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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从隆美尔的眼神看,基本的尊敬未必也能保持。
“哈哈,埃尔文你一个洋鬼子来听京剧,这也实在是滑稽了点。”张雨亭没有多少不好意思,嘲笑起隆美尔也是不遗余力。
“哼哼,不听京剧又能干嘛?跟令郎一样去逛窑子?对不起,兰芳军法森严,下官不管冒犯。”隆美尔揭起张雨亭的短来也没多留客气。
张雨亭知道洋人直来直去的脾气,可被人当面如此毫不留情的揭短,面子上也是挂不住,因此等隆美尔说完,张雨亭脸上已经是一阵红一阵白。
“我正在写一份报告,也许明天就会递上去,既然天寒地冻,不适合军事训练,那我们这帮人还是哪来回哪去得了,不过你们的参谋部要多费心,恐怕你们还要和南方的军政府商量一下,天气太冷的时候就别打了,等到不冷不热的时候你们大伙坐下来谈一谈也就是了,反正都是一家人不是么?”隆美尔仿佛没有看到张雨亭的脸色还在吐槽不止。
隆美尔是德国人嘛,德国人的办事风格一贯都是很严谨的,比如隆美尔这样的军人,他平常最常见的表情就是一本正经的面无表情,那种近乎高傲的冷漠和发自内心的优越感其实是很招人厌的,至少张雨亭现在就恨得有点牙痒痒。
只不过,张雨亭恨归恨,却没有任何办法。
张雨亭知道隆美尔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前天,京城突降大雪,一夜之间,温度骤然降到零下十度左右。
这个温度其实在以东北人为主的第一师和第二师看来就是毛毛雨,就连隆美尔也真心没有感觉有多冷,但在哪位张少爷看来,这天降大雪就等于是老天爷给他放假,因此只是让人给隆美尔带了个话,自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汉卿的去向肯定瞒不过隆美尔,于是就连张雨亭都知道了张汉卿目前正躲在陕西胡同的某个院子里包场喝花酒,而负责军事训练的隆美尔再是在花戏楼听《定军山》。
很好,从这方面说,张汉卿和隆美尔还是有某种相似的特质的。
“呵呵,埃尔文将军放心,那个逆子肯定会受到严厉惩罚,我们民国军人同样有不可动摇的军法。”张雨亭握紧了攥着鞭子的手,咬牙切齿的发着狠。
埃尔文·隆美尔现在的军衔其实只是上校,但为了方便埃尔文·隆美尔他们在民国行事,临行前,秦致远把隆美尔他们的军衔都提了一级,如果不出意外,等三个月后隆美尔返回兰芳,“埃尔文将军”这个称谓就会名至实归。
“我拭目以待,上将阁下。”听到张雨亭的话,隆美尔并不以为意,话里的嘲讽意味浓郁。
就在同一时间,陕西胡同迎春堂也迎来了一帮军汉。
“这位爷,您是要找哪个?麻烦给小的说一声,小的去帮你传个话,您要是就这么提刀持枪的闯进去,大家的面子上都过不去且不说,您也未必能找到人,还坏了规矩,到处都不好交代,您说是不是?”迎春堂门口,头戴瓜皮小帽,身穿长袍马褂的大茶壶口齿伶俐,身后站着五六名抱着膀子的大汉堵住门,说什么也不让这群军人闯进去。
开玩笑,窑子也有窑子的规矩,不是谁想坏就能坏的,京城八大胡同这种地方,如果没个靠山,谁也在这儿站不住脚,迎春堂自然也有靠山,因此堵门的大茶壶虽然话说的小心翼翼,也真没多少怕的意思。
“知道哥们是干嘛的吗?”带队的军官有点楞,抬起手中的马鞭推推盖住眉毛的皮帽子,又把衣领上的军徽翻过来,勉强让对面的大茶壶看了个真切。
“这,请恕小的眼拙,不知这位爷在那高就?”大茶壶还真仔细看了看,然后真的放了心,这位啊,不认识。
大茶壶也就是龟公,俗称拉皮条的,能干这个职位的,就跟21世纪场子里面看场子的差不多,最起码人头熟路子广是肯定的。
之前不知道面前这是何方神圣,这拉皮条的还有几分畏惧,刚才这位带队军官的动作让这拉皮条的看清楚了军徽,结果这拉皮条的马上就变得趾高气扬。
带队军官身上的军徽很清晰的表明这是东北军的人,既然是东北军,这拉皮条的可就没有了丝毫畏惧,东北军的太子爷正在他们迎春堂里舒坦,他们这些东北军的大头兵又能如何?
“哈,问老子在哪高就?老子就稀罕了,你特么也配?”带队军官瞬间翻脸,抬手就是一鞭子抽过去,然后拔出腰间的盒子炮:“进去搜,那个敢阻拦,就地正法!”
真的是盒子炮,还是兰芳给赞助的,这东北军现在已经成了大总统的御林军,在装备这方面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唉唉唉,你们这帮丘八想干嘛?”门口还有几名青皮的,看东北军耍横,也没多少惧怕的意思,这种地方,一天到晚的打架的多了,放狠话的也多了,拿刀弄枪的也多了,还真没几个真动家伙的。
嗯嗯,京城爷们就这点好,嘴炮厉害!
