧。烂摊子就交给夏野‘老师’收拾了。”
御争虽然满腹疑窦,但是看出龙越故作坚强下的身子已经不太济事,便担心地搂住他,冲着夏野点了点头,说了句“拜托了”,便带着龙越一起离开了。
夏野一边抚慰着妹妹略显颤抖的身躯,一边望着那些大眼瞪小眼的龙族们。
他耳畔响起一个来自自己新带学生的传音:老师,那些龙族里,欺负你妹妹的家伙就叫渊。其他人你是否能手下留情?……特别是叫却云和歧的那两个,别太过火……麻烦你了。
——别太过火吗?这个林越……身份很奇怪啊。
夏野搂着女孩柔软的身体,眼神却逐渐冷了下来。
然而他的语调还是那么吊儿郎当。
“——叫渊的小子,给我站出来。”
缓缓地,夏野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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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御争带着龙越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龙越的神志已经不太清醒了。他的身体虚软地靠在御争的怀抱里,简直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御争担忧地看着他,这时御家那些爱凑热闹的女人们一个一个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就是想找人搭个手帮忙都不行。御争毕竟是个比较粗糙的大男人,照顾病号这种事情他又是第一次做,完全不知从何下手。再说他根本不知道龙越究竟是病了还是伤着了。
龙越紧紧地闭着眼睛,双手却还像是自有意识般地揪住他的衣服不放。有心想带他上医院看看,但是御争看着自己身上犹然带着的斑斑血迹,不由得打消了念头。
御争将他放上床褥,就着龙越紧抓着自己的姿势将人拥进了怀里。他小心地喂他喝了点水,可是那水却从小越紧抿的淡色的双唇之间淌了下来。
连续喂了几次都是如此,让原本以为龙越只是脱力和劳累过度才导致昏迷的御争开始惊慌了起来。他尝试着呼唤了龙越几次,可是那人依旧没有反映。漂亮的脸孔苍白得就像是一个艺
术品,完全失去了活力。
御争急速思索了一下,最后伸出食指在左手腕上轻轻一划,仿佛带着玉石一样莹润光泽的蓝色血液流淌下来,他用水杯接住了。一直到流满了大半杯子,御争才用舌头轻舔伤口,便放着不再管它。
他将杯子凑近嘴边,喝下一口自己余温犹存的鲜血,便将唇瓣覆上龙越的,轻轻顶开将血哺进他嘴里。
饕餮身为神界诸天四圣兽之一,其血液由于带着天然捕猎者特有的霸气和精华,一向是上好的补品。不过因为鲜有什么生物敢于捕食饕餮,所以这个秘密一向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御争身为饕餮皇者,身上的血液更是妙用无穷,不但是大补的佳品,而且还有着可以治百病的妙用。饕餮向来珍惜羽翼,个性也比较自私冷情,但是一旦将什么人认定为终身伴侣,就会死心塌地一辈子,痴情得足以令任何人动容。
因此莫说是流点血破点皮,若不是怕自己的血药性过烈,以龙越现在孱弱的身体经受不住,就是要他放干身上的血,想必御争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可是任凭他千猜万想也不会知道,原来龙越这个症状既不是伤着冻着,也不是怕着骇着,而只是怀孕初期特有的虚弱症状而已。
一口血刚喂进去,龙越便有点知觉了。他还没咽下多少,便被那鲜血特有的腥气给恶心到了,眉头紧紧皱起,分毫不剩地又将其全部吐了出来。
御争还来不及高兴他醒了过来,却发现龙越光是呆呆地睁着眼睛,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小越?你怎么了?”
御争看着他,连忙伸手把那些眼泪都擦干了。谁知根本止不住势子,擦掉了又淌了下来。
御争心里开始泛起一阵酸疼,望着他意识昏乱的双眼,轻轻问道:“小越?是谁让你伤心了?告诉我……”
“是我不知道的你的过去吗?”
“是我不知道的另一个人吗?”
“是我来不及帮你挡掉的祸事吗?”
“你告诉我啊?”
