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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本笃十五世这就是在故意恶心荷兰人,谁都知道荷兰是一个新教国家,宗教改革最初就在荷兰诞生,如果荷兰人保护天主教传播,那真是本世纪以来最大的笑话。
但法国人并不认为这很好笑,法国人随机也发布声明,敦促荷兰保护在荷属东印度境内的法国人的安全。
这……
在荷属东印度境内的法国人,就是“保护伞”公司里的那些凶神恶煞般的保安,他们不仅有华人,同样也有法国人。
正经的法国人,金发碧眼的那种。
荷兰人如果会保护已经被称为“麻烦制造者”的“保护伞”公司,那这件事的可笑程度可以和荷兰保护天主教并列。
因为牵涉到“保护伞”公司,这段时间和荷兰人关系不睦的英国人没有发声,原因很简单,英国人和“保护伞”公司的官司还没有打完,因为地中海护航……
一切都是利益!
美国人也跟着发表了一个声明,要求荷兰开放荷属东印度,给全世界所有国家均等的机会,同时也给荷属东印度辖区内的人民更多选择。
这是婆罗洲版的“门户开放政策”。
处于风暴漩涡中心的荷兰已经目瞪口呆,如果可以的话,想必威廉明娜女王会对全世界竖起中指。
我去年买了个表!
荷兰人终于感受到全世界满满的恶意。
虽然困难重重,但荷兰人肯定不会放弃荷属东印度,于是转了一圈,荷兰人终于想起秦致远——这个目前全世界风头最劲的华人将军。
不,他还有一层身份,同时也是一名法军上将……
还有,也是法国外籍军团总司令,同时也是新巴库特别行政区军政长官,科西嘉岛荣誉岛民等等。他本人还拥有一大堆绰号,比如:天使、阿瑞斯、卡皮守护者……
据说,好像罗马教廷还有重组圣殿骑士团的意思,那么,作为教廷大骑士勋章的获得者……
有这么多光环加持,所以荷兰女王特别代表范海尔司马见到秦致远的时候特别忐忑。
秦致远是在西迪贝勒阿巴斯见到了范海尔司马。
其实在“泗水”事件之后,荷兰人一直在联系秦致远,想和秦致远沟通一下“保护伞”公司的问题。
秦致远可不像荷兰人那么闲,他现在每天的日程排得非常满,并不是随时都有时间,因此一直到了11月初,范海尔司马才有和秦致远见面的机会。
“司令官阁下,您好!”因为是在外籍军团的驻地,范海尔司马使用外籍军团的军职称呼秦致远。
“范海尔司马先生,欢迎您来到西迪贝勒阿巴斯。”身为外籍军团司令,秦致远有资格代表西迪贝勒阿巴斯。
或许是因为时间紧迫,范海尔司马只得到半个小时时间,因此没有多客套,范海尔司马就引入正题。
“撤回婆罗洲的保护伞职员?这怎么可能呢,我们签订的有合同,我不能做一名令人唾弃的忘恩负义的人。”秦致远一脸正气。
现在就想唾秦致远一脸的范海尔司马不灰心,继续游说:“关于保护伞和那些东印度当地公司以及教堂的合同,女王陛下可以成立一家公司,把那些合同转接过来。请放心,女王陛下会给您一个令您满意的价格。”
虽然秦致远已经加入法国国籍,但范海尔司马还是避免使用诸如“华人”之类的词汇,尽量避免刺激到秦致远。
“说实话,我并不认为贵国能够保护好华人在婆罗洲的利益,您所说的那些当地公司,绝大多数都是我的同胞兴办的,而在此之前,他们虽然缴纳了足够的赋税,但并没有获得应有的权利。”秦致远不遮掩,直言不讳表达自己的不满。
范海尔司马注意到,秦致远对于荷属东印度,一直是在使用“婆罗洲”作为代称,这并不是个好现象,范海尔司马有点警惕。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您应该知道,当您在欧洲取得如此成就,东印度政府肯定会调整对当地华裔的政策,某些带有指向性的政策将会得到修改,在修改的过程中,我可以向您保证,肯定会有华裔的参与。”范海尔司马开支票,但没有盖章。
范海尔司马说的确实很好听,因为秦致远的出现,华人的地位水涨船高,荷兰政府会考虑修改婆罗洲针对华人的歧视政策,并在这个过程中邀请华人参与进来进行商讨。
这个“商讨”有很大的利用空间。
可阿尔巴尼亚有“哈吉斯”一样,婆罗洲的华人中,肯定有人愿意和荷兰政府合作,并且这样的人还有不少。
毕竟目前荷兰人在婆罗洲华人中推行的是“甲必丹”制度,这种制度本质就是“以华制华”,荷兰政府想找一些亲荷华人并不难,如果参与商讨政策的华人都是“甲必丹”,那么这些政策的倾向性可想而知。
“范海尔司马先生,有个问题我很想问你,在婆罗洲,华人需要向荷兰政府缴纳的赋税,可曾少过哪怕是一个荷兰盾?”见范海尔司马尴尬摇头,秦致远继续追问:“既然如此,婆罗洲政府为什么要苛责华人?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比那些婆罗洲的土著更能干?”
