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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男站起来就出去了,曲添竹朝床单下那副五官看了一眼,也匆匆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此时此刻,她的大脑里一直在重复着那组诡秘的数字——142857,142857,142857,142857,142857,142857……
东北男带着曲添竹来到隔壁108房间,曲添竹看到了一张床,还有一个挺复杂的操作台。
东北男走到操作台前,指着上面对曲添竹说:“这个按钮是控制摄像头的。”
说着,他动了动那个按钮,电脑屏幕上果然显示出了109房间的全貌,赵靖还在床上躺着,好像恐怖片中的一个镜头。
东北男又说:“这个按钮是控制间壁墙的。”
曲添竹豁然明白了,为什么109房间里会出现那堵多余的墙!
东北男又说:“这个按钮是控制房间升降的。109房间就像一个电梯,明白吗?你们睡熟之后,我把你们降到地下去了。刚才,你要见我,我一连问了你三遍准备好了吗,那时候,房间正在上升。以后,你也要这样操作——看到下一对恋人睡熟之后,就把他们的房间降到地下去,这样他们就无路可逃了。除非死了一个,不然不要把房间升上来。”
曲添竹想起赵靖死前说过,他跑出去了,看到外面四周都是墙。原来,109房间可以自由升降!
东北男又说:“这个按钮是控制闭路电视的。”
曲添竹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关于多明镇的节目,它肯定不是筒晃电视台的节目,而是提前录制好的录像!
东北男又说:“这个按钮是控制麦克风的。间壁墙降落之后,把按钮朝左扳,可以跟左边半间房说话;把按钮朝右扳,可以跟右边半间房说话。”
原来,这个男子一直在音箱中指挥她杀人!
东北男又说:“这个按钮是电闸,整个宾馆的。”
他按了一下,灯就灭了;又按了一下,灯又亮了。
东北男继续说:“这两个按钮是控制门和窗的。”
防盗门可以遥控反锁,窗上的铁栏杆可以遥控升降。
接着,他又拿起了一本书,递给了曲添竹,说:“上面是台词,你慢慢熟悉一下吧。”
这本书没有书名,没有作者,没有书号,不知道被多少人翻过了,书页都卷了。它破旧的外貌让曲添竹感到一阵悲凉,仿佛听到无数冤魂在宾馆中哭喊。
现在,她有很多很多回忆需要梳理,有很多很多疑问需要解答,可是她顾不上多想,必须在这个东北男离开之前,把所有程序都记在大脑里。
东北男又说:“来到这里的恋人只能住进109房间。”
这么说的话,前台那两个女孩肯定也是同伙了。
曲添竹问:“这个宾馆的工作人员都是你的同伙吗?”
东北男突然笑了:“你应该问,这个宾馆的工作人员都是咱们的同伙吗?我告诉你,这里只有四个服务员,我试探地跟她们聊过,她们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曲添竹的脑袋乱极了,现在她想什么都是死胡同。停了停,她又问:“你还要告诉我什么?”
东北男说:“接下来,我要为你和你的男朋友拍一张照片。”
“照片?”
“冥婚照片。”
曲添竹全身一冷。就算赵靖是死于意外,她也不会跟他举行什么冥婚,她会很难过,然后肯定会擦干眼泪好好生活。在她心目中,那种半红半白的仪式怪异而阴森,并不代表什么忠贞和永恒,只是一种病态情感的病态表达。更何况,赵靖是她亲手杀死的,她和他举行冥婚,那不是一对情侣的婚礼,而是杀人犯和被害人的婚礼……
曲添竹又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强迫她和赵靖举行冥婚呢?噢,她就是被眼前这个东北男和他女朋友合拍的那张冥婚照片勾来的,接着,她和赵靖的冥婚照片也会流传出去,勾来下一对恋人。
“我可以……不举行这个冥婚吗?”
“不可以。”东北男斩钉截铁地说:“天快亮了,我们走吧。”
曲添竹没动。
他回头看了看曲添竹,又说:“走啊!”
曲添竹这才迈步,跟着东北男又回到了109房间。
赵靖还在床上躺着,五官更明显了。东北男走进卫生间,拉开镜子,露出了一个破旧的按钮,他说:“为了工作方便,这里也设置了一个按钮,可以操纵房间升降。”
说着,他按了一下那个按钮,曲添竹感到一阵昏眩,赶紧读秒:1,2,3,4,5,6……大约18秒之后这种感觉才消失。按照普通电梯的速度计算,每秒3米,18秒54米,18层楼那么高……地下18层那不是地狱吗?
109房间到了底之后,东北男朝着赵靖的尸体走过去。
曲添竹忍不住问:“干什么?”
东北男说:“背他去婚礼现场。”
曲添竹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现场……在哪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东北男把赵靖身上的床单掀起来,扔到了地上,曲添竹又看了赵靖一眼,他的脸依然像面粉一样白,全身的疙瘩肉似乎松懈了许多。东北男回头问:“这人是练健美的吧?”
