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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话讫,长身阔步,再无回顾。
“所以,你们就算结束了?”
罗绮颔首。
晁宁摸颌道:“其实晁某倒觉得你们会纠缠一世。”
这些话,他不想说,但有何办法?
打第一面时对这份娇俏容貌干净气韵的惊艳,到其后对秀颜下那份玉蕴慧质的欣赏,他一步一步让自己深陷情网,奈何佳人心有他属。且那芳心里的形影牢如磐石,任他如何努力进取,佳人只能把他视作知己好友,可推心置腹畅谈心事,却不能携手牵心两情相依。他不能遗憾自己是否太晚出现,因为,如果玉无树注定是绮儿的良人,不管早晚,都轮不到自己。
“在那样的大吵之后,他犹能追你到杭夏,足以说明对你的珍视。屡次低头示好,屡次主动求和,做尽了一位皇子绝难做到的事。如果不是爱你如痴,他何以如此?如果不是那次你掉头离开的背影给了他太大的挫败沮丧,我想,他仍然不会轻言放弃。”
罗绮水眸轻抬,嫣然失笑,“晁公子说这样的话,不怕罗绮自尊受伤?一位前些日子还说对罗绮倾心以许的人,竟然开始力荐罗绮接纳他人,着实让人难过呢。”
晁宁苦脸一叹,“唉,无法啊。如果三小姐的心里有晁某的一丝容身之地,晁某也会趁势扩张,直至把那棵树驱出去为止。可是啊,谁让三小姐没有眼光?”
“对啊,我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怎就差到了那边去?”
两人说笑一阵,晁宁饮口香茗,话接前言:“你对玉无树最大的不谅解,无非是他对范颖的那丝心动。你当初说,如果范颖不是别人的侍妾他会如何如何。但你也看了,就算范颖鲜活如昨,就算她是个清白女儿家,他也依然把她当成一位朋友,大不了,是可以共叙心事的知己。”
罗绮但笑不语。她与晁宁确是好友,但也不能口无遮拦地告之范颖是只狐狸,虽算不得不清白,但人妖殊途,玉无树怕难消受罢?
“他与范颖,就似你与我,推杯换盏,畅谈人生,相见恨晚,但无关男女之情。”
罗绮微摇螓首:“不同,还是不同。”
“哪里不同?”
“你不曾见着他谈起范颖时的神情,你不曾见着他眼内的异彩横生……”尽管已确定了放下,尽管已敛尽伤痛,但每忆及那时光景,心仍在隐隐抽拧,“晁宁,不要劝我了,我和他,怕也只能如此。你我聚时不多,兹今一别,相见不知何时,还是对茶当歌罢。”
“也好,这杯茶,就是我对你的送行酒,祝你明日返程一路顺风。”
话虽如此,晁宁仍坚定初衷。绮儿和那棵树,不会就此断了下文。只是,人生苦短,但愿禁得起他们这样的折腾,唉!
三小姐姻缘路13一别经年可入梦
晃宁,是个好朋友,可谈心事,可论商道,可叙诗文,可鉴古今。
唯独,不能许以情爱。
罗绮登舟离开杭夏时,微回蜷首,原来,事情的始与终,总有定理。和玉无树,真正的开始时杭夏,真正的结束仍是杭夏,一个轮回,将两人各送回彼此世界,怕此生,再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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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就打死人了!”
“说的就是,船老板你也积点德,忒小的孩子,你怎往死里招呼?”
“手底留情罢,都是人生父母养的。。。。。。。”
外面的乱声扰了闭目养息的罗绮,水眸微睁,“缬儿;发生了何事?”
趴在窗口张望的缬儿气道:“这船的老板正在责打一个做工的孩子,穿上的客人说话的倒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上前拉帮,真是可气!”
罗绮弯弯的柳叶细眉一挑,“听你这话,是希望本小姐出面了?”
“嘻~~” 缬儿裂开嘴儿,“谁不知道咱们罗府的小姐个个都是活菩萨。〃
罗绮拉拢罩袍,婷婷起身,“既然如此,就去看看罢。”
船舱外,船客们围拢成一圈,杂声为歇,中间有一高嗓格外醒耳:“各位客官净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东西花了咱五十两银子买来,是为了抗活画匠,不是让他没事偷吃!两个馒头转眼就没有,不打死这东西咱不解气!”
随着鞭子落在皮肉伤的啪啪声不绝,船客们面面相觑,有人又道:“你这孩子,好好的偷吃作甚?还不快向老板赔个不是,回头好好地干活恕错去!”
“是啊,快认个错,老板心好,就放了你不是?”
但不管鞭子声如何凛人,人声如何嘈杂,骂声如何粗悍,被围在正中蜷缩在船板上的正主儿,始终未发一声。
“贱胚子,打死你个贱胚子,打。。。。。。”
“这还没完了是不是?”
“打死你个。。。。。。”
“住手罢。”
”缬儿。“
”打。。。。。恩?“膀宽腰粗的船老板赫见自己臂膀被一个粉生生的小手捏住,拧眉瞪着小手的主人,一个圆脸圆眸梳着丫鬟髻的小丫头,”你做啥?“
”我们家小姐请您住手。”
“咱为啥要住手?”
