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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无论你要做什麽,在把蛮族赶出中原之前,我都会无条件的帮助你。”
那一天,永生难忘,十二月一十三日。
没有消息,我们两人虽已易容,但是满身血污的衣服还是太引人注目,再往前走就是北蛮兵的大营,这个样子直接回城只怕首先就被北蛮人乱刀砍死了,就算局势未明,看到那个被毁掉的村庄,我们也不敢就这样直接回京,只好先绕著城的外围转。
我们的来路同北蛮人相同,因此到了城的东面情况就好了许多,只不过虽然死人减少,家舍中却是依然没有人烟,屋子的主人想必早已逃难远去。
桌倒椅翻,杂物遍地,我们拣了两件旧衣服换上,只要说话不露破绽,已是不折不扣的农人。
沈静看看自己,再瞄了瞄我,一叹说道:
“神剑门的易容术果然不凡,如果本王早有楚寒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可惜相逢恨晚。”
易容去刺杀沈刚想来也是一个好主意,但是前提也要是我答应啊,对於他的胡思乱想,我只有摇头:
“这个主意不通。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帮你夺得帝位,只有楚寒除外,你如果再早一些认识我,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戳穿你的真面目,现在你已不是七王爷。”
沈静停了停没有说话,仰头望向南方,神色略带怅然,却是一笑说道:
“原来如此,记得提醒我,蛮族被逐也中原的那天莫忘了杀你。”
“只要先把蛮族打败,其他的以後再说。”
我说得平淡。沈静就是想要杀我,与我较量一场,那也同样也要我愿意才行。
往事如烟,我的人生本就不如常人顺遂,怎还能尽回已些不如意的事情,又何况是浪费在沈静这样的人身上。
心心念念,只是那一片大漠飞沙,身畔常伴数人,剑琴信兰,於愿足矣。人皆说高僧悟道,一夕之间,楚寒既已走出那座迷宫,就断然不会再去回头。
没有马匹代步,由城北走到城南,又是兜了这样一个大圈,虽然我们一路上展开轻功,脚步未停,到了南安河之畔也已是天色全黑。
北蛮大军果然在此驻有重兵,连绵数里开外,东西都看不到尽头,气势汹汹皆为了不让其他人马过河,对於北面的守卫相对倒是松懈许多,我们潜进营中临河细看,只见月光照在河面上,波光鳞鳞,对岸隐隐约约似乎能看得到船只的样子,数目多少看不清楚。
我同沈静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北蛮势如破竹,却被沈渊给阻在了京城,南安河天险在这里,北蛮人暂时过不去,救援的人却也过不来。
同样是无法可施,其中却是千差万别,只要拿下京城,生擒沈刚也好,杀掉沈刚也罢,中原都将要人心惶惶,就算沈静继位,失掉国都的君主,无论怎样打都要比北蛮逊色一筹。
拓邑其人如何,我已是深知其厉害之处。
飞身离开河边,走出北蛮营外,沈静无语,我亦未多言,只是想著这种情况之下该怎麽办才是最好。
我只对京中情况了解通透,国家整个的兵马分布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更是调不动除了这里之外的一兵一卒,具体要怎样用兵发号施令,自然非得要平时就有心的人不可,这样的人,放眼全国上下,也唯有沈静最佳了。
此时距离京城已近,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细听大概二三十人的样子,处在空旷之地,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我同沈静索性也就站立不动:事已至此,已找不到可靠的自己人问消息,倒不如直接来问蛮族来得痛快。
而且敌方人数不多,万一也想动了杀机,我同沈静也对付得了,不会束人待毙。
只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北蛮军队却已是近在眼前,看上去大概是刚刚执行军务回来,每个人却仍都是盔明甲亮,精神抖擞。
这许多天过去,比之我初见之时毫不逊色,看到我们眼中都是凶光大盛,眼中夹杂著一股嗜杀的兴奋,几个冲在前面的挥刀要砍过来,一个象是头领模样的人却止住了他们,语气之间甚是威严:
“不要见人就杀,留下几个活口,大王还有用处。”
他的地位显然甚高,管的不只是这二三十人,一句话说出来,其他的小兵立刻唯唯诺诺,难得他们不杀人,我和沈静都心要借此机会混进北蛮军中,不用多想不约而同都是一副吓破胆的模样,毫不抵抗的任人绑上绳子,我抖著声音问道:
“你……你们要把我们怎麽样?”
