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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琳讶然:“真的呀?你没有过去寒喧一下?”
夏想摆手:“不方便,再说,也没有必要。”
“是没有必要。”刘一琳俏皮地一笑,“因为今天我们是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要是让他知道了告诉委员长,委员长非得骂我不可。”
“衙内为什么要从达才撤资?”夏想一边替刘一琳倒茶,一边直截了当说到了今天会面的主题,“你又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刘一琳打来电话请夏想吃饭,理由就是衙内要从达才集团撤资,消息很是突兀,也很惊人,就让夏想大感好奇并且十分不解,才欣然应允前来赴约。
“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我和你谈到正事大事的时候,你才会和我见面?”刘一琳不回答问题,反问了夏想一句。
夏想无语,说实话,他并不关心刘一琳工作和职务之外的问题,甚至对刘一琳和委员长之间的关系也不想多问,不是他故作清高,而是他认为没有必要和刘一琳走得过近。
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刘一琳的神秘。
见夏想不说话,刘一琳浅笑盈盈,为夏想倒了一杯茶,双手捧上:“请夏书记用茶。”
夏想接茶在手,不客气地喝了一口:“衙内撤资的事情,可是你最先提起的……一琳,我觉得你能主动对我提到衙内的事情,就证明了你和委员长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和委员长的关系……不说也罢。”刘一琳神色之间有点落寞,摇了摇头,似乎是自嘲,又似是无奈,“其实我今天是借衙内的事情请你来,是想请你为我拿拿主意,我遇到麻烦了……”
夏想见刘一琳俏丽的脸上微显愁容,神色之间也流露出疲惫之态,也就不好再过多地追问衙内撤资一事,尽管其实对他而言,他前来和刘一琳会面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听清楚衙内撤资一事,是真是假。
因为此事,事关重大。
现在衙内和肖佳在京城的经济战争,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之中。肖佳示弱,步步后退,但资金却没有衰减的迹象,在后退的同时,还保持着资金流的涌入,退也要退得气定神闲。在不让衙内好受的同时,又让衙内觉得有机可乘,并且有望一口吃成一个胖子。
肖佳具体动用了多少资金和衙内周旋,夏想并没有过问具体数字,但据夏想估计,怎么着也有3亿以上了。
如果说衙内从达才集团撤资的原因是为了集中火力对付肖佳,理由也说得过去,但似乎站不住脚,以衙内的实力,才和肖佳交手几个回合并且资金还没有到十亿以上的规模就吃不消了,不太符合常规,衙内也不可能就这么丁点儿实力。
那么原因应该只有一个,就是衙内注意到了达才集团的资金链断裂的危机依然存在,想要以借撤资为由,实施吞并达才集团的第一步战略了
先前元明亮要向达才集团注资30亿的决定,在初步和达才集团接触之后,达成了意向,但暂时还没有落实。如果元明亮的资金到位的话,衙内或许也不会选择在此时摊牌。
衙内真要两线作战了?看来,委员长明年到任之后退下的现实,为衙内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迫使衙内加紧了收网,从而也间接说明了一点,可能反对一系在换届之中的人事安排上,未能全盘如意,否则,衙内的心情也不会如此迫切。
经济行为从来都是政治较量的延伸,衙内的手段越激烈,动作越迫切,就越表明在换届之后,不利于衙内的因素越多,所以现在抢占有利地形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动作。由此也可以推断衙内和程在顺走近,和秦侃、叶天南坐在一起,背后恐怕也是政治因素和经济利益的驱使。
现实往往是,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夏想也不可能只问衙内的动机,而不关心刘一琳的麻烦,他就关切地问道:“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全看怎么处理了。”刘一琳面有忧色,“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才想向你请教,因为你在处理麻烦上面,很有经验。”
“到底是什么麻烦?”夏想也不谦虚了,就想尽早替刘一琳解决问题,因为就他猜测,她的麻烦不外乎是鲁市内部的权力斗争,比如李童对她的排挤或是常务副市长不配合工作了,如是等等。
不想,他还真想岔了……
第1759章 悄然发生的变化
第1759章悄然发生的变化(第三更!)
