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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离开客厅的初芝,因为他的叫声而停住了脚步。
"初芝老师是为什么想要成为老师的?"
初芝回过头,这个问题也是很少有人会问到的问题。
"我喜欢学校,所以就做了教师,没有什么特别崇高的理想。"
扔下了这几句话后他就离开了房间,如同他所说的那样,他确实喜欢学校。因为在学生时代,除了学习以外,学校的每件事情都充满了乐趣。就连闷热的夏天的走廊也让他非常的喜欢。
说得来的朋友,能感觉到季节的肌肤的回忆。怒火和喜悦。现在回想起来的话这些也许全都是不足一道的东西。可是对当时的自己来说,每一样都是如此的宝贵。
可是现在自己只有放弃这一切,无法再去进行怀念。因为记忆会以各种形式连接着其它的回忆,最终让初芝产生窒息的感觉。
去思索为什么会这样只会让自己烦恼,所以初芝早就放弃了。既然已经变成了这样,那就是没办法的事情。那就象是突发的事故一样,初芝本人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躺入寝室的床铺之后,初芝迟迟无法入睡。闷热让人难以入睡,光是想着讨厌的事情。乾为什么会说出那么意味深长的话呢?别说是父母了,那件事情就连朋友和由纪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假设乾知道的话,那么他有和工作场所的什么人说过吗?是什么样子?开玩笑一样吗?还是认真的?就算他并非出于恶意,今后一定还是会有偏见和差别待遇永远环绕在他身边吧?光是想象初芝的胃部就开始疼痛,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放过我吧!初芝在心中呐喊着。不要碰我!不要碰!不要管我!他的指尖颤抖着,眼眶中溢出了泪水。不要想,不要想,他向自己施加着暗示。精神压力对身体是最不好的。即使知道……还是无法让自己的脑袋变成一片空白。
第二天早晨,初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送走乾后,测量了一下体温。有点发烧。不光是因为乾的关系。最近因为失眠而睡眠不足,身体原本就很疲劳了。
一边因为身体而烦恼着,初芝一边将这一天的大半都花在了倾听着蝉声的睡眠上。
第一学期的结业式前天才结束,漫长而又郁闷的暑假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已。
他是从六年前起开始讨厌夏天的。在学生时代,他甚至希望过着炽热的季节永远不要结束。
在空调几乎起不到作用的职员室里,初芝在为补习的卷子打分。有三张卷子错误的地方都一样,虽然在用词的语气部分多少有些区别,但内容还是基本一样。一眼就看得出是抄写的某人的答案。这样都认为不会露馅吗?他们的浅薄还真是可笑。
在用红笔批改的时候,墨水突然没有了。在替换笔芯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墨水掉落到了桌子上。被墨水所染红的手指,就好像是流淌着血液一样。
"哇!果然还是里面凉快。"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用好象是收来的卷子一样的东西扇着风的乾进入了职员室。他自己的桌子明明在右边,却笔直就冲着这边走了过来。
"初芝老师不去外面看看吗?"
他精神十足的问了一声后,突然又叫了起来。
"那、那个……"
"只是墨水撒了而已。"
初芝说完之后就走到门旁边的洗手池那里洗手。墨水好像渗透进了皮肤,即使使用了香皂好像也老是掉不下来。
回到自己的书桌后,乾已经老实不客气坐到了旁边的位子上。虽然他是抢了别人的座位,但是并没有人会来责怪他。其他来判补习卷子的老师都出去了,这个房间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暑假已经进入了后半段。来补习的学生也少了很多。在上完固定的时间课程,考过试后,就开始不断有学生溜号,到现在还留下来的人,不是前半段缺课太多,就是确实还搞不清楚内容的人。
"我没想到今天初芝老师会来呢。今天不是轮到森泽老师当班吗?"
虽然觉得身边的男人很烦人,但又不能露骨的无视他的存在,所以初芝只好回答。
"我是代理而已。因为森泽的奶奶好像病危了。"
"所以你才在判现代国语的卷子啊。"
乾拿起初芝判完后放在一边,边脚上染上了墨水的卷子叹了口气。
"我以前还以为暑假的时候老师也能放假呢。可结果却不是。研修啦,补习啦,学习会啦。麻烦的事情还真是多。"
"还好啦。"
迅速的了结了手头的卷子后,初芝取出了放在抽屉里的书。虽然这本书也不是很有意思,但他心想如果摆出看书的姿势的话,大概乾也就不好意思和自己搭话了。但是……没有效果。
"初芝老师,午饭要去外面吃吗?附近不是有家新开张的咖啡店吗?那里也提供饭菜哦。"
合上了没有发挥作用的书,初芝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的工作就是到中午为止。而且我下午还约了人。"
为了避免对方看出来自己是在躲避他,初芝还特意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时钟。
离开了有空调的职员室,初芝进入了仿佛蒸笼一样的走廊。补习的学生是不能使用教室里的空调的,初芝忍不住寻思他们还真能学习的下去。
蝉声阵阵,初芝在走廊的中间停下脚步,突然之间有种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代的感觉。也许是午间的,一个人也没有的寂静空间更加激发了这种愚蠢的幻想吧?
