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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休息,让林涵恢复了精力,也想了很多,不管自己是想做什么,父亲教的东西总归会在什么地方派上用场,现在就是,他会用林孟逼着他学会的口诀去找那个所谓的至阴之地。
兜兜转转半天,总算是找到了那个地方,一个背阳朝水的小洞子,土端冒出了一截木桩子,林涵和谢楠挖了半天,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姜教授很是诧异,照说这里应该有一具尸体,可怎么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呢?谢楠见姜教授一脸迷惑,将手中铲子狠狠地往下一踩,然后掀起一大块新土来,这样说明这里什么都没有。
一天下来,除了几个木头桩子,其他别无发现,邵东子将这些东西都背着,不满地嘀咕着。
“唉,这是怎么回事?”姜教授忍不住问出声来。“先回去,和你爸还有刀婆婆商量一下!”姜教授下令,三人又飞快地跑回去,将情形和林孟和刀婆婆一说,也让他们奇怪不已,要是那里没有人,倒是书上不曾记载。
“我们三个老人也没有真正对付过七步桥,书上说的是这样,可巫术到了运用上,变化万千,我们可能跟不上变化了。”林孟躺在床上,说话的底气也没有那么足了,林涵连忙端茶递水,前后忙个不停,孝顺得不行。
“要是范启泽这小子在,我可以通过他所知道的时间去了解一下最后发作的时间,可惜他早就跑没影了。”
“濮市周围几十里不过这么大点地方,我把他找出来怎么样?”林涵跃跃欲试,可让林孟打住了,让他们继续按照书上所记载的濮市周围七个至阴的位置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林涵连忙开着车去往这几个地方,它们分布在濮市周边,要跑下来可能要一天,事不宜迟,必须要争分夺秒地去做。
明敏和邵东子呆在医院里面,倒是乐坏了邵东子,难得有美女能够这么长时间地陪着自己,他倒得意起来,使劲向明敏卖弄自己和谢楠的那点光荣事迹,无奈明敏根本打不起精神,一直昏昏欲睡,最后干脆趴在床边睡着了,这让邵东子大为光火,难道自己的英雄事迹就这么不值得一提么?
正郁闷着,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外面探头探脑半天,一下子闪了进来,站在邵东子面前,邵东子看了个真切,这人虽然带着一顶帽子,可还是一眼看出了他是范启泽。
邵东子连忙张嘴准备喊人,范启泽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这一下让邵东子没法张口却又因为腿上的伤弄得呲牙咧嘴。
范启泽对邵东子说道:“你别叫,我有话对你们说!”邵东子连忙点头,范启泽松了手,邵东子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下估计得让他多住几天的医院。范启泽又摇醒了明敏,他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我已经找到那个人了,我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清楚!”
明敏看着范启泽,话语冷漠:“哦,我知道,你可以走了。”
范启泽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邵东子忍不住嚷嚷起来:“你别走,我们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可范启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径直走向门外,头也不回。
邵东子不禁骂了一句:“这小子一定是有病!还病得不清!”
范启泽走出医院,转进了小巷里面,在一家小馆子叫了碗米豆腐,静静地吃着,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他知道,其实不是自己找到了那个人,而是那个人已经盯上了自己。
林涵他们在山里山外转悠了一整天,终于在第二天凌晨回到了濮市镇上,路上接到了林孟的电话,让他们把邵东子和明敏从医院接过来。
几个人将去的几个地方只有木桩却不见那些尸体的情况说了一遍,邵东子和林孟分别横躺在床两头,齐声叹了口气,像是两个伤员不能上阵的共同遗憾一般,邵东子也将范启泽来到医院的事情说了一遍,还不示弱地表示要是自己腿是好的,非得干掉他不可。
“都先别说了,吃饭!”
见人都到齐了,刀婆婆像变戏法似的从厨房端出了一盘又一盘的菜,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菜色丰富得有点奇怪,那些预备了很久的腊味香肠都上了台面。
明敏问道:“刀婆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和过年一样啊?”
林孟笑道:“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我们有个传统,提前一天过年,当初为了抗击敌人,这边的民族提前过年一天,然后在大年三十趁着敌人松懈而去攻打,便可旗开得胜,虽然现在都不这样过了,但是我们不同,今天要得拜拜祖先,好让祖先保佑,能够平安无事!”
林涵在门口烧了一把纸钱,姜教授走出来,悄悄在林涵耳边说道:“你爸说可能明天就是七步桥达成之日,要你明天一定注意,照顾好明敏。还有,最好不要跟她说,免得节外生枝,包括谢楠他们俩。”
林涵深深地做了个揖,再看了看姜教授,用力地点了点头。
饭菜简单但是味道十足,加上浓洌的包谷酒,林涵喝得十分卖力,像是这高度数的烈酒能够将心里背的包袱甩掉一般,几个年轻人也使劲地喝。不一会儿,他们就醉倒在地,林涵破天荒的朝着林孟喊道:“老爹!你是我的老爹!你得好好的!知道吗?”
