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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肖莲格格娇笑道:“好啦!咱们别扯这些不相干的闲话了,说正经的,你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了我?”
康浩委实怕她继续纠缠,只得编造了一篇假话,说道:
“数日之前,在洛阳城中节孝坊…栋巨宅门前,冉姑娘不是跟日月双剑和袁家姊妹发生过一场误会吗?”就是那时候,见过姑娘一面……”
冉肖莲轻哦一声,道:“不错,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你也在附近?”
康浩道:“那时我正隐身暗处,听到你们的谈话,所以知道姑娘姓冉。”
他平生人未说过谎话,此时虽为情势所迫,不得不用谎言支吾,但说完之后,却不禁心跳耳热,颇感愧作。
冉肖莲听了,倒也寻不出破绽,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当时你隐藏暗处,想必是为了一剑堡易家那个小妞儿?”
康浩为免她起疑,索性厚颜承认道:“是的。”
冉肖莲黛眉一挑,道:“我就不懂那妞儿有什么好?论容貌,不过像个图画里的假美人似的,一点风情都不解;论机智和武功吧!那天我特意想见识见识,谁知竟像木头人一般,连话都不敢说………哼!依我看,也只是仗着她老子那点虚名,徒有其表而已。”
康浩不想跟她争辩,只是淡淡一哼。没有开口。
冉肖莲那双妖媚蚀骨的眸子,向他连转了几遍,忽又笑道:“康少侠呀!不是我这做大姊姊的说你,以你这份人品,要找女人,就得找个年龄相当,知情识趣的,像易家那丫头,不过是个没换毛的小雏儿,哪里懂得男女之间的情爱……”
康浩冷然岔口道:“姑娘暗算于我,就是为了要跟我说这些么?”
冉肖莲吃吃笑道:“这只是原因之一,当然另外还有其他缘故。”
康浩道:“请问那是什么缘故?”
冉肖莲举手掠了掠额际秀发,含笑地道:“老实告诉你吧,我是奉命差遣,可以说是受人之所托……”
康浩一怔,讶道:“奉命差遣?受人之托……奉谁的命?受谁的托?”
冉肖莲注视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跟我装糊涂?”
康浩道:“笑话!我若明白,就不会这么容易上你的当了。”
冉肖莲眼波轻轻一转,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让我再跟你说得明白些我是受了令师嘱咐,特来接你的。”
康浩骇然失声道:“你是说我师父风铃魔剑……”
冉肖莲含笑接道:“一点也不错,正是当年的风铃魔剑,如今的复仇会主。”
康浩晒道:“我师父早就去世了,那匹夫为什么这般无耻,竟苦苦要和他老人家的名讳?难道他自己是个见不得人的东西?连姓名都没有的吗?”
冉肖莲粉脸一沉,正色道:“康少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令师苦心调教你十八年,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你怎能为了一个女人竟连师父都不要了……”
康浩道:“你聋了吗?告诉你,他不是我的师父,我的师父已经死了!”
冉肖莲却摇头叹息道:“原来你外表看来忠厚,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非但十八年养育之恩一笔勾销,居然口口声声咒骂自己的师父已死,像你这种寡情的徒弟,世上确是少见。
康浩哼道:“世上脸厚的人再多,也没有人听说过这般卑鄙无耻,定要冒认别人名讳的。”
冉肖莲淡淡一笑,站起身来,说道:“你不用跟我吹胡子瞪眼睛。老实说,今夜算你幸运,有一个软心肠的师父,虽然明知你叛师变节,仍旧不忍下令诛除,假如换了别人,早就要你的命了……”
说到这里,语声微顿,又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一个人的容忍总是有限的,令师身为会主,为了御众,有时候,不能不断然行事,希望你别过分逼他才好。”
康浩怒极反笑,傲然道:“你们最好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拆穿他的假面目。”
冉肖莲略一沉吟,又道:“我只是好心劝你,听与不听,那是你自己的事,但有一点我愿意再郑重提醒你,令师并未在承天坪被害,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康浩截口道:“据我所知,先师在承天坪上,当众饮下毒龙珠所化雪水,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冉肖莲道:“你该知道,以令师功力之记,区区一碗毒水,是害不了他的。” 。
康浩道:“但我知道,当时先师的真气已散,一身功力早就失去了。”
冉肖莲似乎怔了一下,又惋惜的摇摇头,道:“想不到你宁肯相信仇人的话,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师父。既然如此,只有留等你将来亲自去慢慢验证了,我心意已尽,现在就带你去见会主。”说罢,举掌轻拍了三下。 ,林中响起“沙沙”步履声,转瞬间,神情痴呆的“夺命双环”大步走了出来。
冉肖莲探手闭住了康浩的昏睡穴,低喝道:“带着他,跟我走!”
“夺命双环”毫不迟疑,双双上前,扛起了康浩。
冉肖莲略整衣衫,正待举步,不料林子里忽然闪出一条人影,伸手叫道:“好心的大姑娘,食我老婆子几个零钱吧!”
