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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好看了不起么?再怎么好看也是个杂种!
拉起巧儿血痕累累的手,阿蕙亲自寻了药箱出来,替巧儿上药。
巧儿见阿蕙情绪平静下来,就笑着柔声问她:“四**,怎么今日这样看不惯埃米?是不是想起了某人?”
她口中的某人,就是送埃米给阿蕙的人,阿蕙现在的男朋友,远在德国的他。
阿蕙笑笑没接话。
巧儿见她神态还好,就继续道:“是不是没有收到某人的信,心里急了?”
“没有。”阿蕙淡淡说。
巧儿笑起来:“骗人,你就是恼了,还牵连了埃米。”
阿蕙不再接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小小年纪,学得满口胡言乱语!什么某人某人的,不就是孟少帅么?”
用某人来暧昧代替孟少帅三个字,是阿蕙的三哥赵嘉林发明的。阿蕙总是和赵嘉林混在一起,巧儿又总是跟着阿蕙,自然就学到了。
孟少帅,就是阿蕙现在的男友。他是茂城督军孟宇轩的独子。
他这个人,给阿蕙的感觉很复杂。
第七节御下
阿蕙给巧儿的手上药后,巧儿又开始找埃米。
埃米这一路跑,把阿蕙的柜子、梳妆台、沙发甚至被子弄得都是水渍,巧儿就紧张兮兮抱着埃米,背对着阿蕙小声跟埃米念念碎:“四**平日里最喜欢埃米了……埃米今天要听话,别惹四**生气。”
把埃米当成孩子一样。
阿蕙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接过巧儿手里巾帕,道:“我来。你去吩咐一声,叫于婶进来把房间收拾干净……”
巧儿犹豫一瞬,尽管眼底满是不信任,还是把埃米给了阿蕙。她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几眼,生怕阿蕙再次折磨埃米。见阿蕙轻轻替埃米擦拭,埃米嗷呜着躺在她怀里,这才放心下去喊女佣。
巧儿有时不得不承认:哪怕四**对埃米再不好,埃米还是最喜欢四**,喜欢往她身上蹭,弄得她一身毛。
有时还偷偷钻进四**的被窝。
四**心情好的时候,就抱着它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直接把它从阳台上丢出去。
可埃米一见到四**,就不要巧儿抱它,非要钻到四**怀里。
巧儿觉得她不仅仅是四**的丫鬟,也是埃米的丫鬟。
刚刚埃米替它擦水,它非要去四**那里。巧儿想着刚刚四**还发火呢,就按住了埃米。
结果埃米就用爪子抓破了巧儿的手。
巧儿心里叹气,去喊了女佣于婶。于婶没有留意到巧儿手上的伤痕,问巧儿四**那里是什么活儿。
巧儿照实说了。
于婶顿时不太高兴:“我说姑娘,你才是正经伺候四**的,我不过是替这院子里打扫打扫的。如今世道不同了,要是往前二十年,**房里哪是我们这些粗人进得去的?还不都是你收拾!如今姑娘托大,指派起我来,姑娘自己落得清闲!”
说的巧儿脸上红一阵紫一阵。
她又不好把手举给于婶看。
估计就算于婶看到了,也会说这点小伤口不碍事。
可四**却不会同意让巧儿带着伤口去碰水收拾房间。四**总是说,破了皮就不要碰水,否则伤口很难好。
巧儿了解四**的脾气,也没有和四**推脱,就听了四**的话乖乖下楼找于婶。
哪里知道吃了于婶这一顿排揎。
巧儿羞愤难当,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姑娘落得清闲,有什么问题么?”二楼楼梯蜿蜒处,传来清脆又带着几分清冷的女声。
于婶和巧儿抬头,就看到穿着月白色绣血色玉簪花奈良稠旗袍的四**,乌黑青丝披在肩头,抱着雪白的埃米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楼下。
她的头发直直的,直达腰际,放下来的时候,似青稠披肩般落在肩头,十分妩媚。她从前爱时髦的洋装、靴子,却不会烫头发。
如今谁不烫头发?
偏偏四**不爱。
她站在那里,看着巧儿和于婶,于婶不由心底暗叫不好。她刚刚进府的时候,就听家里一些嘴碎的女佣说过:这个家里的主子都很和善,唯独四**脾气最坏。一句话不中意,她就要撵了下人。
于婶到四**身边不过半年,除了对埃米不满之外,于婶还没有见过四**发火。那时四**生病,不怎么说话,瞧着也和气。于婶渐渐把家里老女佣叮嘱的话放在脑后。她总想着,一个年轻**,能有多厉害?
想着,于婶舔了笑脸:“四**,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怕自己粗手粗脚,弄坏了您房里的东西。您房里都是精巧东西……”
阿蕙不说话,眼睛看着于婶。
她怀里的埃米一只蓝眼睛,一只黑的渗人的黑眼睛,也静静看着于婶。
于婶就觉得后背有了寒意。
“既然粗手粗脚,我明日和老太太说一声,让你回家去吧。”阿蕙慢慢走下楼梯,轻轻抚着埃米的头,纤柔手指在埃米雪色毛发间穿梭,“一家人甚至才十三岁的五**,房里的女佣都是能干的,偏偏派给我的就是愚笨的。我倒是要问问老太太,是个怎样的意思!”
