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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浩惊道:“是不是被易侠看出破绽了。”
骆伯伧道:“他天性耿直,又不大讲话,赶了一大群牛羊,硬阻通路,自然容易引起对方的疑心,加上他一身横练功夫,很难瞒得过行家的眼睛,所以,竟在官道上跟奉金二老动上了手……横练功夫虽然不畏刀剑,咱们却忘了易君侠那柄紫电剑是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
康浩说道:“这么说,七叔岂不危险了?”
骆伯伧黯然点了点头,。叹道:“他身上剑伤不下数十处,幸亏易君侠意欲生擒,才没有送掉性命,等我和月眉姊弟到到,可怜他浑身欲血,几乎成成了血人,兀自死战不退,手中铁锤被宝剑削断了,竟随手抓起活羊当作兵器,终于没让易君侠通过。”
康浩急问道:“他现在什么地方?”
骆伯伧道:“现在你宗六叔护送,随后就可以到了,我接获急讯闻说四叔也受了伤,所以带着他们姊弟先行赶来……”说到这里,忽然咦了一声,扭头四顾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康浩知道他是问湘琴,不禁惭愧地低下头去,答道:“她……失散了……”
骆伯伧不禁一怔,说道: “怎么失散的?”
康浩道:“小侄随四叔折返一剑堡,将他留在橘林中,由两兄弟守护……可是,待咱们回去寻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知去向了,两名弟兄却被惨杀在林子里。”
骆伯伧大惊道:“那她自己走的?还是被人劫走了?”
康浩道:“她的睡穴被黄四叔点闭,不可能自己离开,而且,她也不可能在离去之前,将两名守护的弟兄杀死,看情形,多半是遭人劫持去了。”
骆伯伧骇然变色道:“如果遭人劫持,一定是复仇会干的,你为什么不赶快追寻呢?”
康浩道:“当时黄四叔的伤势大重,委实无法分岙,不过,小侄曾发现林外的马蹄印,也是一路向南而来,竟跟咱们走的同一个方向。”
骆伯伧略一沉吟,道:“由一剑堡向南走,只有石泉这一条大路……”
语声微微一顿,回头向石掌柜的问道:“店里共有多少伙计?有几位是插过香的弟兄?”
石掌柜道:“伙计账房一共九人,内中插过香的有五位,其余虽然没有人盟,也都很可靠。”
骆伯伧又问道:“最近数天内,店中没有眼生可疑的客人投宿?” ’石掌柜想了一想,回答道:“这倒没有发现,东厢房住的是几位熟识客商,西跨院的兄妹俩是前天来的,本来昨天就要走的,那妹妹忽然患病才耽误下来……”
月眉一直在注意倾听他们的谈话,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忽然想到那张满布疤痕的丑脸一一但她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只是继续默默倾听着。
骆伯伧吩咐道:“你快去传话,叫那五位人盟弟兄分头打听,近日内有没有陌生武林人物,带有一位穿红衣服的年轻姑娘由引经过?如有消息,立即回报,从现在开始,要他们分批轮流监视城中客栈和水陆码头,如果人手不够,宁可出高价收买眼线,决不能大意疏忽。”
石掌柜情知事态严重,不敢怠慢,匆匆答应而去。
石泉县城不大,石掌柜的人头又熟,没多久,已有初步消息回报,经查询结果,城中其他客栈都没有留宿过穿红衣的少女,水陆码头也没有发现可疑的武林人物高去。
骆伯伧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只有他们还没有到,就不必担心了,一两天内,准备被咱们截住。”
齐效先问道:“骆老前辈要寻的是什么人?如有用得着我和姐姐之处,咱们可以帮同去搜寻。”
骆伯伧忙道:“不须烦劳二位,连日赶路辛苦,二位请先去休息吧!”他不便说出要寻的是易湘琴,亦不愿月眉姊弟参与搜寻的事,自然是顾虑他们之间仇恨未消,避免生出意外 。
月眉冷冷一笑,说道:“既然没有旁的事,我和阿毛就告退了。”
骆伯伧立即吩咐石掌柜替他们安排卧房,并且向康浩使个眼色,道:“这儿有伯父守候,你送他们姊妹去卧室休息。”
康浩刚应声站起,却听得月眉哼了一声,道:“不敢当,咱们有脚,自己会去。”说完,径自推门而出。
骆伯伧原意是藉康浩伴送的机会,让他们小两日亲近亲近,不料竟碰了一个钉子,只有摇头苦笑不已。
康浩更是尴尬万分,正不知如何是好,里床忽然传来黄石生翻动的声音。
康浩回头一望,顿时惊喜叫道:“四叔醒过来啦!”
两人奔到床前,只见黄石生正吃力的撑起半个身子,恍如大病初愈般,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向四周张望。
骆伯伧急忙跨前一步,按住他的肩头,低声道:“快些躺下,你内伤刚好,千万别动。”
黄石生喘息着道:“大哥,想不到咱们还能见面,这……这不是在梦中吧?”
