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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剑应龙刚坐下,猛可又站起身子,道:“表妹,什么事?”
易湘琴举手一指,道:“你们看,这些家伙一见咱们上来,为什么都走呢?” 、应龙哦了一声,笑道:“原来表妹是问这个,想必他们都吃饱喝足了,不走等什么?”
月剑应虎也笑接道:“正要他们早些走,地方才宽敞舒服,省得人多挤的慌,没的叫那些汗臭味熏了表妹,大哥,你说是不是?”
应龙忙点头道:“正是,正是,他们不走,我还想赶他们走呢,表妹别理这些东西,想吃点什么?快些叫伙计去准备,小兄的肚子早就饿了。”
应虎立即扬声叫道:“喂!伙计,滚一个过来,都死光了吗?” .康浩冷眼旁面,见这一对兄弟目中无人的嚣张模样,一时忍俊不住, “嗤”地轻笑出声。
那边三人听到笑声,不约而同回过头来,易湘琴顿觉心弦暗震,应家兄弟却泛起怒容。
月剑应虎厉声喝道:“乡下人,你笑什么!”一按桌子,便想站起身来。
易湘琴粉脸一沉,不悦道:“二表哥,坐下来!人家笑人家的,你发什么威风!”
应虎竟不敢违拗,悻悻然得又坐下,低哼道:“不知礼数的乡下土胚,你要再敢笑一声,二爷就佩服你有种。”敢情因为康浩并未易容,也没有携带木剑,他们已经认不出这位“乡下土胚”,就是西淀湖畔的解厄恩人了。
易湘琴喝道:“二表哥,不能少说两句吗?你再这样无端惹事我可要走啦!” ·.应虎忙换了一脸笑,道:“好!不说就不说,伙计们,快拿酒来。”
几个伙计正愁眉苦人,挤在楼口交头接耳商议着,没奈何,推出两个胆量略大的,半哭半笑过来侍候,躬身问道:“姑娘,二位公子爷,要吃点什么?”
应龙粗声道、:“废话,咱们要吃的,你这儿都有吗?咱们要吃炒蚊子心,炸蚤子胆,你能做得出来吗?”
伙计情知遇见了不讲理的祖宗,只好陪笑道:“是,小的不会说话,爷们多原谅。”
应龙挥手道:“别惹厌了,择好吃的快送上来,先开一坛花雕,不许渗水,快去!”
伙计连声答应,刚要走,又被应虎拦住道:“慢着,菜里不许放葱蒜,这位姑娘不爱吃辛辣,你要记住。”
应龙笑道:“小兄倒忘了,该替表妹点几样爱吃的菜才是。”
应龙道:“请表妹自己点吧,表妹,表妹……”
咦!怪了,一连叫了好几声,易湘琴竟未回应,只顾怔怔地望着窗那张桌子发呆,美目如被雾翳散放着谜样的光芒。
应家兄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两张脸顿时煞白,原来那引得表妹入神的,并非食桌,而是桌边坐着的“乡下土胚”。
这时,康浩正怡然自酌自饮,时而侧脸凝视窗外,时而蹙眉沉吟,全未注意这边有六道目光,齐集在自己身上。
应家兄弟这回可是真火了,无奈这份火气只能闷在心里,找不到地方发泄,想向康浩寻衅吧?一时尚无机会,想对表妹表示不满吧?委实又没有这个胆量。
想来想去,只有把气出在伙计头上。
应虎怒目一瞪那伙计,暴喝道:“谁叫你站在这儿发呆,还不快滚去拿酒!”
一声叱喝,却把易湘琴从痴迷中惊醒,手抚酥胸,不住轻折道:“二表哥,你疯啦?什么事大呼大叫的,把我吓了一大跳”
应虎急忙笑道:“没有什么,小兄正吩咐伙计去准备酒菜。”
易湘琴道:“点的是些什么菜?可别忘了,我是不吃葱蒜辛辣的。”
应龙抢着答道:“表妹放心,小兄已经特别叮嘱过了,表妹想吃点什么?尽请吩咐,小兄立刻叫他们去办。”
易湘琴点点头,回眸望望那名伙计,却指着康浩桌上问道:“那位公子吃的菜,都叫什么名字?’,伙计扬目一望,恭身答道:“是一盘韭菜牛肉,一盘大蒜辣子鸡,一盘葱爆腰花……” .易湘琴道:“好!也照样替我做这几盘菜送来。”
伙计迟疑了一下,陪笑道:“回姑娘,这几样菜都不离葱蒜辛辣。”
伙计呐呐道:“可是姑娘不是不喜葱蒜辛辣么?”
易湘琴一哦,嫣然笑道:“我想试试看,人家都吃得津津有味的,想必那些东西并不难吃,是不是呀?’’伙计连声道:“是!是!是!”偷眼望望应家兄弟,哈腰退去。
应龙气在心里,脸上还勉强挂着苦笑,应虎却面色铁青,满口牙齿咬得格格作声。
不一会,酒菜上桌,易湘琴果然挟了一块“大蒜辣子鸡’,送进口中,才一品尝,连忙又吐了出来,嘘嘘吸气不止,叫道:“唉!好辣!好辣!”
