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膊,偏白的肤色以及削尖的下巴却因为拥有一双凶横暴戾的眼眸而显得诡谲阴沉的很。整个人好象笼罩着一层惨淡的灰色,却有一个鲜艳的橘红色篮球滴溜溜地在他纤长的手指尖不住打转,减轻不少男孩身上偏于沉重的暗淡色彩。
他扬起俊秀的尖下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另一个气喘吁吁地跪坐在地的男孩。
“哼,篮球吗?简直无聊透了。”
他顺手将球扔了出去,橘红色的篮球重重地砸到对方的身体上,随即又弹了开去,骨碌碌地滚到萧驭南的脚边。
眼看男孩就要转身离开,萧驭南赶紧捡起篮球,招呼了那个男孩一声:
“喂,你的球!”
抓着球递出去的手却僵在半空,鲜艳的橘红色篮球完全得不到男孩的垂青。
男孩冷傲地朝萧驭南扫过去一眼,鄙夷的眸光在眼里一闪而过。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是我的!”
转身而去,高挑的背影逐渐远离,消失在萧驭南的视野当中。
空气中飘浮的是旁观者的议论声声,无一不是关于那个男孩的话题,他的强悍他的酷,倾倒的小女生们一片接着一片,而抱着篮球愣了好一会儿的萧驭南的脑海里却缓慢地浮现出一个暴戾而又刚愎自用的形象。
还只是个不知深浅的小鬼而已,什么都不懂,青涩的很呐。
他叹息着摇晃起脑袋,把球丢给双手撑地不断大口喘气的篮球队长,然后转身离开的时候,也随手将这一段短暂的片段不知抛进记忆的哪个角落里去了。
风淡淡地拂过脸颊,柔软的触感一掠而过,留不下任何痕迹。
“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从背后飘过来男孩特意加大音量的声音,萧驭南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微微侧过脑袋,半开玩笑地叮嘱说:
“闭上你的嘴巴,当心喝风。到时候就算你肚子疼得哇哇大叫我也不搭理你哟。”
“……哼!你还不是一样。”
就知道载在后车架上的小子肯定会不服气地反驳一句!萧驭南不由自主地挑高了唇角。
“快说!不说的话,我可要打你了。”
俞陌津撂下威胁性十足的话语,伸出的拳头作势要再一次向对方柔软脆弱的腹部击去。
萧驭南低头瞧见悬空架于自己腰腹间的拳头,嘴角挑出的弧度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上弯得厉害。他猛地一把攥住俞陌津的拳头,扯着他的长胳膊就圈到了自己腰间。过于突然的力道令俞陌津整个人扑向萧驭南宽阔的后背,同时老爷车也跟着摇晃不定,保持不住平衡的俞陌津下意识将另一条胳膊也缠上了萧驭南的腰部。
萧驭南笑嘻嘻地拍了拍老老实实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隐隐觉察到对方一丝丝不安分的征兆,随即再施加了些许力度,强硬地固定住俞陌津的胳膊。而与他强横的行为不符的则是他状似无赖的安抚口吻:
“就这样吧,老实点坐好,不然摔到的可就是你哟。”
说着话的萧驭南同时打好了强势制服对方的念头。相处多时,他自然知道俞陌津最厌恶的就是被别人命令,以我行我素为一贯作风的俞陌津简直如同充满了不定因素的炸弹,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引爆。萧驭南也不敢保证听到自己那句话的俞陌津可以安分地坐好。
正暗自警戒,没想到后车架上的俞陌津居然安安静静地没有乱动,乖乖地抱住萧驭南的腰坐好。
诧异的萧驭南试探性质地放开手,圈在自己腰部的手臂依旧平静如昔。他越发的讶异起来,忍不住就想问他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可是念及这一句话问出口,八成会得到对方的强烈反弹,也就勉强地压抑住了心里的好奇。
后面一直沉默,萧驭南只觉得自己后背热乎乎一片,隔着单薄的衬衫几乎可以感受到后面那位均匀平缓的呼吸,一呼一吸,湿润又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自己的背脊,痒乎乎的,叫人……想笑。
萧驭南不由自主地咧大了嘴巴,一口白牙在太阳底下亮灿灿的颇为耀眼。
他稍稍侧着脑袋说:“告诉你吧,今天咱们的陆上训练是爬山,西山的虎头峰,锻炼锻炼你的体力。”
后面依然沉默。
“俞陌津?”