初芝担任的是自己母校的教师。和他有一定年龄差距的堂兄弟作的是社会课的老师,他经常和小时候的初芝说一些学校中的趣闻轶事。于是从小在初芝的脑海里就形成了作个老师也许也不错的印象。而他之后之所以选择了高中,是因为高中的学生时代留给了他最好的印象。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高中生,而且站到了教师的角度后看法多少都会有些改变。可这并不等于他就无法享受身为老师的自己。尽管那些残留在各处的过去的残象还是让他有些感慨万分。那时的他非常幸福,每天都很快乐,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若干年后自己成为教师后,会以一种想要哭泣的心情注视着同样的景象。
挥去感伤之后,他打开了进行补习的教室的门。聚集在一起交谈的学生们马上就返回了座位开始答卷。听到有的学生开玩笑的说可不可以告诉我们答案后,他干脆坐到了前面的椅子上。看到老师摆出了要长期抗战的模样,学生们也只有死了心。
尽管只是坐在那里,额头上依然不断浮现出了汗水。蝉声在耳畔不断回荡着。闷热的天气让人几乎发狂。
那天,支配了他的朋友的疯狂,也是由这种炎热所造成的吗?初芝在一直侵蚀到指尖的热度中思索着。
天色昏暗下来后就下起了雨。在电影院看完电影后就一直呆在唱片店的初芝,虽然在店里的时候听见身边的两个高中生嘀咕说下了雨,所以知道外面是有雨,但是实际上看到雨水之后还是吃了一惊。
白天的太阳就象是不曾存在过一样,周围完全被湿漉漉的灰色所包围。就算想买伞附近也没有便利店,虽然跑五分钟就能到达地铁口,但是初芝又不想弄得湿漉漉的。他还不想感冒。
总之先等雨势弱点再说吧。初芝返回了大厦里的书店。他看了看表,刚过5点,如果现在让由纪买了伞给他送来,然后直接去吃饭的话好像早了一些。虽然他有点犹豫是否该给加班一向多的由纪的公司打电话,但最后还是决定先和她约好了晚餐再说,于是取出了手机。
"奇怪?初芝老师?"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抬起了头,然后吃了一惊。因为乾就正站在他的面前。他的服装和白天一样,所以大概是从补习班那边回来的。轻便的牛仔裤T恤,再加上年纪还轻的关系,乾怎么看都不象是个老师。
"你不是从中午就约了人吗?"
当时随口撒的谎让初芝有一点尴尬。
"我现在正要回去。"
为了掩盖谎言就要再次说谎,初芝立即切断了已经开始拨打的手机。乾看了一眼初芝的手边。
"你买了什么?CD吗?"
"还好啦。"
"是谁的?"
"也不能算是谁的,是纯音乐的。"
乾"啊"了一声。
"这么说起来,现在正流行这些呢。"
乾一边咳嗽,一边看了看手腕上的大号手表。
"既然你接下来要回家的话,我们一起先去吃个饭怎么样?这附近就有我在大学生时代打工过的居酒屋。虽然价钱便宜可是很好吃哦。不过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先去别的地方消磨点时间。"
从暑假前夕就对于乾设立起的警钟持续鸣叫着,虽然初芝很想和他保持距离,但是人家一旦主动亲密对待他初芝也就没了主意。说老实话,他现在很想回家,可外面的大雨又注定了这是不可能的。
他正寻找着拒绝的借口,乾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个,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白天就已经用谎言拒绝了他,现在再继续说谎的话……初芝实在有点于心不忍。而且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工作,除非是换了工作,否则今后还是少不了打交道的机会。再说初芝又是他的指导老师,至少这一年之内再怎么躲避他都是有限度的。
"我们走吧。"
一听到他的话,乾的表情立刻明亮了起来。
"真的可以吗?"
"对。"
为了消磨时间两个人先是去了书店,然后在过了六点以后离开了大厦。大雨已经完全停息了,
只有浮现在车头灯里的,闪着黑光的路面还多少残留着方才的大雨的余韵。
乾所打工过的居酒屋,位于一座杂居大厦的地下。在店外等了五分钟左右后,两个人被让了进去。店内狭窄而又嘈杂,空气的混浊让初芝在踏进去的同时就捂住了鼻子。可是又不能因为空气太差就说要走,所以他只能不情不愿的跟在了乾的后面。
在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漱口后,初芝在就座的时候才放下了护着嘴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