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这个墓碑太简单了,简单得令人不安。
周冲对着它说话了:“两位祖宗,安息吧,回到京都我给你们烧纸。”
说得绿绿头皮一麻一麻的。
好像有人很想听清周冲的话,风一下变小了,坟地突然安静下来。
周冲也感觉到了有些蹊跷,他四下看了看,然后说:“我是说,两位祖宗,你们安息吧!回到京都我给你们烧纸!”
他话音刚落,不知是坟墓上还是坟墓下就传来了一个类似于婴儿的声音:“呜啊啊咿呀呀……”
绿绿一下扑到了周冲身上。
周冲抱紧了她,死死盯住了那个墓碑。坟上的荒草“扑棱”动了一下,接着爬出来一个东西,它没毛,像个婴儿一样在地上爬,前面两条胳膊,后面两条胳膊,草丛中还拖着一根肉色的尾巴,很长。它在月光下看着绿绿和周冲,眼神跟猴子很像,透着一种深深的物种隔阂。
怪物!
周冲拉着绿绿转身就跑!他们冲上公路,发疯地朝前狂奔。
多明镇的那些居民到底是人是鬼?在黑暗中给周冲指路的人到底是谁?那个像婴儿的爬行动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统统顾不上想了,只剩下拼命朝前跑……
一颗流星在他们头顶优美地划过,无声无息。他们根本没看到。
不知道跑出了多远,绿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周冲,我要死了……”
周冲回头看了看,月光下的无眠公路静静地伸向远方,没人尾随。他不跑了,原地坐下来,气喘吁吁地说:“歇一会儿歇一会儿。”
绿绿靠着他坐下来:“包里没水吧?”
周冲摇了摇头:“坚持下,快到筒晃了。”
绿绿:“我们的方向对吗?”
周冲:“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离开那个鬼地方之后,一直朝前跑,至少离它越来越远了。”
绿绿发现,周冲的脸色极其难看,很白很白,他也吓坏了,累坏了。
休息了一会儿,绿绿爬起来,说:“走。”
周冲:“我背你。”
绿绿:“不用。”
周冲从她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刀,连同他口袋里的那把刀,一起扔进了公路旁的草丛中:“这就减掉了两公斤。”
绿绿:“400块也扔掉了。”
周冲:“现在还计较那个!”
扔掉了刀,绿绿果然感觉轻松多了,真是远道没轻载。
周冲一边走一边说:“假如真的走不动了,这个旅行包也要扔掉。”
绿绿:“如果还走不动呢?”
周冲看了看绿绿,忽然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怀疑……狐小君就被那个长城扔掉了。”
绿绿叹了口气:“但愿不是那样。”
这时候已经接近凌晨4点钟了。风小了,再也听不到它的呼哨声,只有两旁的树叶鬼鬼祟祟地响着。月亮斜斜地挂在天边,似乎要睡了。
这一夜,绿绿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动荡起伏,因此当前面出现了人间灯火的时候,她的激动可想而知。
“有人家!”她突然叫起来。
周冲朝前看了看,果然有人家!他一下跳起老高:“哈!你马上有水喝了!”
绿绿:“那是筒晃?”
周冲:“不像,筒晃多大啊,这好像是个村子。不过肯定有水!”
两个人立即加快了脚步。
绿绿终于从噩梦里回到了现实中,她说:“哎哎,你看手机有信号了吗?”
周冲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这地方山高路远,估计到了筒晃才会有。”
绿绿:“我特别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唉,我的手机落在那个宾馆里了!”
周冲:“得,2000块又没了。你怎么不带出来啊?”
绿绿说:“我跑出房间之后,看到了那座老房子,吓死了,撒腿就跑,手机也扔了……”
周冲:“没事儿,一会儿报案的时候,你提一下手机的事儿,他们应该能帮你找回来。”
绿绿:“嗯。”
前面不是个村子,应该是个小镇,不过大家都在熟睡,只有路灯幽幽地亮着。两个人一边朝里走一边不停地张望,希望找到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绿绿渴得几乎要虚脱了。
他们看到了饭庄、茶座、桌球厅、发廊、银行……不见一家营业的便利店。
绿绿突然停住了。
周冲回头看了看她:“怎么了?”
“别走了!周冲,别走了!”
“怎么了!”
绿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颤颤地说:“这里,这里还是多明镇!”
周冲哆嗦了一下,猛地转过头朝前看。天,千真万确!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多明镇!
昨天傍晚,他们是从南面进入多明镇的,后半夜,他们从多明镇南面逃出来,一直朝前跑,不可能回到原来的那个多明镇啊!
这里又冒出了另一个多明镇!
由于他们是从这个多明镇的北面进入的,因此走进很深才发现!
周冲小声说:“可能这个地区的建筑都差不多……”
绿绿突然朝旁边指了指:“你再看!”