头领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嗤,这就是中原人!我要怎麽对你,轮得到你问吗?!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此言一出,周围的蛮兵都是一阵哈哈大笑,这一路上见到了那麽多死去之人,我却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窃勾者诛,窃国者侯,扬鞭催马,他领先带起了一股烟尘,几十名骑兵紧跟其後,拖著我们踉踉跄跄直奔京城而去。
离开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越近京城,却越觉得变化之大。
昔日的繁华烟消云散,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营将京城紧紧地围在中间,处处飘扬著写著“蛮”字的旗帜,远远地还没有近前就感到一股慑人的杀气逼人。
北蛮地处偏僻,苦寒之地又远不如中原人杰地灵,诸事学自中原,却又从来都对中原虎视耽耽,只不过象这样大举进犯,攻至京城,还是史上第一次。
我本来以为他们抓人是要用来拷问,进了营中才发现远非如此,北蛮军营之中竟还有一个专为中原俘虏辟出的营地,里面并无人看守,可是进来之人都是手无寸铁,外面北蛮人刀枪闪闪,任谁也逃不出去。
我和沈静被松开绑绳,推进里面,所见之人都是中原百姓打扮,蓬头露面,哀号之声不绝於耳,人人眼中流露出的都是待宰羔羊的神情。
一对小夫妻坐得离我们最近,都不过二十岁年纪,女的一副小家碧玉的长相,神色凄然,眼角尤有泪痕未干,男的满脸愤怒的表情,只是看到他妻子的时候又变得满含怜惜,仰天悠悠叹了一口气。
血气方刚之外,格外又别有一种感觉,我对他一笑问道:
“请问小哥,蛮人为什麽抓我们进来却又不杀我们呢?”
青年抬头看了看我跟沈静,语气有著不符合年龄的萧索,懒懒的答道:
“除了养肥了用来吃肉,还能用来干什麽?!”
“此话当真?!可是……据我所知,北蛮人好象不吃人吧。”
沈静的眼神闪了闪,突然插嘴说道,语气中竟是满含著……戏谑?
我不明白他要干什麽,当下闭上嘴静观其变,青年却显然不欣赏他此时的幽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起话讽意十足却是有气无力,象是挣扎过後毫无办法,已然认命:
“这位小老哥尽可以不把我说的话当成一回事,死到临头的时候,那才是真明白呢。”
沈静仍是表现得不关痛痒,一副无视生死的模样:
“不知是要蒸还是要煮?”
青年变得更加生气,闭上嘴不再说话,我倏然一动,随口问道:
“怎麽说?”
心中念头已是急转,看了看这座望不到边际的牢笼,只觉得满心发沈。杀一万和杀两万对於蛮族来说并无分别,他们不会平白无故抓来这麽多人,要是真有什麽用处……那自然就是想要威胁沈渊投降或是用做人盾攻城,就是不知道在这一招用了多长时间,在我来之前已有多少人这样子死掉……
青年撇了撇嘴尤未回答我,沈静却又把话抢了过去,大刺刺地说道:
“这还用问?如果我是北蛮人,就一定会用中原百姓来打头阵,前去攻城。”
青年一惊,倏地抬头看他:“你怎麽知道?”
沈静摇头:“如果不是别有用途,没有一支军队会耗费钱粮来养这麽些百姓,这是用兵的常识:用敌国的人来打头阵,也是减少消亡最好的方法──如果进攻的人是我我也会这麽做,这又有什麽好难猜的?”
他虽然是一副寻常人的打扮,但是这几句话说出来却是大有威严,一瞬间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势表露无疑。
我虽然忧心沈渊守城辛苦,这许多百姓死得凄惨,听他这样一说却是大为奇怪,沈静绝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他这麽急著要暴露身份,又是有了什麽打算?
沈静却一下子显得更加神秘,接著说道:
“我不仅知道这些,而且我还有办法……”他有意顿了顿,青年著急的接口问道:
“你有办法做什麽?”
“我有办法……把所有的人都给救出去。”
“什麽?!”青年大叫起来,“你……你说真的?!你有什麽办法?!”
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了一道亮光,人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本就极想争取最後一丝活的希望,他原来坐在地上,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话说得又急又快: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北蛮人开始是以咱们为质,城中一日不降就杀中原百姓一千,但是京城之中始终一丁点儿的动静都没有,隔了几天蛮人就改变了主意,每天都挑出一大堆中原人去打头阵做挡箭牌,去的人当然只有送死的份,没有人知道明天会轮到哪一个,我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个有见识的人,你……你说的办法是什麽?你真的能领著我们活著出去?!”
这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