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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辱好像又从内心深处慢慢撕裂着自已的身体,鲜血淋漓!
为了不忘仇恨,她宁愿姓沈,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已噬骨的仇恨。
无论是兰亭带给她的,还是兰御风带给她的,都是因为沈千染!沈千染!
这们的仇恨,似乎无论过去多久,都是无法平复痊愈,就算肉身灰飞烟灭,只要灵魂不殆,这种附骨之痛的怨念就会带进往生——死也不休!
所以,她不认输!
赵清媚很快就安排好,那六位魅主将分别是晚上六个节目的领舞。而其余的人,被一个一个地描上了半面妆。
沈府大门。
“皇上驾到!”
仪仗行行似云,伴声如钟鼓,帝辇端顶雕着五爪金龙缓缓而来,那龙便似桓绕云霞,傲视四方天地,金龙首处,结着明黄九爪金龙的绣球。
辇驾缓缓停靠于沈府大门处,天子一身明黄绣金龙袍缓缓步出。身后四乘鸾驾一字排开,帘子分别被八名姑姑掀开,四个盛装的帝妃在几名太监的扶持下,缓缓下了鸾轿。
沈府门前几排按官阶队列的大臣及内眷跪迎,数千名禁卫军执剑分立两旁,齐声直啸云宵,“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家平身!”帝王高高在上,一声令下,众人齐刷刷地起身,迅速退出一条宽道,帝王踩着厚厚的红地毯,左右微微一巡,问道,“宁常贤可在?”
“草民在!”宁常贤忙从人群后步出,跪在了帝王的足下。
“宁爱卿不必多礼,此次西凌大灾,宁爱卿一掷千金为我朝解燃眉之急,朕心甚慰。今日,既是令妹生辰,朕今日特意送上一件薄礼。来,赵公公,把朕收藏的一本古迹《黄帝八十一难经》给宁爱卿!”
赵总管躬着身从帝王辇驾中端出一个明黄的盒子,抽开黄色丝带,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捧出一本青色面的书籍,走到宁常贤面前,谨声道,“这是陛下收存了十七年的宝籍,请收好!”
“草民替舍妹多谢皇上恩典!”宁常贤慎重地从赵总管的手中接过,从怀里掏出一面锦帕,小心翼翼包好收进怀中,又是伏身一拜。
众人暗自嘘声,帝王爱收集古典药籍,而这一本《黄帝八十一难经》已近四千年的历史,其珍贵程度,是无法用黄金白银来衡量。
帝王身后的柳贵妃和珍妃对视一眼,眸中皆闪过冷芒。
“仪儿呢?”帝王正要迈足,忽转身问了一句。
“父皇,仪儿在此!”兰悦仪娇笑一声,从大臣的内眷走了出来,边笑边道,“我和十七王叔一同来呢。”她一早就听说南宫邺在黄昏时就去了沈府,她等不及父皇的大驾,便偷偷地出了宫,又不好意思独自缠着南宫邺,便去找了兰御风。
她本来以为南宫邺定是被沈千染缠上了,备了一肚子的冷嘲热讽想和沈千染开舌战,谁知沈千染一直呆在她母亲的寝房里,连南宫邺求见,都碰了冷钉子。
“顽闹!”兰御谡斥了一句,眸中不但无历色,他哪里不知女儿的心事。自南宫邺来京城,这个女儿是有事没事地来宫宴中来探望父皇,其实就是来看南宫邺。
兰御谡牵了八主公主的手,抬眼看着站在兰御风身侧的南宫邺,笑道,“太子殿下,与朕一同赴宴如何?”
南宫邺展颜笑道,“多谢陛下抬爱!”便行至兰御谡的另一身侧。
兰悦仪得意洋洋地朝人群中的兰御风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在万众瞩目中走进沈府大门。
荷池上,丝竹声声,莺歌燕舞团簇在一个巨型大鼓周围,一个舞娇娘轻纱裹着曼妙的身子,柔若无骨在巨鼓上疯狂地舞动,赤足击在巨型大鼓的鼓面上,动静之间,踩出振奋人心的鼓乐。
帝王帅先落座,众大臣又是三叩九拜后,方缓缓落座,鼓声恰巧就此而停,舞姬们无声无息地迅速退场。
沈越山上前端端正正的裣衽请旨,“皇上,是否开宴?”
兰御谡唇角微露冷芒,既是寿辰宴,却不见寿星,难道还要他堂堂一个帝王等她不成?
柳贵妃的手指染着大红的蔻丹,尾指上套着枚水莹通透的翡翠明玉,里头好似凝着一波海水晶莹剔透,她眸若秋水,看了一眼帝王,缓声道,“这寿星都不曾到,皇上,依臣妾之见,先等等吧!”
沈越山躬身回道,“拙荆备了一份大礼准备晋献于皇上,为慎重,特此挑了今晚吉时戌时三刻献上。”
珍妃淡淡一笑,淡到嘴角似乎都不曾弯过,只有一双浓墨的双眸闪烁着银芒,“这大礼难道还要大过五千万两白银?”续又眉峰一挑,“怎么连瑞安也没瞧见?她向来好热闹,怎么今儿倒没影子,她去哪了?”
沈越山微微侧身瞧着珍妃,深遂的眼窝下一双眸子透亮如星辰,暖暖的微笑中,唇角浮泛起疏离的薄雾来,躬身回道,“回珍妃娘娘,微臣也不知。”
一旁的肖淑妃展着明艳的笑容,婉声道,“既然求个吉时,也不过多等一个时辰,不如就等等,也好圆了寿星的愿望!”