沉默沉默再沉默。
萧驭南一下子握住围着自己的手臂。
“……俞陌津?你可别就这么睡着了啊……”
然而后面那位给他的回应就是……索性把脸蛋也贴上了萧驭南宽厚的后背,连均匀平稳的呼吸之中也逐渐夹杂着类似于大型猫科动物喉底发出的呜噜声响。他无意识地蹭了蹭,仿佛找到了最为契合舒服的角度,凶横暴戾的气质随着一声很舒适的呢喃也在刹那间隐敛不见。
叹一口气,萧驭南无奈地反省着自己跟俞陌津定在早晨八点钟的约见难道确实让他睡眠不足了吗!?看来自己真的忽略了他还只是个小鬼的事实,需要充足睡眠的青嫩的小鬼啊,这一次大概被自己的一时兴起折腾得够戗。
感觉着身后的俞陌津的体温,忽然之间,萧驭南的心头一下子涌上迫切的想要捏闸停车的念头,想……好好地瞧一眼后面睡着的孩子。
不过心里想归想,最终他也只是为防止俞陌津摔下车去而轻轻的将手扶上了缠到腰间的胳膊。'墨'
#3
把俞陌津硬拉进游泳队是萧驭南的一时动念,产生决定的前后不过几分钟,当时真实的心情真切的原因早已不可考证,萧驭南之后告诉自己的那些个理由连他自己也识别不清哪一个是曾经有过的真实的心情真切的原因,哪一个又是伪装的借口。鱼目混珠,到此也惟有但见行动莫问动机了。
那天浮生偷得半日闲,以偷懒为最大特长的萧驭南不着痕迹地逃离开办公室一屋子的人声沸腾。
说起来倒也凑巧,体育组的老师除了萧驭南之外,全都已经成家,这样的一群中年人凑在一块,彼此聊着聊着就不约而同将话题落到了妻子儿女身上,柴米油盐酱醋茶,絮叨不止。
萧驭南向来散漫,不耐烦把日间的“生活”挂到嘴边,更厌恶结了婚的同行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么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虽然他们表面上常常发出一些什么“羡慕你独身一人的自由!”、“没有老婆管着还真是幸福呐!”……诸如此类的叹息,可骨子里却存在着显而易见的优越感。每个人的眼底都清楚地写明了类似于“都三十多了还没娶到老婆!”这样的怜悯甚或者是,嘲笑。
……烦透了。
烦得简直想冲那帮自以为是的家伙大吼出来一句:“我喜欢的是男人!”不过因为很清楚这句话将会带来的反应绝对可以使用“震天彻地”来形容了,所以很努力的把话憋在心里。
但最叫人烦躁的并不是那些人说出的话,而是自己的心情即使烦到了极点也只能够选择微笑的行为。不能跟他们大吵大闹地撕破了脸,早就脱离了小鬼的年代,曾经满腔沸腾的热血也早已平静,早已经……冷却到再也激不起壮阔波澜的温度。
激|情的不断匮乏,是因为懂得了太多;处世的日渐圆滑,也是因为懂得了太多。
没有了名为“青春”的资本去和全世界叫嚣,没有了名为“青春”的资本去绽放张扬的笑容不惧怕任何挫折,即便仍旧维持住一身曾有的棱角不变,也不敢让人看到,深深的收敛于一具平凡庸俗的皮囊之下,五彩缤纷的世界从来都容不下五彩缤纷的人,以中庸为准绳,或高或低全部贬斥除外,所谓的“天才”也仅仅在其百年身后方才能够得获美名,因为天才的俗名实在叫作“疯子”。
群居的人类,繁杂的人际关系,每个人的虚伪的表象……挂在脸上的懒洋洋的笑容几乎已经僵硬得扯不动嘴角了,一层又一层的面具,到了最后连自己也不清楚哪样才算得上最真实的自己,镜子当中映出的人早已在全部挥霍掉名为“青春”的资本之时便不再成为自己,镜里的那人名唤戏子,直到人生了结他才会卸妆退场。
不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当面无可奈何也尽可以逃得过去,借口一二三四,任君择一,乌烟瘴气的斗室一方,原是及不上穹宇天地的广阔。况且萧驭南自认为是个俗人,大俗人。即便鸿日当头,也从没想过如何如何奋力工作,却只情愿于此光天化日之下偷出来半日清闲——话说天下或偷或窃,倒当真没一样及得上他这一“偷”的正大光明。
于是趁着午休工夫,俗人萧驭南在偌大一个校园里挑得一处静谧凉爽的所在,安闲自在的往草坪上一躺,呼呼噜噜的大睡午觉去也。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恍惚间,隐约听见有人不停的在自己耳边叫嚷,说什么有学生掉进池子里淹着了,吃了一惊的自己立刻脱去外衣跃进水里,学生很快救了上来,可是那个尖锐的声音仍然响个不停,吵得让人受不了。
想要抬手捂起耳朵的时候,终于一下子惊醒过来。
原来只是南柯一梦。
这样想着,不由得长长地吁一口气出来,烦躁的情绪也渐渐缓解,萧驭南闭了闭眼,适应了室外略微刺眼的光线,才将眼睛全部张开。视野里淡蓝一片的底色上是斑驳的树枝树叶,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意识完全的回归头脑,这才注意到刚刚一直在耳边嘈杂的声音依旧响亮,不过与梦境不同,现实中的声响却是来源于几个男孩子的争执。
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不远处有四个男孩围作一圈,当中是一个高挑的男孩,倨傲地扬起尖下巴的模样让萧驭南看上去有些眼熟,一向懒散得连记忆都混乱不堪的萧驭南自然没能立刻认出对方。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