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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吗?”
“价钱公道。”
“多少钱?”
“房租四十镑一周,伙食我们分摊。”
“是不是贵了点儿?”
“天啊,你别得便宜卖乖了。”
“让我考虑一下。”
“没问题。”
当她们经过伊斯特利机场时,凯茨接受了莫伊拉的邀请,然后说道:“谷壳!”
“什么?”莫伊拉问。
“那畜生。他的指尖很粗糙,像谷壳一样。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想点开心的事,凯茨。”
驶过罗汉姆服务区后,凯茨把车开下了高速路。“但愿梅森能有什么好主意。”
她们离开主路,一眼就看见梅森警官正在路旁等着她们,身后停着一辆银光闪
闪的绅宝9000。他高高的个子,身材挺拔,稍微有点谢顶,看上去是那种有几分粗
旷、永不言败的男人。莫伊拉解开安全带,“挺帅的,”露出一丝微笑。俩人打开
车门,梅森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
“彼得·梅森,”他笑嘻嘻地说,“你一定就是凯茨·弗拉德了。那边那位美
人是莫伊拉·迪本对吗?”
凯茨努力不笑出声来,但没能做到。“很高兴见到你。”三人握了握手,梅森
显得对莫伊拉有点过分殷勤。
“我听说你们抓到了个强奸犯?不简单啊。”
“我们抓人的事是不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凯茨有点不快。
“人们都在说这事。你们逮的?”
“手到擒来。”
“真有两手!咱们步行去弗利特家吧,这离那儿不远,而且这里比较好停车。
路上你们再给我好好讲讲这事儿。”
“前头带路,彼得。”
三人走进一条小巷,路旁是缠满荆棘的栅栏。梅森谈起了长跑,“我知道你,
凯茨。在上一次图顿赛中你跑了第二。”
“我经常参加那个比赛,如果我不是个警察,我能跑得更好。紧张的工作让我
抽不出更多的时间来训练。”
“我知道那种感受。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想突破四十分大关。结果在上次的图
顿赛中我跑了四十二分钟,我恨不得吊死自己。”
“别太在意,”凯茨说,“你得坚持下去。”
“都两年了,我一直不停在对自己说。”
穿过小巷,一排紧紧相连的房子赫然眼前。左数第三幢房子就是弗利特的家。
所有房子都住了人,除了弗利特的房子和另外一幢空着待售,外面挂着某房地产商
的广告牌。
“莫里斯·迪本!”凯茨边说边对她笑着皱了一下眉头,“有什么关系吗?莫
伊拉。”
莫伊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看起来像是家中有地产经销商的那种女孩吗?”
凯茨没有回答。“那你能告诉我们些什么呢?彼德,关于弗利特这个案件。”
“如果你读过案卷,你就会知道弗利特是在傍晚早些时候被人击中头部的。我
们五点钟得知,因此应该是天还大亮的时候。院内所有的住户还在上班,因此周围
没有什么人。七号房当时没人租。不久前曾有一对夫妇住过一段日子。男的在离这
儿八九英里的法奥雷炼油厂上班。公司在弗利特小姐受害前三个月把他调走了。他
现在在阿伯丁工作,薪水要比在法奥雷多大约一万镑。我们当地人聊过他。他们说
他是个普通人,是清白无辜的。”
他们站在三号房前的车道上,这是一座很不错的普通三居室的独立房子。没有
刷油漆,没有门廊。凯茨朝着前门走去,假装用钥匙开门,然后站在那里。她齐肩
的柔软长发飘了起来,一股凉气袭过后背。她倏地转过身,像自卫似的。她向七号
房间的门口直望过去,指着说:“他在那儿。”事实正是如此。
他们接通了地产商的电话。一个女人以抱怨的声音说四点钟前不会有人去那里。
彼得·梅森说没问题,他们只好破门而入了。电话那端发出了一阵响声。几秒钟后,
一个自负的男子接了电话。彼德解释说这是一次凶杀案的调查。他们需要现在进到
房子里去。那人发了通牢骚,但是许诺十分钟内将钥匙送到。
“他们正在路上呢,”梅森说,“是很合作的那种人。”
凯茨想起了珍妮·格里芬,她对她至少还了解一些。凯茨连声问他们是否检查
了对面的房子。梅森警官看起来并不意外。第一次上门的是穿警服的,但是他们什
么也没有做。所有的居民都在上班,“附近所有的地产都进行了检查,但是什么也
没有发现。我断定七号房没什么问题。”
她小心翼翼地离开前门。“这只是一个想法,彼得,但是你知道阿曼达·弗利
特在这周围练习长跑和慢跑吗?”
“她经常在这儿练习。她在一条我经常练习的线路上认出了我。她说她计划参
加图顿俱乐部的十公里赛。”
“计划!哪一个赛事?”
