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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丰:“我在‘多明镇’等他们。它叫双耳山度假村,归依龙县管,在依龙县正南48公里,在筒晃县西北偏北22公里。谢谢你了。”
说完,田丰就把手机挂了。
那个地方距离筒晃22公里!周冲曾经把14公里扩展到20公里,只差两公里!
洪警官问:“他说什么?”
周冲:“他要我带他的父母去那个‘多明镇’,他说想见他父母最后一面……”
王海德老两口都听出了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们呆住了。
洪警官说:“你们能找到那个‘多明镇’吗?”
周冲说:“我用下您的电脑。”
洪警官说:“用吧。”
周冲走到电脑前,查看贵州地图,原来,依龙县南部有一块面积凸出来,被筒晃县三面包围,从方位上看,“多明镇”应该就在那块面积的最南端。
周冲点着地图说:“它就在这里,叫双耳山度假村,归依龙县管辖。”
洪警官说:“我们下午就动身去贵州。你们有问题吗?”
周冲:“没问题。”
洪警官又看了看王海德老两口。
王海德沉重地点了点头。
洪警官说:“我去安排人和车。”
2011年1月6号,周冲和绿绿再赴大西南。
他们第一次是坐火车去的,第二次是坐直升飞机去的,第三次是坐公安局的警车去的。
重案组出动了两辆警车,周冲和绿绿跟洪警官一辆车,王海德老两口跟另外两名警察一辆车。
在车上,洪警官一直在询问关于田丰的情况,这时候,他们的谈话气氛已经不再像报案时那么正式了,变成了拉家常。绿绿也参与进来,把这些天的经历统统讲了出来,包括客观的,主观的。
过湖北……
过湖南……
进入贵州境的时候,周冲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把他那袋草药塞到了洪警官手上:“洪警官,你拿上这个。”
洪警官:“不需要。”
周冲:“你的枪对他不管用。”
洪警官把那袋草药还给了周冲:“你们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周冲不再坚持,他收回了草药,说:“洪警官,我肯定这个田丰不是正常人类,只要抓住他,提取到他的DNA,就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洪警官没表态。
警车日夜兼程,在1月7号早上8点钟赶到了依龙县公安局,停留不到半个钟头,依龙县公安局也出动了一辆警车,三名警察,配合京都警方一起行动。
8点45分,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双耳山度假村。
望着眼前的场景,周冲和绿绿目瞪口呆——“多明镇”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TNT炸药的味道,很呛鼻子。那饭庄、那茶座、那桌球厅、那发廊、那银行、那邮电所、那幼儿园、那渔具店、那工艺店、那高处的老屋、那四周的坟墓……统统被炸平了,几处黑糊糊的残垣断壁还顽强地挺立着,冒着青烟。
现场没看到一具尸体,看来,在爆炸发生之前,那些“工作人员”都被遣散了。
远远地看见宾馆的原址上有个人影儿,那应该就是田丰!
周冲和绿绿领着王海德老两口,跟警察一起朝他靠近过去。
田丰站在宾馆前的平地上,四周摆满了木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汽油味。他身旁密密麻麻围着很多像牙刷的怪虫子,还趴着两个酷似婴儿的动物。它们纹丝不动,好像一堆玩具。宾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那个地下世界已经坍塌,看来,永远都不可能弄清它的构造和原理了。
大家在离他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洪警官意识到了他要干什么,对旁边一个当地的警察说:“赶紧叫消防车和救护车!”
那个警察说:“恐怕来不及了……”
洪警官:“我们需要他的DNA!快!”
那个警察立即跑到警车里,用步话机呼叫消防车和救护车。
洪警官喊道:“田先生,我们不一定是对立的关系!我们有合作的基础!你不要冲动!”
田丰面无表情地说:“谈合作,去办公室找我的助理。”
然后,他把脸转向了王海德老两口,眼泪“哗哗”流下来:“爸,妈,见到你们我就很满足了,下辈子我还给你们当儿子!咱们约好,华德制药厂的库房,你们要是看见我的话,一定要把我抱回家啊!”
说完,他颤巍巍地掏出了打火机。
叶子湄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我的儿子!——”然后就要扑过去,王海德拦腰把她抱住了,她在王海德的怀中号啕大哭,很快就昏了过去。
洪警官继续喊道:“田先生,你不要乱来!我们来谈谈!”
