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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给他们时间反应,一大帮的御林军已经把他们一个一个拉起,准备上铐。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阵混乱,他转头看去,看到了母亲倒在了地上,而她的嘴角,一丝血液蜿蜓流出。
他想扑上去,想知道母亲怎么了,想过去扶起她,但,他被人押住了,不能动弹。
“你们放开我,让我去看我娘,放开我啊!”他悲痛的咆哮,但得到只是不知谁的一句,她已经咬舌自尽了。
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遗体被人抬离眼前,一点一点消逝——
耳边,家人的悲呼竟是这么的虚无、缥渺——
没有人知道苏迎雨是怎么抢过御林军佩带在身上的剑的,当他察觉时,她已经把刀架在脖子上。
“小雨,你干什么?”他惊骇地瞪圆了眼,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妻子。
“对不起……”她泪流满面,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行为震惊了御林军,但,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苏迎雨已经用手中的剑往脖子上抹去。
“不要啊——”他骇然惊呼,不顾一切地挣开押住自己的士兵,向妻子倒下的身子跑去。
他抱住她倒下的身子,心惊胆颤地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不断流出鲜红的血液。
天气很热,但怀中的人的身躯却那么的冰冷。
苍白的嘴唇,流出的血分外的刺眼。
“对不起……对不起……”晦暗的眼中,盈满着清澈的泪水。
“烨……真的好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对不起?!”他痛苦地呐喊着。
“……对不起……”没有解释,只是眼角的泪珠不断的坠落,“……对不起……”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他的泪,他的泪也流出了眼眶——怀中的人的体温更低了。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你一定要活下去——求你——活下去——”
用力抱紧已经羸弱的躯体,就像在抱住最后的一缕希望。
“你死了——死了沐宇怎么办?——”
“沐宇?孩子?”泪水迷蒙的眼稍稍睁大了些,但很快地,开始合上、合上,不停合上。
“不要!你不要闭上眼睛啊!”他心胆俱裂地摇晃她,拼命摇晃她。
“对不起……烨……孩子……我们的孩子……”
“我们见不到了。”
“不——”他声嘶力竭地嘶喊,声音惊天动地。
她闭上眼了,永远的闭上眼了。
“不要!不要!你们为什么?为什么都离开我?不要啊!”
“什么见不到,只要你张开眼——张开眼睛——”
“张开眼啊!”
“你说过,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要为我生下好多好多孩子,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做一对神仙眷侣的——你说过的!”
他的泪滴在她没有血色的脸上,滑落。
他伸手轻轻抚摸她没有温度的脸,泪滴出,再止不住。
“你骗我,你是个骗子,你骗我!”
“啊——啊——”
他仰头,痛苦的大吼着,那痛彻心扉的吼叫,震痛了每个人的心。
然后,他拿起躺在妻子身边,染着她的血的剑,抱住怀中已经停止呼吸的人,冲每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砍去。
“是你们,是你们,都是你们!——”
他吼着,悲痛欲绝地挥着手中的剑,斩开恶魇一般不断地砍去,仿佛这样,可以让这场噩梦远离自己。
而他的怀中,是他的妻子还有——孩子——
他紧紧抱住,怎么也不放开的妻子——的尸体。
他已经狂了,面对诸多的剧变,他的心已经被绝望覆没,只剩下撕裂心扉的痛。
绝望之痛。
他被人制服了,有人想用刀刺向他怀中的人,他下意识地去挡,然后,被刺伤了。
他倒在地上,眼前,剑在阳光下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这些光芒不断地划在他的身上,割裂他四肢的筋脉,让他不能再挣扎。
躺在地上,他静静地睁着眼睛,望着当空的太阳,那万般明媚的光芒——
然后,光芒消失于他的眼前,他昏过去了,他什么也看不到了,如同他的心,死寂的黑暗。
颖远益一脸悲痛的望着动也不动,如同木偶一样的成烨,声音沉重地说道:“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他没有抬头,一动不动,仿佛一切,都无所谓了。
颖远益眼露悲切地望了他一阵子后,便对身后的人说道:“可以了,把他抱到另一间牢房里吧。”
站在颖远益的身后,一身狱卒装扮的人立刻抱起成烨,把他带到天牢里最深处的一间牢房。
“好了,把那个替身关到关住成烨的牢房里。”看到成烨已经被安放妥当,颖远益又道。
这时,这个人把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放到了成烨原先呆在的牢房里。
当这个人把一切都做完,颖远益给了他一袋分量很重的银两:“喏,这是银两,你一定要保证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脸露贪婪的人一边接过,一边唯唯喏喏地答道:“是是是,小的知道的,大人您就放心吧。那个死刑犯小的已经给他喂下迷|药,就算明天到了刑场,他也不会醒过来。”
“嗯——那,成烨关在另一间牢房里没有人会认出来吧?”以防万一,颖远益问。
“不会不会,小的已经帮他改了一些装扮,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那就好,明天晚上我就过来要人,要是他出了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这个人不断哈腰说道。
“那我就离开了,记得,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是是是——”
得到他的应允,颖远益便掉头离开了。
留下永无止境的寂静,死狱一般没有生气的寂静。
层层深锁的皇家大牢,一堵高墙隔绝人世。
如血般艳红的火舌照亮了深狱,却照不亮已然麻木的眼睛。
火,热得就快要把身子灼伤,却伤不了最深处,因为心已成死灰。
不是绝望,是心死,心死空留壳,身独生……
脚步声扰乱了平静,风吹散了火花,开锁的声音牵动不了死去的心,
任由尖细的声音渐传渐近:“圣旨到——”……
一张圣旨,便把天牢里的人接到外面,行刑处斩。
没有被处斩的人,也在等待,被行刑的时候。
心已死去的他,也在等待——
但他等来的,是被人救出天牢。
从那戒备森严的天牢中救出。
心都死了,他不知道他还要用什么理由活着。
不知何时,耳边谁的一句:“你要活着,如果恨是你活下去的理由,那你就恨!”