“小越……”
御争紧紧搂住他,轻轻吻掉那些泪水。
细瘦的手臂反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地又攀上御争宽厚的肩。
龙越无意识地将脸埋进他的肩颈处,喃喃地吐出一个音节:“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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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没有多少人会知道,有时候,爱一个人带给自己的不但是甜蜜的心酸,还有苦涩的痛楚。
甚至这痛苦多得简直让他以为这是这份爱情里面唯一能留给自己的了。
他不知道自己爱上那个人有多久了,也许就在他们相遇之后那么开心的日子里,也许就在他们交心之后那么悲伤的深夜中,也或许是他看见她依偎在他怀里幸福的那一个清晨,更也许是他为他强自压抑住武将的自尊和男人的倔强,以雌伏的姿态进入他的后宫之中的前一个不眠之夜……
承诺,多么简单的一个名词。他知道这对他来说关乎太多重要的事情,包括王者的尊严和自律,以及万民为重的考量。
——所以,之于他,承诺是那么昂贵的两个字。而他只能在他还未登上那个冰冷的皇座之前,还是少年言笑无忌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得到那么一些仅次于承诺的温柔话语。
少年的心房有着稚嫩的笨拙的感情,只能在察觉的时刻选择最不理智的逃避。为他戍守边疆,或许也是一个迂回的沉默的爱恋方式,尽管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但是那又如何?爱情并不是精心计算自己得失,苛刻要求对方同等以待。也并不是强自说出来逼迫对方,让他起了左右为难却不想因为那无言的拒绝而惹得自己伤心的踌躇。
他是一个男子,一个足以为三千将士撑起一片天的强者。只那临别不舍的微笑,他便可以很小心很小心地将那一瞬间得到的幸福珍藏在心里最深的地方。或许他从来不去想像自己像寻常女子一样蜷缩在对方的羽翼下求得一丝怜惜便极其满足,也不去想像自己光是窝在对方的怀抱里便可以得到此生的极乐。所以直到那个夜晚,他才在那紧拥的温度里知道,其实光是那么靠在一起,也可以享受被爱的错觉了。
……是错觉吧。
被父亲从边疆一纸急文召回时赶鸭子上架地成为他的贵妃时,那张熟悉的表情总是那么波澜不惊的脸庞上,闪过的那丝喜色是错觉吧。当八王爷宽厚的手掌带着鼓励的暖意搭上肩头时,那双依旧漂亮得犹如初见的紫眸里闪过的醋意……是错觉吧。那个终于带着不再单纯的暧昧气息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晚上,他对自己的质问不再否定、不再回答的时候,那隐藏的意味……
也是错觉吧。
其实自己很胆小。
硬着头皮要求他“不要再欺骗自己的心”,其实,又能欺骗到谁呢?甚至他连对方的心思都完全不清楚,完全不明白。利用他不忍否定的温柔和为难,抓紧机会和他发生实质性的关系……谁说武将不会耍心眼?自己就挺狡猾的嘛。
甚至为了让他有负疚感,还故意雌伏于他的身下。
还傻傻地在想,如果那老头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也许……可以通过那个行为,得到一个联系着自己和他之间血脉的孩子。
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孩子。
一个不会让他再度伤心地眺望他背影的孩子。
一个不会恨他恨到用剑指着他的孩子。
一个只会留在他身旁,不会离开到另一个人那里的孩子。
……然后,他会把所有的爱,没有来得及给他的爱,全部给那个孩子。那个他们之间的孩子……
最后他打算忘记。
忘记这个曾经刻骨铭心的人。把留在血液里的记忆抹杀,把刻在骨髓上的痕迹抚平,把成长岁月里最明媚的那一段回忆……
彻彻底底地遗忘,不留任何余地。
别说他太绝情。他只是疲惫了。
单方面的追逐,一直一直的默默付出,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真的挺累的。
权当上辈子欠了他的吧。这些无声的眼泪是够偿还的了。
他没有错,一直是一个完美的王者和兄长。
错的只是以为会让他为自己破例的那些妄想。
……所以算了吧。
这里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