骆伯伧点一点头,又摇了摇头,含泪而笑道:“如非康贤侄的抢救及时,和月眉概赠一粒虎胆精,咱们只怕真的不能见面了。”
康浩赦然道:“小侄目睹四叔负伤,未能出手援助,实在惭愧得很……”
黄石生道:“这怎能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意忘了堡中还有袁家两姊妹。”话声微顿,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接着又说道:“不过,四叔这一掌也不是白挨的,总波被我探问出一点端倪为了。”
骆伯伧道:“你重伤初愈,不宜多话说,这些事留着慢慢再谈,且先调养伤势要紧。”
黄石生摇头道:“不!小弟自觉伤势已经痊好了,事情闷在心里反而难受,大哥还是让我说出来的好。”
他不待骆伯伧开口,又径自接下去道:“先前,我一直怀疑欧阳佩如假托疾患独居后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多半是和易君侠的真实身份有关,如今才知道自己只猜对一增,原来那欧阳佩如遁世独居,竟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康浩和骆伯伧都大感意外,不约而同道:“另外一个人?谁?”
黄石生却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那个男人与欧阳佩如相识,远在她嫁易君侠以前,而且彼此之间已经有极深厚的感情,后来不知为了什么缘故,竟然未能结合,但直到现在,欧阳佩如仍对他痴恋难忘,为了他,不惜冷落易君侠,独自迁入后园居住,十八年来茹素拜佛,以示忏情——由此看来,那男人在欧阳佩如心中的份量,比易君侠不知重了多少倍。换句话说,那人既能赢得欧阳佩如的芳心,其人的人品武功,决不会在易君侠之下,一定也是武林中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了。”
他体力仍很虚弱,一口气说到这里,早已累得喘气咻咻,不得不暂时停顿下来,但眼中却闪着兴奋激动的光芒,似乎仍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骆伯伧颔首叹道:“不错,那人一定是位绝顶高明的人物,可惜咱们不知道他是谁?”
康浩道:“据小侄猜想,那人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否则,欧阳佩如怎会下嫁易君侠……”
黄石生喘息甫定,听了这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康浩不禁诧异的问道:“莫非小侄猜错了么?”
黄石生笑道:“你们凭臆测,不能算错,但我的猜想,却恰好跟你们相反。”
骆伯伧道:“怎样相反?”
黄石生道:“依我的猜测,咱们不仅知道那人是谁,更可以断言欧阳佩如下嫁易君侠的时候,那人一定尚在人世。”
骆伯伧骆然道:“真的吗?那么他是谁?”
黄石生转顾康浩道:“你还记得欧阳佩如对你说的那段故事么?”
康浩连连点头道:“记得!”
黄石生又道:“她可是对你说,二十年前,令师曾和一位名叫黄莲花的侠女相恋,后来那黄莲花发现令师令有家室,失意之下,仰毒而死?”
康浩道:“不错,她还说那位侠女是她的闺中知己,黄莲花三个字,只是虚构的姓名……难道那故事是假的?”
黄石生大笑道:“故事一点不假,黄莲花三个字,也的确是虚构的,只是她没有告诉你,那黄莲花的真实姓名,就叫欧阳佩如。”
这话一出口,康浩和骆伯伧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彼此面面相觑,惊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黄石生又说道:“如果我的猜测不错,这也就是令师突然退隐的真正原因,承天坪上,那一场变故,更是全由此事而起……”
骆伯伧正色道:“四弟,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仅凭臆测,你是根据什么理由作此猜想?”
黄石生道:“小弟当然有可靠的理由,决非凭空捏造,信口雌黄。”
骆伯伧道:“好!你说来听听。”
黄石生吸了一口气,说道:“首先,.咱们应该从二十年前说起,据欧阳佩如所述故事,那位黄莲花不仅武功出众,而且风华绝代,乃是当时颇有负盛名的侠女,像这样一位风靡武林的红粉英雄,咱们纵然无福见到,至少也会听到过她的名字,大哥请回想一下,二十年前,武林中可有那么一位女子吗?”
骆伯伧默然片刻,摇头道:“好像没有听人提过。”
黄石生接道:“大哥再回想一下,当年另有两位年轻美貌武功高强的女侠,乃是姊妹二人,曾使许多贵介王孙和武林侠少倾心醉倒,以致江湖流传着一首歌谣‘生不愿封万里侯,亦不愿识韩荆州,盼随西风渡峡谷,长伴梅花说风流’……”
骆伯伧轻哦一声,道:“你是说‘梅谷二乔’?”
黄石生点头笑道:“不错,当年的梅谷二乔,也就是现在抱阳山庄和一剑堡的两位夫人。”
骆伯伧心头一动,凝目道:“你的意思是谁,欧阳佩如只不过假托黄莲花之名,述说的却是她自己的故事?”
黄石生笑道:“除了她,世上还有哪一个女子值得杨大侠倾心?除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