“她没有说。我猜想她指的是十月份那次,第八届。”
“你确定吗?彼得。”
“不,我不能肯定,那不过是她随便说说而已。当时离她被强奸已经有日子了。”
“如果她参加了,我怎样才能发现她?”
“那不会太难。十公里赛是由图顿和艾灵赖恩斯地方上以及图顿长跑俱乐部举
办的。上次我听说,赛事指挥是一个叫克里夫·帕克的家伙,他在城里一家保险公
司供职,他是一个很有办法的家伙,大约四十或四十五岁。他应该有参赛者的记录。”
“棒极了。”
“不过,你得知道,有一部分参赛记录是上个月才到达的。因此你只有五成的
把握。”
“那就假设帕克先生还保留着参赛记录。”莫伊拉说。
“好极了,莫儿。”
“是的,头儿,”莫伊拉说。一辆汽车急驶进院子。她转过身,“看,你那神
秘的地产商来了。”
莫伊拉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那是一辆很大的车,像是国外进口的。一个身材矮小、形象猥琐的人下了车,
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过来。“谁是梅森先生?”梅森大声说他就是。“我有你的—
—我知道你需要哪把——你的钥匙,先生?”
“谢谢,你是……?”
“维多。”
“你是说维多吗?”
“是的,维多。”
两人的谈话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停顿。当维多的目光和梅森相遇时,总是尽量地
缩一下身子。梅森也尽量使自己不要太激动。
“嗯,是的,”维多说,“我们进去吧!”
他们跟在他后面,三个人相视一笑。那小个儿男子抽了一下鼻子。
第三把钥匙才把门打开,而且不太顺手。维多用力拧了几下,他们看到他的耳
朵都红了。接着门开了,大伙推门而入。屋子久置不用,却依然残留了不少过去的
味道;隐约可辨的卷心菜的味道,人的呼吸,细小的尘埃,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
“哦,我们一般是开着中央空调系统的,可是——”维多停了一下,只有莫伊
拉在看着他。“我们通常是每天开两个小时……但是有人要求将这两个小时也取消。”
凯茨仍然小心地跟着梅森走着,连上楼梯时也是一样。厨房和浴室的窗户是非
常流行的那种,她希望能发现其中之一没有上锁。浴室很干净却不明亮。她向浴缸
里看了一眼,水面上漂浮着的灰尘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多。窗户关得很严整,也没
有刮痕。莫伊拉和梅森正在楼下,她能听出他们各自不同的声音,俩人还一边开着
玩笑。凯茨努力想找到闯入的证据。她走到那间大一点的卧室,地上也布满灰尘。
已是午后了。显然对面的七号房在晚些时候也能照到阳光。
沿着墙裙有一层很细的、细菌般的灰色尘土。廉价的窗帘也被一层令人沮丧的
灰尘覆盖着,松垮垮地垂在那里。窗扉灰白色的横本整齐有序地排列着。窗台尽管
散布着些杂物,但看起来还比较新,比较干净,不像是弃置很久的样子。她回到门
廊。电灯开关几乎没有灰尘。她用手电斜着照射墙壁。墙壁上有块地方反射的光线
不一样,壁纸上有被擦过的痕迹。有人试图掩盖痕迹。
凯茨回到窗前向屋内望去。斜着能看到阿曼达·弗利特的休息室,几乎能看到
和这房间相对的整个卧室。透过开着的前门,前厅的五六英尺的地方也可以看到。
凯茨感到有些冷。她转身离开了窗户,跪下身来仔细观察地板。地毯的一块地方感
觉有些与众不同,那里有三个小的圆形的凹痕,就像三角形的三个顶点。
他来过这儿。
“梅森警官。”
“噢?”
“您能上来一下吗,警官?”
“你叫我上去?”
“我在前面的卧室里。”
“好的,你怎么不早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既愚蠢又淫秽。她没有多搭理他,
梅森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但是她发誓自己要正派为人。
“我在这里。”她听到他的脚步声说。
“彼得来了。”他甜言蜜语地说。凯茨无奈地望一望天,似乎想让仁慈的上帝
帮她摆脱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凯茨告诉他:“那畜牲来过这里。他擦过电源开关和窗台。我想他曾在这里观
察阿曼达·弗利特。你来看。”梅森走到窗前。凯茨等了一会儿。“如果你看这里
的地板,你就会发现他曾呆过的地方。那边干净的地板,是先前主人放床的地方,
但是这儿,”她指着一块不规则形状的平整地板,“这是最近刚刚被碾平的。”
梅森蹲下来看。
“这是什么?彼得。”她指着地上的圆环。
梅森立刻回答说:“是三角架。看,三个圆环,中间是凹下去的。”
“是放相机的。”
“或者是放望远镜的,二者都有可能。没有办法可以弄明白。”
“但是我们知道他曾来过这里,在这里观察。至少我们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被发
现。这个畜牲一定是观察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