衙内、叶天南和秦侃、程在顺,还有程一阳,一行五人,在醉仙居的七仙女包间落座。
至于为什么包间叫七仙女,也无人解释,房间之中也没见到任何和仙女有关的摆设,或许只是墙壁之上几幅字画有七仙女形象,反正不管怎样,在座几人都无意追究七仙女的由来。
连带对长得确实象仙女一样的女服务员也兴趣不大,主要也是几人都心事重重,就连最喜欢在女人腰间流连目光的衙内,也只是在几名服务员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目光,就又将目光落到了叶天南的右眼之上。
叶天南同志的右眼之上,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淤青。面积不大,形状挺奇怪,和一只拳头的大小极为类似。十个人见了,会有九个人认为是一只拳头和叶天南同志的右眼在完成了一次高速的亲密接触之后,才会造成现在的脸谱。
叶天南被衙内的目光盯得心烦,也不好说衙内什么,只好勉强一笑:“走路时不了心碰了一下,有棵树长得太矮了。”
衙内摇摇头:“老叶,你说实话,是不是被人打的?没关系,我在鲁市也挨过几次打了,还差点丢了小命。你说实话,我替你还回来。”
叶天南哪里肯说,依然摇头:“确实是碰到了树上,是我自己晦气,不怪别人。”
“我是奇怪是谁对你下手?”衙内才不信叶天南的话,自言自语地说道,“弄清楚了谁是下黑手的人,才好看清齐省现在的形势。”
别说,衙内虽不是官场中人,但他的话十分在理。只有知己知彼,才能胜利的可能。
叶天南微一沉吟,似乎是真要说出想法,不料片刻之后还是微一摇头,摆手笑道:“确实是我不小心碰了一下,不关别人的事情。谢谢宗高的关心,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有原因的。摔就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不能跟一棵树过不去,是不是?”
衙内见叶天南死要面子,只好嘿嘿一笑:“要是我,非得把树砍了不可。”
叶天南只是一笑,并未接话,心中却很不以为然,腹诽衙内的无聊和假装。衙内在鲁市挨打两次,又差点儿连命都丢了,又能怎样?还不是吃了哑巴亏。而且衙内也明明清楚事件的背后有秦侃的影子,现在不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和秦侃坐在一起?
政治人物的原则,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时不值分文
叶天南不但暗中嘲讽衙内的伪装,也对衙内提出的合作条件,缺乏足够的信任基础。他不相信衙内,打见面的第一眼起就不相信。他也算是老官场了,不应该意气用事,更不应该以貌取人,但不知何故,就是对衙内一点儿也信任不起来。
相反,对于在酒店之中的遭遇,他一点儿也不怀疑是夏想的手笔,因为他相信夏想不是背后打黑拳的人,再说,只不过是一次意外冲突,犯不着多想,或许对方就是流氓混混也未可知。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叶天南尽管怒火中烧,却依然头脑清醒,对衙内明显想要混淆视听的做法嗤之以鼻,很明显,衙内是想让他怀疑事件的背后是夏想的黑手。
当时他从房间出来,在楼道中正常走路,也不知怎么就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对方似乎喝多了,二话不说拎起拳头就冲他一拳打来,正中右眼,当时就让他眼冒金星银星和满天繁星。
怎么鲁市人的脾气都这么暴躁?叶天南捂住眼睛,蹲在地上,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还很文明,他明明走路很正常,既没走中间,又没扶墙……当然,他叶天南是何许人也,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就想再理论两句,不料不等他开口,对方就口出威胁之言。
“姓叶的,人闲心不闲不是坏事,要发挥余热也可以理解,不过你来错地方了。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方,就会带来错误的后果。刚才的一拳,只是第一个警告。如果你还不回头,再后悔就晚了”
叶天南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要不是对方直接点明了拳意,刚才一拳,他还真以为只是一次意外冲突。现在知道了,是有人嫌弃他在鲁市过于活跃了。
叶天南不是没想过背后是夏想的所为,只不过念头刚起,就被自己否定了,主要是夏想留给他的印象太好了,印象中,夏想行事从来都极有分寸,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但黑拳的背后,又是谁的主使?叶天南猜了不少人,孙习民、周鸿基等等,都大有可能,甚至连秦侃、李丁山都被他算计到了,独独没有一丝怀疑夏想。
今天刚一见面,就被衙内再三追问,叶天南在厌烦之余,又将嫌疑的对象扩大到了衙内的身上。对了,说不准还真是衙内下的黑手,要的就是给他一个正面警告,吓他一吓,让他好将怨气撤到夏想身上,从而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是,叶天南也承认他和衙内会面,所图的也是借刀杀人的效果,只不过他不想当刀,而想当握刀的手。显然,衙内也不想当刀,也想当手。
今天会面的发起,既不是他叶天南,也不是衙内,更不是秦侃——秦侃从不喜欢抛头露面,他只想躲在背后密谋和策划,也对和衙内一方的合作兴趣不大——而是程在顺。
程在顺现象,放到其他省份,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怪现象,一个退居二线的人大副主任,一个被省委书记兼人大主任死死压制的老同志,本来就是发挥一下余热,听从一下党的指挥,带领一群老干部老同志,开开会,表表态,举举手,然后就顺利地回家安享晚年了。
没想到,程在顺同志还真是老牛自知夕阳短,不用扬鞭自奋蹄,能将夕阳的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