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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相为后 作者:一度君华(全本精校版)-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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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蛟冷哼,声音虽淡,话却是冰冷刺骨:“你别得意,如果下次你还来这里,”他凑近她耳边,语声不怒不喜,“朕便命人将唐隐刨出来……”
殷逐离浅笑,目光阴狠:“沈庭蛟,你敢将我师父刨出来,我就敢把你埋进去。”
……
王上和王妃吵架了,宫里的人都知道,甚至连这次宫宴,王上也未准许王妃参加。
正好殷逐离也不想去,她找了张地图,对柯停风道:“来来,给刺背上。”柯停风满脸黑线,他是昨天连夜被宫中侍卫请过来的,宫里人还真以为殷逐离生病了。柯停风在看那张地图:“你又要干什么?”
殷逐离将外套脱了,里面穿了件大露背的抹胸,她趴在榻上:“别刺大荥地图啊,嗯……就刺祁连山这一带吧。”
柯停风也不知她搞什么,但他仍是取了药箱里的银针,然后问了句让殷逐离吐血的话:“黑白的还是彩色的?”
殷逐离想了半天,终于道:“嗯,用鸽子血刺……”她附在柯停风耳边,同他窃窃私语。
两个时辰之后,黄公公突然奔了进来:“娘娘,别国的使臣前来贺我们陛下登基,陛下在御花园设宴招待。那吐蕃的使臣提议打马球,他带的那些个都是击球的好手,如今我们已经输了一场了!”
殷逐离爬起来,柯停风冷哼:“还没刺完。”
殷逐离指指那地图:“刺到哪儿了?”柯停风在祁连山周围画了个圈,殷逐离点头,“那就成了,天心,替本王妃更衣。”
天心应声,急急地取了王妃的礼服,殷逐离皱眉:“不穿这个……嗯?”她看向旁边的司灯宫女,嘴角含笑,“来,把衣服换给我。”
那宫女明显呆愣,待看看自己身上红白相间的低等宫女服,一时回不过神。还是清婉喝了声:“还不快换。”
少顷,殷逐离换了身低等的宫女装,又将头上饰物俱摘了,只以霜色丝带紧紧绾了个发髻,也不让宫人跟着,自往御花园行去。
君王设宴,御花园侍卫林立,先前有人阻她,还是张青见状上前将她领了进来:“母妃,您怎的竟做这般打扮?”
殷逐离也不同他多说,只在礼部尚书岳怀本身后站着,时不时给他斟酒,做个侍女模样。那岳怀本先前还喝得优哉游哉,待一抬头看到那斟酒宫女的模样,他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殷逐离看着场中,见吐蕃人果然善打马球,他们控马熟练、身手矫捷、配合默契,而大荥宫中侍卫平日里极少击球,难免便露了些颓势。
“那个骑黑马的是谁?”她注视场中,见那个家伙抢球时最喜击打马匹和对手,不过一时,已经有三个侍卫被他击落马下。马蹄无情,一旦践踏则性命难保。
“娘娘,”岳怀本是礼部尚书,平日里也受过殷逐离的好处,虽然不愿她为后,却也不敢明着得罪她。“您怎的做此打扮?那是吐蕃的领队禄东干,下手凶残无比。已经伤了我们好些人了。”
眼见着第二句也危险,殷逐离出列,双膝并屈,跪伏在火红的地毯上:“王上,奴婢看场中热闹,但大荥乃上邦,与友邻对赛难免要礼让三分,由此束缚了手脚。奴婢斗胆,请王上恩准奴婢与吐蕃来的勇士一较高下,女子出手,也算是礼让友邦了。”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便是那个吐蕃来使也询问:“这是何人?”
沈庭蛟正皱眉,殷逐离自答了:“回使者,小女子乃皇宫司灯宫女一名。”
那吐蕃使者汉语不好,只得问身边翻译:“司灯是什么东西?”
翻译低声答:“大人,司灯是宫中一个职位,就是平时为皇上娘娘们掌灯烛的。”
吐蕃使者勃然大怒。
殷逐离上场替换了一个侍卫,她以幞头绾发,足登长靴,换了身红色的窄袖紧身袍,戴上护心甲,拿了根球槌,沈庭蛟不放心又令人将军马场献上来的那匹汗血宝马牵给了她。
她对六个宫中侍卫只低声说了一句:“拖住其余六个,我来对付禄东干。”
马上的吐蕃人个个身强力壮,哪里把一个掌灯烛的丫头放在眼里,个个皆带了嘲讽之意。殷逐离也不言语,上马时还滑了好几次,引得吐蕃人又是一通狂笑。
她第一次击球的时候,吐蕃的领队禄东干有意相让,她却一槌击空,只铲起了一堆草皮。吐蕃人笑声震天,沈庭蛟心忧如焚。
禄东干有意戏耍殷逐离,殷逐离屡次左支右绌,禄东干冷笑,再抢球时他扬球槌击打殷逐离马腿。以这个女人拙劣的骑术,那本是必中的一击。殷逐离在场下观察了好一阵,对他惯用的手法极为清楚。她常年打猎,控马本是一流,加上马也是匹万金良马,在禄东干一槌击来,以为必中的时候,她勒缰,马匹收势不及,前蹄扬起,禄东干一击落空。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殷逐离以球槌顺势击他后背。
马球的危险之处也就在这里,不仅击马也可以击人。殷逐离不是个良善之辈,这个禄东干既然身为领队,实力肯定不差。这一击若不奏效,再想伤他就不容易了。她眸中一抹厉色,右手用足十分气力,一槌击在禄东干后背,禄东干受此一击,即使隔着护心甲也瞬间呕出血来。
殷逐离有心赶他下场,俯身再一击直击马腿,黑马负痛,长嘶一声将他甩落于地,眼看就要踏他而过,殷逐离往前再一勒缰绳,身下汗血宝马双蹄扬起。众人只以为她要置禄东干于死地,却不想那汗血宝马扬蹄直接踢在黑马颈间,黑马受此一力往右侧倒于地。数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若行云流水。禄东干顾不得痛,借此空隙就地一滚,滚出一丈开外方才停下,短短一瞬,已在生死之间打了个转,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系列变化发生得极为迅速,诸人还未叫出声来,禄东干已经受击下马,随后化险为夷。殷逐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唯恐吐蕃人趁机偷袭她,又策马奔回自己队伍里方下马跪拜:“谢谢吐蕃使者相让,时间不早了,小女子回宫掌灯了。王上、太后,奴婢告退。”
吐蕃使者仍惊魂未定,待她走得没影了方反应过来,问身边翻译:“时不过午,宫中需要掌灯吗?”