冉肖莲闻声一惊,本能地倒退了两步,却见那拦路的老婆子,手里拄着一根竹杖,两眼俱瞎,头上枯发如败草,身上破衣似树皮,不折不扣,是个既丑又脏的瞎眼叫花老婆子。
当下一皱黛眉,不耐烦的叱道:“你是谁?深更半夜躲在树林里干什么?”
瞎眼老妇吃吃笑道:“姑娘说话好霸道,难道只准你们年轻大姑娘在这儿等男人,就不准我瞎眼老婆子讨点施舍吗?”
冉肖莲虽然心知这瞎眼老婆子来意不善,但见她只有孤身一人,故而并不畏惧,目光一转,冷笑道: “姑娘向不尊老怜贫,你若是有心想讨点什么便宜,那就算你打错主意了。”
瞎眼老妇道:“大姑娘何必说得这么决裂?常言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儿是佛门净地,大姑娘行个好心,菩萨有灵保佑你明天就生个白胖胖的儿子……”
冉肖莲脸上一红,怒道:“老乞婆你在找死……”
瞎眼老妇笑道: “我老婆子又穷又瞎,死了反是福气,大姑娘却是一朵刚开的鲜花,要是有个闪失,那该叫人多心疼?依我老婆子说,还是施舍了的好!”
·冉肖莲勃然大怒,按剑叱道:“你想怎样?”
瞎眼老妇扬手一指,道:“大姑娘若是舍不得钱财,就把那位小伙子送给老婆子吧!”
冉肖莲冷哼道:“原来你是为他来的,哼!我倒很愿意把人送给你,就怕你带不走。”
瞎眼老妇道:“只要大姑娘舍得,我老婆子就能带走。”
冉肖莲一声冷笑,道:“很好,我倒要试试你有多大能耐”
回头向“夺命双环”一挥手,喝道:“去宰了她!”
双环应声而动,四臂同举,将康浩给了冉肖莲,大步冲了过来。
冉肖莲刚伸手接住康浩,却万万想不到“夺命双环”竟然同时欺身直上,飞快地探臂出掌,一左一右,牢牢扣住了她的粉臂穴道。
这突然变化,委实出人意外,那冉肖莲纵然机警,当场也失措被擒。
冉肖莲惊骇欲绝,急忙喝道:“快些放手!你们认错了人,我是叫你们去杀那老乞婆……”
双环中老大“袁崇基”忽然咧嘴笑道:“认错人的是你自己。”
老二“袁崇业”忽然咧嘴大笑道:“骚婆娘,你认命了吧!咱们受了多少肮脏气,现在才算捞回本钱哩。”
冉肖莲张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颤声道:“你……你们不是夺命双环……”
那瞎眼老妇施施然走了过来,含笑道:“他们现在改了名字,叫做‘捉妖双雄’了。两位将真面目给她看看,也好叫她明白自己是被谁擒获的。”
“双环”各自举袖,拭去脸上易容药物,露出本来面目,一个是王干才,另一个则是赵鹏远。 ’冉肖莲并不认识王、赵两人,直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瞎眼老妇又道: “大姑娘,别瞪眼,你虽然不认得我老婆子,但你那两位姨娘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假如还有那一天,你不妨去问问她们……”
冉肖莲道:“问什么?”
瞎眼老妇双睛一落,现出精光烟烟两颗眼珠,笑道:“你去问她,可知道‘山左孟家’?”
冉肖莲脸色顿变,嗫嗫说道:“你是‘瞽叟孟非龙’?”
瞎眼老妇点点头道:“不错,他就是我老婆子的先夫。”
话落,抛去竹杖,径自从冉肖莲手中夺过康浩当她正欲替康浩解开穴道,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漠的低喝,道:“慢着!”
瞽婆婆孟昭容霍地旋过身来,目光过处,只见林中并肩走出一男一女。
那女的大约—卜七八岁,一身黑衣,模样儿生得颇为秀丽,但眉目之间,却充满了怨毒之色。
男的似已中年,容貌十分丑陋,粗眉细眼,鹰鼻,薄唇,身穿一件簇新儒衫,可是,看上去却没有半点斯文味,但从他腰际所悬一柄黑绞皮的剑鞘和双手都戴着黑皮护套,显见此人必定武功不弱,而且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
那男女两人面目全很陌生,身上也没有任何特殊饰物,既不象“复仇会”中人,也不像二庄一堡门下。
孟婆婆意念飞转,不禁大感,连忙含笑道:“敢问二位可是招呼我老婆子?”
那丑男子冷冷应道:“不是叫你,难道是叫我自己不成。”
孟婆婆心头打鼓,仍笑着道:“但不知有何见教?”
丑男子没有回答,却转问向那黑衣少女道:“兰妹认实在了?真是那姓康的小辈?”
黑衣少女自从现身,目光就一直瞪着孟婆婆怀中的康浩,脸上满是怨毒神色,这时点了点头,道:“不错,是他。”
丑男子柔声道: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