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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凯茨大笑。“我记不起来了?什么时候?”
彼得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的脸。凯茨的目光中透着一股野性,由于劳累而布满
血丝,但是对他的敌意已经不复存在了。
“在你心目中,我什么时候又成为正常人,而不是禽兽了?”他平静地说。
“我不知道。”凯茨看来很温柔,几乎像个孩子。“我想,也许是我们俩人在
我的公寓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只是……”
“什么?”
“彼得,你为什么说你想受到伤害?你说当伯克从地下室冲出来的时候,你不
想给他让路。你说,从内心深处,你想受伤害。”
“你……凯茨……”
“你是什么意思?”
“你曾说过,我是猪。”
“你还听过更难听的。”
“你使我想起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失去了的东西。我习惯了到处风流,
但是你说的一些话使我……”
“负罪感?”
“不是负罪感。”
“是……?”
“我不知道,没有答案。但是,我也许真是个流氓。我和莫伊拉发生关系,是
因为我们俩人在那样的情形下肯定会这样的。凯茨,你认为是我强奸了她。我没有,
但我还真不如那样。”
凯茨呷了一口咖啡,慢吞吞地说:“有人会把你当作是强奸犯,彼得。”她顿
了一顿,“或许你是,或许你不是。但有另一个人,她要对你所做的事情讨个说法。
你凌辱了她。你怎么说的?你‘占有’她?”
“我记不得了。”
“你说你占有她,难道那不意味着暴力吗?”
“一种暴力。”
“一种,难道不也还是暴力吗?”
“也许是,我不知道,不,不是。比方说布莱克赛督察,他能控制整个局面的
方式,这是人格的力量,一种压力。”
“我知道有人称之为高压手段。”
“你呢?”
“也许吧。但是我不在那儿,我认为有那么一条界限。问题在于这界限游移不
定,你的界限可能和我的界限不处于同一位置上?”
“你在说什么?”彼得很快地说,“你不是在说我曾经和一个女警睡过觉吗?”
“是的。”
“我认为我告诉过你——她是那种为数很少的,会走上前来主动要求的女人之
一。我们约会,第一晚就上了床。我们喝着酒,我问她是不是希望我引诱她?她让
我在字典里查一下‘诱奸’这个字。我查了,其中有一条是‘误导,使坠落’。这
种情况下,一个流氓会干出什么来呢?凯茨。”
凯茨站起来用塑料托盘端来四杯咖啡,冲彼得一摆头示意他和自己一块儿去。
梅森侧着身子给她推开每一道门。每次他开门,她总是微微一笑,权作感谢。俩人
走到半途时,凯茨忽然记起了加雷斯·博克斯。
“真该死!”彼得说,“是我的错,加雷斯给局里打过电话,告诉你他今晚不
能到城里来了。电话来时,我正在桌子旁边。我说我会转告你。全力以赴去抓伯克
时,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凯茨原谅了他。“没关系,彼得。我的记忆力比你的还差。加雷斯说过,可能
今晚上在我那儿借宿,我全给忘了。幸好他取消了,要不到现在,他可能在我门外
都已经冻僵了。”
“你那儿有他的一些器材,是吗?”
“各种各样的小零件,想想吧,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忘了带走它们。他有自
己的车,他可以全部取走的。”
“他不是急匆匆地和他的小助手赶到火车站去了吗?”
“他说他会信守诺言的。”
彼得说:“就这些?”
他们来到布莱克赛的门前。凯茨敲门,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彼得,你说博克斯怎么会知道我在约翰大街警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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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迟迟不来,布莱克赛和麦金尼斯都等不及了。他们索性打开了一瓶布莱克
赛的特酿麦芽酒,对酌起来。当凯茨和梅森进来时,俩人已经三四杯下肚。督察的
话也多了起来。
“考林·戈登说,伯克还在坚持他和埃利斯太太的死无关。我告诉他要等一等,
我们要驱车去找码头游乐中心的主要股票持有人。”
他给凯茨俩人一杯酒。
“你们的探长已经说服我,伯克至少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没有杀埃利斯太太。
她是在晚九点到凌晨二点之间被杀的,而伯克六点以前就埋伏在你的住处。他告诉
我们,他在地下室里一直等到午饭时间。我相信他。在你到达前,瑞德警官,从一
点种开始就在你的住处。期间他出来进去好几次。伯克杀死埃利斯,然后驾车直接
到布赖顿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很小。阿伦德尔附近的公路从今天早上九点到下
午五点,一直是阻塞的。我们派了便衣在那里来回巡逻,寻找那辆埃斯哥特货车。”
他露齿一笑,喝了一口威士忌。接着他挥手让两个警官坐下。“当然,”他继续说,
“死亡时间可能是搞错了,那么我们就得推翻上面的假设。”梅森和弗拉德在喝咖
啡和麦芽酒。“那么,”他说,“我们在等咖啡时,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凯茨和彼得同时说:“很好,督察。”他们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和谐。
布莱克赛问凯茨:‘你呢,弗拉德?”
