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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这么说的话会让人觉得‘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可是我真的有点儿感谢你的恶梦呢,因为你作了噩梦后想到的就是我啊。"
初芝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觉得空虚的好。有时候就是什么也不知道,才会有什么都说得出来的勇气吧?
"最初我是给由纪打的电话,但是她不在。"
乾自我陶醉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半开着的嘴也一下子闭上了。乾双手紧握着咖啡杯摇晃了一下。
"由纪是你女朋友的名字?"
"对。"
"那我应该感谢她了,因为她不在,所以我才能在这里。"
连初芝自己都觉得过分的恶意报复,却换来了这么出乎意料的回答。即使告诉他,他只是恋人的替身,乾居然也无所谓。
"不好意思。"
"什么?"
乾歪了歪脑袋,即使知道也不说出来,这就是乾的体贴吧?彼此都闭上嘴后,周围就被深夜的沉默所包围了。
"对了,你能借我张白纸和蓝色的笔吗?"
乾突然说道,初芝一边寻思着他是要干什么,一边提供了纸笔。就在初芝的面前,乾在白纸上画了个大大的星星,然后在里面写了个Z。
"睡觉的时候请把这个放到枕头底下。"
"这是什么东西?"
再怎么看这也只是星星里面有个Z字而已。
"这是我妹妹经常做的咒语,据说只要把这个放在枕头底下的话,就不会做噩梦了。"
虽然初芝完全不觉得这个会有效果,但还是接受了他的心意。
"虽然只是种心理安慰啦。"
"我会试试看的。"
初芝将那张纸折叠起来,放进了睡衣的口袋里,轻轻叹了口气。
"你做了什么噩梦了?"
乾嘀咕了一句,初芝将视线转移到他脸上之后,他好像有点慌张的急忙摆了摆手。
"你不愿意说的话完全没关系,我只是想你说出来的话也许会轻松些吧?只是做个听众的话我还办得到。"
"没什么……"
初芝又想起来了,黑色的身体,白色的骸骨。"下次就是初芝先生了",这句话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
"我只是梦见了自己的死亡而已。今天我去医院接受检查,结果不太好,所以心情很低落……"
初芝注视着咖啡黑色的光芒,那上面反射出了自己的面孔,明明不想哭泪水还是夺眶而出。乾来到他的身边,紧紧握住了初芝的手。
"我的免疫力不断下降,*自己的力量已经无法恢复了。我明明不觉得身体那么差,结果突然就让我接受化学疗法……"
乾轻轻抚摸着初芝的手。
"我想,只是换了个疗法而已,只要你好好吃药,在生活上注意一些的话,应该和现在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可是,我的身体确实恶化了。"
"也许是这样没错,但只要好好接受治疗就不会有事。"
听到乾坚定的口气后,初芝抬起了脑袋。
"因为现在的化学疗法非常管用哦,只要你好好吃药,让免疫力不再下降,然后过规律的生活就没有问题。在这个期间,也许就会出现非常神奇的特效药呢。"
"可是……"
被乾紧握的手甚至到了有点疼痛的地步。
"有什么让你这么不安吗?"
他非常清楚不安的来源,他害怕就这么死亡,就这么衰弱而死……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初芝倒想见识一下。
"我认为初芝不会死噢!"
乾的口气很坚定。
"你要我说具体的证据我也说不出来,但我就是这么觉得。"
乾没有正视现实,盲目乐观的声音让初芝有点冒火。
"你不要因为不关己事就信口开河……什么特效药,什么不会死,你倒说得倒轻巧……"
"我没有信口开河,而是真的这么认为。我怎么想就怎么说的,我也没有办法。而且为什么要断定我是信口开河,为什么一定要认为绝对不会有特效药?也许真的会发明出来也不一定啊。"
被他的势头所压倒的初芝倒退了一步。
"老师你所说的不可能也没有证据吧?而且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事先知道不是吗?"
乾抓住初芝的肩头大力摇晃。
"初芝老师不会有事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听他不断重复着不会有事,就好像被施加了暗示一样,初芝也开始觉得"也许真的……"。
"那种事情,不可能的啦……"
他抵抗的声音渐渐变小。
"一切事情都是从相信开始的,我认为你可以治好,绝对可以治好!"
乾的话深深的渗透进了初芝的心灵和身体。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看到出口了,那个一直无法找到的出口……。他并不是完全相信了乾的话。可是,自己必须一直活下去,既然要活下去的话,与其活在绝望之中,他宁可抱着希望而活下去。
初芝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了被乾所握住的手指上传来的力量,感觉到了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
"睡一下吗?"