周冲一转头,就看见那个老婆婆又出现了,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白白净净,推着那辆婴儿车,慢慢朝他们走过来,婴儿车里还盖着那个花棉袄……
47、死循环
现在,让我们回到2010年11月28号,多明镇宾馆109房间。
曲添竹在被胁迫的情况下,害死了赵靖。当氰化物注入赵靖体内之后,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戛然而止。这时候曲添竹突然后悔了,可是,危险来得太突然,她根本无暇思考对策。
她在地板上呆呆坐了一个多钟头,才想起寻找那个黑暗中的声音,她要求对方现身。那个声音轻轻地说:“你准备好了吗?”
曲添竹吓得不敢说话了。
那个声音一连问了三遍,最后,他让曲添竹给他打开门,接着,房间里的灯“哗”一下就亮了,曲添竹被刺得眯起了眼睛。
她穿上衣服,一步步走到门口,鼓了半天勇气,终于把门拉开了,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脸色像面粉一样白。
曲添竹一步步后退,靠在了窗台上,死死盯着这个陌生人。
对方慢慢走进来,把门关上了,然后轻声说:“我可以坐下吗?”
曲添竹想说“你请坐”,却没有说出来。此时此地没有那种客气的气氛。
这个男子走到里面那张床前,在床边上小心地坐下了。他和曲添竹中间躺着赵靖的尸体。他很不情愿地朝赵靖看了一眼,问曲添竹:“可以把他……盖住吗?”
曲添竹还是不说话。
他就轻轻掀起床单,盖在了赵靖的脸上。下面兜着空气,床单迅速瘪下去,最后凸起了赵靖五官的轮廓。
接着,这个男子说:“你别怕,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来寻找那个生死答案的人,我是带着女朋友从东北过来的。”
这时候,曲添竹才感到这个东北男有几分面熟。他是谁呢?曲添竹使劲想,一下想起来,他就是她收到的那种冥婚照片上的男子!
她彻底蒙了,过了半天才小声问了一句:“她呢?”
东北男把眼睛转向了旁边,使劲眨了几下,把渗出的眼泪吸了回去,不过,借着灯光依然能看见湿润的光亮。过了一会儿,他微微哆嗦着说:“就像你们一样,我们也接到了指令,两个人只能活一个,我就让她……走了。”
曲添竹突然大声叫起来:“可是你为什么给我们下指令!”
东北男叹了口气,然后说:“这是一个死循环,你明白吗?在我和我女朋友之前,也有一对恋人来过这里,他们也死了一个,死的是那个女孩,谁都逃不掉的。那个男人没死,他留下来等下一对恋人,不久,我和我女朋友就来了。现在,我留下来等你们……”
曲添竹打断了他:“等等!那个男人为什么留下来?”
东北男说:“从我开始说吧,我杀死女朋友只是完成了一半任务,我必须留下来,胁迫你们一个杀死另一个,这才算完成了全部任务。否则我还是会遭到惨杀,就像录像中的那只黑猩猩。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成功逃出多明镇,也会有人把我杀死女朋友的录像寄给我们当地的公安局,我必定蹲大狱——这些都是那个在我前面杀死女朋友的男人传达给我的。他必须等来我们,胁迫我们一个杀死另一个,如果他不这样做,他就会变成录像中的黑猩猩。就算他跑掉了,也会有人把他杀死女朋友的录像寄给他们当地的公安局……”
曲添竹完全蒙了,她低声问:“前面究竟来过多少对恋人?我是说,总共有多少人死在这里了?”
东北男说:“不知道。”
接着,他朝天棚指了指:“看到那个烟感器了吗?那里面藏着夜视摄像头,前面的人拍下了我杀害女朋友的全过程,我也拍下了你杀死男朋友的全过程,都在隔壁108房间的电脑里,你要不要……看一下?”
曲添竹恨不能冲上去抽他一耳光。
东北男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低声说:“原谅我,我们无冤无仇,都是受害者。我只是按照前面传下来的程序做事,我必须问问,你是不是要看一下,这是我的台词。以后,这些台词你也要说的。接下来,你必须等来下一对恋人,胁迫他们一个杀死另一个,完成之前你不能离开多明镇,否则你会死得很惨。就算你逃出去,也会有人把你杀死男朋友的录像寄给你们当地的公安局,那时候你就无处可逃了,全国警察都在抓你。其实,只要听从前面传下来的指令做点事,很简单的,就可以不受地狱酷刑,就可以活下去,就可以不蹲大狱……”
曲添竹好像被卷入了一个残酷的机械链条中,不可以脱离,这个链条一环套一环,十分严密。
也许里面藏着漏洞,但是她实在没有脑力把它找出来,只能顺着它运转……
东北男又说:“当然,如果你不怕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
曲添竹的内心一下就失去了抵抗力,低声问:“我具体该怎么做?”
东北男说:“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记住所有的程序,只有这样才可以脱身。你跟我来。”
东北男站起来就出去了,曲添竹朝床单下那副五官看了一眼,也匆匆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此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