凯茨说:“我们相处得很好,长官。”
“很好,”他说,“你们两个谁说点什么?”
凯茨问,能不能再喝一杯威士忌?
“你很紧张,弗拉德?”
“不完全是,长官。但是我还能喝一杯。”
布莱克赛朝桌子方向点了点头。麦金尼斯拿起酒瓶,朝梅森晃了一下。“你也
要吗?”布莱克赛说,“这可是三十镑一瓶!”
梅森说谢谢,俯身给凯茨倒满了酒。凯茨说有些事情让她有点担心。
“什么?”
“伯克过去是个长跑爱好者,长官。就是我们去逮他时,他溜走了。在布雷菲
尔德大厦的另一个看门人说,伯克的表亲曾到过他的住处。”
“一位叔父。”
“那么为什么伯克会突然跑掉呢?他从没用过自己南安普敦的地址。他怎么会
知道我们要去抓他?他的表亲是谁?有人警告伯克要跑。问题是他是谁?为什么?”
布莱克赛赞赏地笑了笑。“有什么建议吗,弗拉德?”
“是的,长官,但是你得先给我一些启发。”
“喝麦芽酒。”
“谢谢你,长官。”凯茨又呷了一口。她喜欢用力回击,但她认为不能把梅森
逼得太急。“我能否问一下,先生——埃利斯太太身上没有精液,对吗?”
“汤姆?”
麦金尼斯说:“没有。我们从病理学家那里得到的传真。没有精子是因为强奸
埃利斯太太的人戴着避孕套。”
“这是伯克的医生说的。”
“是的,”麦金尼斯说,“还有致命的刺伤,那里的时间和情况,往常的攻击
都是在城里而且是有预谋的,这一次却不是。”
“是一次伪装作案?”彼得·梅森充满希望地说。
“怎样作案?”麦金尼斯说,“我们从没有发表过关于攻击的任何细节。”
“那又怎么样?”
凯茨站起来。“不是埃利斯受到了伯克攻击,就是警告伯克的那个人自己所为。”
“知道谁是坏蛋却又给坏蛋通风报信。”布莱克赛说他有些醉了。
“那意味着什么呢?”彼得迅速地问,“家庭成员?或是亲近的人。”
“没有人看见这个‘表亲’吗?”布莱克赛问。
“没有人,”梅森说,“弗兰克·费尔德被他在伯克屋里看到的一切震呆了。
他本来是不大急着讲话的。当这个‘表亲’露面后,他正在现场的另一面努力回复
平静。‘表亲’离开后,伯克走过去叫他收拾残局。费尔德什么人也没看到。”
“会是什么人呢?”
“不是亲密的朋友就是和调查有关的人。”
凯茨来回踱着步。“亲密的朋友?不可能,彼得。连续杀人和强奸犯是不会有
亲密朋友的。如果他受到保护,那是家庭成员,通常是他妻子。如果有他人牵连,
那就是一个同案犯。”
麦金尼斯还在等待着凯茨说出她所知道的。他又稍稍逼紧了一些。“我们十分
肯定在前五次攻击中没有同案犯,凯茨。没有其他人涉嫌在内的蛛丝马迹。”
“我知道,长官。没有迹象。”
“那么?”
“是和调查中的某个人有关,和我们有关的人。一个知道伯克或是找出伯克是
谁的人。我们告诉他的那个人。”
“谁?”布莱克赛说。
“加雷斯·博克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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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阳报》周日版的前六个版面中,有四个版面被伯克攻击凯茨的戏剧性图
片占满;而拯救布赖顿的女孩的光彩照人的照片却被挤到了第九版。这些照片将是
他们邀功请赏的证据:那个大块头、满脸横肉、长着一双白色的不寒而栗的眼睛的
臭名昭着的强奸犯;那个在自己家门口保护自己生命而奋力搏斗的身材瘦削的女人;
那个警局的神枪手和那辆被撞毁了的汽车;最后,一个警官,一个叫彼得·梅森的
警官,结束了这疯狂的一幕。
在标题下有这么一行小字——作者德比·斯诺,独家专访。德比·斯诺是太阳
报的特色版编辑,案发后的那一天,她从骑摩托车送快件的人手中收到一个匿名的
包裹。在没有任何标识的包装里有一张简短的留言,一些图片,一封私人信件,还
有一卷没来得及冲印的胶卷。当德比把那底片冲出来之后,警局里立即召开了一个
高层会议,决定出于某些原因,暂不将那卷胶卷公诸于众。德比·斯诺的在她的文
章里详细讲述了有关伯克与弗拉德的情况,她谈到了她和凯茨·弗拉德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