“滚开!”被人骂作“丘八”的军人不客气,抬手就是枪托,对准了天灵盖砸的那种狠。
马上就有机灵的捂着脑袋往旁边躲,还有人要死不死的躺在门口干嚎:“打人啦,杀人啦!东北军杀人啦!”
这喊的实在是让人有点心烦意乱,带队的军官没有多犹豫:“特么的还敢炸刺?好,老子这就杀给你看!”
呯!
这是真杀,迎春堂上下马上就噤若寒蝉,刚才还人五人六的青皮顿时变鹌鹑,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喘。
第583章 少爷秧子
军人这个职业,很多时候都是和浑人联系在一起的。
没错,京城这地方水深得很,路上随便碰到个老头,没准都能有个身居高位的儿子,这一点也不稀罕。
但同时,越是认为自个身娇体贵的人,就越是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因此只要当兵的耍起横来,别管有多硬的后台一般都会先退避三舍,要找回场子也要事后再找回不是,要是现在因为惹恼了这群丘八丢了命,那就算是事后找回场子可也没什么意义了。
于是这群丘八就在迎春堂中横冲直撞,只引得莺莺燕燕娇嗔声此起彼伏,叫骂声、吵闹声、杯盘碗盏破碎声错综复杂。
“够了!”二楼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厅中众人抬头看,正是东北军太子爷张汉卿。
“少帅,大帅请您回去。”适才还在庭中叫骂的带队军官快步上楼,凑到张汉卿身边低语。
“大帅?怎么,那个隆美尔还敢告我的状不成?”张汉卿怒气勃发。
看样子张汉卿是也想虎躯一震来着,只可惜,张汉卿这副小身板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威慑力,毕竟脸上的茸毛还没退净呢,冰天雪地的时节只披了一件中衣站在风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硕大的烟袋,这样的做派确实是有点虎。
“少帅,您可长点心吧,您前脚刚出门,隆美尔后脚就去听戏,营房里面就给放了羊,一个管事的都没有,那孙子虽说没有明着告状,可这一手比直接告状还特么厉害。”带队军官肯定是跟张汉卿一拨的。
“哼,这孙子居然敢这么欺负我,回头我一定让他好看!”张汉卿发誓,顺手把手中的烟杆一折两段。
带队军官没有接话,看向张汉卿的眼神里又不屑和忧虑。
真要论能力,张汉卿比他老子张雨亭差远了。
张雨亭那是有名的笑面虎,就算是马上就要撕破脸开干,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和人谈笑风生,令人无从揣摩张雨亭的真正心思。最厉害的是张雨亭的眼光,张雨亭善于提前战队,善于见风使舵,这些词可能看上去都是贬义词,但恰恰说明张雨亭的不拘一格和狡猾善变,这已经足够了,在这个乱世,圣人是无法生存的。
和历经风霜的张雨亭比起来,张汉卿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咱先不讨论张汉卿以后会做什么,就单单目前而言,就这份养气功夫,张汉卿就差张雨亭差大了去了,张雨亭那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张汉卿就是喜怒哀乐都在脸上,一张嘴能让人看到脚后跟那种。
这么个直肠子,以后想要带领东北军前进,带队军官相当不看好。
张汉卿可不知道带队军官是这么想,张汉卿这会还想着回去找坏了他好事的隆美尔报仇呢,于是急匆匆进屋换了衣服,带上新收的小妾“小桃红”就想回军营。
吓,带女人进军营可是大忌,现在张雨亭还在营内,这么搞,那不是直接往枪口撞。
带队军官好说歹说劝张汉卿打消成命,一行人纷纷上马,纵马直飞直奔军营。
当然了,张汉卿走得急,这回也就没听到迎春堂里传出的枪声。
很快,张汉卿一行人回到位于城外的新军大营。
对,就是新军,虽然人还是东北军的老人,但换了北洋政府的衣服,领了北洋政府的军饷,起码面子是要给北洋政府的。驻在这里的就是东北军第一师和第二师,现在的新军第一师和第二师。
刚进辕门,张汉卿看着垂手肃立的帅府卫士,不知为何顿时感觉菊花一紧,当下也没了去找隆美尔的心思,直接纵马向着帅帐的方向狂奔过来。
“逆子,死过来给老子跪下!”骂得如此有特色,也就是张大帅了。
“爹!”张汉卿面色大变,也顾不上想张雨亭为什么在这,磨磨蹭蹭的下了马,然后又磨磨蹭蹭的往帅帐里挪。
“给老子死远点,就跪那边!”张雨亭痞气十足,根本不管是否有外人在场,一点面子也不给张汉卿留。
“哎呀上将阁下,天寒地冻的,还是跪屋里吧,少帅身娇体贵,万一受了风寒,那末将可就百口难辨了。”埃尔文·隆美尔假模假样的劝说,一点也不真诚。
“也好,逆子,给老子跪过来。”张雨亭仿佛没有听出隆美尔话里的讽刺意味,马上就让张汉卿进来跪。
开玩笑,外面可是下着雪的,张汉卿这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二愣子穿了一身呢子制服,看上去确实是又帅又挺,保暖程度就真心不如羊皮袄。
张汉卿可是张雨亭亲儿子,还是老大,张雨亭就算是骂的再厉害,心里心疼着呢,有机会顺坡下来当然要顺,脸面什么的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