还没说完,林涵轰然醉倒在地。
这时候林孟笑了笑,开始唱起山歌,愿所有的后生仔和妹伢儿都平平顺顺,唱着唱着,林孟倒了下去,睡着一般安静地躺在床上。
刀婆婆跟着唱起来,唱的是家乡的美酒青山,唱的是魂魄永归故里,还有对生活最好的眷念,唱着唱着,刀婆婆眼泪流出来,像是洗净自己浑浊的眼睛,无声无息地。
姜教授跟着后面哼着,看着林孟睡着了,永远不需要担心第二天醒来要忙什么的睡着了。
大年三十的大早,整个濮市镇都溢满了浓香,所有的一切都等着下午的团圆年夜饭,不时有鞭炮声响起,一个寂静的镇子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变得活力盎然。
可林涵却面对盖着白布的林孟,慢慢拉开,看着他依旧笑着的面容,老头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就如同他所能给的爱一般,悄然不觉。
可这回林涵没有流泪,他知道林孟在看着,自己不能再做个臭小子。
姜教授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有林孟写好的一段话:“要是山上没有的话,就去水里面找,有可能在那里,大年三十炮声多,可以试试用炸掉的方法。”
姜教授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因为林孟的去世尚且军容不整的几个年轻人,看他们有什么表示。林涵突然想起那次在水下看到的那个女人,他站起身子说道:“我明白,我上次去东山寺的时候在河里看到了一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
“那我们现在就走,这回还是邵东子和刀婆婆呆在这里,我和明敏还有两个后生一起。”
邵东子马上抗议,说自己也要去,谢楠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你不看看你那条腿!”几人出了门,邵东子在后面徒劳地喊着:“我可以用拐杖的,没问题!”
林涵他们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直接开了车走远了,剩下刀婆婆和邵东子待着,半天,刀婆婆说:“你撑拐杖能走?”
“啊?是啊?”
“那好,你帮我把这个老家伙抬进去吧。”刀婆婆指了指躺在门板上的林孟,邵东子慌忙摇头。
“人死如灯熄哦……”刀婆婆长声哼着山歌调,守在林孟边上,歌声飘到车上,一车人心情都很复杂,一路往江边赶去。
三十晚上的濮市镇是别样的景象,远看热热闹闹,万家炊烟齐升,可进了街巷,却看到家家闭户,各自做着自家的年夜饭,不过香味儿掺杂在一起,像一团祥云,围绕在镇子周围。
在这时候谁也不会注意到范启泽的存在,他已经在镇子里面转悠了几圈,那个人好像时而在他前面,时而又跟在后面,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但是又和范启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始终不会靠得太近。
范启泽有点慌了,现在自己已经是几乎不眠不休的情况快四五天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像是敲鼓一般在响,而且膝盖也在嘎嘎地发抖,有点站不住了,可自己还是在坚持,坚持想把这个事情做一个了断。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他总是看到在巷子拐角处有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孩儿,每每经过一个巷口,她就会在那里站立着,靠着墙,怯怯地笑,伸出一只手像是召唤,又像是想要牵着。
一开始范启泽被惊吓得闪到一边,挨着远离巷口的墙根走着,可到了下一个巷口,她又在自己身边出现。
本来这些日子已经变得神经大条的范启泽又有点适应了,再后来只是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不理不睬那女孩,尽管耳朵里面还充斥着她呀呀的声音,这种感觉实在让人难受,真得想个什么办法摆脱,真的。
范启泽诵经一样念叨着,而身边那些丫丫的喊声越来越重了,他忍不住往一条巷子喊道:“不要吵了,快滚!”
这一下倒是清净了,几个在门外烧香祭祖的人也听到了,以为遇到了疯子,连忙关门闭户,大街上又是一片寂静。
不一会儿,有人开始放鞭炮了,这是濮市人家开始吃团年饭的标志,有急性子一点的人家中午就开始了,炮声连成了一片,可在劈里啪啦的炮声中,范启泽听到了一声与众不同的声响,像是炸鱼的声音,他感觉有点不对劲,连忙朝那个方向跑去。
林涵几个人在河边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踪迹,这时候又没有船可以用,急得不行的时候,姜教授又开始发挥神通,打了朋友的电话先拜了个年,然后就以拍摄过年场景为由从码头那边找来一艘小船,几人划着往江中驶去。
冬天的河水浅而清,林涵和谢楠两人一边往水里打量着,半天也不见动静,直到走到靠近谢楠上次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