恨?
该怎么恨,用什么恨,恨谁?
他不知道,于是他继续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下人说封展洛来找他,去大厅时却一个人都没有。
觉得有些怪异,想了一想后,焱影便马不停蹄地来到芷园,他以为来的人可能是易容成封展洛的风满楼。
但他来到房子里后,却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再找了一下,才发觉成烨已经躺在床上睡着。
觉得自己太多虑地笑笑,焱影坐在床边为成烨盖好被子。
深情的看着成烨有些苍白的睡脸,焱影知道是昨夜自己的纵情造成的,有些内疚又有些满足。
“烨……”情难自禁地,焱影在成烨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再看了成烨好一会儿后,焱影起身离开。
有些事,他还得去解决,到了午餐时间,他再过来。
焱影并不知道,当他走出房间再关上门后,成烨张开了眼睛,用憎恨的目光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见到候在芷园外面的韩笙后,焱影口气森冷地说道:“韩笙,你多派几个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封展洛的尸体。”
韩笙一听,微拧眉:“主上,你的意思是……”
“今天来找我的人绝不会是封展洛,因为我已经给了他回雨山城招集武林人士的命令,他是不会再回来的。这次来王府的人用的是封展洛的令牌,令牌对于组织的人都是人在物在,人亡物亡的,现在令牌到了另一个手上,那就是,封展洛已经死了。”
“不管那个人是谁,封展洛既然已经死了,那么他的令牌就没有用了。你马上发放消息到组织里,从此,封展洛在组织里消失。”
“不能再让那个人用封展洛的令牌混入组织。”
“是。”韩笙一得到命令,很快便消失在焱影眼前。
站在原地,焱影冷酷一笑:“既然有胆子杀了我的人混进承适王府,你就准备承受我的追杀吧!”
18
风满楼一回到客栈,就看了房翔倚在门前,目光难懂地望着他。
“我还在想,要是你再不回来,我是不是该去承适王府收尸。”
风满楼一走到他面前,房翔便调侃地说道。
“我有这么不中用吗?”风满楼撇嘴一笑。
房翔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心情不错嘛,见到成烨了。”
“嗯。”风满楼笑着点头,便越过表情怪异的房翔走进了屋子,同时看到了坐在屋子里的应巧巧。
应巧巧一看到他,面露喜悦地站了起来:“风大哥,你回来了!”
“是的。”坐到凳上,风满楼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而且还得偿所愿,高高兴兴回来的。”这时,跟着走进屋子里的房翔坐在了风满楼的身边。
应巧巧听到房翔这么说,便问风满楼:“风大哥,你见到成公子了?”
“是的。”风满楼喝了一口茶水,才回答。
“那你一定把东西都交给他了。”应巧巧坐回了椅子上。
昨夜风满楼进进出出的忙了一个晚上,应巧巧问他干什么,他说要准备一些东西给成烨。
“对,都交给他了。”
“是什么东西?”房翔插话。
“毒药,跟信号弹。”放下茶杯,风满楼回答。
“毒药、信号弹?!”房翔不甚了解地扬起了眉。
笑笑,风满楼想了想后,才说道:“毒药,是用来给那个人吃的。那个人毒发身亡后,烨就拉开信号弹,我便马上赶过去,带他逃出来。”
房翔一脸惊讶:“哇,万全准备啊!”
即刻,他压低声音对风满楼说道:“风兄,你怎么肯定成烨一定会成功?”
风满楼脸色一黯,没有回答。
风满楼的异样反应让房翔与应巧巧纳闷的面面相觑。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