田丰把脸转向了周冲和绿绿,感慨地说:“你们赢了!记着,我是被你们的爱情烧死的!”接着,他又把眼睛转向了王海德老两口:“爸!妈!谢谢你们了!咱们来世再见吧!”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大火已经冲天而起,田丰的毛发一下就不见了,身上的衣服也燃烧起来,他朝前踉跄了几步,又朝后踉跄了几步,再次惨烈地喊叫起来:“爸!妈!我爱你们!我爱!我……”
终于,他扑倒在地,痛苦地翻滚起来。
奇怪的是——那些怪虫子,还有那两个酷似婴儿的动物,它们任凭大火烧身,却纹丝不动,就像祭祀用的纸物。
风朝西北方向刮,大火朝西北方向倾斜,灰烬和浓烟飘上蓝盈盈的天空。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木柴燃烧的声音:“噼噼啪啪……”还有田丰的惨叫声:“啊哈哈!……啊哈哈!……”
绿绿紧紧捂住了双眼。
王海德抱着老伴,傻傻地望着大火中的儿子,一滴眼泪都没掉。
大火一直烧了半个多钟头,火势依然猛烈,没人能靠前。田丰变成了一具黑糊糊的尸首,形状越来越不像人,最后只剩下一堆黑骨,一点点坍塌下去。
消防车和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救护人员做不了什么,他们把叶子湄转移到了车内,为她输液。消防官兵开始救火,他们花了一个钟头才把熊熊大火扑灭,田丰只剩下了焦糊的骨灰。
骨灰是无机物,不可能再做DNA鉴定了。
周冲和绿绿呆呆地观望。过了好久,周冲终于轻声说:“结束了,都结束了。”
离开的时候,周冲和绿绿又看到了那块蓝色的牌子,它立在进入“多明镇”的路口,成了唯一完整的幸存之物,它在风中微微摇晃着,上面写着:
本地邮政编码:142857
71、新婚之喜
周冲和绿绿回到京都的当天,就带着洪警官去了那个盲人的住址。
他们走进了东郊那个破旧的院子,正房和偏房都挂着锁。洪警官踹开了偏房,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床,只有一堆杂物。问了问附近的邻居,他们都说——那个院子多少年都没人住了。
想不到,绿绿的那篇文章并没有引起什么强烈的反响,点击量竟然没超过1000!
当时,绿绿几乎是冒着生命危险捅出了这个惊天的秘密,就像与鬼同行,来到一个广场上,见到了很多很多人,她指着旁边的鬼突然喊起来:“它不是人!”旁边的人只是木木地看了看她,并不在意,接着,聊天的继续聊天,散步的继续散步,卖东西的继续卖东西,放风筝的继续放风筝,滑旱冰的继续滑旱冰,扭秧歌的继续扭秧歌……
也许有两种可能——第一,大家根本不相信这种事;第二,大家见过了太多的怪事,什么都刺激不了他们茁壮的神经了,只要事不关己,与我何干?
两三天之后,周冲和绿绿听说情网选出了新的董事局主席,姓董。他跟本故事没什么关系,不提了。
一切都结束了,周冲和绿绿开始张罗婚礼了。
1月15号,天气响晴。经历了重重磨难,这个日子变得非同寻常。
周冲和绿绿在京都大酒店举行了婚礼。周冲的母亲带着她的丈夫从外地赶来了,绿绿的父母从小城赶来了,他们的朋友都赶来了,周冲的一些铁杆粉丝也赶来了。本来他们预定了五桌酒席,最后变成了十桌。
周冲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绿绿穿着一身黑色婚纱,看上去极为别致。
不知道为什么,狐小君没有来。绿绿给她打电话,关机。
按照习俗,婚礼仪式应该在中午12点之前结束,周冲和绿绿一直等到11点多,还不见她的踪影,只好不要伴娘了,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婚礼的程序比较简单——主持人宣读结婚证书,然后,新郎和新娘交换戒指,拜天地。
周冲和绿绿没领结婚证,主持人手里捧的是他们自己制作的结婚证,那是一块书籍形状的紫水晶,上面刻着——
周冲 绿绿
从此我们永远在一起
没人知道,在周冲和绿绿拜天地的时候,狐小君离家出走了。
那是一辆开往远郊的公共汽车,乘客不多。她穿着一件普通的羽绒服,脸上没有化妆,一点都不引人注意。
公共汽车离开市区之后,乘客越来越少,终于到了终点站,停了停,又返回了市区。
狐小君不回去了。
她永远都不回去了。
她一个人顺着公路慢慢朝前走,寻找自己的终点站。
终于,她来到了一个荒凉的山坡上,四周非常安静,只有风声。就这儿吧。
她脱下了羽绒服,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件雪白的大拖尾婚纱,慢慢地穿上了。没有人帮忙,她费了很大劲儿才系上后背的扣子。
接着,她又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安眠药,一瓶矿泉水,最后看了一眼蓝天,把安眠药全部吞下去了,然后,她在山坡上躺下来,把手机放在耳边,让周冲的那首歌循环播放,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有只野鸟“嘎嘎”叫了两声,飞走了。
天空很高。
大地很冷。
她身上的婚纱瑟瑟抖动。
未来很长。
回忆很美。
周冲在她耳边深情歌唱——
就算已经人去楼空
也把你的钥匙留给我
就算已经人走茶凉
也把那两个座位留给我
就算你把姿容给了他
也把镜子里的你留给我
就算你被他拥入了怀中
也把背影留给我
就算你的世界被他全部占据
也把界碑的位置告诉我
就算你们走向了未来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