虽然阿蕙兄妹还是喊姜氏做太太,可自从赵先生去世,家里的佣人就改了口:把姜氏称为老太太,阿蕙的大嫂、二嫂从奶奶升为了太太。
老太太,只是个尊敬的称呼罢了。姜氏可只有三十岁出头,很是年轻漂亮。
阿蕙虽然说了一家人,却单独提了五**。
五**是老太太姜氏生的,四**是先前老太太生的。这话不就是说,老太太是做后母的,刻薄四**么?
这还不得被打死啊?
于婶吓得背后都凉了,忙跪下磕头:“四**,我错了,您别跟老太太说!我该死,我想着偷懒,又跟巧儿姑娘扯平,才说了些混话!您大人大量,饶了我这回,我再也不敢了!”
巧儿也偷偷拉阿蕙的袖子。
于婶虽然有些脾气,做事却是能干。最主要的时候,她以前服侍的那家人也种花,她学了一手好手艺,把阿蕙的花圃伺候得花木繁茂。
阿蕙才舍不得辞了她。辞了她,再找个女佣容易,再找个花匠却不太方便了。
只是于婶并非从乡下来的。她很早就开始在大户人家做工,半年前她做工的那户人家出国了,她才在赵公馆重新谋个差事。她是个老油条了,能偷懒的时候就偷懒,阿蕙不过是要磨磨她的性子。
“你偷懒,又跟我身边的姑娘扯平,我是个没用的,也调治不了你。”阿蕙叹气,“还是交给老太太处理吧。巧儿,你去和老太太身边的荷香说一声,叫她来领了于婶去!”
若说刚刚于婶还存了一分敷衍之心,这回才是真的吓住了!
感情是来真的啊!
这四**,果然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她忙抱住巧儿的腿,哭了起来:“姑娘别去,姑娘别去!四**,我都知道错了,您再给个机会。倘若以后再犯,您再把我撵了出去!”
如今的世道,做工也不容易。
像赵公馆这样的好人家,给的工钱多,活又少,就更加难找了!于婶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养活,她哪里敢真的和**叫板?
若是**懦弱,能把**捏在手里,就能获得更多好处。于婶从前就是那么干的。她从前服侍的那户人家**,被她整治得服服帖帖的,又哄得**对她真心不已。**既喜欢她,又怕她,就什么都听她的。
**房里值钱的好东西,于婶就偷偷卖了,赚了不少呢。
于婶自从进了赵公馆,上下花了不少钱,才被派到四**房里。
她对四**的心思,跟从前服侍的**们无异,所以她才敢先挑衅巧儿,看看四**的反应。
结果,貌似过犹不及了!
“闹什么?”于婶正抱着巧儿的腿哭,就听到有人从门口进来,厉声喝道。
她抬头,看到一个穿着条纹咖啡色西服的公子哥,同色马甲上的怀表链子金光熠熠,长得挺拔英俊,正蹙眉看着她们。
于婶忙放了手。
第八节米公主
来人是阿蕙的三哥赵嘉林。他虽然不及阿蕙的二哥赵嘉俊那般妖孽,却也是雍容倜傥,风流俊逸。
他看着阿蕙抱着雪色猫儿立在一旁,丫鬟巧儿被女佣于婶抱住腿,几个人僵持不下,顿时就明白过来:家里的女佣仗着年长,欺负**也是有的。
他就看向于婶,目光犀利:“在四**房里,闹成一团,成何体统?”
比起养在闺阁的阿蕙,于婶很怕爷们。爷们在外头见多识广,她们做女佣的小心思,一眼就能看穿。她依旧跪着不敢起身,哆嗦道:“……是我不懂规矩,冲撞了四**。以后再也不敢了,三少爷。”
阿蕙原本不想轻易饶恕于婶,免得她觉得阿蕙是个银样镴枪头,瞧着那么凶狠,实则没什么用。
可三哥闯了进来,正好是个契机。阿蕙总不能当着哥哥的面处理自己院子里的人,就道:“今日是你不对。自己去和大管家说,罚你半个月的薪水!”
于婶不敢不应,忙磕头谢罪。虽然半个月薪水让她心疼不已,但是能保住她的饭碗,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去把楼上的房间收拾好。”见于婶要退出去,阿蕙吩咐道。
于婶忙不迭上楼去了。
巧儿瞧着于婶那狼狈模样,心里暗爽。
赵嘉林见于婶俯首帖耳的样子,就知道阿蕙能镇得住场面,也不再插手。
阿蕙则让三哥坐,自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赵嘉林伸手摸了摸埃米的头,见它没精打采的,就笑着问阿蕙:“又欺负埃米了?”
阿蕙不由失笑:“我欺负它?你瞧瞧巧儿的手,再瞧瞧我楼上的房间,我们俩都不够它欺负的!”
赵嘉林哈哈大笑。
埃米脾气很刁,赵嘉林是知道的。它倘若不如意,就会把阿蕙的房间折腾得乌烟瘴气。阿蕙为此没少和它生气。
巧儿端了茶进来,赵嘉林就看到了她手上的血痕,又摸了摸埃米的头:“真是个任性的!”
“哪里只有任性?”阿蕙也摸了摸它的脑袋。埃米不知是不是累了,此刻难得安静躺在阿蕙怀里,任由他们摸来摸去的。这样的埃米,倒挺惹人喜欢的。
只是想起它平日高贵又冷艳又刁蛮的样子,阿蕙突然道,“它真像个公主!”
“以后叫它米公主!”赵嘉林拊掌应道。
巧儿立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