"不用了。"
"睡一下比较好,明天还要上课呢。"
"我不想一个人……"
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他都不想一个人。
"你就这样先躺一下吧,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就算你做了噩梦,我也会去梦里救你哦!"
初芝的双手被紧紧握住了。
"我会留在你的身边的。"
初芝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即使闭上了眼睛之后,他也不只一次睁开眼睛确认身边的人影。目光接触到一起后,乾微微一笑。
"没关系,没关系的……"
他重复的安慰让初芝产生了极大的安心感。恐怖的乌云渐渐远去,初芝被带进了深沉的梦境中。
因为始终无法打通由纪的电话,初芝急切之下,某天下了班之后直接来到了由纪的公寓。由纪大约在六点左右回来,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初芝后,她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有什么事吗?"
在她的脸上找不到内疚或是罪恶感的表情。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外面很冷吧?"
很自然的和他说上话之后,由纪弓起肩膀咳嗽了两下。
"对不起,我的咳嗽还没有好……"
"你没事吧?"
"嗯,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太接近我。"
电话无法打通的这三天里,初芝想了很多。他也想到过预料外的受伤,或者是突然的研修……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始怀疑,难道说她是故意想和自己拉开距离吗?
"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我有点担心……"
由纪"啊"了一声。
"现在幼儿园正忙着准备节分的事情。每天回来都很晚,而且又累得要死。所以经常一下子就睡着了,也没有打电话。"
这么说起来的话再过几天就是节分了。在成人中很容易被忽视的这个节日,在幼儿园里还是盛大的庆祝啊。虽然初芝可以理解,但是……还是有些让人在意的地方。
"可是,你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呢?"
听到初芝的不安后,由纪看了看初芝,又低垂下了眼帘。
"我的手机坏了。"
"坏了?"
"幼儿园的孩子恶作剧弄坏的。我拿去修理人家说根本不行了,所以我想就趁这个机会换个新的好了,但是我想要买的机型没有货了,我正在等着进货……"
云散日出,初芝心头的忧虑一扫而空。由纪没有给他打电话是有合理理由的。一旦知道她并不是在躲避自己,初芝立刻松了口气。
"抱歉因为无法联络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
由纪微微一笑。
"今天我虽然回来得早,也是因为带了工作回家做,真是累死人了。"
由纪吐了一下舌头,露出一个好像小孩一样可爱的表情。
"我也来帮忙吧?"
"不用了。"
"不用客气,我也好久没和你好好说过话了。"
"可是……最近因为太忙,房间都没有整理过。而且感冒还没有完全好,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但是今天真的不行。"
虽然口气婉转,但是拒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初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边。
"真的很对不起。"
看到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样子,听到她可爱的道歉声,初芝不想回去的心情也就逐渐转化为了没办法的感觉。见到了她的脸,也知道了她不打电话的理由就足够了,初芝安慰自己说也不算白跑一趟。他抬起脸孔,注视着那双大大的眼睛,无声的抱住了由纪,纤细的肩膀在他怀抱中颤抖了一下。当他低头想要吻上由纪的嘴唇时,一阵轻微的冲击突然隔开了两人的距离,初芝看着由纪,在她脸上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僵硬的表情。
"对不起。"
由纪露出了笑容。一个非常僵硬的笑容。
"因为事情太突然,我吓了一跳。要是被什么人看见的话不是太不好意思了吗?"
她抚摸着明明没有乱的鬓角低下了头。然后又嘀咕了一句"今天真的是不好意思。"初芝没有试图再去吻她,也没有确认她为什么不愿意,因为他害怕听到答案。
开学典礼那天接受了检查之后的两周后,初芝再度接受了血液检查。CD4淋巴球的数值多少有点改善,但上升的也只是微乎其微,所以他最后决定还是开始服用药物。
虽然他听说有副作用,但最开始并没有什么问题,虽然药很难吃,但是在规定的时间吃下对他来说并不算很辛苦。可是过了三四天之后,他突然开始产生剧烈的头痛。
虽然不是一整天都会疼,但好像要提醒他不要忘记一样,他的脑袋不时会产生针扎般的感觉,甚至有时候会疼到让他觉得脑子好像要裂成了两半的程度,初芝从此开始随身携带头疼药。
头疼不分时间和地点的折磨着初芝。上课时,因为无法忍受疼痛而暂时停课去喝药的经历也不是没有。到了后来,因为头疼药吃的太多,连胃部也开始隐隐作痛。
无法忍耐的疼痛不断折磨着初芝,一点点小事也让他无法忍受。比如说以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