“他偷吃了您多少东西,值多少银子,我们家小姐替他赔就是。”
“你们家小姐替他赔?”船老板两眼狐疑地移到小丫头身后的主子身上,虽然一定帷帽罩住了面目脸容,但那周身的气派,还有那衣裳的料子质地,一望即知非富即贵,暗喜有冤大头送上门,也别怪他发个小财。“赔两个馒头就能了事?馒头事小,犯错的事大,下次偷的就不止两个馒头!”
罗绮示意缬儿放开了手,施施然上前,”那么阁下是以为如何才算是得当?“
“咱只是想告诉小姐您,要想管闲事做善人,就得明白事情的是是非非不是?”
“是非说明白了,你想要多少银子呢?”
“五十两。”
“五十两?”缬儿惊呼,“你适才一径地嚷着你买了他才花五两银子,眼下竟狮子大开口,你那馒头未免忒贵了些!”
船老板抖了抖手中鞭子,咂嘴道:“姑娘嫌贵尽可回到舱内,咱教训咱的人,您坐您的船,请您闪远点,免得血溅了您的衣裙。。。。。。”
“你…”缬儿气不过,刚想好生理论,被主子拉住。
罗绮帷纱后的水眸瞟了瞟蜷在船板上的那个瘦小身影,却不意与一对冷亮的眼珠子碰上,当心便是微愣,又扫过他下唇咬出的血花与两个紧拽得青筋浮凸的瘦枯小拳头。“这孩子是个哑巴么?”
“当然不算。”船老板拿脚踢了踢在看来与团死肉没有分别的人身,“夜里睡着时,嚎叫起梦话来,比杀猪还响,要是个哑巴,也不止不是两银子!”
“五百两。”
“啊?”
“五百两买下他。”罗绮与地上那双眼睛对视着,菱唇浮起歌俏皮笑意。“如果不卖,就算了。”
“卖卖卖,只是。。。五百两,少了点,买了他一年,这吃吃喝喝穿穿补补。。。。。”
“慢慢算,祝您找到个好买家。”罗绮漫移莲步,悠然回转。
“哎哎哎,这位小姐,价钱好商量,您再加五十两也好。。。。。。”
罗绮淡声问:“老板您贵姓钱,可对?”
“对,咱是姓钱,小姐您怎么知道?”
“你们的大东家晃宁告诉我的,他本来还说,有什么急事可找老板您帮忙,这下看来,他的话似乎不好使了呢。”
“。。。您认识咱家公子爷?”
缬儿双手掐腰,高昂起小小小巴:“我们家小姐是晃公子的上宾,你往那边看看,那十个彪形大汉,还是晃公子派来保护小姐的。不相信的话,你去翻翻他们身上,看看可有晃家的腰牌?”晃公子派到罗家验货押货的人,这一下子竟派上了其他用场,嘻嘻~~
“这这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不是?”船老板立马就涎起满脸笑意,“小姐您住哪一间房?可是上房?不然您搬进上上房去?小的。。。”
“不必了,你只要把他卖给我,并拿些上好的创伤药来就好。”
“小姐您想要这东西,就尽管拿去。。。”
“他是人,不是什么’东和西‘。”罗绮小脸冷若冰霜,外人随观不到,但娇小的身子所散发出的那股子震撼之气,不由得让围观人等鸦雀无声。“五百两银子,我要的是他的那份卖身契。把契约给了我,他就成了这船上的客人,你该晓得如何待承罢?”
“晓得晓得,小的这就去那契约,你们几个,还不把这。。。这位客人扶进舱里,找船医来疗伤上药!”船老板叱了随从,随即一溜烟地飞取契约。
罗绮与地上那对眼睛对视良久,而后,一个提笔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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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罗绮在那少年面前,将卖身契在灯下烧成一团灰烬,“你可以跟着我,到罗家做个伙计,也可以到别处谋个营生。但不管何去何从,从现在起,你自由了。”
少年早已上药换衣,趴在床上,仰着一张枯黄的脸,睁着一对冷亮的眼,冷冷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咦,你会说话呢?那为何上午连个声也不出?”
“我不想让那些人看了笑话!”
“你当时若是告错求饶,那个老板兴许下手就不会忑狠,你也少挨些皮肉之苦。若我不出现,难道你要被活活打死么?”
“我宁可死!”
“这就错了。生命何等宝贵,只要有一丝生机,都要活下去,唯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少年面上扯起与年龄不符的嘲讽:“话说得好听,你们这样长在富贵人家的人,哪里晓得活着的艰难?”
“也许罢。但你必须知道,我们的富贵也不是平白来的。我父亲早年的拼搏自不必说。为了开拓商机,我姐姐从十二岁就远去大漠西域。我的二姐为了学织,三更睡,四更起。我坐这趟船,出这趟远门,也是为了家里的生意,为了家里那些靠我们吃饭的伙计。伟人之看得别人的锦衣玉食,怎不去设想那背后的努力?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不明白?那我说得明白些,你与其只知道嘴在那里恨这个世界的不平,不如设法改变你所处的环境。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