应虎大感快意,冷冷笑道:“小兄刚才就想劝表妹,这种菜,中看不中吃,只有没吃过鸡鸭的穷小子才会叫这种菜……”
话犹未毕,易湘琴已勃然变色,黛眉双挑,娇叱道:“你说些什么?” ·应虎忙道:“小兄是说这盘菜……,’
易湘琴重重哼了一声,叱道:“你分明幸灾乐祸,骂我不会要,骂我是没吃过鸡鸭的穷小子,好!你骂吧!从今以后咱们谁也别再理谁,原是你们千求万请要跟我同行,现在却敢这么欺侮我!”说着说着,眼泪已盈眶欲坠。
应龙慌了手脚,急道:“表妹,你可不能一竹杆打了一池塘鸭子,小兄连屁也没敢放,你可千万别连我也怪上了!’,应虎也后悔不迭,连连作揖赔礼,道:“都怪我这张嘴不好,不会说话,偏又爱胡说八道,表妹别生气,小兄重生打它—顿,看它下次还敢不敢信口开河!”
他可是说到做到,左右开弓,竟狠狠打了自己两记耳光。
易湘琴犹不肯罢休,赌气要走,道:“我非去告诉姨父不叮!,”
应家兄弟急得绕桌子劝阻,苦苦哀求,只差没有当场跪下来……”
正乱着,楼口一声轻咳,又上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穿古铜色长衫,相貌威猛的虬髯老者,后面跟着一个黑衣老人,左袖上端用针别着一小块麻布,身带丧记,面含忧色。
伙计们一见那黑衣老人,全都躬下身去,招呼道:“洪老,你好!”
诮家兄弟扭头望见那虬髯老者,脸色顿变。
易湘琴却欣然发出一声轻呼,叫道:“孙叔来了,有你们好看的啦!”
那虬髯老者似乎颇感意外,惊喜地道:“啊!原来你们也在这儿。” .应家兄弟赶忙迎上去,恭恭敬敬叫了声:“孙二叔。”
姓孙的虬髯老者回手一指,道:“见过洪老前辈。”
应家兄弟一齐躬身见礼,那姓洪的黑衣老人连称“不敢”。
虬髯老者含笑引介道:“他们哥儿俩,就是敝盟兄膝下两位少庄主。”
洪姓老人恍然一哦,拱手道:“原来是日月双剑两位少侠,失敬得很。”
虬髯老者又对应家兄弟道:“这位洪老前辈,人称‘七步追魂手’,也就是目下蛇拳门的新任掌门人,说起来,这座酒楼正是蛇拳门产业,你们哥儿俩没在这儿闹事吧?”
应龙恭谨地道:“二叔说笑话了,咱们兄弟自上次得二叔教诲以后,早就革心向善,没有再惹过事……”
易湘琴哼道:“孙叔,别听他的,他们刚才还欺侮我哩!”
虬髯老者笑容立敛,沉声说道:“当真?”
应家兄弟敢情很怕这位“孙二叔”,两张脸乍红乍白,急急申辩道:“二叔圣明,小侄们哪儿敢……”
易湘琴小嘴一撇,道:“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刚才是谁骂我小子?是谁骂我没吃过鸡鸭?” .应虎急急说道:“表妹知道,那不是骂你……”
“骂谁也不行!”虬髯老者怒目一瞪,眼中威棱暴射,喝道:“二叔我眼看你们长大,还会不知道你们兄弟的毛病,平素仗着抱阳山庄威名,在外面狐假虎威,什么事干不出来?动辄伤人,骄横逞强,父母兢兢业业闯得的名声,早晚要被你们毁了才算完。”
应家兄弟满脸愧怍,并肩垂手,肃然不敢作声。
虬髯老者顿了顿,又道:“当然,对琴姑娘,谅你们再有十个胆,也不敢骂她,但以你们的家世出身和教养,对任何人也不该口出恶言,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这种纨绔子弟的劣性再不改,总有一天会后悔莫及的。”
应龙俯首答道:“是的,小侄们牢记二叔的教诲。”
虬髯老者面色稍霁,回顾易湘琴道:“琴姑娘别生气了,看在孙叔份上,暂饶他们一次,以后若敢再犯,孙叔会剥他们的皮!”
易湘琴刁蛮地笑道:“剥皮倒不必,最好能用针线,把他们两张臭嘴缝起来,省得再骂人。”
虬髯老者哈哈大笑道:“好!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旁边的七步追魂手洪涛含笑问道:“孙兄,敢问这位姑娘莫非就是一剑堡主易大侠的令嫒?”
虬髯老者一击掌,笑道:“瞧我该多糊涂,意忘了替你们引介。”于是,便将易湘琴家世,大略向洪涛介绍了一遍。
彼此叙罢礼,七步追魂手洪涛忙命重整酒席,邀请众人入座同饮,以尽地主之谊。日月双剑面面相觑,又望望虬髯老者,竟不敢应承。
虬髯老者沉声道:“现在装什么老实,还不谢过洪老前辈,向琴姑娘赔个罪,坐下吧!”
应家兄弟如逢大赦,连忙向洪涛称谢,又向易湘琴赔罪。
谁知易湘琴却不领情,娇躯一扭,道:“不敢当,你们既然不是骂我,何必给我赔什么礼!”
虬髯老者一怔,笑问道:“琴姑娘,告诉孙叔,他们究竟骂的产谁,孙叔定叫他们当众道歉。”
易湘琴道:“只怕他们不会肯!”
虬髯老者精目猛张,哼道:“他们吃了熊心豹胆,敢吗?”
易湘琴风目偷转,樱唇儿向康浩那边一噘,道:“喏!”
虬髯老者循声回顾,这才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