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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司芜,这个给她带来最大不幸的女人,终于倒在了她的脚下——她嘴角处略一勾,看不出喜怒悲哀!
“帮我叫……”疼痛让珍妃无法把求救的话说出来!
沈千染缓缓地低下身子,带着一脸的平静检查了一下她胸口的伤。银钗插在贴近心脏之位。
沈千染低着头与珍妃对视,两人呼吸交错,近得可以看到对方瞳孔中的自已,沈千染眼中闪烁着冷漠的光泽,语声轻描淡写,“伤得不轻,伤口离心脏很近,稍不慎就会致命!”
珍妃虚弱地看着她,缓缓启口,“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她看到珍妃眼中的绝望时,她唇角的笑容先似风,微微地在树梢聚集流荡,接着似冗云,连成一片风起云涌,最后不可抑止,如狂风暴雨!最后笑声嘎然而止,可那诡利的笑声却在浴池中回荡不绝——
沈千染眸光带着审判,“如果刚才躺下去的是我,亲爱的珍妃娘娘,你会再刺几下给我呢?”
珍妃打了个寒噤,因为疼痛,她不敢呼吸,胸腔里似乎憋闷到要窒息,她内心却有一种让她不敢深入去想的恐惧,今日这一关,她怕过不去了!
毕竟是一国的妃子,半生的尊贵,至死,她也要维持属于她自已的一份尊严。珍妃极力绽开一缕无畏的笑,“好,我死了,我儿子也决不会接受一个毒妇!”她心里却不停地自已安慰着自已,兰亭很快就会来,只要来了,她就能得救了!到时,她一口咬定是沈千染杀她!
沈千染瞬时明白,珍妃做了两种的打算,一是,她得了手,那珍妃肯定是毫不手软地再扎她几下,让她决没有生还的机会。
若是她自已被反制,那就唱另一台戏——苦肉计!
难怪,这钗子被打磨得如此尖锐,既使刺到要害,造成的创面也不大,血流不会太多,也不致于殒命!
沈千染看着珍妃眸中虽恐惧但并不显得尤其绝望,甚至透着一股隐隐的胜利的神彩,她一记低笑,带着深讽,“珍娘娘娘,你是不是连我的小赐儿也被你算计在内呢?只要我的小赐儿在宁王府中,你就能得救。想来,你也听过文相被赐儿所救的事!”
血缓缓地流淌着,珍妃躺在地上看着她,不知道是否是太虚弱,眼前的东西看上去有些变得扭曲,尤其是沈千染的一张脸看上去无比冷酷,残忍。
沈千染陌然的脸上裂开一丝笑意,意味深长地俯视着她,“可你算错了两步!你的儿子既使来了,我也不会让赐儿救你!而现在,我也不会帮你去喊人——”沈千染脸上写满乖张的笑,她纤纤如玉的手轻轻地从珍妃的脸一路滑到她的胸口,而后,两指轻轻一弹那银钗头,一字一句,“而是坐在这,看着你流光身上的每一滴血。”
那钗子被沈千染轻轻一碰,珍妃胸口处便传来嘶裂般的疼痛。
紧接着,沈千染猛地拨出她胸口出的银钗,轻笑,“这样,血流得就更快了,你猜猜,你能熬到你儿子回来的那一刻么?”
“沈千染,你真该下千层地狱!”她痛得惨叫,钗子被拨出的那一瞬,猛地挺身,胸口处一阵撕心裂肺,鲜血瞬时弥漫。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么?”沈千染一脸的死气中,笑着,笑着,直到笑成了哭,哭成了泪眼婆婆,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俯在她的耳绊,“到了地狱,你会看到一种叫曼珠沙华花,只要闻了它的花香,它会告诉你,你的手上曾沾了亲人的血……他是那么无辜,那么弱小,甚至一生下来,就没有开过口……”
沈千染机械地站起身,缓缓地走到旁边的竹蒌中,拿了一面小铜镜,走到珍妃的身边,蹲下身子。双手端着镜子摆到珍妃的脸前,让她看着自已的模样,她要让这妇人品偿一下真正死亡前的绝望,而不是抱着一份的矫兴,以为自已能够逃脱今日。
她捏着珍妃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语声谩谩,“想看着自已是如何死的么?趁你还清醒着,多看几眼!不需要一盏茶时,你体内的血就会流失三分之一,到时,你连呼吸都开始感到困难!内脏一个一个地开始衰竭,接下来,你会产生幻觉,地狱张开血口,会看到很多因你而死的恶灵朝你走来,那一双双冰冷枯骨的手会轻轻地抚上你的身体,慢慢地,慢慢地掐入,很疼、很疼,然后,你感到你的身体不再属于你自已,你会感到自已的身体慢慢地变轻松,我想,那是灵魂离开身体后的感知吧……”
珍妃双眸倏然睁大,看着镜中的自已,没有人能够忍受自着自已的生命在流逝,她耳畔开始轰鸣不绝,眼前的视物开始混顿发黑,就在意识昏迷的一刹那,她又听到沈千染地狱般的冷笑……
123泪亦是甜
更新时间:2013…1…15 13:58:27 本章字数:7709
绣亚一直揣着一颗难安的心,虽然在珍妃进浴池前,她反复检查过浴池没问题,但今日珍妃的神情显得太诡异,她直觉会有事发生。豦穬剧晓
在隐隐约约听到浴池里传来沈千染怪异的笑声时,她思虑再三,缓缓地向寝房内走去。轻轻推开门后,听了一会动静,似乎没什么异常,便悄悄地向后殿的浴池靠近,走到珠帘边,已经可以看到弥漫的水雾缭绕,她在那站定。侧耳倾听,只听到里面传来水流的声音,她心里定了一下,想起珍妃之前的警告,也不敢蛮蛮撞撞地冲进去,又不敢走远,怕真有什么事,便站在了珠帘之外。
一盏茶后,绣亚又开始不安了,里面太静了,静得除了水声,连一丝的人声也没有。
正犹豫间,一阵掌风劈开寝房的门,绣亚看到宁王殿下象一阵狂风似地飙了进来。
“不……”气息急喘,他一接到暗卫传报便快马加鞭地往回赶,一路上,他不停地安慰自已,高漠就在染千染的身边,有什么事,高漠一定会阻止,终于赶回来,却看到的竟是眼前这样的景象!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在逆流,甚至觉得可以听到逆流的声音,那就像是汹涌的波涛声——
珍妃躺在血泊中,她的眼睛尚是睁着地,没有焦聚!
