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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伊莉哪里会坐得住这里,她来,不过是想看看钟亚芙在不在,她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说实话,她这样做倒不全是为了她的姐姐,而钟亚芙还真没得罪过她,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见不得钟亚芙在杨府上的人缘会这么好。
在以前,元伊欣还是小妾时,时常就在她的面前偷偷哭,说她杨府怀了长孙,却还得夹着尾巴战战兢兢的做人。杨府上下,从杨阁老、杨夫人,到下面烧水丫环,莫不是对钟亚芙赞不绝口,何况是杨邹琦,自从她怀上了后,杨邹琦好象是完成了长辈所托付的任务一般,就不到她的房里来了。
那时候,她听了很气愤,可当时的元家还很低调,父亲天天交代她们不可以在外头生事,说宁王殿下对这方面很忌讳,所以,她一直忍着。
如今不同了,她要彻底将钟亚芙拉下杨家的神坛。
只是钟亚芙的为人处事滴水不露,她只好拿她的妹妹那打开缺口。
既然钟亚芙不在这府里,她很轻松地找个理由,带了个贴身的丫环杀到后院去,那天在钟亚楠脸上挨的一巴掌,她要从钟亚芙的脸上打回来。
她认准了,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里,以钟亚芙的为人处事,一定会把这口气给忍了下来。
很意外,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丫环模样的,一个倒是千金小姐的模样,可惜年纪很小,她估摸着,可能是杨府里的客人,要说走迷路了也谈不上,毕竟杨府就这么大的地,可能是巧合些,逛到这边来吧。
她站在不远处,想等着那两个人走远,她再去后院寻找钟亚芙的诲气,谁知道那两个人象个木桩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尤其是那个小的,还真没见过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可以安静成那样。
元伊莉猜不到她们的身份,等了一盏茶时不见她们离开后,就有些不耐烦了,她慢慢地走上前,倒是不敢莽撞,朝着那小的稍一礼,脸上笑盈盈地,“小姐,我是杨府少夫人的妹妹元伊莉,今日你们来是给我姐姐道贺的吧!”
钟慧连头也不抬,依然眼观鼻,鼻观心,倒不是故意,而是她自幼在暗卫训练营已经习惯了把自已当成一颗尘埃。
水玉那天在茶楼上听到元伊莉与钟亚楠的争执之声,听她自我介绍后,薄薄的眼皮略微抬了抬,漠然道,“我们不认识你姐姐!”
元伊莉对水玉的态度很不满,但今日来杨府的多数是达官贵人,说不定眼前这个就是某个名门千金,她不想得罪人,让自家姐姐难做人。
但她脸色已显出了冷意,指了指门,“那烦请二位让让,我要进去找人!”
“不可以,我家主子吩咐,谁也不让进!”
元伊莉这下放心了,原以为是杨家的客人,原来不过是钟亚芙自已的客人。
若说钟家若有什么人,那自然当年皇上的生母珍妃娘娘,可珍娘远在天边,要来,也不会只带两个丫环来。另一个就是信义候了,她知道信义候因为瑞安的下嫁沈家,让钟家颜面尽失,信义候的几个女儿更瞧不上钟氏姐妹,所以,她们也不可能会来探望钟亚芙。
这样一想,元伊莉的神情里就带了明显的不屑之色,她递了个眼色给自已的丫环,那个丫环会意,上前欲推开水玉,让她们腾出路给元伊莉进园子,谁知手刚沾到水玉的衣角,便被水玉反手一捉,两指一捏,那丫环只觉得腕骨都要碎了一般,忍不住就尖叫了起来。
水玉顺着力一推,那丫环便被水玉推出一丈外,屁股先着地,疼得她连站都站不起身。
元伊莉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小小丫环,身手这么高,恐怕里头的人肯定是非同寻常,她心生一些好奇。莫非是钟亚芙偷会情人,所以大白天关上门不让人进,还叫一个武功高强的守门?
但她也知道凭她自已肯定是闯不过去,灵机一动,她退了一步,突然扯开了嗓门拼命呼救,“来人呀,打人啦,打人啦!”