虽然范海尔司马否认,但实际上秦致远说的就是事实。
正是因为华人太过能干,才会引起荷兰当局的警惕,一旦让这些本身就具有强大经济实力的华人拥有政治权利或者是武装力量,荷兰想保住婆罗洲难上加难。
当然了,这些话,肯定是说不出口,虽然事实上的确如此,但如果就这么宣之于众也实在是显得荷兰政府太过无能。
“范海尔司马先生,我有个提议,关于华人和婆罗洲本地人的冲突,我希望婆罗洲政府能保持中立,反正不管到最后谁是赢家,该有的赋税一分都不会少。”秦致远笑吟吟的建议。
中立?
这真的是秦致远对荷兰人的讽刺。
第331章 抬不起头
范海尔司马和秦致远的会谈没有任何结果。
范海尔司马不敢承诺不干涉华人和婆罗洲土著的争斗,那会导致局面无法控制。
荷兰人并不担心那些婆罗洲土著,对华人倒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因为范海尔司马很清楚,仅凭那些婆罗洲土著,他们做不了任何事,根本不可能危及到荷兰人的统治。
反而是那些华人,如果他们得势,凭借手中本就雄厚的财力,如果再加上军政界的助力,说不定就会导致荷兰人在婆罗洲殖民统治秩序的坍塌。
这肯定令荷兰人无法接受。
而对于秦致远来说,这就是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只要不和荷兰人撕破脸,使荷兰人无法动用军队发起攻击,就凭那些婆罗洲土著,秦致远同样不放在眼里。
所以看上去,只要就这么拖下去,秦致远肯定会达到目的。
只可惜现实往往和人的意志相违背,婆罗洲的局面发展很快就令秦致远和范海尔司马他们都措手不及。
11月初,蓬莱岛上的张添寿得到报告,泗水郊外农庄里的三户华人家庭发生血案,这三户家庭中的男人全部出门劳作,然后留在家里的14口妇孺全部被人虐杀,哪怕是襁褓中的婴儿也未能幸免。
张添寿立即登船前往那座农庄。
这是一座位于泗水东南方大约15公里的农庄,说是农庄,其实就是自然形成的一个小村子。
村子里百余户人家,除了三家华人,剩下的都是婆罗洲土著。
这三家华人平时来往密切,他们一起在附近的山上种植了近千株油棕树,靠提炼棕榈油为生。
棕榈树是一种经济作物,其经济效益大概是甜菜的十五倍,橡胶树的十倍,获利甚丰。这三户华人因此在当地的日子过得很是逍遥,生活条件比起那些不事生产,每天靠采摘椰子为生的本地土著强得多。
问题就在于,那些不事生产的本地土著,并不认为这种生活上的差距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懒惰,而是认为是因为华人的到来抢走了本应属于他们的财富而忿忿不平。
大概本地土著单纯的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华人到达这里之前,他们守着这片土地已经生活了数千年,却从来没有人种植过哪怕是一株棕榈树。
有些人看到差距会奋起直追,有些人看到差距就只是羡慕嫉妒恨,他们不想着依靠自己双手的劳动获得较好的生活,而是幻想依靠手中的长刀不劳而获。
于是在“泗水事件”之后,当这种羡慕嫉妒恨累积到极致,终于爆发这场骇人听闻的惨案。
张添寿带着一个连赶到事发农庄的时候,两拨人正在现场对峙,一方是有男有女的本地土著,另一方自然就是全部是男人和男孩的华人。
这些本地土著大多一脸鄙夷的看着这些悲愤莫名的华人,有些人甚至还在谈笑风生,大肆喧哗,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和“你能奈我何”的优越,更有几名远远蹲在旁边的青年一脸玩味,看向那三户华人家庭的眼神充满暴虐和回味。
从表面上看,这三户华人住宅的房屋质量要明显好于那些本地土著,不仅门庭院落齐全,而且窗明几净,砖瓦齐整,和那些本地土著居住的黑蒙蒙低矮茅草房形成鲜明对比。
买房置地安家落户,这本来是华人的优秀传统,但没想到在婆罗洲却成了指引那些不法分子的下手的明灯。
场中,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和两名西装革履的殖民地官员正在处理。
刚刚看到这个场景,就令张添寿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都有作案嫌疑,但所有的本地土著都是站着的,而那些身为受害者蒙受屈辱的华人则是全部被勒令蹲下,连站立的资格都没有。
公平?
呵呵!
当一溜三轮摩托疾驰而来的时候,村口一干人等都在扯着脖子张望。
当然是面色各异。
华人们像是见了亲人一样眼圈发红,警察灰溜溜的滚远,殖民地官员拍着脑门发愁,那几名刚才还远远蹲着的土著青年想偷偷溜走,却又被那几名警察连打带踹的赶回来。
只有哪些妇孺还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他们不知道这些三轮摩托代表着什么,发生在泗水的惨案还没有传到这些消息封闭落后的农村。
实际上但凡消息灵通点的,都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