鲜红的血漫在她的四周,水雾中,珍妃恍如躺在殷红妖娆的血莲中,那是他的母亲,在他最无助、最孤独的孩童时期,将他呵护成长的母亲。
沈千染的眼睛亦落在珍妃的身上,但眸光恰如空灵!
刹那间,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他颓然跌跪在地上……
“母妃……”极轻的一声呼唤,婉如声音稍重就会震碎珍妃的灵魂一般。
沈千染全身刹时震颤如筛。就算她再恨珍妃,也抵不过这一瞬对兰亭的心疼、愧疚、不安、惶恐!
“放心吧!她还有一口气——”哑着声淡淡地说了一句,她感到自已再也没力气在这里支撑下去。她怕,怕看到他抬起头看他时,眼里会不知不觉流泄出对她的恨意!
她没有看他,也不敢看他,手一松,银钗便从掌心里落了下来,在雨花石地上击出清脆地声响。
兰亭猛地激醒,急促了点了珍妃胸口处的几个穴位,又撕下袍子绑着珍妃胸口地方,控住血再往外冒。
最后,轻颤的双手避开触目惊心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将珍妃放平。
他看到沈千染象抹幽灵地往浴池外走去,他眸中,登时闪过一抹巨痛之色,随之,瞳孔一紧,轻声唤,“染儿,你要去哪?”
沈千染也不回身,淡淡一笑,所问非答,“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救她……”阿染绕过掩着嘴傻傻地站在池边的绣亚,掀开珠帘的那一瞬间,身后响起兰亭带着艰难的声音,“染儿,你可不以暂忘心中的恨,仅作为一个医者,去救救我的母妃!”
“不行……我做不到……”她喃喃一句,却只是空音,喉音根本发不出一丝的声响,但她缓缓离去的脚步已告诉他答案。
“染儿,你别这样……”他知道此时她就象一个迷途中的孩子一般,这样的染儿只会让他感到心疼,他几步上前就抱住她,可他却不知道抱了她后,他该说些什么——
“不要……”她嘶心裂肺地叫,尖叫一声,身上急剧发抖,兰亭抱着不停颤抖的她,抹着她额上不停渗出的汗,焦声连问,“没事了,没事了!就当是一场梦吧!”
“兰亭,”她被他带血的衣襟刺了一眼,突然暴躁地尖叫起来,“我早就说过,有一天会这样,你偏偏不信!明明是她的错,你却让我感到自已是罪人……”手重重捶在他身上,双手猛力一撑,他居然被她吓得脱了手。
兰亭的心都给搅烂了,但他没有马上上前抱住她,她此时如受惊的小兽,对所有靠近的人都抱着恐惧的心。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房休息,一会我去看你……”他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左右为难,他想安抚情绪失控的她,却不得不暂时放开她,他得处理珍妃的伤!
她机械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已在拒绝什么,她心里空荡荡的离去!
兰亭将珍妃抱出时,传唤了暗卫,暗卫都受过强训知道如何处理外伤,他们的身上都备有金创药。
“金创药!”兰亭从帐帘内伸出了手,高漠一脸的内疚单肢跪在地上,闻言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同时,高溯也递了过去。
兰亭接过高溯手中的金创药,连正眼也不看高漠。
高漠返身跪下,心中懊悔不迭,他没想到,珍妃竟然如此不济,在手上有利器的情况下,反而被沈千染刺伤。
在兰亭命他去调察沈千染时,他就有一种预感,这个女子将来会是兰亭最大的绊脚石。在拿到所有的报告后,他更笃定自已的判断。
作为与兰亭自小一起成长的伙伴,他知道摆在兰亭面前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所以,拼着将来被兰亭所弃的危险,他也要将种可能扼杀在摇篮之中。
尤其是眼下形式如此危急之时,兰亭竟派了百名的暗卫护住沈千染,而他的身边留了不到五个暗卫,在那一瞬,他就对沈千染起了杀