翻译低声答他:“大人,这是谦词,她是不希望我们输了难看。这在汉人眼里,称为……台阶,适可而止。”
吐蕃使者细想,顿时肃然起敬,起身向沈庭蛟敬酒:“陛下今日让臣见识了何为上邦之仪,臣羞愧,羞愧难当。”
沈庭蛟自是一通安抚,此事就此揭过,宴上倒是和乐融融。
酉时初,天刚擦黑沈庭蛟便去了昭华宫。昭华宫里宫人闻知他过来,俱忙着接驾。他将跪在地上的人都打量了一遍,殷逐离不喜喧哗,且又一直没有册封,这昭华宫便没有配置多少人手。
最近她从何太后那里捡了数十个人回来,倒也正好派上用场。这些个宫人以前都是宫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当时何太后失势,众人难免地便做了些落井下石的事。但在宫中能够混上去的人都有几把刷子,这些人个个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偶尔作威作福也是像模像样的。
沈庭蛟在殿前站了一阵,却吓得他们浑身发抖:“王妃呢?”
众皆不敢答,还是清婉轻声道:“王妃在后苑,之前传下话,道是若王上前来,请王上入内寻她。”
沈庭蛟闻言不悦:“这还有没有半点规矩了!来人,给朕将她捉来!”身后侍卫应声,就待去捉殷逐离,他却又摆手,“算了,朕倒要看看她玩什么花样。”
他举步行往后苑,侍卫未得他之令,不敢跟上。倒是黄公公立刻就满脸堆笑地请几人坐下饮茶。昭华殿的茶都是好茶,殷逐离不差钱。
天心和清婉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巴结几个侍卫,但他是殷逐离捡回来的,大家也都不好说什么。好在他知道自己处境,对宫中诸人都非常和气,倒也没什么矛盾。
夜色如一卷水墨画,由浅入深,墨迹渐浓。沈庭蛟独自行过曲桥,那流水之音清越铮琮,时有落梅纷扬,追逐着淙淙流水。桥头石栏上的宫灯似乎也有了生命,随波摇曳。沈庭蛟正揣测着殷逐离的去处,冷不防身后一人捂了他的嘴,他只觉得腰间一麻,顿时动弹不得。
他心念如电,那人捂住他的嘴时,指间明显有玉扳指,且手掌粗糙异常,此人是谁?他求救无门,难免便有些惊慌。
来人却只是挟了他,奔跑中他感觉到对方身上着的是宫中侍卫的服饰,衣上有铁甲。他脑中几度分析,此人是谁?为何要扮作侍卫潜入宫中?制住他只挟他而走又是何道理?
最最重要的是,他如何会出现在殷逐离的寝宫里?
他心头正惊疑,周围却渐渐温暖如春,耳畔没有一丝声音,他动弹不得,不由得便生出几分紧张。来人将他放在地上,他尚未看清其相貌,已被人用一朵硕大的牡丹盖住了头脸。他嗅到花粉的香气,顿时心头清明——这里是昭华殿后苑的暖房,专门培育花草。只是他登基后事忙,从未来过。
这个人将他挟至此处,是何道理?
他心头正狐疑,那贼人的手突然滑过他脸颊,似乎感觉到他肌肤细腻,又重新抚摸了一下。
沈庭蛟心头升起一个令他惊怖欲绝的念头——这贼人莫非竟好男色?
那贼人轻轻触摸他的脸颊,五指向下滑入他的领子里,在他肌肤上四处游走,呼吸渐渐粗重。
沈庭蛟惊得魂飞魄散,却只能不动不语,静静躺在花叶之下。
龙涎香弥漫,衣襟被刀刃挑开,那薄刃贴着肌肤而过,寒意渗入骨髓。令人心中战栗难安。被视为至尊无上的龙袍寸寸破碎,沈庭蛟想叫,可嗓子里一声也发不出来。贼人亲吻他的胸膛,那冰冷的触感令他心中恼怒——贼人竟然戴着面具!
当遮蔽物一缕不存,沈庭蛟羞愤欲绝。而最尴尬的是他竟然有了些感觉。那种行走在刀尖之上般的惊险刺激了他,偏生他还要强行克制,免得给贼人看了笑话。
来人却也促狭,就以牡丹花枝轻轻搔过他无瑕的肌肤,那滋味太古怪,像是极致的痛苦,却偏又掺和着难言的欢愉。汗珠浸湿脸上微绽的牡丹,他思绪散乱。当两军交接时,他陷入一片幽深曲径,他一怔,耳边却闻一声低笑:“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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