曲添竹没说话。
东北男嘟囔了一句:“算我倒霉……”然后,他拽着赵靖的两条腿,一直拖到了床下,又抓起赵靖的两只手,把他拉起来,硬撅撅地坐在床边,接着,他转过身来换了换手,把赵靖背了起来:
“走。”
曲添竹的头皮一直麻麻的,跟着这个东北男走出了109房间。外面一片漆黑,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能紧紧跟着东北男,生怕走丢了。他们来到了一座黑糊糊的房子前,东北男走进去,传出“扑通”一声巨响,那是他把赵靖扔在了地上,就像甩掉了一麻袋麦子。接着,他摸到了电灯开关,“咔哒”一声打开了,那只灯泡不超过60瓦,光线黄黄的。不过,借着屋里的光,曲添竹终于看清了,这是一座跟古董差不多的老屋,旁边还有一座土坯偏房,门口放着一些农具。
她慢慢走进去,眼睛顿时瞪大了,仿佛走进了那张冥婚照片中!
东北男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曲添竹在屋里看了一圈,又看了看地上的赵靖,他的姿势比较怪,脸朝一旁歪着,一条腿伸得直直的,另一条腿却弯着。
她突然问那个东北男:“你叫什么名字?”
东北男愣了一下,说:“事情过去之后,我们谁都不认识谁,我就不告诉你了。”
曲添竹马上意识到,他跟自己一样,也是个杀人犯,他怎么会轻易告诉别人自己的真实姓名呢?
接着,这个东北男又说:“旁边那个箱子里有衣服,拿出来,你换你的,我换他的。”
曲添竹朝旁边一看,果然有个老箱子,四个角包着铜,正中挂着一把锁。她走过去打开箱盖,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黑色礼帽,暗红色男式马褂,灰色男式长袍,一双马靴,还有一朵衬着黑叶的粉色新郎花;黑色女式对襟宽袖衣,黑色长裙,都绣着黄色花边,还有类似于古装戏中七星额子的头饰,垂下两条暗红色丝带,一双尖尖的绣花鞋,一朵衬着黑叶的粉色新娘花……
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东北男一直在看曲添竹,他的脸上似乎在压制着某种笑:“妹子,我想啊,这里肯定拍过很多张冥婚照片,应该都是男人娶亡妻,今天是第一个女人嫁亡夫。”
曲添竹知道他什么意思,她顾不上计较了,心里在想着另一件事——
她早就听说过,网上流传着一张恐怖的冥婚照片,尽管她收到的那张冥婚照片上其实是这个东北男和他的女朋友,但是,那张原始的冥婚照片肯定是存在的,它会不会真的就是在这间老屋里拍的呢?
她和赵靖来的时候,曾经问过那个出租车司机,他也说多明镇举行过一场冥婚,原址就在宾馆这里,不过那座老房子早扒掉了。现在看来,它一直存在,只不过藏到了地下!
宾馆录制的录像里说,叶子湄很可能是被王海德害死的,而这个东北男半夜说的“台词”是,叶子湄和王海德犯了忌讳,结果叶子湄死了……不管真相是怎样的,这里都飘荡着冤魂,是不是这个冤魂在另一个空间里操纵着这一切呢?不然,这个死循环怎能如此精妙?没人知道它是从哪里开头的,也没人知道它将在哪里结束……
如果说不是冤魂作怪,而是某个人在幕后操纵的,那么,他为什么这样做?这些恋人来自天南地北,跟他不可能认识,仇恨的根源是什么?解释不通。
东北男歇过来了,他站起来说:“你换衣服吧,我出去。10分钟啊。”
说完,他就出去了,并且关上了木门。
曲添竹看了看那堆古旧的衣服,心里想,它们肯定是一百年前王海德和叶子湄穿过的,现在还散发着一股丧葬的味道。她不敢穿。
转头看看赵靖,他依然在地上躺着,一条腿伸得直直的,另一条腿弯曲着,他的脸扭向了另一边。曲添竹想到两个人的新房都布置好了,还有十几天就要举行婚礼了,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不能再犹豫了,一会儿那个东北男该闯进来了。她擦了擦眼泪,脱掉鞋子和外衣,把那几件女式衣服套上了,穿上了那双绣花鞋,戴上了那顶古怪的头饰。现在,她就成了冥婚照片中的那个女子。她想去照照镜子,最后放弃了,她不敢看自己的样子。
那个东北男很快就回来了,他看了看曲添竹,然后问:“你给他穿还是我给他穿?”
曲添竹小声说:“我来。”
赵靖的腿就像两根木头,曲添竹费了好大劲儿才给他套上长袍。东北男走过来,帮她把赵靖的上身扶起来,曲添竹给他穿上了马褂,又戴上了礼帽。她偷偷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一点都不像赵靖了。
接着,东北男抱来了一个木架子和几根麻绳,说:“我前面那个男人就是这样把我女朋友立起来的。”
他把赵靖翻过去,让他的脸朝下,然后把木架子捆在了他的身上,又把人和木架子一起立起来。木架子下面有个三角底座,尸体微微摇晃了一下,终于站稳了。
做完这些,东北男站在了那架老式照相机旁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