杨府不大,这一喊就惊动了许多人。
自然也惊动了院内的钟亚芙,她此时在寝房中,沈千染正躺在她的床榻上睡着。
她有些奇怪,方才两人聊得好好的,她看到茶壶里的茶水凉了,便让沈千染稍候,她去上一壶热茶。
平时她这里也有个奴婢,但今日杨家大举操办孙子的满月,所以,她这里的丫环也被支走了。
不过是到厨房里走了一趟,出来时,沈千染已是伏在青石桌上睡着了。虽然此时是夏季,但她还是担心她着凉,便唤醒她要不要去她榻上睡,沈千染似乎困到极点,连眼睛也一时睁不开,只是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钟亚芙将她扶回房里后,沈千染竟是一沾枕榻便睡了过去。
钟亚芙便守在她身旁,用团扇轻轻为她煽着风。
钟亚芙听得出是元伊莉的声音,不由头眉头深锁,本不想理会,又担心外头闹得太历害,唐突了沈千染。只好轻轻走出寝房,关好门后,走出了后院。
“出了什么事?”钟亚芙反手掩上门,见门外已站了不少丫环和奴才,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站在元伊欣的身对着钟亚芙指指点点地看热闹,显然是元家这边的亲戚。
“我家小姐怎么样了?”水玉轻声问。
“睡了!”钟亚芙简单地回了一句。
“哟,钟大小姐,您可终于出来了,也不知你院里头藏了什么贵客,这么飞扬跋扈,一动手就是打人!”元伊莉仗着自已的人多,声音拨高了起来,她想,不用过多久,这里的情况一定会惊动杨夫人和姐夫,到时候,钟亚芙会更加不讨好。
水玉一听沈千染睡着,岂容得元伊莉还在这大嚷大叫,“钟大小姐,你进去好好陪着我家二小姐!这里的事由我来处理!”随即狠狠瞪向元伊莉,目光犹如一柄短刃刮过元伊莉得意忘形的姝颜,“现在开始,你若敢再大声说一句话,我就掌你的嘴巴!”那天她在香雪莱茶居时也领教了这元伊莉嘴巴损人用心极为恶毒,可言行举止却装模作样招人同情,象极了申柔佳,水玉对这样的女子尤其厌恶,所以,不准备给她任何的好脸色。
钟亚芙也不想和元伊莉多废唇舌,点点头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敢?”元伊莉历声大喝,不退反进了一步。余音未断,众人只听到一声“啪”水玉以极快的动作狠狠地打了元伊欣一巴掌。
元伊莉听到水玉声称是什么二小姐,虽然略有失望里面藏的不是男人,但她的心里马上转了个弯,钟家除了钟二小姐钟亚楠外,信义候家的女儿排行为三和五,并没有所谓的二小姐,所以,里面睡的一定不是钟家的小姐。
既然不是信义候府的,那她就没有什么可惧的。
毕竟她们带来的人打了她,在杨府这样的日子里闹出这种事,杨夫人肯定要给钟亚芙一顿苦头吃。
所以,元伊莉本来就做好挨这一巴掌的准备,因为之前水玉推她时,她喊打人,除了自已身边的小丫环看到外,并没有人证。可现在不同了,这么多人看到这丫环行凶。
只是她没料到,这丫环的巴掌会令她这么痛,疼得她连连吸气,只觉得满口腥甜,“哇”地一声,难受得吐了出来,众人一见,一颗带血的牙齿落在了地上。
众人指责之声尚未响起,水玉冷冷地截断,“我再说一次,我家二小姐在睡觉,谁敢大声喧哗,我就打谁,识相的,就离开这!”她如今是沈千染身边最贴身的人,兰亭几次交代,如果沈千染要睡觉,所有人不得打扰。
她不知道兰亭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她只知道最近沈千染确实嗜睡,宫里,在各处阴凉舒适的地方都会摆上青藤的长榻,供沈千染休憩!
虽然雷霆队和高漠护在周围,可今天的场合,还是由她出面制止会更好!
元家的亲戚一早就来杨府道贺,见元伊莉吃了亏,自然偷偷去报信,果然,杨夫人和元夫人及杨公子元伊欣都赶了过来。
元伊莉看到元夫人和杨夫人一同过来,眼圈一红,泪就象开了闸的水哗啦啦地直流,那神情就仿佛看到救命稻草,立即跌跌撞撞地扑进元夫人的怀里,抽蓄地直哭,“娘亲,女儿被人打了!”嘴巴张开时,血水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这回倒不是作假,水玉那一巴掌不仅打掉她一颗牙,连周边的几颗牙也全松动了。
“怎么回事?谁……谁打的……给我站出来!”元夫人一看到女儿满嘴的血,半边脸被打得高高肿起,直吓得神魂俱失,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又捧了女儿的脸细端。
“娘,您可以为女儿作主,女儿本想,今日是大姐的好日子,女儿担心钟姐姐她心里难受,好心好意想去劝劝她,可谁知道,遇到一个不问青红皂白的恶奴才,见人就打!”元伊莉指着水玉,那副恨到极处的表情,直欲扑上前将她碎尸万段,别光是痛得历害,她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掉了一颗牙不亦于是破相,今日她要不把这里闹翻了天,把钟亚芙打得再翻不了身,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可更可恶的是水玉一脸不在乎的神情,眸里很明显地写着对她厌恶!
元伊欣听了,瞧了瞧水玉,见她虽是奴婢,衣饰也极简洁,但那一身面料却不是普通寻常丫环穿得起,用的和她身上穿的是一样的云锦,加上那丫环见眼前的阵势毫不紧张,分明是有持无恐,而她身边的那个十一二岁的女娃儿更诡异,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竟连头也不抬,好象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直觉今日的事情先弄清楚,别在今天儿子的好日子里,生生地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何况,这事也牵扯到钟亚芙,这时候,她的态度是最重要的,她打定,就算是对方的错,她也要拿出少夫人的宽容态度,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落是趁机打落水狗,只怕会让杨邹琦更心疼钟亚芙,这样的蠢事她才不做!
“放心吧,我去劝劝她,没事的!”她朝着杨邹琦无奈抚下额头,那神情好象是表示对这个刁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