兰御谡清冷的眸光如水,淡淡地瞥了一眼沈越山,“那就开宴吧!”
宴席开始,兰御谡先说了些场面上的话,让众人随意,不必讲究太多礼节。
便半靠在长椅一端,懒洋洋地听着大臣们的恭语和妃子们的娇声软语。
接着,底下便开始挨次上节目,兰御谡看着歌舞甚是乏味,他有些心不在焉,原以为她亦会在沈府门前恭候他的驾临,谁知道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接到贴子后,他几夜无眠,他猜不透她的心思。心中隐有不安,好象有着无法把控的无助感,就象彼时,她看到他和秦之遥私会时,那一脸灿烂的笑。
那个笑容,到现在想起,还会震碎他的心。
这三年来,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明明有别的选择,他却用了最残酷的方式将她与他之间狠狠撕裂!
那一双琉璃眸中的恨时时象一把刀剐着他的心,午夜惊醒之时,彼时最后的温存到现在想起还有些心悸,他无处次地问自已,如果那夜,他把解药给她,他与她之间是不是不同!
越想心思越乱,胡乱吃了几道菜,没有丝毫食欲。
他低着首,却忍不住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左侧不下首的沈越山,只见他垂长顺滑的乌发将一身白衣半遮掩住,坐在那,是那般宁静,宛若画中的皎皎雅月不沾一丝的人气,难怪人人称他是西凌的第一谪仙。
兰御谡越看心里烦燥,他怎么还不老?他那样折磨他,从灵魂深处去污辱他,可他还如当年一般!
都二十年了,他从来没想明白,他输在哪,就算是论相貌,他也不会输给沈越山,何况自已是君临天下的帝王。
赵公公看到帝王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便凑趣地挨上前悄声道,“皇上,一会有千魅坊的魅主献舞,老奴听说,这些魅主都是从舞姬中百里挑一出来的,皇上要是看上了,就可以卿点。”
兰御谡瞥了一眼赵公公,冷言笑道,“市井来的庸脂俗粉,你若瞧得上,朕替你卿点一个如何?”
赵公公忙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忙噤了声。
兰御谡半靠在宽大的舒适的长椅子上,瞄到八公主早就离了坐,挨到兰锦的右首,可眼睛却拼命地看着右边位的南宫邺。
南宫邺却是一脸的失魂落魄,不停地看向西南方向,象是在找一个人。
兰陵正与太子妃两人低头接耳地说着悄悄话,兰陵似乎心情很不错,时不时地说些逗趣的,惹得太子妃红了脸嗔着。
珍妃永远是一脸的高贵模样,宴已近一时辰,竟连坐姿都不变,挺胸收腹地坐着,也不嫌累。而柳贵妃一把年纪了,却喜欢骚首弄姿地,要不是瞧在她几个兄弟份上,他怎么会让这个女人生下他的长子,并坐上贵妃之位。正想着,柳贵妃以为帝王专注于看她,心花怒放地抛了一记媚眼给他,兰御谡心中暗骂一句:一群蠢货!
兰亭似乎也没什么心思,既不看歌舞,也不用膳,一直看着自已的手心,时不时地闻着,整个晚上,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要说几个皇子,他确实意属兰亭,连最难啃的异族都给他剿了,若接了他的位,定能把西凌治理是有声有色——可惜,不是那人生的!
最后,他含笑看向兰锦,只见他半侧着坐着,手撑着腮,穿得极艳,眼睛正直直瞄着一个方向。
兰御谡不解地循着他的眼光,侧首看到宁常贤怀中一个雪团的模样的孩子,正眨着一双大眼睛左右好奇地看着,宫灯下,辉洒着琉璃异彩。
心中狠狠地一恸,不知不觉地开了口,“宁爱卿,这孩子……”
宁常贤忙起身笑道,“这是草民的嫡孙,名唤宁天赐,算足了岁才两岁多些,孩子喜欢热闹,便抱出来玩玩!请陛下见谅!”
“抱过来给朕瞧瞧!”兰御谡眯着眼打量着,那孩子给他感觉很熟悉,却因为离了一段距离,无法细看清楚。
赵公公忙上前,想抱起宁天赐,赐儿灵巧一避,摆摆小脑袋,细声细气地道,“我娘亲说,不可以随便让人抱赐儿,这位老公公,赐儿自已可以走!”
说完,扭着小腰身从长椅上跳了下来,先给宁常贤道一声后,待宁常贤点了首,便走了出来,也不惧生,雄纠纠地迈着小步伐走到兰御谡身前,有模有样的学着大人的样子,软软稚嫩童音响起,“赐儿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兰御谡并没有去听小天赐说什么,他原先的注意力是全在宁天赐的一双琉璃眼上,如今近看一瞧,整个心都抖了起来,这孩子活脱脱就是年幼时的兰锦。
难道是兰锦的私生子?但他马上就否认,因为以兰锦的性情,若肯让一个女子为他诞下子嗣,定会光明正大的认,又怎么会让孩子姓宁?
帝王微微眯眼瞧着,神情带着一丝诡异,好似沉陷在疼痛的晕眩里,宫灯是从帝王身后照射而来,因而旁人并看不到帝王的表情,只道是这漂亮的孩子招了帝王的喜爱,四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